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伽南精神抖擻的看著自己的師父黑著一張臉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什么東西。她的視線在他手上的東西停留了一下,眼里閃著興奮的光芒。
皇后首先站了起來,著急的問道:“神醫,可是已經解完毒了?本宮的皇兒現在怎么樣了?是不是已經安然無恙了?”
在場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韓湘子,想要知道結果。
韓湘子卻是臭著臉,冷聲道:“皇上,娘娘,如果你們無心救八殿下又何必要求我來?”
皇上和皇后同時一愣,皇上面色一沉,“神醫這話從何說起?”
韓湘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上就那么一扔,絲毫不顧是在皇上面前,也壓根不擔心會因此而惹惱皇上,“從何說起?我明明說過八殿下想要解毒并不難,但是需要生母的血作為藥引子。方才我明明已經親自取了皇后娘娘手指尖的血,但是結果解毒卻失敗了。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這血被人調換過了!”
“什么?這、這怎么可能!宮里伺候的人都是本宮信任的人,不會有人敢做出調換之事的!這不可能!”皇后面色變了變,但是緊接著就斷然反駁道,似乎不相信他的話。
韓湘子面色很是難看,“娘娘,難道這個時候我還能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嗎?還是說娘娘在懷疑我的能力,懷疑我連這小小的毒都解不了?若是我連這點小小的毒都解不了,我還怎么救寧王?如果一切按照我說的來做,根本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可是現在偏偏就出現了!解毒是我親自動手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那有問題的就唯有在解毒需要用到的東西上了。除了娘娘的血,其他的東西都是我親自準備的,絕對不會出錯!我這樣說夠明白了嗎?”
這個時候阮伽南站了起來幽幽的問道:“師父,你的意思是從母后手指尖上取的血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被人調換了?”
韓湘子見是她說話,面色緩了緩,道:“嗯,還是我的徒兒比較聰明。”
眾人聽了一陣無語。
不是她比較聰明,是她比較沒腦子,比較大膽,敢把話說出來而已。
皇后眉頭一皺,看著阮伽南不悅的問道:“寧王妃,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是懷疑本宮了?”
阮伽南笑了笑,笑容很假,很敷衍,大家看到她這笑容更加的認定她此時還在為了鳳乾陽用了鳳明陽的藥而懷恨在心了,所以才趁機搗亂,想給皇后找不愉快。
幾個皇子妃看到阮伽南這副做派,心里覺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她們的夫君都說這個弟妹并非沒有腦子的人,相反,她腦子應該挺好。但是現在看來完全是她們的夫君高看她了。寧王雖然不是母后親生的,但她是嫡母,阮伽南即便是寧王妃,但是得罪了母后,以后的日子也會難過的。何必呢?那藥既然已經用了,那就用了,心里就算再有怨氣也得藏在心里啊,她倒好,還露出來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為了此事怨恨上皇后一樣。
真是蠢。
阮伽南又笑了笑,“母后多想了,我只是把可能的事說出來了而已。如果母后懷疑這件事,其實也簡單啊,將剛才在里面伺候的人通通都捉起來審問一通就是了。反正剛才留在里面伺候的人也沒有幾個,審問大概也不需要多少時間,不耽誤師父解毒的。”
話是這么說,但是眼底閃爍著的光怎么看都覺得充滿了惡趣味,也不知道到底是針對誰。
皇后面色很難看,陰沉著,但是卻沒有說什么,大概是心里也明白她說的話并非沒有道理。
皇上心里同樣也疑惑萬分。
皇后手指尖的血是他親眼看著神醫取下來的,而現在神醫自然也沒有必要撒謊欺騙他們,因為這經不住任何推敲。所以神醫說的話必定是真的,真的是藥引子出了問題,所以解毒的事出了意外。那皇后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是被人換了?誰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藥引子換了,膽大包天!
這么一想皇上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威嚴被嚴重的挑釁了。
“查!立刻就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膽子這么大,竟然敢當著朕的面耍手段,玩心眼,簡直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都開口了,皇后自然也不能再阻止,況且她心里也是十分生氣的。在自己的宮里,神醫要救的還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宮里卻出了內鬼,還明目張膽的換了藥引子!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絕對要查出來還她一個清白。
皇上一聲令下,剛才在里面伺候的幾個人很快就被叫了出來,跪在了地上,個個都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剛才還在為八殿下解毒,突然神醫就面色一變,一身怒氣的走了出來,她們也不敢離開,只能守在里面了,生怕八殿下出了什么事。
可是現在為什么讓她們跪在這里,而且皇上和皇后的面色還那么難看,讓幾個人的心不由得七上八下了起來。
“你們誰換了皇后的血,自己站出來承認了,朕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不然的話讓朕揪出來,朕就將你五馬分尸!”皇上面色陰沉,眸色陰冷的看著幾個人說道。
幾個人一聽立刻就叫了起來,“皇上饒命啊,皇后娘娘饒命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事都沒有做過,娘娘的血……娘娘的血沒有、沒有換過啊!”
“還敢狡辯!神醫都已經說了,是藥引子出了問題,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本宮的血出了問題,被換了!里面除了神醫就只有你們幾個,不是你們換的又是誰?本宮一向仁慈,所以給你們機會自己承認,不然就休怪本宮不客氣!”皇后厲聲說道。
“娘娘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沒有做過,奴婢哪里有這樣的膽子啊!”
幾個人還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事都沒有做過,皇后一怒,正要開口讓人將幾個人拉下去大刑伺候,阮伽南這個時候卻站了出來說道:“母后,何必這么麻煩呢?兒媳倒是有一個簡單的法子,相信很快就能知道這其中到底是誰說謊,是誰換了母后的血。”
皇后狐疑的看著她,“你有什么法子?”
阮伽南居高臨下的看著幾個人,淡淡一笑,“只要將她們分開審問一番,必定會有人說的話和其他人說的話不一樣,這樣一來就能知道是誰在撒謊了。”
她說著話的同時眼睛緊緊的盯著跪著的幾個人,果然注意到其中有一人面色微微一變,雖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這人怕就是柔妃埋在長春宮的人吧?上次母后故意說了那樣的話也是這個人轉身就告訴了鳳乾陽和柔妃吧?嗯,也不知道剛才老頭故意說要生母的血做藥引子,這人是不是飛去棲梧宮取了柔妃的血來……不過柔妃和鳳乾陽是兩母子的事是一個天大的秘密,這人也說不準會不會知道。
不過即使不知道,現在把這顆隱藏得這么深的釘子拔掉也是一件好事。
阮伽南的心思轉了幾轉,可是臉上卻波瀾不驚。
皇上聽了她的話之后覺得很有道理,便決定這么干了。
幾個人當中自然是只有一個人是有問題的,所以其他人倒是問心無愧,沒有任何不安和異議的隨著長春宮里的大宮女走了出去,心里有鬼的那個就有些惶惶不安了。
誰也不知道審問的她們的人都問了些什么,她們又是怎么回答的,兩刻鐘之后幾個人就回來了,重新跪了下來,卻偷偷的瞄了眼身邊的人,不知道對方說的和自己說的是不是一樣。如果不是一樣的話,那就證明對方就是那個偷偷換了娘娘血的人。做出了如此膽大包天,大逆不道的事,下場定然不會好的。
玳瑁恭敬的站在一旁,皇后問道:“結果如何?”
玳瑁微微抬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不急不緩的說道:“回娘娘,我們都問過了,分開來看的話大家都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結合起來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其中有一人說的和其他幾人說的有出入。要么就是她有問題,要么就是其他幾個人有問題。”
這樣的話沒誰會相信,不可能是幾個人同時有問題,那出了問題的必定就是那個和其他人說法有出入的人。
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的人,其中一個背后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身軀甚至隱隱有些發抖了起來,可她還是硬撐著不肯放棄最后的一絲希望。因為一旦放棄了,那就意味著她整個人生都玩完了。
皇后面色一沉,“是誰?”
玳瑁眸光一轉,落在了某一處,伸手一指,“就是她!”
皇后順著她的手指一看,眼里閃過了一絲驚訝和意外,“是白薇!”
名為白薇的婢女頓時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了起來。
“白薇,你好大的膽子!是誰指使你的,快說!”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奴婢有意想要害八殿下啊,求娘娘饒命啊!”
“母后,既然審問出來了,那就先拉下去吧,這事不急。現在還是八哥的事要緊。”阮伽南又站了出來說道。
皇上看了她一眼,目光冷漠的看了看面色蒼白一片的白薇,冷聲說道:“拉下去好好審問,朕就不信撬不開她的嘴巴。寧王妃說得對,還是乾陽的事要緊。”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韓湘子這才說道:“那就勞煩娘娘再犧牲一下,讓我再取一點血了。”
皇后看著白薇的目光恨不得撕了她一樣,“拉下去好好審問清楚!”
“神醫,這邊請吧。”皇后面對神醫不得不收起了臉上的怒氣,勉強扯了扯嘴角。
韓湘子輕哼了一聲。
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擔心事情再次出現差錯意外,所以也一起跟著走了過去。
幾個皇子和皇子妃看得是滿心納悶和不解。
因為他們來得遲,根本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于是四皇子妃眸光一轉,視線落在了阮伽南身上,笑了笑問道:“九弟妹,你可知發生了什么事?”
阮伽南眨了眨眼,“四嫂,我們不是一同過來的嗎?你不知道的話我當然也不會知道了。應該是八哥解毒的事出了什么意外吧?如果四嫂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等師父出來再問清楚,然后再跟你們說說。”
四皇子妃頓時有些尷尬了。怎么說得她好像很八卦一樣……
阮伽南可不管她會怎么想,端坐在那里垂眸安靜的坐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皇上進去之后許久都沒有出來,看樣子是不放心了,所以要在一旁盯著。
阮伽南垂著眼眸在心里默默數著時間過去,等著事情爆發。
果然,半個時辰之后皇上,皇后,甚至是韓湘子都一起出來了,個個都面色難看,甚至有些怪異。
“師父,怎么了?八哥的毒已經解了嗎?”阮伽南站了起來問道。
韓湘子臉上壓抑著怒氣,“解什么毒,解什么毒!是覺得我太閑了,所以耍著我玩嗎?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我!”
阮伽南訝異的問道:“怎么回事呀這是?”
皇后緊緊皺著眉,臉上怒氣未消,同時又閃著懷疑困惑,皇上已經是黑云壓城城欲摧的趨勢了。
“皇后,你告訴朕,這是這么回事!神醫說藥引子須是生母的血,可為什么皇后你的血卻不行?”皇上似乎一直在壓抑著怒氣,到這個時候才終于忍不住爆發了,沖著皇后就勃然大怒的吼道,眼里閃著吃人似的光,面色鐵青。
幾個皇子,皇子妃都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
皇后噗通的一聲跪了下來,“皇上,臣妾心里也是非常疑惑啊,這種事難道不是應該問神醫嗎?臣妾對歧黃之術一竅不通,哪里知道這是為什么?”
韓湘子此時也是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什么。半響之后面色忽然變了變,但是很快又壓抑了下來。聽到皇后的話目光有些復雜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淡聲說道:“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皇后和八殿下并非親生母子,所以作為藥引子的皇后的血才沒有起到應該有的作用,導致解毒的過程中出了問題。這血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取的,解毒也是皇上親眼所見,這過程中并沒有任何的差錯和意外。唯一有問題的就是皇后的血。”
“解毒之前我就說了,這種毒不難解,只是需要中毒者生母的血作為藥引子。因為一般這種毒都是下在喪母之人身上,對母親尚健在的人來說這種毒并不是什么陰險的毒,可是對于喪母的人來說就是奪命之毒。如果皇后是八殿下的生母,那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皇后和八殿下并非親生母子!”
韓湘子倒是大膽,沒有絲毫顧忌的就把自己心里的話說了出來,也不管這樣的話會掀起什么樣的軒然大波。
“韓湘子!你不要以為你是神醫就可以肆意妄為,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說的這些話足以讓人人頭落地了!”皇后情緒有些失控了起來,聲音尖厲的說道。
韓湘子沉默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確實是有些驚駭的,但是他說的都是實話。
不過他還是稍微的收斂了一下,緩了緩語氣說道:“娘娘,并非我肆意妄為,仗著身份亂來,我只是根據實際情況分析而已。我說過了,這種毒對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我閉著眼都能解毒。但是現在八殿下的解毒卻出了意外,那就只有作為藥引子的血出了問題。我沒有其他任何的意思,只是想解決問題,把我知道的事說出來。至于信不信,全在于你們。”
不只是皇上皇后震驚,幾個皇子皇子妃也是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遲遲反應不過來。
母后和八弟并非親生母子?!這、這怎么可能啊,這太匪夷所思了吧,八弟怎么可能不是母后的孩子呢?如果八弟不是母后的兒子,那誰才是母后的兒子?當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幾個人同時面色一變。
六皇子更是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從座位上猛的站了起來,脫口道:“八弟不是母后的兒子,難道九弟才是母后的兒子?”
阮伽南差點就要為六皇子的話鼓掌了。
真是神助攻啊,都不用她來開口了。不過這個時候也輪到她上場了。
于是她也嚯的一聲站了起來,眼睛瞪得老大,眼里滿是不敢置信,“這不可能!王爺明明是母妃的兒子,怎么就變成母后的兒子。難不成是有人偷龍轉鳳,把王爺和八哥調換了不成?”
她這句看似不經意的話卻重重的落在了在場人的心上。
大家不受控制的開始思索這個可能,以往很多被忽略的事情一下子就涌了上來。這么想的話柔妃對八弟的態度好像真的很有問題。這么多年,柔妃對母后是恭敬有加,從來沒有逾越過半步,就連對八弟也是如此。以前是覺得柔妃這樣是本分,可是現在看來卻是本分過頭了。
一個女人,即便再怎么樣,可是一旦有孩子,為了自己的孩子也會去爭取一番的,可是柔妃不。她從來都是教導九弟對八弟唯命是從,讓九弟從小就成了八弟的跟班,一副要永遠追隨八弟的樣子。
如果真的像阮伽南說的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大家頓時有種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的感覺。
阮伽南佯裝震驚意外的脫口說完之后就飛快的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對大家的表情反應很是滿意。
嗯,開始懷疑就好。
“阮伽南,你閉嘴!”皇上厲聲喝道。
阮伽南有些訕訕然的閉上了嘴巴,但是眼里卻閃著倔強的光芒,認定了這件事不可能似的。
“皇上,想要證明此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滴血認親便是了。”韓湘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皇后眼睛頓時一亮,迫不及待的附和道:“沒錯,滴血認親!只要滴血認清就什么都清楚了!”
皇后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
這么多年了,她明知道養在身邊的不是自己的親骨肉,是仇人的骨肉,可是她卻不得不將所有的仇恨都壓在心底最深處,對著仇人的兒子慈眉善目,關愛有加。多少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恨得心里發痛,明明小九才是身份尊貴的嫡子,可是卻一出生——不,還沒有出生就被人下了毒,出生后又被調換。屬于他的健康,榮耀都被奪走了。
這么多年了,她終于等到了今天,所以她真的是迫不及待了!恨不得馬上就能證明小九才是她的親兒子,鳳乾陽是柔妃那個賤人生的賤種!
不怪皇后對鳳乾陽沒有母子之情,先不說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就說鳳乾陽霸占了鳳明陽的一切,還對他屢次下毒手,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皇后對他恨之入骨了。
皇上大概是氣到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臉色陰冷暗沉,渾身散發著一種逼人的氣息,讓人心驚膽戰了起來。
他目光沉沉的看了眼韓湘子,“既然神醫這樣說,那就滴血認親吧。”
六皇子眼珠子一轉,故作遲疑的說道:“父皇,既然要滴血認親,那是不是應該把柔妃娘娘也叫過來?九弟現在還處于昏迷中不方便過來,但是柔妃娘娘……”怎么說都是當事人,理應在場啊。
四皇子,五皇子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覺得六弟說的話很是有道理。
沒想打今天進宮會看到這樣一出大戲。
八弟九弟的身份很有可能被調換了——哎,不對!如果真的是被調換了,那不就意味著九弟才是母后的兒子,是中宮嫡子嗎?九弟本來就受父皇的偏寵,若是今天的事是真的,依照父皇對九弟的偏寵,那還得了!父皇豈不是會直接將太子之位都給了九弟嗎?
兩人這才意識到這個重要的問題,原本看戲的心一下子就掉到了底,變得凝重了起來。
柔妃待在棲梧宮里不知道為何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讓她的心不由得開始擔心了起來,擔心會不會是乾陽的事出了意外。可是現在她被禁足,就是有心想要去看看都不行,甚至連人都不敢派出去,就怕別人起了疑心。可是這心就是定不下來,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仔細的將最近發生的事都想了一遍,實在是沒有發現有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她越來越焦急不安的時候長春宮來人了。
聽了宮女的話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警惕懷疑了起來,臉上卻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試探的問道:“不知道皇后娘娘這個時候讓本宮過去是為了什么事?本宮現在還在禁足,沒有皇上的允許是不能擅自出宮的。”
“柔妃娘娘,皇上現在也正在長春宮,此事皇上已經允許了,所以柔妃娘娘不必擔心。請隨奴婢一同回去吧,奴婢只是一個傳話的人,具體的事柔妃娘娘到了長春宮自然便知道了。”宮女滴水不漏的說道。
柔妃笑了笑,“如此本宮便去一趟吧。”
臨離開之前柔妃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悄悄的交代了紅玉幾句才隨著宮女一同去了長春宮。
到了長春宮,看到大殿里的情況柔妃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聲。剛要邁過門檻的腳微微一頓才落到了地上,垂下了眼眸走了進去。
她朝著兩人跪了下來,彎著腰低垂著頭,“臣妾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福金安,娘娘千歲金安。”
皇上沒有讓她起來,而是用一種令人心驚的眼神打量著柔妃,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看,這個充滿了江南溫婉柔和氣質的女子是不是真的那么狠毒,膽大包天,瞞天過海了這么多年。
柔妃的心不由得提吊了起來,心里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了。
就在柔妃不安的時候韓湘子端著兩個瓷碗走了出來,“皇上,皇后娘娘,都準備好了,現在就開始吧。”
柔妃看了眼韓湘子,又看了眼他手上拿著的東西,一頭霧水,“神醫,這是……”
韓湘子瞥了她一眼沒答話。
他這態度讓柔妃頓時一陣氣結,心里暗暗咒罵了一頓韓湘子。不過是一個江湖人,竟然也敢這樣對她說話。
“動手吧!”皇上淡聲說道。
柔妃還沒有明白皇上的話是什么意思就被人從身后按住了雙肩,捉住了雙手,緊接著就看到玳瑁走了過來,手里銀光一閃,她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了什么,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玳瑁捉住了手指尖,指尖一痛,一滴鮮血緩緩的從指尖落下,墜入了瓷碗中。
柔妃看到那滴血不由得瞠大了眼睛,瞳孔一縮,慢動作一般的看著那滴血重重的墜入了瓷碗中,砸到了水面上,像是砸到了自己的心頭上一樣。
然后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和瓷碗里的血緩緩的相融合在了一起。她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心里不祥的預感一下子化作了實質。
滴血認親,竟然是滴血認親!為什么會突然要滴血認親,不是應該在幫乾陽解毒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皇上和皇后兩人也看到了瓷碗中的變化,皇后的眼睛睜大到了極致,眼里有什么東西霎時間破碎了,然后身子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蒼白難看,不停的搖著頭,嘴里喃喃的說著:“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呢,怎么會這樣呢……”
“娘娘,您可要撐住啊!”玳瑁忙扶住了她,擔憂她會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
柔妃似乎現在才回過神來,尖叫了起來,“這是假的,是假的,不可能不可能!八殿下不是本宮的孩子,本宮的孩子是寧王,是寧王!八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兒子,是皇后娘娘的兒子!”
韓湘子突然冷笑了一聲,嘲弄的道:“柔妃娘娘,誰跟你說這碗里的血是八殿下的了?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啊!”
柔妃頓時渾身一僵,面色刷的變得死白一片。
大家都被這荒謬匪夷所思的事給震住了,無法置信竟然會在后宮中發生了這樣的事。兩個皇子的身份竟然被調換了,而且一換就是將近二十年!這、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驚世駭俗啊!
至于是誰主謀的,不用多說了。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了柔妃,不敢相信這個一向溫柔,恪守本分,在后宮中風評良好的人居然一手謀劃了這一場驚天的陰謀。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臣妾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的真的是無辜的,臣妾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啊!”柔妃爬到了皇上跟前,面容驚慌茫然失措,一雙美眸浸滿了淚水,懸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的,神情凄楚的凝視著皇上,甚是惹人愛憐,無辜至極。
皇后卻是撲到她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記耳光,充滿了恨意的道:“柔妃,你的心可真狠啊!你是想做什么,造反嗎?你竟然敢擾亂皇室血脈,偷龍轉鳳,你是想讓你自己的兒子登上太子之位,將來繼承江山是嗎?本宮真是瞎了眼啊,竟然會覺得你無害,覺得你是后宮中最純良的妃子!卻不知道你就是蛇蝎心腸!你不但在自己的宮里養了細作,你還換了本宮的兒子,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告訴本宮!”
皇后的話聽起來像是理智失控下說出來的顛三倒四的話,但是卻刺中了皇上心底的某處,撥動了他心里的某根弦。原本他看著柔妃的眼神還有些復雜遲疑,但是皇后的話說完之后那抹淡淡的復雜之色立刻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
柔妃則是被皇后的一巴掌打得整個左臉都紅腫了起來,嘴角滲出了一道血絲,可見皇后這一巴掌有多重了。
可是皇后恨不得立刻就將她抽筋剝骨了,一巴掌太便宜了她了。
“神醫,這結果你確定不會有問題嗎?”皇上問。
韓湘子淡淡的笑了笑,“皇上若是不信,大可用自己的血來試試。我可不是柔妃娘娘,這種殺頭的事我可沒有膽子做。”
“皇上,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冤枉啊!當年臣妾和娘娘同一天生產,娘娘可是比臣妾還早生下了孩子,臣妾如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娘娘生產的時候身邊可都是信任的人,圍得跟鐵桶似的,臣妾只是一個妃子,如何有這樣的能力瞞天過海!皇上,您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了啊!”柔妃哭喊道。
她不說還好,一說頓時又勾起了皇后心里的十多年的怨恨,氣得皇后又忍不住扇了她一巴掌,再次把她扇得撲倒在了地上。
“賤人!你不說本宮都忘記了,當年本宮剛生完孩子,隱隱約約聽到產婆說了一聲本宮的孩子情況似乎不妥,要立馬請太醫瞧瞧。可是等本宮再醒過來的時候孩子卻健健康康的,本宮那會兒也沒有多想,還以為是本宮太累了以至于出了幻覺。就是那個時候,本宮昏過去的時候你就讓人把兩個孩子調換了,是不是!”
“還有本宮懷孕的時候明明時常覺得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也時常出問題,可每次叫來太醫總說本宮很好,說是本宮心理作用。現在本宮才明白,怕是那個太醫早就和你這個賤人勾結在一起了!本宮孩子身上的毒就是你下的!你這個毒婦!不但給本宮的孩子下了毒,你還奪走了屬于他的一切,本宮不會饒了你的,本宮要將你碎尸萬段!”皇后情緒激動的尖聲說著,眼睛充滿了血絲,目光如同尖刀一樣恨恨的瞪著柔妃,最后一口氣沒有喘上來,眼前一黑,身子一軟,終于承受不住這劇烈的沖擊暈了過去。
“娘娘!”
皇后這一暈,情況頓時就更亂了。
皇上面色黑如墨汁,“先把柔妃關到棲梧宮,讓棲梧宮伺候的人全部撤出來!從今天開始,棲梧宮的一切標準降到后宮最低,等朕查明一切再做處理!”
柔妃一聽登時就暈了過去。
這樣的棲梧宮和冷宮有什么區別?
------題外話------
今天就是除夕啦,過年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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