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伽南覺得這個世界真的玄幻了。一浪接一浪的,這是生怕她不夠堅強,心理承受能力不夠厲害,所以才要這么猛的沖擊她么?但是她其實就是一個弱小無助可憐的小可憐而已啊,為什么這么對她!她覺得自己真的有點承受不住咯。
特么的,這都是什么事啊!
先是告訴她,攝政王府里的那些鶯鶯燕燕,公子哥兒,小姐們都是假的,唯有她這個小姐才是父王血脈……ok,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她能行,就是有點太驚訝了。她親爹這是主動拿著綠帽子往自己頭上戴啊,愛好確實是有點與眾不同的。
接著她剛醒過來沒多久的娘告訴她,她是西羌國女皇的孫女?這么牛逼的身份,聽她娘的意思,將來若是她接管了皇位,那她妥妥的就是公主啊!想想就有些激動呢,覺得心臟開始劇烈跳動,加快了,像是運動過度后,有點頭暈目眩的感覺。
她還沒有緩過來呢,她爹娘又告訴她,她還有哥哥?哥哥?!
阮伽南面色怪異,神情有些扭曲,看得宇文雍和白朗月一陣膽戰心驚。
白朗月連忙道:“伽南,雖然你還有個哥哥,但是我們對你的愛并不會因為這個而少半分的!而且你哥哥也一定會像我們愛你一樣愛護你的,你實在不用擔心!有一個哥哥就多了一個人愛護你,這難道不好嗎?將來你嫁給鳳明陽就不用擔心在婆家被欺負沒人為你出頭了,不是嗎?”
站在一旁同樣回不過神來的鳳明陽聽到岳母這話,感覺自己的心又被射了一箭。阿南為什么會在婆家被人欺負呢?這完全沒有道理啊,母后很喜歡阿南的,也從來不會干涉他們夫妻之間的事。至于其他人就更加管不到他們夫妻身上了,岳母這擔心實在是有些沒有道理和任何意義啊!
可是這個時候他不敢表示任何的不滿,他覺得自己要是說什么,岳母肯定會立刻就拿來做現成的例子。
而且如果他的這個大舅子真的……那他以后的日子豈不是更加難過了,想要順利把阿南帶回燕京也更困難了嗎?
有些憂傷。
宇文雍也趕緊安撫道:“你娘說得對,你不用擔心什么,我們對你的愛不會因為你哥哥而有所減少的,我們也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父母。”
“不、不……你們誤會了。”阮伽南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一下的,不然的話就真的成了為了父母想要生二胎而吃醋鬧騰的熊孩子了。“我就是太震驚,加上方才你們告訴我的事,我一時間有些……有些接受不了,所以……等我緩緩就好。所以容許我現在先去靜靜,我想想,想想。”她得緩緩。
說完她就動作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往屋子外走了去,整個人都是愣怔的,宇文雍和白朗月有些擔心,可是又不敢追上去攔下下來。他們今天說的事對一般人來說確實是有些過了,伽南會覺得震驚,一時難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們不用擔心,我去看著阿南。而且阿南很堅強,等她慢慢消化掉這些事之后就好了,不會有事的,她也不會拒絕這些事的。”鳳明陽說道。
這個時候宇文雍也不刁難他,給他面色看了,“你去吧!”
阮伽南也沒有走遠,只是到了旁邊的屋子,想要靜靜而已,不要問她靜靜是誰,她真的只是想靜靜!
鳳明陽回到屋子里看到她一臉喪氣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覺得她這樣子很好笑,一時沒控制住還真的笑了出來。
阮伽南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他了,但是!她沒想到他會笑,他竟然笑她!什么意思?
她怒了,抬頭兇狠的瞪著他,大有他不給個解釋就要后果自負的架勢。
鳳明陽求生欲當然是很強的,于是他立刻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走了過去,挨著她坐了下來,還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的手握在了手里,柔聲道:“我不是在笑你,就是難得見你臉上露出這樣喪氣的神情,覺得有些有趣。你平時太淡定自若了,好像什么事都在你掌握中。難得見到你的另一面,我當然是高興了,這意味著我比之前更加了解你了。”
阮伽南拿眼睛斜著他,“是嗎?”
鳳明陽點頭如搗蒜,“當然了。難不成我還能嘲笑你不成?我有什么資格嘲笑你,就像岳母說的,你現在的身份可高貴著呢,我就慘了,說我現在是白身都是瞧得起我,嚴格說起來我就是一個被官府下令緝拿犯人啊!”哪敢嘲笑她啊。
阮伽南愣怔了一下,然后突然雙手捧著臉,一臉夢幻,雙眼亮晶晶的,“感情我還是皇室血脈的姑娘啊,不是公主,也妥妥的是個郡主啊,正經皇室血脈,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而且西羌國是女人當政,這感覺就更加明顯,地位就更加的高了,嘖嘖嘖,感覺有點飄咋辦?
鳳明陽:“……”他就知道是這樣,岳父岳母還擔心她會一時間沒辦法接受這些身份,不存在的。
他不由得懷疑她剛才在屋子里那樣子是不是因為高興壞了,所以才表現得有些異常,讓人誤會了?
鳳明陽還很是冤枉了阮伽南。剛才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完全沒辦法反應啊。但她是誰,阮伽南啊,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震驚過后當然很快就反應過來回過神,并且愉快的接受這些事實啦!
他也不打擾她的沉醉了,讓她一個人慢慢好好的品味品味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身世。
“哎,方才我娘說的話你可記住了啊,現在的我可是有靠山的人了,以后你若是不上進,或者是敢對不起我,我立馬就休了你!”阮伽南惡狠狠的道。
“哪會?岳母不了解我就算了,你還能不了解啊。燕京的事我心里有數,時機到了,我自然就會出手了。現在就暫且讓鳳朝陽得意著把,我說過,想讓我離開燕京容易,可是想讓我回去就沒有那么容易了。”鳳明陽冷笑了一聲。
阮伽南聽他這話就知道他肯定是在謀劃什么了。她也沒有多問,她對政治沒太大的興趣,若是沒有涉及到自己,自然是能省事就別攬事上身了。她能干,能把所有的事都干了,鳳明陽一個男人干什么?她可沒興趣養小白臉。若是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不用她問,鳳明陽自然會跟她提。
這不是盲目的信任,而是對彼此感情的一種自信。生活了這么久,對彼此還沒有一點真正的了解的話,那以后他們還怎么走下去?
“最近京都似乎挺平靜,我怎么覺得有點不正常?”說到正經事,阮伽南順道打開了話匣子。
鳳明陽笑了笑,“這種平靜只是表面而已。你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王府里那些人的動靜。”
阮伽南聞言不由得聳了聳肩,攤了攤雙手。
鳳明陽想了想道:“現在岳母也醒過來了,等她好得差不多了,岳父估計就會接她回王府了,到時候你們的麻煩肯定不會少。趙家的人怕是不會放過我們。”
先是趙家二老爺,接著就是趙側妃,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趙家和他們的仇都算是結定了。這么長時間不動肯定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報仇,而是在等待機會。
阮伽南絲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還擔心他們一直按兵不動呢。”動了才好,動了就好對付了。
“總之你平時小心一些,畢竟這里不是燕京,你身邊也沒有什么人可以用的。”
阮伽南很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說我,你還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我好歹武藝高強,你呢?”
鳳明陽覺得自己又受到了傷害。
而遠在燕京的鳳朝陽其實并沒有像鳳明陽想的那般得意。
是,他是得意過一陣子的,因為他覺得自己贏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將鳳明陽趕出了鳳歧國,還成為了官府緝拿的犯人,一輩子都回不了鳳歧國,除非他的罪名消掉了。可是可能嗎?這罪名是他栽贓在他頭上的,怎么可能會讓他消掉,現在不可能,將來等他登基繼承了皇位,他還要將鳳明陽逐出鳳歧國的皇室,在皇家玉碟上除名,將他貶為賤民,讓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還有阮伽南——他還以為她真的死了,還為此惋惜過,可實際上呢?呵呵,是她勾搭了另外一個男人,逃出去了!
等將來他做了皇帝,他要將她從鳳明陽身邊搶走,但是她不可能再成為他的妃子了,他要將她當自己的禁臠,要讓她后悔,后悔自己瞎了眼,跟了鳳明陽,而不是跟了他!他會讓她后悔莫及,為了活下去竭力討好他!然后他要定期的將這些事告訴鳳明陽,讓他只能聽著,看著,卻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當他收到西唐傳來的信,看完之后他滿心的得意就被憤怒所取代了。
西唐,西唐,為什么他身體里會留著西唐的血脈呢?為什么他的母妃會是西唐的公主呢?這件事一旦傳了出去,會是什么樣的后果不用旁人告訴他,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上次的謠言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若是再傳出這樣的話……父皇沒有了鳳明陽,可是還有其他幾個皇子啊!不是非他不可的,如果被人知道了這件事,不管他再使多少手段,他也會與皇位無緣!
他以為西唐的人回去了這件事就過去了,沒想到這次的信竟然是以西唐皇室的名義傳來的。信里先是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字字句句都在暗示他不要忘記了自己的出身,不要忘記了他的母妃和西唐,畢竟沒有西唐的謀劃,他的母妃也不可能會來到燕京,還成為了鳳歧國皇帝心愛的女人,生下了皇子,更加不可能會有機會接觸到皇權。
在鳳朝陽眼里,這分明就是威脅!
這種事自然不會讓什么人知道了,七皇子府的書房里,鳳朝陽的一個心腹和兩個幕僚都神色有些凝重,沒有想到發展到如此地步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來這么一件事,簡直就是太荒謬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這可是關乎著他們這一派的將來,馬虎不得,必須要慎重處理了。
“你們說,本殿下該怎么做?”鳳朝陽狠狠發泄過一番之后喘著粗氣目光陰沉的問。
兩個幕僚相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謹慎的開口道:“殿下,這件事萬萬不能按照西唐的話來做,太危險了。一旦做了就等于是將把柄送到了西唐手里,將來就可以隨意拿捏殿下了,不妥。”
“你說的本殿下自然明白!可是如果就這么拒絕了,西唐惱羞成怒,直接將這件事捅到朝廷上去的話,那本殿下還是一樣會被逼到絕路上!”鳳朝陽有些暴躁的說著。
他會不知道不能和西唐來往嗎?可是現在他的把柄已經被西唐拿捏住了!一旦不從,他們隨時可以翻臉將事情捅出去。到時候就算不會便宜到鳳明陽也會便宜到其他的兄弟!
“這倒也是問題。”幕僚思考了一番之后又道:“那不如和西唐那邊虛與委蛇,等將來殿下繼承大統,自然就有了和西唐談判的優勢了。”
鳳朝陽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個法子不是很滿意,但是心里又覺得一時間只怕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你怎么不說話?難道你對此事沒有任何看法嗎?”鳳朝陽忽然扭頭看著自己的心腹問道。
如果鳳乾陽還沒有死此時又在這里的話,那一定會十分的震驚和憤怒,因為這個心腹竟然就是以前待在鳳乾陽身邊的幕僚!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卻沒有想到他換了個身份又來到了鳳朝陽身邊,而且還成為了心腹。
當然不是鳳朝陽傻了,會用鳳乾陽以前的幕僚當心腹。皆是因為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人,只是以前他還沒有回燕京,為了監視鳳明陽和鳳乾陽,所以才留了人在燕京。一開始他是想讓這人去鳳明陽身邊,當鳳明陽幕僚的。但是奈何鳳明陽這人戒備心太重,從來不用不清楚不明白的人,即便留在了身邊,想要靠近他也需要經過重重考驗,太冒險了。所以最后才去了鳳乾陽身邊。
鳳乾陽當初的死自然是有他的一番功勞了。
見鳳朝陽問到他,他神色不變,淡聲道:“小的和他們的看法不一樣,不知道殿下是否想聽一聽?”
鳳朝陽眼一瞇,“你說說看。”
兩個幕僚也齊齊看著他,想知道他有什么不一樣的看法,有什么比他們說的有用的法子。
身為幕僚自然是十分希望能得到跟隨人的看重和信任,他們確實是府上幕僚中最別信任的,但是跟他比就還差了一點。殿下似乎更加信任他,凡事都會和他說一說,或者是問問他的意見什么的,實在是叫人有些眼紅。
“殿下,你身上有西唐血脈這一事已經是事實了,無法再更改,也無法徹底隱瞞,除非能把西唐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殺了。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當日西唐的莊親王上門來怕是西唐陛下的意思,西唐皇室謀劃了這么多年,不可能會放棄,以后只怕會一直纏著殿下,直到殿下真正接受這個事實。”
“小的覺得既然如此,那殿下不妨好好利用這件事,早日繼承皇位。唯有殿下和西唐陛下處在同一個平等的位置上才有條件和資格去談判商量,而不是被逼迫。寧王雖然離開了燕京,但是以他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算了,遲早有一天會卷土重來。若是這件事被寧王掌握了,對殿下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所以殿下為什么不干脆和西唐皇室合作,爭取一個雙贏的局面呢?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改變了,既然沒有辦法改變,那就盡快適應,從中找到讓自己獲益的法子。等將來殿下繼承大統了,天下人再怎么說對殿下也無礙了。而且歷史一直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不是嗎?”
他的話讓鳳朝陽不禁眉頭一皺,兩個幕僚也是面色有些難看,覺得竟然沒法反駁他的話。
既然沒辦法改變,那就唯有接受,確實是這個道理。明知道沒辦法改變,還一直糾纏不放,死活不認能改變什么?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糕而已。可是一旦接受,換另外一個角度去看待問題,往往就能發現另外一面。凡事都有雙面性,有不好的,也就有好的。何不將好的一面為自己謀利益呢?
“至于方才說的虛與委蛇,小的覺得只能是蒙混一時,西唐的陛下也不是傻子,怕是不好糊弄。萬一因此而激怒了他們,不用他們做什么,只要給皇上寫個信什么的,就一切都瞞不住了。殿下,小的說句不中聽的,現在這件事上,殿下是處于被動位置,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想要反被動為主動,就要做出一點妥協和退讓。一時的退讓并不意味著永遠的退讓。”
鳳朝陽良久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他說的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本殿下還要好好考慮考慮。”
“殿下也不用太焦急擔心了,西唐的人暫時不會做什么對殿下不利的事。只是就怕寧王在京都會……”心腹隱隱有些擔心。
提到鳳明陽鳳朝陽立刻就沉下了臉。
鳳明陽既然離開了燕京,那他就永遠都別想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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