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的情況鳳朝陽自然也是知道的了,很快就猜到肯定是鳳明陽解毒出了意外,所以阮伽南才如此的緊張,讓整個寧王府都戒備森嚴(yán)了起來。他想讓人去打探一下消息,但是寧王府里里外外都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每天進(jìn)出的人也就是那幾個,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出來,而那幾個人的嘴巴嚴(yán)實得跟什么似的,根本就沒有辦法打聽出什么來。
他觀望了兩天,最后還是沒有忍住,決定叫上廉王幾個一同去寧王府。
阮伽南能拒絕他一個人的關(guān)心,難道她還能拒絕鳳明陽幾個兄弟的關(guān)心不成?若是這樣,傳出去,別人也只會說她這個寧王妃不會做人,傳到父皇的耳朵里,父皇只怕也會訓(xùn)斥她。
廉王幾個心里自然也是十分的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鳳明陽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是如何了。畢竟他若是出事了,那朝廷的格局可就要變了,以父皇對鳳朝陽的偏愛,說不定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把鳳朝陽封為太子了。
如果非要在鳳朝陽和鳳明陽兩個人之間選一個人出來當(dāng)太子的話,那他們寧愿選鳳明陽。起碼鳳明陽行事作風(fēng)看起來還是有點君子風(fēng)范的,但是鳳朝陽——算了吧,他就是個偽君子,徹頭徹尾的自私鬼,從賀家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了。而且他剛回來出現(xiàn)在朝廷上的時候就大肆打壓他們兄弟的勢力,這樣的人若是將來上位了,他們幾個怕也是難得善終,就算他們沒有爭過那個位置也一樣。
不過心里是這么想的,在碰面的時候還是顯得和樂融融,兄友弟恭的。
四個人一同結(jié)伴去了寧王府。
阮伽南聽到總管來稟報說廉王,容王,煜王還有七殿下同來探訪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四人的心思肯定不單純了。她可以直接讓總管委婉的回絕他們的來訪,不過這樣一來只會引來他們更大的好奇心和懷疑。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去見上一見。
于是她收拾了一下就去前廳了。
她一出現(xiàn),四個人就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試圖從她身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不過她臉上除了有些憔悴,眼里隱隱露出了一絲擔(dān)憂之外并沒有太多可以讓人窺察到的。四人不由得有些失望了起來。
廉王和容王的心情很是復(fù)雜。
他們既想鳳明陽倒霉,畢竟以前在鳳朝陽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備受父皇寵愛的人是鳳明陽,他也壓在他們頭上許多年,讓他們這些做大哥的常常還要看他的臉色。但是同時他們又不想鳳明陽出事,他若是出事了,得益最大的只有鳳朝陽一個人而已。
所以這么想的話,是不是鳳明陽完全康復(fù)起來,然后和鳳朝陽斗個你死我活,他們再來坐收漁翁之利比較好?
“八弟妹,現(xiàn)在八弟情況如何了,可還好?”煜王率先忍不住問道。
其他三個人也目光灼灼的看著阮伽南。
“多謝六哥關(guān)心,王爺?shù)那闆r現(xiàn)在還算順利,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解毒還需要幾天的功夫才能完成,就算是我現(xiàn)在也是不方便進(jìn)去看的。”阮伽南淡淡的笑著說道,可是眼底的一抹擔(dān)憂卻始終沒有消散,讓人不得不有些懷疑起了她的話。
煜王眉頭一皺,“有韓神醫(yī)把守在,相信八弟一定會沒事的。八弟妹也需要放寬心,不必多余憂慮,免得到時候八弟好了,八弟妹卻病倒了。而且八弟就算解了毒,相信也是一樣需要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還需要八弟妹你照顧呢。所以八弟妹可千萬先要照顧好自己。”
煜王語氣里眼里流露的倒是真心的關(guān)懷,阮伽南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心,“多謝六哥,我會注意的。”
對煜王這個人阮伽南印象還是挺不錯的,而煜王妃也是有意思的人。煜王似乎并沒有什么想要爭奪那個位置的意思,算是中立派?
“八弟妹,為何這寧王府四處都戒備了起來?難道是這些天竟然有人想要對寧王府做什么不好的事?”廉王問道。
阮伽南笑了笑,“只是預(yù)防萬一罷了,總不能等事情發(fā)生了才來預(yù)防。現(xiàn)在王爺情況特殊,我也不敢冒任何的險。”
廉王點了點頭,看不出意思來。
“八弟妹,之前就聽說八弟解毒需要十多天的時間,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將近十天了,怎么八弟還是沒有消息嗎?你是寧王妃,難道連你都不能去看看?”容王試探的問道。
阮伽南像是沒有聽出他話里試探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五哥有所不知,我?guī)煾杆夤之悾貏e是在他醫(yī)治別人的時候,最是不喜歡被人打擾,就算我是他唯一的徒兒,他也是絲毫不會給我面子的。我若是去問不但得不到任何答復(fù),還會白白挨一頓罵,說不定還會讓師父分心。所以我只能是忍著了,師父偶爾會出來說一聲的,目前來看的話王爺?shù)那闆r還是很好的。五哥不用擔(dān)心。”
鳳朝陽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眼睛卻似乎在四處觀察,被阮伽南捕捉到了,好奇的問道:“七哥你在看什么,找什么人嗎?”
鳳朝陽面不改色的道:“在寧王府我能找什么,就是覺得寧王府上氣氛都不太一樣了,我記得前幾日過來的時候你府上的下人還能隱隱看到面帶喜色,精神面貌也好,可是今天過來卻發(fā)現(xiàn)下人個個都眉頭緊鎖,神情凝重,所以覺得有些好奇而已。”
他這是故意在試探她了。
阮伽南聽了他的話面色飛快的變了變,但是很快又平靜了下來,說道:“七哥倒是觀察得仔細(xì),連我寧王府上的下人是什么樣的都記得這么清楚。”
鳳朝陽只當(dāng)沒有聽出她話里的刺兒,將她剛才的神情反應(yīng)看在了眼內(nèi)。笑了笑一副關(guān)心的樣子道:“我也是擔(dān)心八弟,畢竟解毒一事關(guān)乎八弟以后的健康。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八弟這輩子可就完了,我作為七哥,能不擔(dān)心嗎?若是可以,我真是恨不得能代替八弟承受這份痛苦。”
阮伽南聽到他這么厚臉皮的話差點沒忍住在臉上露出了端倪,最后極力控制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怎么幾天不見,這鳳朝陽的臉皮怎么厚了這么多?他是日常在府里修煉厚臉皮的功夫嗎?
廉王也容王雖然沒有他臉皮厚,但是這個時候也紛紛表達(dá)了自己對鳳明陽這個弟弟的關(guān)心。煜王則是眼里飛快的閃過了一抹嘲諷,顯然是瞧不上這幾個人的嘴臉,虛偽得很,活像八弟妹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一樣。
阮伽南嘆了一口氣,“那真是可惜了。”
鳳朝陽:“……”
幾個人東拉西扯的就是想打聽鳳明陽解毒的進(jìn)程到底如何了,奈何阮伽南防得嚴(yán)嚴(yán)密密,打太極似的,不管他們問什么她都能輕松自如的將他們的話給堵回去,不透露一絲和鳳明陽有關(guān)的事,說來說去都是很順利,很好,過幾日就完成了……沒一句有用的話。
磨蹭了半個時辰之后廉王和容王就坐不住了,起身準(zhǔn)備告辭。
煜王見狀也站了起來,說道:“八弟妹府上還有事情要忙,我們就不多打擾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大可讓人到煜王府,都是兄弟,彼此之間不必太見外客氣了。”
“多謝六哥。”
三人間鳳朝陽還坐著,不由得有些好奇了,“七弟,你不同我們一起回去嗎?”
鳳朝陽淡定的說道:“哦,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問問八弟妹,和我那過世的側(cè)妃有關(guān)的。”
他這么一說,廉王三人倒是不好多問了,三人很快就離開了。
“不知道七哥想問什么呢?妹妹都已經(jīng)走了一段日子了,七哥怎么會突然想到要問和妹妹有關(guān)的事?”阮伽南問。
沒有礙事的人在了,鳳朝陽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在八弟順利解毒之后可以讓韓神醫(yī)到我府上為我診脈。”
阮伽南驚訝了一下,“為七哥診脈?這是為何?難道七哥是哪里不舒服了?如果是這樣應(yīng)該趕緊找大夫啊,再不濟也可以進(jìn)宮去找太醫(yī)啊。我?guī)煾脯F(xiàn)在怕是沒有時間去幫七哥看病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鳳朝陽心理問題,總覺得阮伽南剛才說話的時候故意在看病這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八弟妹,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吧。是,我承認(rèn),那次我是不應(yīng)該算計你的朋友楊小姐,可我不是沒有成功嗎?而且你也報復(fù)過我了不是嗎?你不但給我扎了一針,害得我——”說到這他就來氣,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盡量以平常的語氣繼續(xù)說道:“而且你還對我下了藥,連我?guī)煾付紱]有法子。我?guī)煾刚f了,唯有讓韓神醫(yī)看看,我才能——”
“等等!”阮伽南聽到這不由得打斷了他的話,“七哥,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什么下藥?我可從來沒有對你下過藥,你別把別人做過的事賴到我頭上來啊!”這黑鍋她不背的!
鳳朝陽似乎早就料到她不會承認(rèn)了,“八弟妹,何必呢?現(xiàn)在這里又沒有別人,又是在寧王府,你還怕被人聽到不成?而且關(guān)于那件事,我也認(rèn)錯了,我不應(yīng)該想要算計你的朋友。只是都過去那么久了,楊小姐也嫁入了梅家,過得幸幸福福的,那這件事不如就算了,免得鬧起來傳出去對楊小姐的聲譽有損啊!”他話里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威脅。
阮伽南頓時眉頭一皺,眸色一冷。
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嬑兒也成親了,但若是真的傳出了什么話,對嬑兒還是有影響的,只怕是會影響到她現(xiàn)在的生活。
“七哥,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沒有對你下過藥。而且我那天扎了你一針,只要過一段日子,自然而然的就會恢復(fù),絕對沒有任何后遺癥的。若是七哥你真的……那你應(yīng)該想想是不是你身邊的人對你下了毒手。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被下過藥,那也應(yīng)該知道是通過什么途徑被下藥的。我可以用我家王爺?shù)男悦鼇戆l(fā)誓,我真的沒有對你下過藥,什么藥都沒有下過。”阮伽南異常認(rèn)真嚴(yán)肅的說著,還好心的給了他一點暗示。
鳳朝陽眉頭一皺,微微瞇著眼睛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一個細(xì)微的表情。可是她眼神真誠坦蕩,臉上也沒有絲毫心虛閃爍之色,任由他打量,坦然得很,看起來并不像是在說謊。
他心里微微一沉,想起了師父對自己說的話。
師父說他是通過飲食……他雙手下意識的一緊,眸色一沉,眼里閃過了陰霾之光。
難道真的是自己府里身邊的人給自己下的毒?可是這不可能啊,他身邊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吃穿用的都是信任的人在負(fù)責(zé),不可能會是他們下的藥,那到底是誰……想著想著他腦海里忽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是阮若梨?是了,一定是阮若梨這個賤人!他的后院只有她一個女人,而那段日子自己頻繁請大夫,叫太醫(yī),她不可能不知道什么,而那個時候她又懷孕了……她是覺得肚子里有了孩子,只要他以后再也生不出孩子,她的孩子就會成為他唯一的子嗣,而她這個母親也能母憑子貴,地位鞏固了是嗎?
好啊,好啊,真是好啊,沒想到他終日養(yǎng)鷹最后竟然讓鷹啄了眼!
鳳朝陽心里一陣氣血翻騰,從心口涌上了一股腥甜之意,他忙將這股腥甜壓了回去,不至于當(dāng)眾出丑。再想起阮若梨做過的事,因為她的死而漸消的怒氣立刻化作了濃烈的恨意,恨不得立刻就將她重新挖出來鞭尸!這個賤女人,竟然敢對自己下這樣毒的藥,就算她死一百次都不夠!
阮伽南一直默默注意著鳳朝陽的神情,見他面容扭曲,眼里恨意叢生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到阮若梨身上了。
哎,真是再也沒有像她這么善良的人了。如果不是她,他或許會永遠(yuǎn)都不知道自己被枕邊人算計得這么慘呢。看來鳳朝陽對女人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戒備心,她覺得是不是應(yīng)該對他用用美人計什么的呢?不過現(xiàn)在他剛在阮若梨身上受挫,短時間之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再對女人心軟,不會相信女人了吧?
可惜了。
“所以七哥,你的問題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應(yīng)該由我來解決。”阮伽南慢騰騰的說道。
鳳朝陽正在消化自己被枕邊人狠狠算計了一番的事,面色難看,也懶得再扮演什么文雅君子了,冷笑著說道:“可是神醫(yī)在寧王府上不是嗎?神醫(yī)可不是寧王府的人,既然是神醫(yī),那就理應(yīng)救治病人,不然的話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七哥這是打算強迫我?guī)煾溉湍阒尾×耍磕憔筒粨?dān)心我?guī)煾赶率裁春菔郑屇悴坏铀貌灰耄踔吝B男人的本事都失去?七哥你這是心大呢,還是病急亂投醫(yī)?聽說宮里的劉御醫(yī)醫(yī)術(shù)不錯,不如你去宮里找劉御醫(yī)看看,不是比讓我?guī)煾溉湍憧磥淼酶踩珕幔科鸫a劉御醫(yī)是父皇的人啊!有些事我勸七哥你還是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不晚。”阮伽南沒有把他的威脅看在眼內(nèi)。
鳳朝陽被她的話氣得七竅生煙,面色鐵青。
阮伽南端起了茶杯,送客意味明顯。
鳳朝陽此時心里也是亂成一團,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陰惻惻的盯著阮伽南看了半響才起身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看著他離開阮伽南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動。直到一名小廝彎著身子腳步快步走了進(jìn)來。
“王妃。”
阮伽南看了他一眼,“看到什么了?”
小廝上前了幾步,彎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阮伽南眉頭一皺,眼里閃過了一抹濃濃的失望之色。
“行了,你下去吧,今天看到的什么人都不要說,明白嗎?”
小廝點頭,“王妃放心,小的會閉緊嘴巴,什么都不會往外說的。”
阮伽南揮了揮手,“去總管那里領(lǐng)賞吧,就說是本妃看你勤快所以賞你的。”
小廝面上一喜,“多謝王妃!”
阮伽南靜靜的坐在前廳上望著院子外翠綠的樹,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三日后,主院正屋里,鳳明陽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還很虛弱,暫時還沒有恢復(fù)過來,面色有些蒼白,原本就淡的唇色現(xiàn)在更是幾乎沒有了顏色一般,不過卻眼神明亮,精神很好。
看到他這樣子阮伽南就知道他身上的煉獄之毒是解了,接下來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日子,以后身體就不會出現(xiàn)大問題了。只是想到某些事,她歡喜的心情到底是受到了一點影響。
鳳明陽在她進(jìn)來的時候就一直盯著她了,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她神情的細(xì)微變化,眉心飛快的蹙了蹙。
“也算是有驚無險了,他身上的毒已經(jīng)徹底解了,以后都不會受煉獄之毒的牽制了。只是這段時間你還要多加注意,以靜養(yǎng)為主,食療為輔。月華果化藥還剩下一點,待會兒就讓人加入熬的藥里面去喝了,這樣也好鞏固一下效果。哦,丫頭,你也可以喝點。”韓湘子念念叨叨的說著。
阮伽南飛快的搖了搖頭,“我就不用了,還是給他喝吧。我這不是一直有在喝你開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方子,挺好的,不用再喝別的了。”
中藥什么的實在是太難喝了。
她不想喝,韓湘子也不勉強。
鳳明陽的毒解了,韓湘子覺得自己終于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下了。這些天可是把他累壞了,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這樣耗費心力去救治誰了。
唉,到底是年紀(jì)大了啊!韓湘子發(fā)出了悲傷的感嘆。
“好了,你們兩夫妻說會話吧,我先去休息一下了,累得我啊。”韓湘子說道。
阮伽南立刻甜甜的說道:“辛苦師父了,現(xiàn)在王爺沒事了,那師父趕緊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待會兒我讓廚房弄一桌師父喜歡吃的好酒好菜好好的犒勞一下師父。”
韓湘子輕哼的斜睨著她道:“算你有良心。”
韓湘子離開之后兩人靜靜的抱了一會兒,鳳明陽才問道:“是不是在我解毒期間府里出什么事了?”
阮伽南愣了一下,“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她什么都沒有說啊。
他伸手在她的眉心輕輕的揉了揉,笑著道:“我看你這里都有皺褶了,不是煩的難道是你故意弄成這樣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撇了撇嘴,卻不知道要怎么告訴他。
鳳明陽一眼就看穿她的為難了,眼里閃過了一道晦暗的光芒,“有什么話就直說吧,難道你還怕我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阮伽南抿著唇,蹙著眉,沉默了許久才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鳳明陽聽了也是沉默不語。
這確實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消息,心里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畢竟他那么相信那個人,怎么會是鳳朝陽安插在他身邊的細(xì)作呢?多少年了,他跟著自己多少年了?如果這是真的,那是不是在一開始他來到他身邊就已經(jīng)是目的不純了?可是為什么這么多年,這么多機會,他沒有出手,卻一直等到了現(xiàn)在?
他心里有無數(shù)個疑惑。
他也想起了前世。前世這個人明明陪著自己一直走到了最后,甚至是在自己被囚禁起來之后試圖將自己救出去,但是卻雙拳不敵四手,最后被捉住挑斷了手腳筋,成了一個廢人。又過了一段日子,在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才先他一步離開了人世。這樣的人怎么會是細(xì)作呢,他對自己的忠心難道都是假的?
阮伽南說完就一直在密切的注意著他的神色,果然是看到他滿臉驚愕還有難以接受還有懷疑。
她也知道這對他來說必定是一個打擊傷害,但是現(xiàn)在她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懷疑并沒有錯,那個人就是細(xì)作。
她比他更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畢竟還牽涉到了……想到這件事暴露出來會帶來的影響,阮伽南頓時覺得有些頭疼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鳳明陽有些冷淡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如果……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按規(guī)矩辦事,不管是誰,背叛了我,都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死。
犯了錯他可以原諒,但是唯有背叛,絕對不能原諒。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處理這件事?”阮伽南問。
鳳明陽捏著她的手,抿了抿唇才淡聲道:“越快越好。既然我已經(jīng)解完毒了,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阮伽南聽了他的話想了想便若有所思了起來。
很快鳳明陽已經(jīng)成功解毒,恢復(fù)了健康的事就在寧王府傳遍了。
寧王府里歡欣一片,下人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笑容,覺得天都晴了。總管得到王妃的命令,全府上下的下人都能得到兩個月月錢的打賞!還有每人會另外多添一套夏季的衣服,還能得到一塊不小的肉。整個寧王府的下人可高興壞了。
天璇幾個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趕到了主院,看到穿著簡單素色常服的王爺坐在首位上,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之外,精神卻很好,心里既高興又激動。
看來是真的,王爺身上的毒真的解了!以后王爺就再也不用忍受毒發(fā)時的痛苦了。
幾個人面上都帶著激動之色走到中央對鳳明陽鄭重的行了禮。
鳳明陽笑著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我聽王妃說在本王解毒的這段時間里,你們做了不少事,守住了寧王府。有功!”
“王爺嚴(yán)重了,這都是屬下們應(yīng)該做的,當(dāng)不得王爺這句有功。若是連這點事都不好,那才是辜負(fù)了王爺?shù)男湃巍!?br />
鳳明陽照例問了問他們這段日子發(fā)生的事,然后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一旁沒有說話的陸英身上,不由得一笑,打趣道:“陸英,你這是高興壞了,還是這段日子被嚇壞了,怎么面色這么差?難道看到本王好了,你不高興?”
陸英忙回過神來說道:“哪里,王爺能恢復(fù)健康,屬下不知道有多高興呢。盼了這么多年才盼來的事,屬下不高興才怪呢。王爺您是不知道啊,這些日子府里上下都擔(dān)心王爺擔(dān)心得活都差點干不好了。特別是之前前輩還說出了意外,把屬下幾個都嚇壞了。好在王爺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保佑,有驚無險的過了。相信王爺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天璇聽到陸英的話不由得取笑道:“看看陸英,是真的高興壞了,平時都很少見他一下子說這些多話的,現(xiàn)在是一說就說了一大串。”
陸英被他這么一說,頓時有些羞窘了起來。
丹砂站在阮伽南身邊,原本眼里也帶著笑的。但是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不妥了,小姐和王爺不對勁,他們的神色不對勁……她眼里的笑慢慢的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緊張還有一絲不祥的預(yù)感,橫放在腹前的手不由得緊緊的交握了起來。
鳳明陽剛剛好,精力還沒有養(yǎng)回來,所以并沒有說太久的話就和阮伽南回房了,天璇幾個人也散開各忙各事了。
陸英眉頭緊皺,行色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后將房門從里面鎖上了。
他坐在窗下的桌子前神色晦暗不明,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咬牙提筆飛快的在紙上寫了一句話,然后快速的卷好。他打開窗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人才伸手在嘴里吹了一個哨子聲,不大一會兒就見一只鳥兒從外面飛了進(jìn)來。他將卷好的紙條塞到銅箍里封好,然后再將鳥兒放飛,看到鳥兒飛出了寧王府他才收回了視線,身子一退,把窗子關(guān)上了。
只是他才坐下,平復(fù)莫名跳得急促起來的心跳時,自己的房門就被人一下子踹開了。
看到站在外面的人,陸英面色刷的一白。
天璇站在門外,失望痛心至極的看著他,同時又無比的痛恨。
“陸英,果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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