“好好的你和寧王去常州做什么?”喬楠眉頭緊皺,很是不理解。
常州那是什么地方啊,太遠(yuǎn)了。她和寧王已經(jīng)熟悉到了這種程度嗎?她也不擔(dān)心兩人一起去常州這么遠(yuǎn)的地方會發(fā)生什么事,暴露了自己的話寧王會怎么樣?
說到這個阮伽南就想嘆氣了。
“事情太復(fù)雜了,說起來太麻煩了。”她搖著頭嘆著氣。
喬楠冷眼看著她,“那就慢慢說,仔細(xì)說,我有的是時間聽你說。”說一整晚都可以奉陪。
阮伽南皺了皺眉,遲疑了一下才將事情說了出來。
當(dāng)然了,她還拎得清什么事情該說,什么事情不該說。
喬楠聽了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寧王這是想要做什么?急著立功好在朝廷上展露風(fēng)頭?可是也不應(yīng)該將這樣的麻煩事攬上身吧?還拖上了你。”不說他身體的事了,就說他也從來沒有接觸過朝政之事,一開始就是這么艱難的事真的好嗎?他若是處理不得當(dāng),以后怎么辦?
還有,他為什么要帶上伽南啊,伽南就是一個弱女子——好吧,就算她不是弱女子,他也不應(yīng)該把她帶上啊,誰知道路上會遇到什么樣的麻煩。朝廷上的事本來就復(fù)雜,一旦牽扯進(jìn)去,將來想脫身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阮伽南遲疑了一下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能是想做點(diǎn)什么了吧?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九了,又大婚了,哪個皇子像他這樣的?鳳歧國的皇室皇子一般早早就已經(jīng)在朝廷上活躍了,也都有擔(dān)任官職,可就只有他一個人一事無成,一個王爺之位又是不頂用的。”
寧王根本就沒有任何實(shí)權(quán)。
大概是個男人都很介意?而且他說他要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這句話她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奪回,那就是說已經(jīng)被別人搶走了。是誰搶走了他的東西,又是什么時候搶走的,她通通都想不明白,也猜不到。好像很多地方都有問題,但也好像很多地方都沒有問題。
不過這也證明了她心里想的,皇室的事果然是太復(fù)雜。
“他有王爺之位,著急什么?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應(yīng)該把身體養(yǎng)好嗎?不對!”說著說著喬楠猛的想起了什么,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
他狐疑的盯著阮伽南,“伽南,我怎么記得你在成親前說過之所以選擇寧王是因?yàn)樗眢w不好,活不久。怎么現(xiàn)在我看你好像很希望他長命百歲的樣子?”
難道才大婚這么點(diǎn)時間她就已經(jīng)被寧王迷住了?
阮伽南呆了一下,然后搖著頭,“沒有啊,我現(xiàn)在也還是這么想的。”
“是嗎?”喬楠擺明了不相信。
“雖然我是盼著他不行,但很明顯短時間之內(nèi)他是不會出事的,而且不是謠傳說他不能活過二十嗎?現(xiàn)在還沒有十九呢。既然現(xiàn)在還不會死,那我當(dāng)然得想辦法讓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損害了。你想想看,要是寧王真的立了大功,那皇上肯定會更加看重他,那我這個寧王妃的身價不也跟著水漲船高嗎?”阮伽南很是認(rèn)真的給他分析著。
是嗎?喬楠聽著她的話總覺得哪里不對,可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只能是狐疑的看著她。
“好了,不說這事了,咱們說正事好嗎?說完我還得趕緊回去呢,晚了要是讓他發(fā)現(xiàn)了就不好。”雖然說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露餡了不少,但露餡的都只是她個人的事而已,其他的寧王還是不知道的。她可不能讓他知道了。
“你真的要跟著寧王一起去常州嗎?”喬楠皺著眉問道。
阮伽南看了他一眼,“皇上都把話說出來了,我還能不去?”
“你就不能找個借口推掉嗎?不如你假裝生病了吧?”喬楠給她出著主意。
阮伽南翻了個白眼,“你當(dāng)大家是傻的呢,我又不是寧王,突然生病,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懷疑。你想害死我不成。行了,不就是去趟常州嗎?又不是去做什么危及性命的事,只是去查清楚那邊的事而已。要不是路程太遠(yuǎn),也用不著兩個多月的時間。而且我還有另外重要的事要做。”
“另外重要的事?”喬楠不解的看著她。
阮伽南輕嘆了一聲,“就是我娘的事啊。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我已經(jīng)拿回來了,但是在燕京并沒有查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而這次去常州,寧王說了,回來的時候可以繞道去一趟青州,或許在青州能查到什么也說不定。畢竟我爹娘在青州生活過一段時間。”
喬楠挑眉,“哦,你娘的東西你拿回來了?”
阮伽南點(diǎn)頭,“是啊。”說著她露出了笑容,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得意的道:“你看,這匕首就是其中之一。我一直找不到合適我用的武器,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
喬楠聞言也不由得對這個匕首起了興趣。
阮伽南在解決把這匕首當(dāng)自己的武器之后就把匕首原來的刀鞘換掉了,因?yàn)樵瓉淼牡肚侍^華麗招搖了。
她讓丹砂幫她用鹿皮縫制了一個低調(diào)更加合適的刀鞘,鹿皮上用繡線繡了圖案,還有一截短小的流蘇,很容易和衣服搭配。別在腰間的時間只會讓人覺得是一個小玩意兒,不會懷疑這是一把匕首。
喬楠打開刀鞘看到匕首也忍不住點(diǎn)著頭,“嗯,確實(shí)是不錯的匕首,適合你。”
“可不是,我試了一下,刀刃非常的鋒利。”
“你娘怎么會給你留了一把匕首?難道你娘也會武器,或者是練武之人?”喬楠有些好奇,視線隨意的一掃,掃過了匕首刀柄上,注意到上面雕刻著花紋,但是卻沒有仔細(xì)看。
只是腦子似乎閃過了什么東西,覺得這圖案好像有些熟悉。可是他卻沒有多想就將之拋在了腦后。
她娘是一個大官的夫人,怎么會武藝,還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一把匕首,太奇怪了。一般來說不是應(yīng)該留下首飾地契之類的嗎?
阮伽南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就不用查了。”說著給了他一個白眼。
喬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道他也只是奇怪嘛。
兩人正說著就聽到樓下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喬楠立刻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看了看,然后說道:“原來是對詩開始了。”
“對詩?對什么詩”阮伽南有些好奇的站了起來,走過去探頭看了看。
“上元節(jié)的活動啊,有聰明的商家會趁著上元節(jié)做一些活動,吸引那些年輕的男女才子過來,出題讓她們對詩,對上,贏了,就能得到獎品。一來有獎品,二來也可以趁機(jī)展露才華,說不定還能被某些大官員,皇子什么的看中招回府做謀士幕僚。..co以這種活動一向很受青睞。”
阮伽南一邊聽一點(diǎn)點(diǎn)著頭,確實(shí)也是這樣。
古代的人,男子最好的出路就是讀書考取功名了。但是讀書考取功名花費(fèi)的時間很長,而且風(fēng)險也挺大,一路考到燕京也不一定就能高中,高中也不一定能當(dāng)上大官,爬到頂處。
而有條捷徑,如果能成為某個皇子身邊的謀士,眼光得當(dāng)?shù)脑挘玫降耐仁旰翱嘧x要多得多了。再有一些落榜的,高中無望的,這條路也是最好的出路了,總好過回到鄉(xiāng)下當(dāng)教書先生。
“哎,你要不要去試試。”阮伽南見下面熱鬧得很,不由得伸出手戳了戳喬楠的肩膀。
喬楠瞥了她一眼,“沒興趣。”
阮伽南聳了聳肩,將頭從窗口縮了回去。
但是她卻沒有發(fā)現(xiàn)就是這么一會兒,下面擁擠的人群里就有人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她。
阮華禹站在下面,眉頭緊皺,眸色閃爍不定的看著樓上的某個窗口,眼里驚疑不定。
剛才那人,是伽南嗎?她怎么會在那里?而且她身邊的男人是誰?他從來沒有見過,寧王身邊的人嗎?也不是,燕京人人都知道寧王身邊的近侍是陸英。看那人的穿著也不像是奴仆身份……
伽南到底在做什么,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寧王妃,一切都要加倍的注意小心嗎?她怎么在上元節(jié)的時候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酒樓的廂房里?
“大哥,你在看什么?”阮華禹身邊的阮若梨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解的問。
今天是上元節(jié),阮府的小姐公子哥自然也出來湊熱鬧了。
阮若梨還有一年才及笄,平時雖然能出門,但總歸是沒有上元節(jié)這么好的。
阮華禹眸色閃了閃,回過神來低頭看著她,遲疑了一下才不確定的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伽南了。”
阮若梨一愣,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淡了下來,想起了寧王豐神俊朗的樣子不由得咬了咬唇,低聲道:“伽南姐是和寧王殿下一同出來了嗎?不如,不如我們?nèi)ゴ騻招呼吧。”
阮華禹眉頭皺了皺,但是想到剛才看到的事,猶豫的心立刻就堅(jiān)定了下來。
如果伽南真的是和別的男子單獨(dú)見面,那他還能在寧王知道之前阻止她,不讓她犯錯。如果里面有寧王在,那就再好不過了。
“也是,既然看到了,那就去打個招呼吧。”
阮府的公子小姐門并沒有在一起,而是分開了行動,阮若梨和阮華禹兩人一道,所以這會兒也只有兩人而已,也是阮華禹同意上前去打招呼的原因之一。若真的有什么也不至于鬧得太多人知道,保存了大家的顏面。
阮華禹護(hù)著阮若梨擠過人群好不容易才走了進(jìn)去,上了樓來到了那間廂房前。阮華禹阻止了店小二的招呼,和阮若梨站在門前,卻遲遲沒有抬起手敲門。
“大哥,你怎么了?”阮若梨有些奇怪的問,怎么不敲門。
阮華禹眸色有些深,搖了搖頭才抬起手在門上敲了敲。
門內(nèi)的阮伽南和喬楠聽到敲門聲愣了一下,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疑問。
喬楠還是警惕了起來,給了阮伽南一個眼神,讓她先躲到一邊上,不管敲門的人是誰都應(yīng)該注意些,免得出了意外。
阮伽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躲到了屏風(fēng)后。
喬楠見她躲好了才起身去開了門。
看到開門的人阮華禹面色微微一沉,阮若梨也有些意外。
大哥不是說伽南姐在上面嗎?怎么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難道伽南姐竟然和一個陌生男子……私會嗎?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阮若梨就不由得心都顫動了一下,看著眼前的男子滿是打量之色。
喬楠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不耐煩的道:“有事嗎?”
阮華禹抿了抿唇問道:“我剛才在樓下好像看到我朋友在這里,不知道……”
喬楠挑高了眉,“朋友?這里就只有我一個人,沒有旁人了。可是我并不認(rèn)識公子你,你大概是眼睛花了吧?”
說話的同時他一雙眼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人,心里很快就有了猜測。這兩人只怕是阮府的人。
眼睛花了?
阮華禹眉頭一皺。剛才他明明是看到伽南了,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會認(rèn)錯?可是這人又說沒有。
見他臉上閃著懷疑,喬楠干脆讓開了身子,讓他清楚的看到廂房內(nèi)的情況,“這位公子看來不信,不信的話就讓你看看吧,免得說我騙人。”
阮華禹目光在廂房里迅速的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看到人,桌子上的杯子也只有一個。
他也說不上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其他什么的。
他拱了拱手道:“真是抱歉,看來是我誤會了,我朋友并不在這里,打擾公子了,還請公子見諒。”
喬楠擺了擺手,“不礙事,你們請隨意吧。”說罷很快就關(guān)上了門。
“大哥,你剛才真的看到伽南姐在里面嗎?”阮若梨問。
阮華禹搖了搖頭笑著道:“可能真的是我眼睛花了,今晚到處都是人,人頭攢動的,我看走眼了也是有可能的。伽南現(xiàn)在是寧王妃,就算她今天出來了,也肯定是陪著寧王的,不可能會在這里。是我太多心了。”
阮若梨卻是忍不住頻頻回頭望著那個廂房。
剛才房間里確實(shí)是沒有人,但是她注意到房間里有一扇屏風(fēng)……如果伽南姐真的在里面,那她躲到屏風(fēng)后他們也是看不到的。
想到這她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如果現(xiàn)在知道寧王在哪里就好了,那就可以知道伽南姐到底在不在里面了。
這么一想,阮若梨便道:“大哥,我們再到別處逛逛吧。”
阮華禹不疑有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吧。”
“剛才那兩個人……”喬楠關(guān)上門回到了廂房里。
阮伽南也有些意外會在這里遇到這兩個人,“我名義上的大哥和妹妹。”
真是不湊巧了,雖然他們不定會害她,但是如果讓他們知道她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單獨(dú)在廂房里,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看來我不能多待了,我跟你說過的事你記得,在燕京萬事小心。還有,寧王去常州這件事應(yīng)該能分散不少注意力,你讓般若他們來燕京吧!”
喬楠眉頭一皺,“這么快讓她們來燕京好嗎?”會不會太急了?
阮伽南搖了搖頭,“這是個大好的機(jī)會。”
她有預(yù)感,等她和寧王一行人從常州回燕京之后,燕京的格局很有可能會就此改變。寧王隱忍這么多年,現(xiàn)在終于要出手了,是不可能會允許自己出現(xiàn)差錯的。常州的事他要是處理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脑捘蔷褪橇⒁还Γ^對會讓朝廷上的人對他刮目相看。
寧王……不會是想掙那個位置吧?
想到這,她心一沉。
喬楠沉思了一下才點(diǎn)頭道:“既然你覺得機(jī)會正好,那就這么辦吧。”
將事情說完阮伽南便戴上面具從酒樓后門離開了,她可不敢保證阮華禹和阮若梨兩人會不會堵在門口的地方守株待兔。
哎呀,也不知道寧王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應(yīng)該不會懷疑是她故意“走丟”的吧?
另一邊鳳明陽的臉已經(jīng)黑沉一片了,冷冷的睨著一臉羞愧的陸英,“找個人你都找不到,陸英,你是越發(fā)的退步了。”
被他這么一說,陸英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屬下無能,請王爺恕罪。”
“你都找遍了嗎?”他問。
陸英點(diǎn)了點(diǎn)頭,“屬下在這附近都已經(jīng)找遍了,也順著剛才人流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但是沒有發(fā)現(xiàn)王妃的身影。”
頓了頓,他有些不確定的問:“王爺,王妃喜歡熱鬧,會不會是看著什么地方有熱鬧看,所以一時間忘記了時間……”他覺得王妃的性子是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
“丹砂,你覺得王妃會在哪里?”陸英問一旁一直陰沉著臉的丹砂。
丹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都找不到,我怎么會知道小姐在哪里?我只是小姐的婢女,并不是王妃肚子里的蛔蟲!”
沒看到她現(xiàn)在都很著急擔(dān)心嗎?小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這么久還不回來,也不擔(dān)心被王爺發(fā)現(xiàn)嗎?
丹砂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去了哪里的,就是知道才擔(dān)心。小姐畢竟是和王爺一起出來的,雖然說是趁著人多的時候順勢假裝被沖散了。但是陸英去找了一遍沒有找到,若是時間拖得太久,王爺只怕是會起疑心。
要是讓王爺再懷疑什么,小姐你解釋起來會很麻煩啊!
可是現(xiàn)在連她都不知道小姐和喬公子約了在哪里見面,能做的唯有等了。
被嗆聲,陸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敢怒不敢言。
王妃都和王爺大婚了,怎么這兩個婢女還是一口一口的叫著小姐啊……雖然心里是有些不滿丹砂的叫法,但是他也不敢多說什么。
他可是記得王妃身邊這兩個婢女都不是好惹的主兒。特別是這個丹砂,那天在院子里,確實(shí)他也是有看到的。看到她一個姑娘家眼睛不都眨一下的就將一個人活生生打死,皮開肉綻的實(shí)在是有些嚇人。
他當(dāng)然是見慣了這些,但一個普通的小姐身邊的婢女怎么也有這樣的膽量和勇氣?可見這個婢女心腸之硬,之冷血了。
丹砂擰著眉垂著眼眸,想了想道:“王爺,不如我們往前走走吧,說不定小姐真的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時忘記回來了。”
鳳明陽站在一處屋檐下望著前面街上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眸色有些暗沉,面色冷淡看不出絲毫情緒來。
良久才道:“既然這樣,那就繼續(xù)往前走吧。再不回來陸英你就回去派人來,務(wù)必將王妃找回來,免得王妃找不到回家的路。”
聽到他這話,丹砂不由得眉心一跳。
王爺這話好像話中有話啊,不會是懷疑什么了吧?
小姐啊小姐,你可要快點(diǎn)回來啊,再不回來就要出事啦!
丹砂在心里默默向老天祈求道。
但是顯然,她的祈求老天是沒有聽到的,不會的話也不會阮伽南還沒有回來就先遇到了阮府的大公子也二小姐。
看到迎面走來的兩人,丹砂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眼里閃過了一絲厭惡。
陸英注意到了她眼里一閃而過的情緒,不知道為什么就開口問道:“你不喜歡你家大公子和二小姐?”
丹砂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喜歡八皇子,喜歡大皇子,喜歡四五六皇子,七皇子嗎?”
陸英一噎,找不到話反駁。她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看到他這樣子,丹砂輕蔑的哼了一聲。
阮若梨離開酒樓之后就一直在暗暗注意,看看是不是會在街上見到寧王。沒想到老天爺真的在幫她!老遠(yuǎn)的她就看到前方不遠(yuǎn)處迎面走來的寧王殿下了!
今晚人很多,但是寧王殿下的英姿還是讓人很容易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來,畢竟人來人往,氣質(zhì)如謫仙一般的人只怕是只有寧王一人的。
“大哥,你看,那是不是寧王殿下?”阮若梨興奮的拉了拉阮華禹的袖子。
阮華禹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真的是寧王,“是寧王。”
只是寧王身邊……好像沒有看到伽南,倒是伽南身邊的那個婢女在。這是怎么回事?
“我們過去打聲招呼吧!”阮若梨說著也不等他回應(yīng)就拉著他往前走了去,腳步有些急切。
阮華禹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就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了去。
“寧王殿下,真是巧,王爺今天也出門湊熱鬧嗎?”阮若梨走到鳳明陽面前先是福了福身行過禮才笑著問道。
“見過王爺。”阮華禹也拱手道。
鳳明陽眉心蹙了蹙,似乎對眼前的兩人有些陌生,有那么一瞬間沒有想起來。但很快他就想起來了。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阮公子和阮小姐。”
“王爺自己一個人出來逛街嗎?怎么不見姐姐?”阮若梨看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
丹砂冷眼一瞥。是瞎了眼嗎?沒看到她在這里,難道她一個婢女不在小姐身邊伺候反倒是跟著王爺出來逛街了不成?
丹砂有種她就是故意這么問的錯覺。
鳳明陽搖了搖頭,笑著道:“不是,是伽南非纏著本王出來看熱鬧的。但是人太多了,剛才不小心就被沖散了,現(xiàn)在還沒找到人呢。你們一路走過來是否看到她了?”
走散了?
阮若梨眸光一閃,咬了咬唇掙扎了一下才說道:“王爺,剛才,剛才我和大哥似乎在一個酒樓的廂房里看到了姐姐,可是我們上去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姐姐在廂房,廂房里只有一個陌生的男子。”
丹砂一聽頓時就怒了,“二小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暗指我們家小姐和陌生男子在酒樓見面嗎?你不要含血噴人,誣蔑我家小姐!”
阮若梨睜著無辜的眼看著丹砂,“丹砂,我并沒有說姐姐在酒樓和人見面啊,我只是將我剛才看到的事說了出來而已。也有可能是我和大哥眼睛花了,看錯了呀!”
丹砂真是被她這不負(fù)責(zé)任的話氣得不輕。
瞧瞧她說的是什么。眼睛花了,看錯了?既然知道有可能是自己看錯,那為什么還要說出來惹人誤會?她也是女子,難道不知道這樣說對一個女子會有什么影響嗎?
更不用說還是當(dāng)著王爺?shù)拿嬲f了!她這是想要讓王爺誤會小姐不成?
一想到這個可能,丹砂看著阮若梨的目光就恨不得撕了她,嚇得阮若梨不由得微微退了一步,差點(diǎn)撞上身邊的阮華禹。
阮華禹皺著眉頭,心里也是有些不解為什么梨兒要這樣說,但他也不可能當(dāng)著寧王的面打她的臉,只得說道:“應(yīng)該是我們看錯了,伽南不是這么沒有分寸的人。而且她回京以來就很少在外面走動,也不認(rèn)識什么朋友,不可能會在酒樓和人見面的。”
鳳明陽笑容淡了淡,“哦?你們剛才是在哪里看到伽南了?”
阮華禹猶豫著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
可是阮若梨卻是想也不想的就道:“就在前面不遠(yuǎn)的天香樓。”
“陸英,丹砂,我們?nèi)タ纯窗伞!?br />
“王爺……”丹砂想說什么但是鳳明陽卻已經(jīng)抬步往前走了去,她和陸英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在經(jīng)過阮若梨身邊的時候丹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阮華禹有些不贊同的看著阮若梨,“梨兒,你剛才為什么那樣說,這樣很容易會讓寧王誤會的。”寧王如果誤會了,那豈不是給伽南找麻煩嗎?
“大哥,我只是在擔(dān)心伽南姐。你想想看,今晚燕京這么熱鬧,人又多,伽南姐又是一個女子,和王爺走丟了,要是遇到危險怎么辦?”阮若梨低聲說道,可是眼神卻有些閃躲。
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如果,如果伽南姐自己沒有做什么不應(yīng)該做的事,那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都是沒用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寧王妃了,寧王對她又溫柔體貼,她就更應(yīng)該謹(jǐn)小慎微,多加注意,而不是像成親之前那樣任性,給寧王惹麻煩。
如果方才他們在天香酒樓看到的人真的是她,誰知道他們在廂房里做什么?如果真的問心無愧,為什么不敢面對他們,反而要躲起來?要是被人知道了的話不只是寧王,他們?nèi)罡矔怀靶χ肛?zé)的。
如果里面的人不是她,那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阮若梨越想就越是覺得自己做得對,沒有錯,也就更加的理直氣壯起來了,剛才心里那一點(diǎn)心虛很快就消散不見了。
這一幕早就落在了正趕過來想要去找寧王的阮伽南眼里。
哦噢,讓她來猜猜阮若梨是不是對寧王說了什么讓人誤會的話呢?例如好像看到她和陌生男子在酒樓廂房里之類的。那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阮伽南摸著下巴很為難。
這個妹妹一直以來都挺安分的,也沒有刁難陷害過她,她還以為她有那么一點(diǎn)的不同呢,敢情是自己看走眼了?真是有些失望呢。
她瞇了瞇眼眼看著一行人越走越遠(yuǎn),她這才動了起來。
“王爺,王爺,你等等我呀!”
陸英耳朵一動,好像聽到了王妃的聲音?
“王爺,屬下好像聽到王妃的聲音了。”陸英連忙道。
鳳明陽腳步一停,回頭,“在哪?”
陸英凝神聽了聽,皺了皺眉,“剛才聽著好像是從我們身后傳來的,但是現(xiàn)在又沒有了。”不會是他聽錯了吧?
“會不會是聽錯了?天香樓在前面呢,還有一段距離呀。”阮若梨懷疑的道。
丹砂眼一瞪,“二小姐好像認(rèn)定了我家小姐一定在天香樓一樣,二小姐方才不是說并沒有確定嗎?”
阮若梨一噎,俏臉一沉,“丹砂,雖然你是姐姐的婢女,但是你也應(yīng)該懂得什么是尊卑。不管怎么說我都是阮府的二小姐!”
丹砂毫不畏懼的道:“奴婢并非阮府奴婢,只是小姐一人的奴婢而已。”所以她只需要對小姐尊敬就好,至于其他人,還得看是不是對小姐真心相待。對小姐真心相待的,她丹砂自然也會尊敬,若是想害小姐的,那就算了吧。
“你!”阮若梨沒有想到阮伽南做了王妃,連身邊的婢女都變得目中無人起來了,竟敢對著她這個二小姐甩臉子。她哪里受過這樣的氣,可是良好的教養(yǎng)又讓她做不出辱罵他人的事來,只能是自己被氣得肝疼。
“好了,梨兒,你跟丹砂一個丫頭計較什么,她也只是擔(dān)心伽南而已。”阮華禹看了眼寧王的面色,見他并沒有阻止斥責(zé)丹砂心里便多少明白他的態(tài)度了,不想梨兒鬧得太僵,連忙拉住了她,不讓她再和丹砂吵了。
鳳明陽看著前方凝眉不語,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響之后他正要抬腳繼續(xù)往前走就猛的被人從后面撞了上來,撞得他整個人都往前踉蹌了兩步,差點(diǎn)沒穩(wěn)住身體。
“王爺!”陸英大驚失色。
鳳明陽面色頓時就冷沉了下來,幾乎控制不住冒出來的寒氣。
以此同時他的腰身還被人給抱住了!
陸英正要上前去將人掀開,卻又腳步一頓,遲疑了起來。
“王爺,你讓我一頓好找啊!咱們走丟了你都不知道要找我的嗎?害我差點(diǎn)迷路了!還有啊,我在后面叫了你那么久你居然都沒有聽到,你這樣太可惡了啊!”
身后傳來的熟悉嗓音讓鳳明陽身體先是一僵,然后才軟了下來,用力的閉了閉眼,動心忍性,磨著后牙槽道:“松手,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
“哼,你都要把自己的王妃弄丟了,還說什么體統(tǒng)不體統(tǒng)的。我剛才牽著你的手你都能把我弄丟了,所以現(xiàn)在我要牢牢的抱住你才行!”阮伽南不怕死的緊緊抱住他的腰身,沒有松手的意思,在他背后叫嚷著。
鳳明陽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痛起來了,很痛的那種。
阮華禹和阮若梨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遲遲沒法反應(yīng)過來。
特別是阮若梨,簡直是震驚至極,無法相信和接受。即使是夫妻,但是她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寧王摟摟抱抱,還說出這樣、這樣羞恥的話來呢?這不是一個女子應(yīng)該做的事情啊!簡直就是有違女德!
阮若梨回過神來之后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又或者是其他的,總之一張美麗動人的臉已經(jīng)漲得通紅一片,看著阮伽南的眼神充滿了指責(zé)。
“伽南姐,你,你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樣丟臉的事情來啊!你太不知道羞恥了!”
阮伽南似乎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似的,驚訝了一下才道:“原來是大哥和二妹啊,真巧,你們怎么在這里?還有,二妹,我怎么不知道羞恥了?我做什么丟臉的事了?我和王爺可是夫妻,夫妻之間抱抱怎么了,親親都可以呢!”
鳳明陽一聽她這話面色都變了,忙試圖掙脫開她的雙手,可是阮伽南卻死死的抱著他不松手。
這么一鬧,周圍的人不注意到他們一行人都不行了。
雖然今天是上元節(jié),但一對男女在眾目睽睽之下?lián)ППУ模_實(shí)是不成體統(tǒng),真是讓人驚異。所以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看著兩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
這女的也太大膽了一些,居然在大街上這樣抱著一個男人,這不是恬不知恥嗎?誰家的孩子啊?這么沒有教養(yǎng)。
鳳明陽臉色都青了,正要開口訓(xùn)斥她,卻聽到她大聲道:“你們看什么看,沒看過夫妻恩愛啊,我們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不行嗎?我們又不是無媒茍合的野鴛鴦,我們可是成了親的合法夫妻,摟一下,抱一下怎么了?難道你們沒有和自己的丈夫妻子摟抱過嗎?沒有的話只能證明你們夫妻感情不好!你們不能因?yàn)槟銈冏约悍蚱薷星椴缓镁脱奂t我們啊!”
周圍的人一聽她這話頓時就嚷嚷起來了,不少膽子大的人都起哄了,大聲跟著附和道:“說得對!不說今天是上元節(jié)了,人家兩夫妻恩愛這是好事,那些夫妻感情不好的人就不要眼紅嫉妒人家了!”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我看兩夫妻這樣挺好的,恩恩愛愛,就應(yīng)該這樣。”
大概是因?yàn)榻裉焓巧显?jié),所以大家的包容度都變得特別的高了,對兩人的行為非但沒有指責(zé),反而樂呵呵的帶著善意取笑了起來。少數(shù)幾個不指責(zé)的聲音也很快就被淹沒在人群里,根本就沒人在意。
阮伽南得意的朝阮若梨眨了眨眼,阮若梨氣得一窒,覺得她是在炫耀。
是啊,炫耀,這個人可是寧王,尋常老百姓做丈夫的也未必愿意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自己的妻子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但是寧王做了,他對她很是縱容,雖然一開始也試圖阻止了她,甚至是斥責(zé)了她,但只是這樣而已,根本就沒有再多做什么。
寧王對她當(dāng)真這么上心縱容?
他們大婚之后一直有人說寧王和寧王妃感情很好,對自己的王妃也很人疼愛。原本阮若梨對這個是有些懷疑的,覺得寧王不可能對阮伽南真的這么好,縱容,但是現(xiàn)在她卻不敢確定了。
鳳明陽伸手揉了揉額頭,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氣得沒有力氣去和她計較什么了。
他低頭看著她圈住自己腰身的手,輕嘆了一聲,抬起手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溫聲道:“你先放開,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你不會是想一直被人這么圍觀吧?要是被人認(rèn)出來,你想走都走不了。”
阮伽南眸色一閃,覺得自己應(yīng)該適可而止,不然的話小氣的寧王只怕是要記仇了。她剛才聽到了……他磨牙齒的聲音。
不過,嘻嘻,這種情況下她只要撒嬌就好,她就不信他能耐抵擋得住!
于是她很爽快的就松開手了,轉(zhuǎn)而牽住了他的手,仰著頭嬌憨可人的凝視著他,“王爺,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吧。你都不知道我為了找你走了多少路,被人踩了多少次。又累又餓的。”
他低頭看著她,阮伽南不躲不閃的回視著她,短短一瞬間兩人的眼神就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多少招。
“陸英,王妃餓了,找地方坐下來吃點(diǎn)東西吧。”鳳明陽淡聲吩咐道。
“是,王爺。”
鳳明陽牽著她的手走了兩步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側(cè)頭看著阮華禹,禮貌性的道:“阮公子既然是伽南大哥,那不妨一起吧。”
阮若梨則是直接被他忽視了。
阮伽南故意笑盈盈的對阮若梨道:“二妹,你也一起吧!”
阮若梨面色都變了,覺得阮伽南在笑話她,也是故意這樣的。但是寧王開口了,她不能不去,最后她只能氣惱的跟在兩人后來到了就近的一個酒樓坐了下來。
到了酒樓,阮伽南一口氣點(diǎn)了好幾樣的點(diǎn)心,看樣子是真的餓了,鳳明陽也不攔她,由著她來。
阮若梨坐著幾次欲言又止,最后實(shí)在是忍不住試探的問道:“伽南姐,剛才聽王爺說你們走散了,王爺還找了你許久。你剛才去哪里了?”
“沒有去哪里啊,我對燕京又不熟悉,被人沖散了,順著人流被擠了好遠(yuǎn)的地方呢。要不是我記性好,我都找不到回頭的路。早知道這么多人我就不出來了,這哪里是看熱鬧啊,根本就是看人嘛。”她抱怨著。
阮若梨皺了皺眉,然后故意道:“剛才我和大哥在天香樓看到一個人很像你,還以為是你呢。”
“天香樓?那是什么地方?”阮伽南一臉好奇。
阮若梨一噎。
“王爺,天香樓是什么地方?”
鳳明陽看了她一眼,“酒樓而已。”
“東西很好吃嗎?不然二妹為什么會以為我在那里?”
“還不錯。大概是因?yàn)槟銗鄢园伞!?br />
“……王爺,下次你帶我去吃好嗎?”阮伽南撒嬌的問,還一手抱著他的手臂搖了搖。
鳳明陽額角的青筋不由得跳了跳。
“王爺?”
他無奈一嘆,“好,你喜歡就去。”
阮伽南看到他這個無奈的樣子心里真是樂得不行。
即使知道這不過是他配合自己而已,但看到他拿她沒辦法只能配合她的樣子真的很逗人。
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到阮華禹和阮若梨兩人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兩人身上,她突然起了惡劣的心思。
她趁著鳳明陽不注意的時候突然傾身在他臉上啵的親了一口,聲音之大,在廂房里清晰可聞。
鳳明陽頓時化作了一座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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