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辦,怎么辦,阮伽南肯定是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怎么辦,怎么辦,她知道了,她知道了!”賀老夫人的院子上房正屋里,賀氏躺在床榻上,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神情有些癲狂,瘋魔了一樣,眼神驚惶,焦躁不安,像是要溺水的人一樣緊緊的捉著賀老夫人的手,力道之大,讓賀老夫人都皺起了眉頭。
好不容易才看到她醒過來,結果才醒過來她就這副模樣,賀老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黑沉著臉呵斥道:“你是不是瘋了!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什么?沒點出息!不過就是幾句話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了,既然如此,當初就不應該去做那些事!真是丟盡了我的臉!我怎么就生出了你這個沒出息的女兒!”
賀老夫人看到她這沒出息的樣子覺得心肝都被氣得疼起來了。
這多大的事就把她嚇成這樣了?阮伽南不過是試探了幾句,她就不打自招了!蠢!越是想起剛才的事賀老夫人就越是氣,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剛才事情發(fā)生之前,她一定會先將阮伽南那個賤蹄子趕出去,省得她說那些話來嚇唬人。
哼,就算她真的知道了當年的事又怎么樣,以為現(xiàn)在是寧王妃就可以猖狂了,爬到賀家人的頭上來是嗎?也不看看自己和寧王的處境!給面子才叫她一聲寧王妃罷了,寧王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頂什么用!難道寧王還會為了她那點陳年芝麻似的小事和賀家為敵嗎?簡直笑話!她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娘!她知道了,她一定會將這件事傳出去的,倒時候,到時候就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以前被拐賣過,甚至、甚至是給別人做過丫鬟啊!娘,如果是這樣,我還不如去死了算!”賀氏崩潰的尖叫著哭道。
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啊!她是賀家的嫡小姐,身份尊貴,不是那種身份低賤的人,更加不是什么丫鬟,不是!
一想到以后出門都要面對別人隱晦嘲笑的目光,賀氏就無法接受,光是想想她都不能接受了,更不用說真的去面對。
“她敢!”賀老夫人眼里迸射出了一道駭人的光。
“她有什么不敢的,她現(xiàn)在是寧王妃了,她有身份依仗了,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什么都沒有的小姐了!只需要一張嘴而已,上下嘴唇碰一下就能做到的事她有什么不敢的!而且,而且她一定是知道了她娘的事,娘,她肯定是知道了!她會不會張揚出去,會不會來報復我們?”賀氏有些神經(jīng)質(zhì)了起來。
賀老夫人冷笑了一聲,目光陰毒得能滴出水來,“她要真是如此不識好歹,那老身就送她去見她那個短命的娘!”
賀氏渾身一震,先是眼睛一亮,接著又暗淡了下來,“現(xiàn)在想要殺她哪里是這么容易的事,她現(xiàn)在可是寧王妃了,寧王對她也很是看重,她若是無緣無故的死了,肯定會徹查的。”
堂堂寧王妃死了,寧王不可能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皇室也不可能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的。就算找了再可靠的人也總是不安全的。而且如果阮伽南將事情傳出去,她后腳就出了事,是個明白人都會懷疑到她,懷疑到賀家身上啊!
賀氏忽然很后悔自己以前沒有及時殺了她,一時心軟留下了這么大的隱患。在上次她去了常州回來之后她就應該聽娘的話殺了她的,那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現(xiàn)在是想殺都要再三掂量!賀氏后悔莫及。
賀老夫人顯然是和她想到了同一塊去,面色變了又變陰沉得嚇人。
沒想到自己厲害了一輩子,現(xiàn)在就要栽在這個賤丫頭身上了,實在是不能容忍!
在賀老夫人看來這已經(jīng)是阮伽南在挑戰(zhàn)自己的權威了。她是賀家的老夫人,威風榮耀,說一不二了一輩子,也從來沒有人敢忤逆她,違背她的意愿,就算是她的兒子都沒有。她也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受過這么大的氣。
就算當年尋到了自己的女兒,知道自己的女兒做了別人的丫鬟她也沒有這樣生氣過,丟臉過,因為當年她很快就讓那個女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以此挽回了自己和女兒的尊嚴,還有賀家的聲譽。
想到以前的事,賀老夫人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恢復了理智,又變成了以往那個賀家高高在上的老夫人。一身榮華富貴,不可一世,從來沒有失敗過,她經(jīng)歷了多少風雨,一個小丫頭片子怎么可能嚇得倒她?剛才失去理智不過是第一次有人這么挑戰(zhàn)她的權威,所以才讓她暴怒而已。
暴怒過后冷靜下來,理智恢復了,自然也就淡定下來了。
“好了,你冷靜一點,差點上了那賤丫頭的當。”賀老夫人坐了下來,面色已經(jīng)恢復如常了。“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會說出去的。”
賀氏呆愣的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賀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哼了一聲,“你要是能把放在阮常康身上的心思挪出來一點放到別的地方去,今天你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阮伽南不管怎么說都是阮府的嫡小姐,你都是她的繼母!如果你的名聲不好了,那整個阮府都會跟著受累,她這個嫁出去,做了寧王妃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阮府名聲不好了,她以為她現(xiàn)在的身份就能逃得掉嗎?她以為柔妃真的像看起來的那么好說話嗎?”
她要是敢將蘭兒的事張揚出去,光是柔妃那里也夠她吃一壺的了。一個王爺?shù)恼锛页隽瞬还獠实氖拢能在寧王府,在皇室中站穩(wěn)腳跟嗎?聰明的人都知道不應該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阮伽南方才不是很猖狂嗎?有膽子她倒是拿自己的將來來冒冒險啊!
她賀家賭得起,她阮伽南賭得起嗎?就算這件事傳了出去又怎么樣,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蘭兒當年的事只有阮府少數(shù)的幾個人知道,阮府的人自然不會傻到任由事情發(fā)展下去。只要阮府的人不承認,一口咬定蘭兒被拐的事另有內(nèi)情,別人就算是懷疑又能奈何得了他們什么?
她說蘭兒當年被拐之后被賣進了一個大戶人家當養(yǎng)女,后來那大戶人家夫妻雙雙死來,蘭兒才輾轉(zhuǎn)來到來燕京,憑著身上的玉佩回到了賀家。誰敢質(zhì)疑她說的話是假,有證據(jù)能證明她說的話是假的嗎?沒有啊,事情過去那么久了,知道內(nèi)情的人都知道不在了,剩下的也不會說,那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還不是全憑她的喜好嗎?
她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她說的就是真相!
至于阮伽南,呵呵,不過是記恨自己的繼母多年冷落,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在莊子上吃了苦,所以懷恨于心,故意中傷自己的繼母罷了。
就算事后真的還有人懷疑那又怎么樣呢?沒人會為了這點小事得罪賀家的,再運作一下風聲過去了,自然不會再有人提起,關注這件事。若是再出了點什么大事,那就更不會有人注意這件事了。
賀老夫人眼里精光一閃,眸色一暗,掠過了一道陰沉的光。
至于阮伽南,以后她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可是娘,阮伽南她知道了這件事,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啊!”這始終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劍啊!
賀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冷酷的道:“她若是不識抬舉,自尋死路,那我就成全她!”
明著不行,那就暗地里來!人活著多多少少總會遇到一些意外的不是嗎?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平安無憂呢?
大概是賀老夫人的冷靜鎮(zhèn)定影響到了賀氏,讓她一顆不安的心也慢慢的回落到了原位。
賀老夫人深深的看著她,意味深長的道:“蘭兒啊,你要知道,你是賀家的嫡小姐,背后有賀家,還有阮家做你的靠山,我們是不會讓你出事的。阮伽南雖然是寧王妃,可是她能依仗的只有自己,寧王看重她,呵,男人的寵愛最是靠不住,只有捉在手里的權力才是最好的靠山!寧王會選擇她還是選擇權力呢?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賀氏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過來賀老夫人話里的意思。
是了,阮伽南現(xiàn)在敢這么囂張不過是因為她是寧王妃,因為寧王護著她。那假如寧王不再護著她,甚至厭惡她,那她這個寧王妃還有什么好令人畏懼,忌憚的?只要寧王不再護著她,那她就還是以前那個可憐的小姐,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們宰割嗎?
越想賀氏就越是覺得就是這個道理。
她怎么會怕阮伽南,她為什么要怕阮伽南呢?她娘那樣的身份還不是一樣敗在了她手上嗎?一個只能依靠丈夫,沒有娘家倚靠的女人能翻起什么風浪呢?當年她能將那個女人折磨致死,現(xiàn)在她也同樣能將她弄死!
賀氏重重的的吁出了一口氣,面色一點一點的恢復了正常,孺慕又敬佩的看著賀老夫人說道:“娘,還是你最有辦法了。”
她還有娘在,只要娘還在,娘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自己的!
賀氏非常明白自己娘親對自己的那種愧疚,想要竭盡全力彌補的心態(tài)。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但是只要她還在一天,她都不能忘記當年自己被拐的事,不能忘記這件事,她心里對自己的愧疚,彌補的心態(tài)就一直會存在。那她也就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了。
想通了,賀氏的心終于放開了。
“你呀你,這么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都怪我太護著你了!”賀老夫人想到這個女兒的性子不禁搖頭輕嘆,有些無奈。
因為她小時候沒有照顧好她,讓她被人拐走了,她這做娘的心里就一直很愧疚,加上她又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懷上生下的女兒,這種虧欠之情就更重了。找到她之后憐惜她小時候受過的苦,所以不管是她還是老大都竭盡所能的想要盡力彌補她,將過去十幾年的都虧欠都還給她。
對她也就一直很縱容,保護,就怕她又受到什么傷害,她想要的一切她這個做娘的都盡量的送到她面前。就連當年她死活要嫁給阮常康,為了能讓她坐上正妻之位,她也解決了那個女人,將阮夫人的位置騰了出來。這十幾年以來她過得順風順水,什么苦都沒有再吃過,什么挫折都沒有經(jīng)歷過,以至于一個阮伽南就能將她嚇成這樣。
莫非真的是她保護太過了?她已經(jīng)年紀大了,誰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要是將來她死了,誰還能想她這樣護著她?
“娘難道不要護著我了嗎?”賀氏聽出了她語氣里的失望,吶吶的道。
賀老夫人定定的看著她,看得賀氏一顆心都提吊了起來,有些恍然不安的時候才又嘆了一口氣道:“我是你娘,我不護著你還能護著誰?只是你自己也要聰明點!多花些心思在兩個孩子身上,別凈顧著阮常康!”
“娘,我知道。”
“對了,梨兒這丫頭還有半年也及笄了吧?現(xiàn)在就要開始準備了,這個及笄禮絕對不能差了一星半點,知道嗎?有什么需要的就回來賀府拿,我的乖外孫女的及笄禮就算不是燕京獨有的一份,但也不能落了別人太多!”
賀氏點了點頭,“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操辦的。”
說著說著賀氏想到了一件事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娘,到時候梨兒的及笄禮,能不能、能不能讓平陽郡主當正賓?”
賀老夫人一愣,“平陽郡主?”
賀氏點頭,“是啊,娘,你想想看,如果能讓平陽郡主當梨兒及笄禮的正賓,那梨兒的及笄禮就會顯得風光多了。”
鳳歧國皇室血脈其實有些凋零。雖然當今圣上所出子女有十幾個,相比之前的幾個皇帝是有些豐盈了。但這并不能改變鳳歧國皇室血脈凋零的事實。
先帝共生了子女十八名,除了已經(jīng)和親的公主外,留下來的加上圣上統(tǒng)共也才五個,其余的要么就是剛出生就夭折,要么就是無法順利長到成年,順利長到成年的又因為皇位之爭而所剩無幾。公主就更少了,唯一一個留在燕京的公主大婚每兩年就死了。搞到最后燕京唯一一個比較有身份的皇室女性竟然是平陽郡主,大長公主留下來的女兒。
這就導致了平陽郡主地位的特殊性了。雖然是大長公主的女兒,但不管怎么說都帶著皇室血脈,又是皇帝的表妹,身份自然貴重十分了。偏偏平陽郡主這人低調(diào)得不像是皇室中人,甚少參加燕京的婦人應酬。
如果她能參加梨兒的及笄禮,那梨兒定會成為今年最風光的及笄女子。
賀老夫人心里一動。
賀氏說完之后就一直密切的在注意賀老夫人的反應,這會兒見她眸色閃爍,心里就明白這件事有戲了。
“娘,我在平陽郡主面前說不上話,這件事就要勞煩娘操心了。阮伽南這個賤丫頭現(xiàn)在是寧王妃了,梨兒絕對不能輸給她!”梨兒的及笄禮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盛大無比!
還有清妃娘娘,到時候讓清妃娘娘出面,那就更好了。
賀氏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阮伽南回到會客的大廳里坐了一會兒就被楊嬑拉著去逛賀府的花園了,其實是兩人坐得嫌悶了,所以才想離開去走走,一屋子的女人說來說去也就是那些話題,實在是無趣得很。
“伽南,剛才賀老夫人沒有為難你吧?”楊嬑關心的問。
阮伽南笑著道:“她怎么會為難我?就算再不喜歡我今天這樣的日子她也不會對我做什么的。”
今天可是為了賀梅芩和八皇子婚事辦的宴會,若是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打臉的只會是賀家而已,賀老夫人這么精明又怎么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呢?就算她要收拾自己也不會挑這樣的日子啊。
“沒有就好。”楊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覺得自己可能擔心太多了。
阮伽南對她笑了笑,“謝謝你。”
楊嬑頓時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兩人結伴在賀府的花園里隨意逛著,今天賀府自然是熱鬧非凡的,到處可見三三兩兩或坐或站的小姐夫人,甚至是遠處還能看到來參加宴會的公子哥兒。鳳歧國的男女之防一向不太嚴苛,加上賀家布置處理得當,倒也不會讓人覺得失了分寸。花園里一派熱鬧景象。
“我看這燕京過半權貴之家的人都被邀請過來了。”楊嬑看著院中來往眾多的人輕笑著說道。
“可不是嘛,將來賀梅芩和八皇子大婚之時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熱鬧的光景呢。”
“你和寧王成親的時候也很熱鬧啊!”
阮伽南挑了挑眉,“那是,王爺可是王爺,身份都不一樣。”
楊嬑掩唇低笑了一聲,“這話你也敢說。”就不怕被人聽到引來什么不必要的猜疑嗎?
她聳了聳肩,“我說的是事實啊!八皇子現(xiàn)在總歸還只是一個普通皇子而已,王爺可是已經(jīng)被封為寧王了,鳳歧國現(xiàn)在唯一的一個王爺,自然是不同了。”
“理是這么個理,但是話卻不是這個話了。”理也是分人才能講得通的。
阮伽南當然聽得出她話里的深意了,但是她卻不以為然。她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在做什么。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再到別處逛逛吧。”阮伽南拉著楊嬑的手往另一邊走了去。
兩人才離開走遠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后就走出來了一個人,看著兩人的背影,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思索什么,一會兒后才轉(zhuǎn)身離開了。
“九弟妹,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九弟呢?”鳳乾陽看到阮伽南忙走了上前問道。
他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九弟,還以為他們兩夫妻沒來,可是這會兒九弟妹在,九弟不在?他們兩夫妻不是一向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嗎?
看到八皇子,楊嬑福了福身,微微退到了阮伽南身后側(cè),垂下了頭。
鳳乾陽瞟了眼楊嬑,眸色閃了閃,飛快的收回了視線。
楊家的小姐怎么和九弟妹很熟悉的樣子?這兩人是怎么時候認識的?
鳳乾陽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多了幾分猜測。
看到八皇子阮伽南笑了笑,故意揶揄道:“原來是八哥,看來八哥對賀小姐這個未婚妻很滿意呢,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滿臉喜氣。我想想我和王爺是不是應該進宮建議父皇讓欽天監(jiān)找個最近的時間,讓八哥和賀小姐的婚事盡快辦了,好讓八哥早日抱得美人歸。”
鳳乾陽似乎被她這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九弟妹你可真會開玩笑。九弟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哦,王爺啊,王爺今日有別的事要忙,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但是又不能不來,所以我只好自己過來了。八哥要是有事找王爺?shù)脑挘蝗缯覀時間到寧王府和王爺一敘。”阮伽南隨意的說道。
鳳乾陽眉頭一皺,“九弟妹,你可看著九弟一點,雖然說找到了神醫(yī),但是不管怎么說都還沒有恢復,他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逞能,萬一讓身體太過疲累,病倒了就不好。”
說著說著似乎很是擔心的樣子,又道:“不行,我得看看他去。九弟妹,不知道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府,到時候我隨你一塊去寧王府吧,我也正好找九弟,順便再看看神醫(yī)。神醫(yī)名聲響亮,父皇派人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找到,可是九弟卻找到了,我也想瞻仰一下神醫(yī)的風采。”
去寧王府,看鳳明陽是假,刺探神醫(yī)的事是真吧?
阮伽南挑高了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八皇子。
鳳乾陽臉上擔憂的表情在她似乎別有深意的目光下差點維持不住。他面容僵了僵,似有些不解的問道:“九弟妹,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沒有,八哥會說錯什么呀,就是被八哥對王爺?shù)男值芮榻o感動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八哥你別見怪啊,我這人特別容易感動,加上我又從小都沒有感受過這種兄弟姐妹之情什么的,所以對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就特別容易感動。以前我就聽說八哥對王爺一直很維護,這樣真摯的感情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說什么才能表達我對八哥的感激。多謝八哥一直照顧王爺,好在王爺?shù)纳眢w很快就可以恢復了,以后八哥也能省點心了。”她一臉感動,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的表情,說到最后又欣慰不已,終于可以不勞煩別人了的如釋重負。
鳳乾陽臉上的神情真可謂是精彩了,尷尬之余心里又覺得有些異樣,想要說什么卻又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說什么好像都不對。承認吧,怕是會被人說他是在邀功,這以他一向營造的形象相背。不承認吧,好像又會讓人覺得虛假,畢竟他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原本好好的事怎么從她嘴里說出來就多了幾分異樣的味道呢?總感覺她在諷刺嘲笑他一樣……
鳳乾陽不好確定自己心里的懷疑,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可是真誠得很的,就好像剛才她說的還都是真心真意,絕無虛假一樣。可要是忽略她的神情,她話語里的字句又讓人心里很是不舒服。
莫不是自己多心了?
“八哥?”
鳳乾陽忙回過神來扯出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九弟妹客氣了。我和九弟感情好,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阮伽南喟嘆道:“真希望八哥和王爺?shù)母星槟芤恢边@么好。畢竟皇室中缺少的就是這種真摯的感情啊,八哥,你說是不是?”
“是啊,我會好好珍惜的。不知道九弟妹……”鳳乾陽提醒道。
阮伽南恍然的道:“哦,瞧我這性子,轉(zhuǎn)眼又忘記八哥剛才的話了。八哥要是想和我一起去寧王府的話,那宴會散了之后咱們就一起走吧。估計待會兒王爺應該也回府了。”
鳳乾陽點頭,“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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