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隱約聽到的話鳳明陽和宇文伽南決定先等一等再回去看天佑,他們得想辦法試探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他已經命天樞在王府里暗中查探了一番,但是大概是時間不多,并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這個墨王府就跟其他的王府,甚至和燕京的那些大戶人家并沒有什么差別,后院更是如此。
西羌國女子為政,在鳳歧國男子能做的一切在這里都是女子做,女子做的一切幾乎都是男子在做,身份地位上的差別亦是如此。
墨王爺閨名墨紫棠,原墨王爺的第二女,非嫡出。生父是原墨王爺的一個侍君,相當于鳳歧國王爺的侍妾身份,而且并不是很得寵,墨紫棠打小就是一個默默無聞,存在感很低的人,不像她的大姐那樣。原墨王爺嫡出的便是長女,為王夫正君所出,這位王夫一直頗受墨王爺的敬重,以至于嫡出的大小姐也深受墨王爺的喜愛,自小就是一個耀目的人,和墨紫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墨紫棠繼承王爺的爵位沒多久也娶了王夫,據說這位王夫還是她從少年開始便心儀的人,出身也頗為高貴,若非她繼承了墨王爺的爵位,否則的話是娶不了這位王夫的。墨紫棠很是中意這位王夫,十年如一日的寵愛和敬重,墨嵐便是這位王夫的親生女兒,所以才一直很受墨王爺的寵愛,無人能及。
不過和鳳歧國的男人一樣,墨紫棠雖然很喜歡這位王夫,但是不妨礙她繼續往府里納側君,侍君之類的男人,也生了幾個孩子,只是都沒有墨嵐郡主這般受寵,得她喜愛。
只是宇文伽南和鳳明陽倒是發現了一絲不妥,這墨王府的王夫似乎并不怎么理事,起碼到現在為止,他們都不曾見過這位王夫,也不曾聽下人提起過,似乎是不怎么理事。王府的很多事情都是管家在打理,重要的事就留著等墨王爺自己處理。
整理了一下墨王府的情況之后兩人決定去拜訪一下這位王夫。畢竟他們是客人,到人家府上來做客了,去拜會一下另外一個主人,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想要知道這位王夫住在哪個院子倒不是難事,稍微的問一下府上的下人便知道了。只是府上的下人被問到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卻是有些怪異,還隱晦的提醒了他們一下,說他們王夫喜歡安靜,不喜熱鬧,一般府上的事也不會管,他們若是去拜訪的話,可能會吃閉門羹。
兩人聽了不以為然,堅持說要去拜訪一下,這才符合禮數。下人見狀也不多說了,指引了一下他們,兩人也不耽誤時間了,直接便朝著下人指引的方向走了去。
“看來這王夫確實是很得墨王爺敬重和寵愛的,瞧瞧這院子,可比太子府我住的院子好多了。”宇文伽南嘆道。
鳳明陽瞥了她一眼,說道:“你若是喜歡,回去我也給你修一個。”
宇文伽南一聽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我還是敬謝不敏了。”她擔心自己還沒有當上皇后呢就被人指著鼻子罵她是禍水了,雖然不是她知道的那個時空,那個歷史長河,她也是一個女人,但是她也擔心自己會遺臭萬年的。
鳳明陽低笑了一聲,惹來了她一記狠瞪。做夫妻這么多年了,自然是有那么一點默契的,鳳明陽光是從她臉上的表情就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了。
王夫的院子平日大概是很少人來,因為下人走出來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眼神還有點疑惑不解,似乎在納悶他們為什么會在這里一樣。等他們說出是墨王府來的客人,想要拜訪一下王夫的時候,那下人更是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神色十分的意外和驚訝,歪著頭看著他們兩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罕東西一樣。
看了半響大概是見他們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才道:“兩位請稍等,鄙人需要通報一下我們的王夫。”
“請。”
下人神色怪異的回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正中的榻床上屈膝坐著一名身形有些瘦削的長發男子。他穿著一身月牙色的長衫,寬大的袖子鋪在了榻上,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了雙腿上,微微低著頭,露出了半張精致的側臉。他面前擺著一張矮桌,矮桌上放著一套茶具,壺里還隱隱透出了一縷淡淡的輕煙,一旁則是放著一本書,他偶爾伸出手翻頁,神情專注。
“王夫。”下人走到他跟前福了福身。
“怎么了,我方才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外面有人嗎?是不是她又讓人送東西過來了?是的話就按照往常的習慣做吧!”他身形不動,淡淡的說道,聲音里透著一股淡淡的冷漠。
“不是的,是……是外面來了人,說是王府的客人,想要來拜訪一下王夫,這會兒在外面求見呢。”
這話總算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微微側過頭,露出了一張完整的,精致的臉,眉目如畫,紅唇淡粉,下顎線條流暢,頸脖修長,膚色白皙。此時那如墨的雙眼上那對濃淡適宜的眉毛輕輕的皺了皺,“有客人要拜訪我?”
“是的,王夫,看起來應該是一對夫妻,而且看樣子并非我們西羌國人,因為說話做主的是那位男人。”下人將自己注意到的事說了出來。
“哦?這么說是西羌國外其他的國家來的人了?是王爺讓他們來的?”他微微擰著眉問。
下人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王爺這會兒不是正在處理……”說著說著下人忽然又閉嘴了,小心翼翼的抬眸瞧了一眼王夫,見他神色如常一顆心才定了定。
他點了點頭,既然不是她讓來的,那見見倒也無妨。想了想之后他說道:“來者是客,便將人請進來吧。”
下人似乎有些驚訝和意外他會答應見,不過想起了剛才的對話,很快就明白了。
王夫還是這樣啊,都這么多年了,真的一點都沒變。
她暗暗嘆了一口氣,然后轉身走了出去,讓外面等著的人領到了客廳。
兩人在客廳坐了下來,馬上就有下人送來了茶水和點心,禮數周到。宇文伽南也不客氣,看著小碟上裝著的精致點心,捻起一塊試了試,覺得還不錯,便點了點頭,很快就吃完一塊了,然后又拿起了一塊。
鳳明陽見狀問道:“很好吃嗎?”他記得她不怎么喜歡吃點心,怎么現在還停不住手了?
宇文伽南手上的一塊點心咬了一半,聽到他這么問,眼珠子一轉,想也沒有多想就把手上的點心伸到了他嘴邊,“你試試看,我覺得還不錯。”
鳳明陽倒也沒有嫌棄或者覺得此舉不合禮儀,張嘴就咬下了她吃了一半的點心,兩人姿態親昵,對視的視線溫柔,周圍彌漫著一股溫馨和諧的氣氛。
墨王爺的王夫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么一幅畫面,他腳步不由得一頓,雙目微微出神的看著客廳里的那對夫妻,即使沒有在他們身邊也依然感受到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恩愛和美。他看著那個含笑喂著自己夫君吃點心的女子,晃了晃神,恍惚間似乎將眼前這婦人和記憶中的某張面孔融合了。可就在快要融合在一起的時候他卻又清醒了過來。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似嘲非嘲的笑容,垂下了雙眸,迅速將腦海里那不切實際的映像拋開,走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宇文伽南兩人忙坐正了身子。
“讓兩位久等了。”
宇文伽南和鳳明陽站了起來,正要行禮卻被阻止了,“兩位不必客氣,請坐吧。”
既然他這么說了,兩人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很快便坐了下來。
鳳明陽還好,宇文伽南卻是難掩好奇的暗暗打量著眼前這個墨王爺的王夫,然后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暗道難怪外人都說墨王爺很是寵愛這位王夫,長得如此貌美,換做是她她也會寵愛的。而且目前來看,這個王夫給她的第一印象也很好,給人一種很溫暖平和的感覺。
若是讓王夫身邊伺候的人知道她是這么想,肯定要驚掉下巴了。
她們王夫哪里是溫暖平和了,分明就是冷漠吧?
宇文伽南也不知道他會對他們好臉色其實還是因為剛才他看到的那一幕,還有宇文伽南給了他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即使他已經否認了這種熟悉感,但到底是第一眼的印象。第一印象往往會影響到別人對當事人的態度。
“冒昧前來拜訪,還請王夫見諒,希望沒有打擾到你。”鳳明陽說道。
“嚴重了,該是我說不是才對,你們是客人,若是有招待不周的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宇文伽南聽到他這話心里不由得覺得奇怪了。
他是王夫,是墨王爺的正君,是墨嵐郡主的生父,墨嵐郡主對他們做的事難道他這個父親竟然不知道?聽說墨王府的王夫一向不管事,但是也不至于連自己女兒的事都不管吧?
不過奇怪歸奇怪,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當然不會多管閑事了。
雙方客套了一番之后才開始正常的交談了起來,不過還沒有多說什么,屋子外就傳來了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宇文伽南和鳳明陽相視了一眼。王夫眉頭一蹙,正要叫人進來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先一步傳了進來,夾帶著一股怒氣和質問。
“是不是你把人偷偷放走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能讓他再離開墨王府,你為什么就不是不聽,你非要和我作對是不是?”隨著聲音而來的是墨王爺怒氣沖沖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
墨王爺看到不應該在這里的人不由得狠狠愣了一下,臉上的盛怒都來不及收起便脫口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問完之后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剛才說的話,面色頓時一沉,難看了幾分。
再看王夫,此時臉上也早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你這樣怒氣沖沖的闖進來做什么,有事不能好好讓人傳話嗎?”他冷淡的問。
一聽他這話,墨王爺頓時就咬了咬牙,就要嗆聲回去,可是眼角余光卻看到一旁的兩個外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壓抑著怒氣盡量平靜的對他們兩人道:“兩位還請先回去,本王和王夫有要緊的事說。”
宇文伽南和鳳明陽自然不會厚著臉皮留下來八卦了,雖然心里很想。
兩人站了起來,就要告辭,不料王夫卻說道:“不用!他們是我的客人,你若是有事便直說,既然都已經驚到了客人,也無需再退避了。你把話說清楚了,你方才是什么意思?我把誰放走了?”
“你!你明知道我在說誰!如果不是你放走了他,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墨王爺也不知道是被那件事氣急了還是被王夫的態度給刺激到了,還真當著他們的面質問了出來。
王夫眉頭一皺,“你說的是鏡城?”
宇文伽南和鳳明陽兩人心里同時一震,眼里迸射出了強烈的光芒。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墨鏡城,墨王府,名字又叫鏡城的,應當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應該就是他們認識熟悉的那個墨鏡城了!
他竟然是墨王府的人,是墨王爺的兒子?
雖然之前隱隱有了猜測,但是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兩人還是非常的意外和震驚。
鳳明陽更是如此。他和墨鏡城認識這么多年了,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是西羌國墨王府的人,而現在還很有可能和岳父岳母扯上關系,很有可能是……他也覺得這樣太過荒謬太過巧合了,但是到目前為止,就他們所知道的,他又是唯一一個符合諸多條件的人,不到他們不懷疑。
聽墨王爺和王夫的對話,墨鏡城回到梁城之后就被墨王爺關起來了,所以才一直沒有回燕京?而現在他逃出去了?是怎么逃出去的,為什么墨王爺懷疑是王夫放走了他?他現在又在何處,已經離開梁城了嗎?兩人心里此時充斥這無數個疑問,但是面上卻不能表露出分毫來。
不過這個時候墨王爺卻是沒有心思去注意他們了。
“除了他還有誰!我明明已經讓人看著他了,一直都沒有出任何問題,可為什么現在他能從我的嚴防死守中逃了出去,不是你幫他的,還能有誰!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為墨王府帶來多大的麻煩!”墨王爺幾乎是在咆哮了。
王夫沒有把她的怒氣當回事,顯然是一點都不懼怕她的,神色依然冷淡,聲音卻更冷了幾分,甚至還有些譏諷了起來,“王爺你說這話可有證據?如果沒有那就不必來我這里發泄你的怒氣和失敗了!我連這院子都沒有出過,我如何放走鏡城!還是你想說我讓別人去做的,在這墨王府,我有一個可以用的人嗎?就連我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是你派來的,我能讓誰去幫我放走鏡城!莫非我還有分身術不成?我可不知道自己有這本事,如果我有,我早就——”什么話就要脫口而出,可最后到底是忍住了。
墨王爺似乎知道他未完的話是什么意思,臉上的肌肉都為此抽搐了一下,下顎微微收縮著,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突。可見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王夫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臉上似乎染上了一絲疲憊和厭倦。他不理會面色黑沉如墨的墨王爺,而是抱歉的對著面色尷尬的宇文伽南兩夫妻笑了笑道:“真是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原本今日還想著和你們多聊聊,聽你們說說西羌國外的有趣事情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改日吧!歡迎你們再來。”
宇文伽南和鳳明陽終于等到機會離開了,宇文伽南連忙道:“王夫客氣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便拉著鳳明陽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
屋子里,王夫冷冷的看著墨王爺道:“總之這件事我毫不知情,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自身都難保了,哪里還有精力去管鏡城。我要休息了,王爺請自便吧!”說完便拂袖而去,一點面子都不給墨王爺。
墨王爺看著他毫不留戀的冷硬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眼底一片猩紅,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屋子里狠狠的發泄了一通,將屋子里的東西砸了個粉碎,最后才怒氣沖沖的離開了,留下一屋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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