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鳳明陽會提前回府又或者是有其他什么的意外自己回去會倒大霉,所以說完正事,阮伽南就帶著丹青匆匆離開了八寶村。
喬楠看到她那沒出息的樣子,已經麻木了,氣都沒有了。因為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也習慣了。
倒是般若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眼底掠過了一絲擔憂。
“伽南該不會是對寧王動真感情了吧?”
她和寧王成親的事喬楠自然是和他們提起過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概的也說了一下,讓他們了解了其中的緣由,不至于擔心。當初也是聽了喬楠的話,他們才放心的讓她和寧王成親的。但是現在看來事情的發展似乎并沒有如他們想的那樣。
當初他們篤定了伽南不會對寧王這樣的人動心,所以放心,可是現在……伽南真的能控制自己的心嗎?他們沒有見過寧王,但是對于他的事倒是聽說過的,加上現在朝中的局面和燕京的氛圍,還有伽南這表現,也看得出來寧王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若是伽南真的對他動了真感情,那吃虧的人只會是伽南。
伽南這樣的人如果要她心甘情愿的被困在后宅一方小小的天地中,那也得有人給她足夠的籌碼,這種籌碼怕是要唯一的真摯的感情了吧?那寧王這樣的人能給她唯一的感情嗎?不可能的。
所以伽南如果真的對寧王動了真感情,那受傷的豈不是伽南了?
喬楠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我們也攔不住。感情的事如果能攔得住那世間上就沒有那么多的傷心人了。”
云海皺著眉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不成?”
他們是伙伴也是家人,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受傷不管的。
盛況怒道:“如果寧王真的敢傷害老大的話,那我們就去殺了他!”
般若看了他一眼,一撐著下巴,似乎真的開始思索起了這個主意的可行性。
喬楠看了幾人一眼,“放心吧,現在說這個似乎還為時過早了。伽南是什么人你們還不知道啊,她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嗎?如果寧王不值得托付,她會及時抽身的。”
她可不是那些嬌嬌弱弱,只會三從四德的女人,寧王要是勾引得她對他動了真感情卻又負了她,不用他們出,她自己估計就會把寧王宰了。她可不會傷心得躲起來,暗自落淚。
喬楠試圖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阮伽南受情傷獨自黯然落淚的畫面,可是腦海里才浮現出一點,他就猛的一抖,將腦海中未成形的畫像甩開了,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無法想象,簡直無法想象伽南那個樣子,太不可思議了。他覺得就算她真的受了情傷,她也不會軟弱的躲起來哭的,這不是她的作風。
般若想了想,覺得也是道理。“你說得也對,不過咱們還是得找會提醒她一下才行。我聽說寧王長得很是俊俏,她一向好這口,不管怎么說她都是女人,女人就有女人的缺點。”萬一她抵擋不住美色,被寧王那張臉給勾去了魂魄,失去了理智,也不是不可能的。
“下次吧,下次見到她再好好問問她好了。”
“現在我們還是先把別的事搞定了再說。”
阮伽南和丹青兩人趕回到了城里,她看了看天色,似乎不早了,擔心鳳明陽回府了,想了想便在外面換了身衣裳才放心的準備回府了。
只是經過城里最熱鬧的大街時,看到一間首飾鋪前圍了不少人,像是發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在看熱鬧。
阮伽南并不是一個多事又好奇的人,所以也沒有怎么在意,瞟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了。倒是丹青,有些好奇的頻頻看著圍觀的人,然后不知道聽到了什么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了一絲遲疑之色。兩人經過了首飾鋪,丹青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最后臉上閃過了一抹不忍。
她走快了兩步,追上了自家小姐,抿了抿唇說道:“小姐,那個,那個首飾鋪……”
“怎么了?你想買首飾?下次吧,現在時候不早了,咱們得先回府。”阮伽南漫不經心,以為她想買首飾。
“不是啊,小姐,奴婢剛才聽到那些人好像提到了梅家小姐,就是梅公子那個妹妹,叫、叫什么來著?”丹青一時間想不起那個梅小姐叫什么名字了。
阮伽南腳步一停,側頭看著她,眉心輕蹙,“梅煥娘?”
“對對對,就是梅煥娘!奴婢聽到圍觀的人提到了這個名字,說什么不好好待在府里出來丟人現眼什么的,還說什么被休了之類的……”人多,吵雜,她聽得也不是很清楚的,但是確實是聽到了梅煥娘這個名字。
阮伽南回頭看著那個首飾鋪,沉思了一下才道:“我們回頭看看。”
丹青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小姐和嚴公子關系挺好的,而梅公子又是嚴公子的好友,他的妹妹遇到了困難,小姐看到了肯定不會不管的。小姐雖然有時候看上去很冷漠,但實際上卻是個熱情的人,別人對小姐好,小姐也會對別人好的。小姐總說付出是雙方的,如果有人對她付出了真心,那她也會回報真心。
對于梅公子,她覺得應該是愛屋及烏吧,因為小姐和嚴公子關系好,所以也會對梅公子有一份心意在……應該是這樣吧?丹青覺得應該就是自己想的這樣了。
阮伽南不知道自家丫鬟心里的想法,只是覺得如果真的是梅煥娘,那她剛好碰見了,就算是為了嚴知君這個忙她也是得幫的。更何況之前梅煥娘的事她就插上了一,現在碰上了不可能就這樣袖旁觀的。再說了,崔羿卿和梅戈好歹也是朋友了嘛。
丹青在前邊開路,將圍在一起的人推開。
阮伽南越是往里走眉頭就皺得越緊。
不只是梅煥娘,似乎還有旁人,方博,梅雨娘還有賀嘉怡?光是想到這畫面她就一頭黑線了,這么狗血的事是怎么發生的?不用別人說她都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首飾鋪里,梅煥娘蒼白著臉,神情屈辱又痛苦,還有些自卑,緊緊咬著唇,紅著眼眶站在一旁,瑟縮著肩膀,她的丫鬟在一旁想護著她也護不了,而方博這個男人卻只是站在一旁皺著眉頭,什么話都不說。賀嘉怡正指著梅煥娘的鼻子,難聽的話不斷的從口中吐出,絲毫看不出身上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倒像是個市井潑婦了。
“這個梅小姐也是倒霉了,出個門還能碰上這幾個人。”
“什么梅小姐啊,都已經嫁過人又被休了,哪里還能叫小姐了。不過也不怪別人說她,都被休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被休,她也應該待在家里頭啊,怎么還跑出來拋頭露面的,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笑話嗎?”
“又不是她的錯,那幾個人都能出來,她為什么不能出來!”有人不服氣的反駁。
“這能一樣嗎?這女子被休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被休那也是不光彩的,有點氣性的女子早就該上吊自殺了!她倒好,還出來逛街買首飾!實在是不知廉恥!”
“你這話就不對了,既然不是她的錯,為什么要去死?死的人不是應該犯錯的人嗎?犯錯的人沒有受到懲罰,反倒是讓無辜的人去死,你有病吧,希望以后你家的女兒遇到這種事的時候你也叫你女兒去死。”
“嘿,怎么說話的呢,我女兒要是真是被休了,我親自了結她,省得臟了家里的名聲!”
梅煥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圍觀人的話,神情更加的傷心了,還有些絕望。
賀嘉怡也聽到了,得意了起來,“梅煥娘,聽到了嗎?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繼續活在世間上。你說你一個女子都被休了,還好繼續住在娘家也就罷了,居然還有臉出門逛街!我要是你,怕是早就沒臉活在世界上,早就去死了!”
“那你怎么不去死?”
冷不防的一道冰冷的聲音唐突的插了進來,讓眾人一愣。賀嘉怡更是一呆,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來明白這句話說的是自己時頓時就怒了,猛地轉頭望向了聲音出處,想要看看到底是誰的膽子這么大竟然敢這樣說她。
阮伽南帶著丹青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將賀嘉怡幾個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才冷聲說道:“我道是誰的臉皮這么厚,勾搭了別人的夫君,倒打一耙不說,現在別人都和方家沒有關系了,還要這么為難人,原來是你們啊。難怪會做出如此厚臉皮,不知羞恥之事了。”
“你胡說什么!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賀嘉怡面色頓時一變,怒瞪著她。乍一看覺得她有些眼熟,可是現在正在氣頭上也懶得想了,覺得既然是自己不記得的人,那就代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我胡說什么了?你沒有勾搭別人的夫君嗎?你沒有做出未婚失貞的事?你沒有陷害原配倒打一耙?哦,如果是我冤枉了你,咱們不妨來對質一番,若是我錯了,我愿意和你道歉。若是你錯了,你便向梅小姐道歉,如何?”阮伽南神色淡然,輕輕的瞟了她一眼說道。
賀嘉怡看到她這輕飄飄的一瞟,心里頓時有了種無地自容的錯覺,她這么一瞟猶如千斤壓頂一樣,讓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惱怒。
“你是誰,誰讓你多管閑事的?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這樣跟我說話!”賀嘉怡惱羞成怒的叫道。
阮伽南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了,我覺得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誰,畢竟燕京這么多大戶人家,也是沒誰家出了你這么個小姐的。我要是你,我也早就死了,哪里還有臉活在這個世間上,還出來丟人現眼,帶著別人的丈夫,你也是夠不要臉的。”
“你!你、你竟然敢這么說我?”賀嘉怡被氣得面色鐵青。
“這位夫人,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請你不要這樣說。你不過是一個外人,不能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啊!”梅雨娘這個時候倒是站了出來,嬌嬌弱弱的。
阮伽南看了她一眼,“哦?一面之詞,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另有隱情?那你倒是說說怎么個有隱情法了。”
梅雨娘抬眸怨恨的看了一眼梅煥娘,不急不緩的道:“雖然說夫君和姐姐的事是夫君不對,但是不管怎么說兩人都已經沒有關系了,夫君都將姐姐休棄了,現在也重新娶親了,那姐姐就不應該再多做糾纏了,不是嗎?姐姐現在做的不是和那些沒皮沒臉巴結著男人不放的浪蕩女子一樣嗎?”
“我沒有!你不要含血噴人!”梅煥娘著急的反駁道。
梅雨娘柔柔的看著她,目光卻充滿了恨意和不甘,“姐姐,我們都看到了,看到你和夫君拉拉扯扯的。以前就算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你怎么能、怎么能自甘墮落到當街勾引別人的丈夫呢?夫君現在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啊,你不要來破壞我們的幸福好嗎?以前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也跟你認錯了,你說已經原諒我們了。可是你轉頭又去勾引夫君,你這樣實在是……”
“我沒有,我沒有,你亂說!”梅煥娘急了起來,目光下意識的想要尋求別人的信任。可是入眼的卻都是懷疑,嫌棄和不屑。
她心里一沉,渾身一冷。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今天也是被娘勸了好久才答應出來的,想著來買點首飾就回去,這樣也能向娘交代了。她知道娘一直在擔心她,擔心她走不出來,她自己自己沒錯,可是她被休了也是事實!她知道這樣很丟臉,所以她不想出門,給自己的母親和兩個哥哥丟人,但是娘卻一直勸她,讓她出門,說可以散散心,她說不過娘就出來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方博,賀嘉怡還有梅雨娘!如果知道會在這里遇到他們,她是死活都不會出門的!
她看到他們立刻就想離開了,可是、可是方博卻趁賀嘉怡和梅雨娘不注意的時候拉住了她,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掙脫不開,掙扎中賀嘉怡看到了,二話不說就指責她,說她勾引方博!
不管她怎么辯解都沒用,她想走賀嘉怡卻讓人攔著她,非要羞辱她。
她真恨,恨自己沒用,明明是被冤枉的,可是卻說不清楚,只能任由人羞辱。她真是沒用,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們看到了,她說沒有。”阮伽南說道。
賀嘉怡冷哼了一聲,“她當然不會承認了。”
“明明是他非要拉著我,我要走,你們不讓的!”梅煥娘記得幾乎要哭起來了,但是她不允許自己再在他們面前流淚。
賀嘉怡面色一沉,方博看到連忙撇清關系道:“不是的,就是她不要臉纏著我的,我都已經將她休了,怎么可能還會纏著她!一個不要了的棄婦,我怎么可能回頭?”
梅煥娘聽到他這樣無情的話大受打擊,倒退了兩步震驚的看著他,眼里溢滿了淚水,無法置信。
他怎么能這樣害她……對上梅煥娘的眼神,方博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賀嘉怡得意了,抬起了下巴,“聽到了沒有,就是她先勾引我夫君的!”
阮伽南嘆了一口氣。
她相信梅煥娘沒有去勾引方博,反而是方博,很有可能是他在糾纏梅煥娘。
“我相信梅小姐不是這種有眼無珠的人。這樣一個拋棄發妻,貪圖富貴和高門大戶小姐勾搭私通,糾纏棄妻被捉個正著卻反咬一口的男人,哪里值得梅小姐回頭呢?反倒是你們,既然知道自己當初做的事不對,有違禮教道德,那就應該好好地在家里反省一下,見到梅家小姐都繞路走才對。怎么還反過來指責梅小姐?這燕京的風氣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的令人作嘔了?莫不是搶了被人夫君才是對的,被搶了夫君的人倒成了錯?”
“還有你,你尚在閨中的時候就算計自己的親姐,勾搭自己的姐夫,和外人陷害親姐,是為不仁不義,害得嫡母因此臥病在床,是為不孝,將鳳歧國禮教踩于腳下,不但不知錯反省,反而越加猖狂,令陛下被恥笑,是為不忠!你這樣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人又有什么臉面來指責你的親姐?你說的話又如何讓人相信?”阮伽南厲聲說著,眼神威厲的逼視著三人,毫不客氣指責的話讓三人面色一陣紅一陣青的。
梅雨娘被說得羞憤欲死,眼里濃烈的恨意幾乎要溢出眼眶,黑沉黑沉的,嚇人得很,讓圍觀的人看得是心驚膽戰。
梅煥娘呆愣的望著阮伽南,有些不敢相信會有人相信自己,還幫自己說話。
圍觀的人似乎被阮伽南這一番話給罵醒了,覺得很有道理啊!這梅小姐如果真的對方博念念不忘,那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同時娶了兩名女子了。而且事情都過去一頓時間了,梅小姐一直沒有出過梅府,反倒是這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還敢出來逛街買東西,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們如果真的有一點悔改之心,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八成就是這個方博看到了梅小姐想起了人家以前的好,所以上前來糾纏吧?
看到大家一瞬間又變了的臉色,賀嘉怡氣急攻心,尖叫道:“你這個賤人,竟敢這樣說我,我要讓我爹把你捉到大牢里去!把她給我捉住,狠狠的教訓一頓,讓她知道不是什么閑事都能管的!”
丹青一聽頓時就怒了,擋在了自家小姐面前,很是鄙視的看著賀嘉怡呵斥道:“放肆!你敢動我們家王妃,我讓我們王爺殺了你!”
王妃?這燕京城統共就只有一個王妃……所以,這是寧王妃?!
方博幾個人一愣,賀嘉怡呆了呆才回過神來,“你、你是阮伽南?”
“放肆,誰讓你直呼王妃名字的,你算什么東西?我們王妃是超一品正妃,你連個誥命夫人都不是,你敢直呼王妃名字,這是對王妃和王爺的冒犯!是不是該讓我們家王爺去賀家問問,問問賀家的老爺到底是怎么教女兒的,見到王妃不行禮,居然還想要把王妃關進大牢!”丹青這個時候倒是伶牙利嘴得很。
賀嘉怡面色一白。
梅雨娘忍氣吞聲的上前了一步,“原來是王妃,是我們有眼無珠了。只是王妃和夫人到底是表姐妹,王妃這樣……”
阮伽南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丹青瞪著她,“你一個庶出的,又是一個姨娘,有什么資格和我們家王妃說話?滾一邊去!”
梅雨娘一氣,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很快就把一張臉都憋紅了,眼里滿是屈辱。
阮伽南看了很是好笑。
一個庶出的,一個姨娘,有什么好屈辱的?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她今天承受了什么果都是她自己當日種下的因。
看著賀嘉怡青白交錯的臉,阮伽南勾唇笑了笑,端著王妃的架子說道:“雖然名義上你我是表姐妹,但是在理字面前,沒有情可講,錯了就是錯了。原本還指望著你能吸取教訓,知錯能改,沒想到你倒是越發的囂張,墮落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一點賀家小姐的風范?梅芩很快就要嫁給八皇子了,不管怎么樣你也該想著她一點,給八皇子也留點面子,更要給皇室留點面子!”
“今天的事我就當給賀家一個面子,不跟你計較了,以后你以后好自為之!既然這姻緣是你想方設法,不惜犯下大錯得來的,那就好好珍惜吧!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完她望向了梅煥娘,臉色緩了緩,“梅小姐,想來你也沒有心情買首飾了,不如一起走吧。”
梅煥娘先是一愣,接著是驚喜高興不已,忙不迭的點頭。
于是阮伽南就帶著梅煥娘大搖大擺的走了,留下賀嘉怡三個面對著眾人嘲笑的神色和指責,賀嘉怡對上圍觀百姓各種鄙夷的眼神,終于受不了的尖叫了起來。頓時就把圍觀的人嚇得一哄而散,首飾鋪的老板也是苦不堪言。
“多謝王妃仗義相助。”走遠了,梅煥娘才從剛才的事中徹底緩了過來,真誠的道謝。
阮伽南搖了搖頭道:“小事一樁而已,不用謝。而且你二哥和嚴公子是好友,而我和嚴公子也很相熟,就當是幫了嚴公子吧。”
“不管怎么說都是要多謝王妃的,如果不是王妃,今天我恐怕很難脫身。”梅煥娘眼里染上了愁緒。
“同在燕京生活,遲早會碰上的,你若是無法習慣,以后這個虧還是得吃。”阮伽南淡聲說道。
梅煥娘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眼底晦暗一片,她低喃著道:“或許我真的該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去死了算,省得再活著拖累娘和大哥。”
習慣,她要怎么習慣?一個被休棄的女人還能有什么出路?就算她能撐過來,但一樣會連累家人,會讓兩個哥哥被人指指點點,會讓娘在背后被人指著背脊梁罵,而她下半輩子本來就沒有指望了,既然如此,那為什么還要拖累家人呢?
她以為她會無所謂的,她以為她能撐過來的,但是今天才發現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阮伽南眉頭一皺,眼神冷淡的看著她說道:“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不,我當然沒有錯!”梅煥娘反射性的道。
“既然你覺得自己沒有錯,那你為什么要覺得抱歉?你覺得你死了你哥哥,你母親就不會被人說了?別人只會更加嘲笑你的親人。但是如果你以后活得好好的,誰還會記得你當初經歷過什么?別人只會羨慕你。再說了,只是被休了而已,你應該高興你離開了那樣的一個男人,那樣的一個家庭,你還年輕,還有會重新來過。”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孩子,重新來過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梅煥娘被她這驚世駭俗的話嚇得半張著嘴巴遲遲反應不過來。
這、這……她從來、從來沒有聽人這樣說過,還能這樣說……就連娘親和兩個哥哥雖然嘴上一直說著安慰她的話,但是私底下也在擔心她將來要怎么辦。大哥二哥不介意養她一輩子,卻擔心她一個人會過得很孤單,孤苦一輩子。可是寧王妃一個女人居然會說出、說出重新來過這樣的話,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
看到梅煥娘震驚的樣子,阮伽南不由得笑了笑,“怎么?覺得很奇怪嗎?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方博,這頭剛休了你,轉身就另娶他人,還一娶就是兩個。他犯了錯的人都能這樣,你沒錯,為什么不能再嫁人?至于有沒有人娶你,懂得你好的人自然不用多說都懂得你的好,不懂的人就像方博,嫁給了他,他也還是會錯過。當然了,如果你自己都覺得你自己不配得到幸福,那你也只能看著別人幸福,自己痛苦了。”
她既然碰上她了,那就多說兩句吧,至于到底她有沒有聽進去,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她不是什么大善人,整天想著拯救世人,也不是菩薩要超度眾生。她就是看在她和梅戈的關系才多說兩句,道義上的責任盡到便好。
梅煥娘臉上滿是驚愕之色,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兩人很快就到了要分開的時候,阮伽南對她笑了笑,道:“梅小姐,就此別過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話吧。如果你覺得悶,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到寧王府來找我說說話。如果你覺得我方才的話太過荒謬,那你也可以當我什么話都沒說。”
梅煥娘呆呆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魂不守舍的回到了梅府。
寧王府,阮伽南和鳳明陽在一起用飯的時候將想要去青州的事說了說。
鳳明陽眉頭一蹙,“你打算親自去青州?”
阮伽南嘆了一口氣,將事情說了說,當然了,她換了個方式,說是自己的懷疑什么的,所以想要去青州驗證一下。
鳳明陽搖了搖頭,“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而我現在騰不出時間陪你去。”
阮伽南瞪了瞪眼睛,“王爺,不用你陪,我自己去就行。我身可比你厲害多了。”
鳳明陽:“……”
“再說了,王爺,如果你覺得不放心,那我可以請人保護我啊!不是有什么鏢局的嗎,我們可以到那里去請人。而且我去青州只是查我娘的事而已,又不是像上次去常州那樣,哪里會有什么危險啊。”
鳳明陽抿了抿唇沒說話,眼底閃著晦暗不明的光。
阮伽南瞥了他一眼,故意嘆著氣道:“王爺,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在查我娘的事,現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消息,我肯定不能就這樣放棄的。而王爺你現在不比以前了,整天忙著政事,哪里等得到你有空陪我去?青州離燕京雖然不近,但也沒有多遠,我快去快回就是了。再說了,我的身為人難道王爺還不相信我呀。”
鳳明陽瞥著她,“你能不能別一嘴一嘴的王爺叫?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樣叫我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眼前坐著的是一只狐貍而不是一個人?”
“……”你才狐貍呢,你全家都是狐貍!阮伽南瞪著他。
鳳明陽淡定的收回了視線,指無意識的相互輕捻著,半垂著眼簾,看不到眼里的情緒。
“王——你倒是給句話啊!”行不行都說一聲吧。
他抬眸看著她,問道:“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去青州嗎?”
阮伽南用力的點頭。
鳳明陽想了想道:“你讓我想想,明日我再答復你。”
“好,這可是你說的,明日答復我。”
第二天一大早阮伽南就追問起來了,“王爺,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鳳明陽擦的動作一停,側頭無奈的看著她,“你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她認真的點著頭,“那當然了。這事關我娘,你也知道我很想查清楚我娘的事。”
現在她是心里知道娘的死是和賀氏或者賀家有關,但是她沒有證據。如果她沒辦法查清楚娘的事,或許就找不到證據,因為沒有突破點。
鳳明陽將擦拭雙的布巾隨丟到了銅盆里,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不攔你,但是你得悄悄去,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去了青州。”他擔心如果讓賀家的人知道她去了青州,可能會派人去傷害她。
他想了想道:“不如我把陸英借給你,你帶著他一起去青州吧,這樣我也放心一點。”
“這怎么行!陸英是你的近身護衛,不能離開你!”阮伽南驚訝了一下隨后反駁道。
他搖著頭,淡聲道:“我在燕京城里不會有事的。反倒是你,若是讓賀家的人知道你去了青州,怕是不會放過你。你身雖然不錯,但也只是比我好而已,若是遇上了真正的高,你未必討得了便宜。而且青州路途遙遠,你帶上陸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阮伽南尷尬了。
帶上陸英,她還怎么讓盛況到她身邊來?陸英雖然是個護衛,但腦子可不笨。
“怎么?你不愿意?難道覺得是我想要派陸英監視你?”他眉頭一皺。
阮伽南心一跳,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是,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只是陸英一直跟著你,沒有他,雖然你在燕京,但凡事有萬一,如果別人就是看陸英不在你身邊,就想對你下的話怎么辦?”
鳳明陽笑了笑,“放心吧,沒事。我不是在府里就是在當值的府衙,那些人不會蠢到在城里對我下的。如果你實在擔心,到時候我讓知君跟著我就是來,再不濟,不是還有墨鏡成在。”
阮伽南皺起來眉頭。
“你要去青州的話,那就帶上陸英,否則面談。”他把話擱在這里來。
……
“好吧,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么辦?”她不得不妥協。
他點了點頭,“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出發?”
“盡快吧,快去快回。你若是沒什么事的話我想這兩天就走。”她看著他。
鳳明陽想了想道:“我倒是沒什么事,你若是想好了理由便去吧。”
阮伽南嘻嘻一笑,“這有什么難的,我就說我病了,要在府里養病不就成了嗎?”說著又若有所思的道:“嗯,或者我可以說得嚴重一點,這樣王爺你就能留在府里照顧我了,你說是不是?”
鳳明陽聽了她的話半響才點了點頭,“倒也是道理,畢竟外人都說本王寵愛你,本王的愛妃生病了,本王無心處理其他事物倒也說得過去。”
阮伽南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這種話,不禁為他羞紅了臉。
用過早飯之后鳳明陽就把陸英叫到了跟前,目光幽深的望著他說道:“王妃準備去一趟青州,但是本王暫時沒辦法離開燕京,所以你跟著王妃去,保護王妃,不能讓她受一點傷,明白嗎?”
陸英一愣,反射性的抬頭對上他幽冷的雙眸心里一凜,忙又低下了頭,“王爺,屬下是您的護衛,以保護您的安全為主,怎么、怎么能陪王妃去青州呢?”
鳳明陽淡聲道:“本王在燕京不會有什么危險,反倒是王妃,青州路途遙遠,本王沒有跟著她,不放心,所以讓你陪著去,這樣本王才會放心。陸英,本王這是信任你才讓你跟著王妃去保護她,你可別讓本王失望啊!”
陸英皺著眉,有些難以抉擇。
“陸英,這是命令!”他聲音一沉。
陸英渾身一震,忙低頭應道:“屬下領命!王爺請放心,屬下一定會拼命保護王妃安全,不讓王妃受到任何傷害的!”
“你去準備一下吧,王妃應該很快就會出發,從今天開始你就先跟在王妃身邊。本王這里自有安排。”
“是,王爺。”
阮伽南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陸英,半張著嘴巴瞪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淡定的道:“王爺讓你來的?”
陸英點頭,“回王妃,王爺說讓屬下保護王妃去青州。”
頓了頓又問道:“不知道王妃準備什么時候出發?”
阮伽南想了想道:“應該就是這兩天了。你去問問丹砂有沒有什么要準備的。”
陸英面容微不可察的僵了僵。
阮伽南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將他面上奇怪的神情看在眼里,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扭曲的問道:“陸英,你、你這是在害怕丹砂嗎?”
“沒有!屬下怎么會害怕丹砂姑娘呢?絕對沒有!”陸英反射性的大聲反駁道。
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就是陸英這個樣子了。
對上她有些揶揄的雙眼,陸英不禁懊惱的低咒了一聲。
阮伽南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被陸英這反應樂得不行。
陸英被笑得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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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驚不驚喜?這個梅煥娘是個重要的配角哦,不要以為人家是跑龍套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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