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么多人,發出了這么大的聲音也沒有吵醒糾纏的三人。大家靜默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然后反應各異。張氏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消失在這里,實在是太丟人了!
她扭曲著臉上前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女兒臉上,賀嘉怡一張白皙透著粉紅的臉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被人這么用力的打了一巴掌,就算是昏迷的人也該被打醒了。更何況賀嘉怡也算不上是昏迷,只是有些神智不清而已。賀嘉怡迷迷糊糊中先是聽到了一陣翁嗡嗡的吵雜聲,混沌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臉上就猛的一痛。她蹙著眉頭不解的睜開了眼,才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極度憤怒,因為這極度憤怒而微微扭曲了的一張臉,鐵青著,眼神恨不得掐死她一樣的兇狠,把她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發現這人是自己的娘親。“娘,你打我做什么?”她茫然不解的問,顯然還沒發現自己現在的處境。張氏卻被她氣得失聲尖叫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破事!我們賀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還不趕緊起來,是想讓今天所有來喝喜酒的人都看到你的丑態嗎?”賀嘉怡聞言先是茫然的四處看了看,看到周圍有不少人神情一言難盡又或者是眼帶嘲笑,目露鄙夷,要么光明正大的看著她,要么看似扭著頭,不忍直視但實際又用眼角余光不斷的偷瞄著自己……她本能的從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氣,動作僵硬的緩慢的低頭一看——“啊!”賀嘉怡驚慌失措,忙腳亂的將散開的衣服拼命的想要拉攏起來,卻指發顫,不聽使喚,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就算她再無知再被嬌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也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足以毀滅自己。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最后還是她身邊的丫鬟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大氅將她裹了起來,扶著她站了起來,她才注意到身邊的人是方大哥。她心里不由得一松,暗暗慶幸,好在,好在是方大哥,自己本來就喜歡方大哥,想要嫁給他的,現在……然后心里的慶幸還沒有來得及蔓延開來就看到了方大哥身邊還躺著一個女子。她渾身一僵,如墜冰窟,不顧丫鬟的阻止,著了魔似的跌跌撞撞跑到那名被長發遮住了容顏的女子身邊,不管不顧的扒開了她臉上的長發。女子的容顏頓時被暴露在了眾人眼前。“咦?這不是,這不是梅家那個庶出的小姐嗎?叫什么名字來著?”“是梅家庶出的小姐,叫雨娘!哎,和賀家小姐感情好像一直很好啊,怎么今天……”“敢情兩人的感情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啊……”未盡的話加上意味不明的低笑讓人浮想聯翩。賀嘉怡只覺得一股火氣猛沖頭頂,讓她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反射性的將一巴掌狠狠的摔到了梅雨娘臉上,然后尖叫了一聲撲到她身上就是一通亂打,發了瘋似的。嘴里還不停的罵著各種難聽的話,讓圍觀的人大開了眼界,見識到了賀家小姐的風范。“還不把她拉起來,你們都是死人嗎?”張夫人氣急敗壞的吼道。真是作孽啊!張夫人是又急又氣,心情并不比張氏好多少,今天可是她兒子成親的日子!可是他們卻在張府的后院做出了這樣的事,讓張家的臉面往哪擱?這不是欺負人嗎?張夫人不禁將張氏還有梅家的人都怨上了。自家小姐都管教不好,既然管教不好那就不要帶出來丟人啊!自己丟人就算了,還要連累旁人!阮伽南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鬧劇神色淡然。雖然張夫人迅速的做出了應急處理,但圍觀的人也有不少,更不用說后來聞聲而來的一些男客人了。所以張府發生的事還是飛快的傳了出去,然后迅速傳遍了燕京。這件事一出,之前關于梅煥娘德行有虧被休的事不用多做解釋大家都已經明白了。什么德行有虧才休了梅家小姐啊,分明是方家公子真的是勾搭上了賀家的小姐,所以才想一腳踹了梅家小姐。還有梅家那個庶出的,竟然和自己的姐夫私通,還和自己的閨蜜好友共用一個男人,這品行,果然是妾室生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地洞,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這梅老爺也是愛好特別,端莊高雅的夫人不要,偏偏去寵愛一個低賤的女子,有出息,品行端正的嫡子嫡女不愛,偏偏去寵愛上不了臺面的庶出子女,是鬼迷心竅了吧?這下好了,當日梅老爺當著那么多百姓怒罵梅小姐,說她有辱家風,要將她逐出家門,以后都不再是梅家的人,和梅家也沒有任何關系。現在搞了半天,有辱家風,道德敗壞的人原來是自己疼愛有加的庶出女兒!那現在要不要將梅雨娘逐出家門?所以說梅小姐的事會不會就是梅雨娘看上了自己的姐夫,然后才千方百計的陷害自己的姐姐,想要取而代之,卻不想中途冒出了一個賀家小姐?好一出大戲啊!大家開始伸長脖子等著看賀家和梅家的笑話了,同時對梅煥娘也是充滿了同情。覺得她真的是太可憐了,遇上了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夫家,又攤上了這么一個無情無義的爹。好在她還有疼愛她的母親和哥哥。
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梅夫人和梅煥娘三兄妹了。梅夫人的身體也因為這個消息而迅速的好了起來,精神也好了起來。梅戈的大哥也回來了,回來之后才知道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又是心痛又是自責,同時對梅老爺幾個的怨恨又達到了新的高度。如果說以前對梅老爺這個爹還有一點點的幻想,那現在就是連渣都不剩了,只留下滿心的恨意和冷漠。
這人是他們的爹,卻又是他們的仇人!從此以后他們再不是親人!
“蔣蓉,你出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知道肯定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你自己的女兒不好過,你也希望我的女兒不好過是嗎?”梅夫人的院子外傳來了一陣尖叫聲,讓屋子里的幾人臉上的笑容一收,神色冷淡了下來,眼里不約而同的浮出了一絲厭惡。
“這個女人來這里做什么?還嫌不夠丟人嗎?”梅玉書皺著眉頭嫌惡的道。
梅夫人淡淡的道:“自然是想要發泄一下了。”
梅戈冷笑了一聲,“早前不是很高興嗎?現在怎么不繼續高興下去了?看吧,做人還是不能太過分的,不然是要遭報應的。”
“戈兒,算了,跟這種人計較是自降身價,何必?”梅夫人是從來都不將這個女人放在眼內的,得寵又怎么樣,梅府后院的權利都把控在她里,她不想放,她就一丁點都摸不到。至于那個男人,她不要了的東西,愛拿就拿去吧!
宮嬤嬤走進來問道:“夫人,那人在外面鬧一直不肯離開,這要怎么辦?”實在是難看。
梅夫人不在意的擺擺,“她愛鬧就鬧吧,看來精力還是不錯,那我也不用擔心她沒辦法給自己的女兒操辦婚事了。”
才說著院子外一靜,宮嬤嬤心里不禁疑惑了起來,難道這就離開了?
才這么想著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尖利的叫聲,“蔣蓉,有本事你就不要躲起來,你敢害我的女兒,我不會放過你的!”
宮嬤嬤一驚,這人怎么進來了?她忙轉身想走出去攔住人,但是才走兩步就看到李氏還有梅老爺一同走了進來。
李氏一看到身穿著月白色衣衫,藕荷色六幅下裙,頭上整整齊齊的梳著高髻,戴著珠釵,臉上輕掃脂粉,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憔悴,神采奕奕,高貴典雅,看似隨意的坐在屋子的椅子上,端莊大氣。讓李氏下意識的生出了一股卑微之感來,連闖進來的梅老爺看到也是一愣。
自己有多久沒有再走進過這間屋子了,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又有多久沒有好好的正視過自己的嫡妻了,他也忘記了。這樣猝不及防的看到她端坐在椅子上,容顏似乎不見絲毫衰老,依然是那樣美麗高貴,也高不可攀。
“這府上的規矩自從老爺子走了之后就越來越不行了,一個妾室都能隨隨便便的闖進主母的屋子里大聲嚷嚷,也難怪梅府的名聲也越來越差了。想了想我真是愧對了老爺子臨終前的囑托,沒能好好管教好后院的人。”梅夫人眼尾掃了一眼闖進來的兩人,也不覺得生氣,只是覺得有些惡心。
讓這種人踏進她的屋子真是臟了屋子的地板,待會兒等人走了一定要讓丫鬟好好的擦一擦地板才行。
這指桑罵愧的話讓梅老爺臉上的愣怔表情一收,反射性的就要責罵,可是對上她冷然的面孔和嘲諷的雙眼又吶吶的罵不出來。
“你的確是愧對了老爺子臨終前的囑托,你竟然為了自己的私欲將梅府的名聲棄之不顧,做出了這樣過分的事,你分明就是想毀掉梅府!雨娘的事就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好狠的心啊,你就是見自己的女兒被休了,所以也想看著我的女兒一起倒霉!你這樣的毒婦還有什么臉面留在梅府當夫人!”李氏指著她怒罵道,聲音尖利得如同石子劃過光滑的瓷器表面一樣刺耳,讓人忍不住眉頭一皺。
梅夫人蹙起了眉頭,很想讓人堵住她的嘴巴,這樣的聲音實在是難聽至極,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么忍受了幾十年的。
“你女兒的事怎么就是我做的了?我出過這梅府的大門嗎?我去張府參加了喜宴嗎?是我讓你的女兒跑去張府的嗎?我怎么記得張府并沒有給梅府發帖子,所以你的女兒沒有帖子為什么還要厚著臉皮去張府,莫不是就是為了見自己的情郎?我說,她怎么盡學些不好的,就算再怎么也不能跑到別人府上做這樣的事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梅夫人表情冷淡的說道。
她這樣一說,李氏和梅老爺的面色同時一變,然后一沉,梅老爺冷冷的看著她道:“雨娘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們做的?”
聽到他的質問,梅戈兩兄弟馬上就要站起來,被梅夫人攔住了。
梅夫人懶懶的掀了掀眼皮,“老爺的心果然是偏得沒邊兒了,其實我生的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不是老爺你的孩子吧?只有李氏生的才是你的孩子。不然我的女兒出了事你不關心一句就光顧著將她趕出梅府,怎么李氏的女兒出了事老爺你就急急忙忙的跑來我這里想要將罪名安在我身上為他們討公道?”
說著說著她突然笑了一下,終于抬起了眼眸直直的看著梅老爺,只是眼里卻沒有半分溫情,只有無盡的冷漠,“還是說老爺只是想找個借口將我這個嫡妻也逐出梅家,好給老爺你心愛的女人騰出主母的位置?如果是這樣老爺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將我休了便是。我一定拿著休書不說二話離開梅府給你心愛的人騰位置!”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梅老爺被她這一番話氣得面色鐵青,轉而又不知道因為什么而漲得通紅,青紅交錯,甚是嚇人。
梅夫人冷笑了一聲,“我是不是胡說八道老爺心里有數。如果不是,那就請老爺帶著你心愛的人滾出我的屋子!我嫌臟!”
梅老爺氣極反笑,面色陰沉面容微微扭曲,“嫌我臟,你是我的嫡妻,你又能干凈到哪里去,嫌我臟還不是給我生了三個孩子?”
梅夫人面色一變,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伸扶了扶發髻,淡聲道:“是啊,可至少我生的幾個孩子都是干干凈凈的,既沒有在外面流連煙花之地,狎玩娼妓,也沒有在別人府上做出茍且私通男子的丑事,所以說起來我還是干凈多了,不是嗎?有些人是身體臟了,但心至少是干凈的,有些人啊……”
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淡淡的掃過,滿是譏諷,“有些人卻是心和身體一樣骯臟,令人作嘔!”
“你不要太過分了!適可而止!”梅老爺惱羞成怒的吼道。
梅夫人神色一冷,絲毫不為他的怒火所懼,明明是坐著,但氣勢不落梅老爺半分,“這句話我也想跟老爺說,老爺你不要太過分了,適可而止。再怎么說我都是這梅府的女主人,是梅府當初請了媒人再三上府求娶,八抬大轎迎進梅府的嫡妻!你打了我幾十年的臉,還不夠嗎?還是你當真想將我休了,把這么一個玩意兒扶正當梅府的主母夫人?”
“你說誰是玩意兒呢!明明就是你霸占著夫人的位置!老爺早就不喜歡你——不,老爺根本就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李氏忍不住插嘴道。
梅夫人冷嗤了一聲,表情輕蔑。
“夠了,你給我閉嘴!”
被梅老爺當著梅夫人的面一吼,李氏頓時就委屈了起來,當即就哭鬧了起來。
“老爺,你竟然吼我,這么多年我受盡委屈的跟著老爺,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得到,現在連我的女兒都被人欺負到這份上了,老爺不為我們母女出頭就算了,還吼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死了算了!”
梅老爺被她拉扯著一陣頭昏腦脹,特別是當著嫡妻和兩個嫡子的面,他覺得簡直就是丟臉至極,顏面無存了!
“好了!你鬧夠了沒有!”梅老爺大吼道,反射性的想要推開她,不想用的力氣太大了一點,竟然將李氏給甩了出去,先是撞上了屋子里擺放著盆栽的紅木花架,把盆栽和花架都撞倒了,她自己也跌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人都一愣,李氏更是錯愣不已,趴在地上遲遲回不過神來,似乎是難以相信寵愛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男人會對自己動。
梅老爺也有些呆住了,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被自己甩到了地上的女人,再看看已經收起驚愣表情一臉平淡的嫡妻和嫡子,梅老爺一時間心里也說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了。似惱怒,似羞憤又似氣急敗壞,狼狽不堪,喘著粗氣,瞪著眼睛好一會兒才怒氣沖沖的甩袖而去,扔下了還在地上的李氏。
梅夫人冷冷的瞥著她,“怎么?你的老爺已經走了,你還賴在地上做什么?這里也沒有會心疼你的人,趕緊滾,我還要讓人進來擦地板呢!”
李氏狼狽不已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恨恨的注視著梅夫人咬牙道:“你不要得意,你永遠都贏不了我的!”
梅夫人嗤笑了一聲,滿是同情憐憫之色,“怎么,你覺得你奪去了那個男人的寵愛就算是贏我了?你除了他的寵愛你還有什么?梅府的夫人是我,我生的孩子都是嫡子嫡女,你呢?叫得好聽點是夫人,難聽點就是妾侍姨娘,你生的一雙兒女都是庶出,永遠都要被我的孩子壓著。將來梅府會由我的兒子繼承,你兒子是是死是活還得看我兒子的臉色呢。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李氏面色驟然一變,被刺中了心里藏得最深的傷口,她充滿了恨意的瞪著梅夫人,胸脯劇烈的起伏著,一瞬間腦子里蹦出了無數惡毒的念頭,可是在對上那兩兄弟冰冷的雙眼之后又不得不將那些念頭壓了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冷靜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嘴硬的道:“作為女人,求的不就是男人的寵愛嗎?”
梅夫人雍容一笑,“這就是為什么我是嫡妻,你卻是姨娘妾侍的原因。”
李氏面色一白,終于撐不住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個她盼了一輩子都無法入住的地方。
礙眼的人走了,梅夫人神情一松,眉宇間卻多了一絲疲累。
梅戈細心的注意到了,體貼的道:“娘,你累了不如先歇息一會兒吧。妹妹那里你不用擔心,我和大哥會處理好,不會再讓妹妹被人欺負的。現在妹妹身上的屈辱也洗干凈了,方家以后有的是熱鬧可以看了。”
賀嘉怡和梅雨娘在眾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的和方博糾纏在一起,兩人怕是要同時進方府了。這兩人狼狽為奸,陷害折磨煥娘,他倒要看看兩人同時進了方家要怎么斗,還能不能繼續當好姐妹了。
梅夫人笑著道:“這次多虧了寧王妃,咱們找會得好好謝謝她才行。”
梅戈點了點頭。
梅夫人望向自己的大兒子,說道:“玉書,你找個時間和寧王見上一面吧,既然我們做出了選擇,那就不能反悔了。”
梅玉書沉默的點了點頭。
梅夫人頓了頓才問道:“玉書,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并不應該選擇寧王?”
梅玉書一愣不明白娘親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老實的搖了搖頭,“娘,沒有什么應不應該,梅家想要更上一層樓,我們想要完全掌控梅家,遲早都是要做出選擇的。寧王……起碼寧王是知君的好友,而知君又是戈兒好友,也算是知根知底吧。”
而且這次不得不說是寧王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如果等他回到燕京,想到辦法處理,或許已經遲了。再者寧王并沒有趁火打劫,在答應幫他們之前就已經言明心思,最起碼是光明正大的。
想起曾經某個人想要招納自己卻耍出了骯臟的段,讓自己差點就中招的事,梅玉書看似溫潤的雙眼閃過了一道冷光。
看著寡言的大兒子,又看了看體弱的小兒子,梅夫人心里不禁嘆了一口氣。
生大兒子的時候那個男人還沒有這么過分,令人失望,對大兒子的到來她是抱著非常大的期望的,希望他將來如玉一般美好,充滿書卷氣,考取功名。到小兒子出生,她已經對那個男人,對這個家不抱多少希望了,她自知他們兩兄弟要相互扶持才能安穩的走下去,所以她給小兒子起名戈,希望他如刀刃一般鋒利,不被人欺負,卻不想他們兩兄弟誰也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發展。
說起來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無用,一開始太過不爭以至于讓自己的孩子都跟著受苦。如果一開始她就牢牢的拿捏住梅府后院的掌家權力,又這么會讓別人差點害死了戈兒?
梅玉書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由得伸輕輕的握住了她的輕聲但卻異常堅定的道:“娘,以后我們一家四口都會好好的!”
他一定會護住他們的,總有一天他會讓那些人后悔!
梅戈也將自己的放在了上面,同樣堅定,“娘,大哥說得沒錯,以后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梅夫人愣怔了一下才笑了起來,笑容里滿是欣慰,拍了拍兩兄弟疊在一起的笑著道:“好好好,只要你們三兄妹相親相愛,娘就很開心了。”雖然她所嫁非人,但最少她生的兩個兒子都是上進的,女兒命苦了一點,但也是個有孝心的,也該知足了。
嚴知君和張家人不熟悉,自然是沒有去參加張家喜宴的,所以當時也并不知道張家發生的事,等事情傳開之后她愣了一下之后才猛的拍腿大笑,連連說妙啊妙啊,佩服佩服什么的,讓周圍的人一臉莫名其妙。但是他卻不管別人的好奇,匆匆說了句我有事先走就丟下幾個出來游玩的公子徑自走了,然后直奔寧王府。
他到了寧王府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回府的阮伽南,他雙眼頓時一亮,一個箭步的走到她面前歡喜的道:“哎呀,伽南,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啊,你這事辦得太漂亮了!”他豎起了大拇指,連連夸贊。
阮伽南被他火箭炮沖到自己面前的行為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出什么事了,沒想到是這件事傳了出來,真快。
她翻了個白眼,“多謝你的夸贊。”
“哎,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唄,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讓那三個人在一起的。”嚴知君好奇的問著。
“這有什么難的?”他們兩個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現在又形勢所逼,稍微的挑撥一下自然就就按照她想的方向去發展了。至于梅雨娘,那完全是梅戈的意思,是梅戈想要幫他妹妹報仇。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們狗咬狗好了。
閨蜜共用一個男人神馬的是最有看頭的大戲了,堪比現代家庭倫理大劇啊!要是可以她還真想搬來板凳坐在一邊看看這古代的閨蜜為了一個男人鬧翻的戲碼和現代是不是一樣。畢竟這古代的女人從小就接受傳統教育長大,以夫為天什么的,若是方博說兩個都愛,她們該如何?
不過不得不說多虧了他們有書信來往的習慣啊,不然還真有點難辦呢。
“不難?那你倒是說說啊!”嚴知君催促。
阮伽南腳步一停,有些狐疑的打量著他,嚴知君被她詭異的眼神看得不由得往后退了退,防備的看著她,“你干什么?”
“我在看你是不是生錯性別了,或許你可能是個女的?”她說著,視線落在了他某個不可言喻的位置上。
嚴知君愣了一下,又看到她目光落的位置才明白她的話意思。
他反射性的伸捂住了自己的胯部,叫道:“阮伽南,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了,你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盯著一個男人的這個位置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肯定是個女人的了,就不知道你是不是一個男人了。”她眼珠子一轉,故意說道:“要不然你給我摸一下?”
嚴知君聞言嚇得大驚失色,視線往她身后一看竄了過去,躲到了來人后面,“明陽,你聽聽,你聽聽你這王妃,她居然……居然說要摸……太恐怖了!你是不是夜里沒有滿足她啊?”
鳳明陽臉一黑,“閉嘴!”
阮伽南聽到嚴知君的話就僵住了,眼珠子亂轉著,心道寧王不會是聽到剛才她說的話了吧?
“王妃,你想摸誰?嗯?”鳳明陽陰惻惻的聲音從她后面傳了過來,一股冷颼颼的氣息撲向了她的后頸,讓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緩慢的轉過了身。
“呵呵,王爺,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好好的我摸別人干嘛呀。”她很是無辜的笑著,一臉純良無害。
嚴知君一聽立刻從鳳明陽身后站了出來,指責道:“明陽,你別信她,她剛才明明就說了想要摸我,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的清白恐怕就保不出了!”
阮伽南不禁磨著牙狠狠的瞪著嚴知君,眼神滿是威脅之意。
好啊你這個嚴知君,梅戈的事完了所以就過河拆橋是吧?給她等著,竟然落井下石是吧,哼,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王妃,看來你真的是要好好學習一下什么叫女德了。”鳳明陽冷著臉看著她。
真是口無遮掩!平日對著他說些輕佻的話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對著外男說這些話,要是被人聽了去,她就是有把八張嘴巴都說不清楚!
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阮伽南輕咳了一聲,給嚴知君使了個眼神,嚴知君倒也沒有再繼續禍害她,悄悄的貓著腳步離開了。
阮伽南這才走到寧王身邊,伸出輕輕的揪住了他的衣服,搖了搖,“王爺你不要生氣了嘛,是我不對行了吧,我不應該亂說話,給王爺丟臉了。”
剛才她就是一時嘴快而已,當然不是真的要調戲嚴知君了。那個小屁孩她才不想調戲呢。
鳳明陽微微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力一扯,大步往院子的方向走了去。
阮伽南看著他帶著怒氣的背影,眨了眨眼。真生氣了?那要不要哄?
想了想覺得自己最近似乎總在惹王爺生氣呢,還是哄哄吧,免得最后遭殃的是自己。
于是她連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屋子里。
鳳明陽視她為無物,進了屋子就徑直朝著內室的方向走了去,阮伽南連忙跟了上去,“王爺,你聽我解釋啊!”
鳳明陽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她,“站住,你若是敢跟著進來本王就轟你出去!”
他可不想再經歷那晚的事。
阮伽南一把捉住了他的,“王爺,剛才真的是誤會,你不要生氣啊。”
“本王沒有生氣。”
阮伽南懷疑的瞧著他,臉上赤裸裸的寫著兩個字,不信。
鳳明陽扯了扯嘴角,“本王真的沒有生氣。”
他只是覺得……鳳明陽垂下了眼眸,深思了一下,他只是覺得她如果再這樣遲早有一天會惹出事來的,說不定還沒有到前世她死的那天就被自己的一張嘴給害死了。
“真的?”難道是她多想了?阮伽南懷疑。
“真的。”
呃,王爺沒有生氣,那她追過來做什么?阮伽南扯著鳳明陽的袖子茫然的想著。
鳳明陽低頭看了看她扯住自己袖子的,小巧纖細白皙,捉著自己深藍色的錦袍顯得愈加的好看了。看著看著他有些晃神了起來。
阮伽南回過神來之后就注意到了王爺似乎在出神……她順著他的視線一看,看到了自己捉住他袖子的。
她的有什么問題嗎?不會是因為自己把他袖子捉起了皺褶,所以他想剁了自己的吧?
一想到這阮伽南連忙松開了自己的爪子,縮回到了身后。
她的動作驚醒了鳳明陽,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他有一瞬間的尷尬,好在他臉上的表情一向淡,自制力又高,所以阮伽南倒是沒有發現他的不妥。
“沒事就出去吧,本王要換衣服。”
阮伽南反射性的道:“王爺,我幫你換吧!”
鳳明陽:“……”
看到他一下子又冷了下來的臉阮伽南有些欲哭無淚。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一時嘴快而已。
寧王懶得和她多說了,轉身走進了內室。阮伽南自然是不敢再跟上去的,但是又有些不放心,只好坐在了外面,翹著二郎腿,一撐著腮。寧王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來了,見她還在,揚了揚眉,“你還在這里做什么?”阮伽南忽略了他話里疑似嫌棄的語氣,眨了眨眼睛問道:“王爺,你這是要去哪里?”
不是剛回來嗎?怎么又換了身衣服,而且這衣服看起來有點正式啊。鳳明陽淡聲道:“本王要進宮一趟,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先自己用飯吧。”“王爺要進宮?”這個時候?“嗯。”阮伽南垂眸不語。這個時候進宮……轉念一想大概就猜到原因了。鳳明陽見她沒說話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么便抬步準備走了。“王爺,我等你回來一起用飯吧!”阮伽南說道。鳳明陽腳步微微一頓,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輕應了一聲:“嗯。”“那王爺早去早回。”鳳明陽進宮的時候就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聽到皇上用一種為了他好的勸解語氣對他說,他不適合進軍營,還是留在京中擔任文職為好的時候他并沒有絲毫的意外。但是臉上還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來。皇上似乎是為了安慰他,很是大方的道:“小九,除了這個,其他的請求父皇都可以答應你。你盡管提!”
鳳明陽搖了搖頭,“父皇,兒臣不敢居功,所以沒有任何請求。”
“這怎么行?朕一向獎罰分明,你既然立了功,自然就應該有獎勵。那嚴家公子朕都嘉獎了,難道朕的兒子就不能嘉獎嗎?”皇上笑容一收,看似有些不高興的說。
“這……”鳳明陽似乎有些為難了,“可是父皇不是已經讓兒臣升職了嗎?這就是獎勵了啊。”
“那不一樣,這升職之事是你該得的,獎賞卻是朕要給你的,這是兩碼子的事。”皇上微微搖著頭道。
鳳明陽見狀沉思了一下才斟酌著說道:“父皇,父皇也知道兒臣和知君是好友,他前些日子私底下跟兒臣感嘆過,說他的一個朋友,因為不得父親寵愛,生母又早逝,所以在府中過得極為艱難,當初考取了功名,但一樣被他父親壓著。說如果可以給他這個朋友一個會,或許他在府中的出境就不必太艱難了……”
他遲疑了一下才又說道:“如果父皇真的要獎賞兒臣,那兒臣想要幫知君完成這個心愿,也當是兒臣多謝他這次的幫忙吧。”
皇上眉頭一皺,緊接著又松開了,“你說的人是褚家的那個孩子?朕記得好像叫……叫褚衛?”
“回父皇,正是他。他和知君相識于年少時,兩人有多年感情,所以知君一直很為他的遭遇而感到難過。加之這次他和知君一起去了常州,說起來多少也有一點功勞的。既然如此,不如就將父皇給兒臣的獎賞給了他吧!”
“你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那你說說,想怎么樣幫他?”皇上哈哈的笑著道,對他這樣的做法并沒有阻止。
鳳明陽垂眸想了想才說道:“兒臣覺得不如就隨便給他一個武官好了。”
皇上一愣,眸色閃了閃,“武官?”
鳳明陽點了點頭,似乎是有些無奈,“父皇想必對褚府的情況也有所了解,褚衛若是在燕京里,就算這次兒臣的獎賞給了他,他也做不了什么的。那倒不如把他丟到軍營里,遠離燕京,或許還能有一點將來。褚大人也不必擔心他在朝廷上怎么樣了。”
“父皇不必為難,就隨便給他一個武官便可,這只是給他一個離開燕京的理由罷了。這樣兒臣也算是還了知君一個人情了。”
皇上沉默了起來。
鳳明陽也不急,似乎這件事到底成不成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之所以這么做完全就是因為嚴知君的關系一樣。
父皇思索了一番才終于點了點頭道:“罷了,既然你都提出來了,朕就隨你意吧。這個……褚衛,就讓他去軍營里當個千戶吧!”
鳳明陽一愣,“千戶?父皇,這是不是太……”
皇上擺了擺示意他不用多說了,“既然是將你的獎賞給了他,那就不能太低了。就這樣吧!”
鳳明陽見狀也不再多說什么了,笑著道:“兒臣多謝父皇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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