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半路,經(jīng)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韓龍叫停下車,然后把他倆壓了下來,就開始逼迫他倆承認不正當?shù)哪信P(guān)系。
倆人清清白白的,當然不會承認。于是,缺德敗類帶冒煙的韓龍就想嚴刑逼供,他知道韓明翠膽子小,不禁嚇唬,就去恐嚇韓明翠,還上去就扇她的嘴巴子。
高廣斌就在一邊呢,豈能看著韓明翠挨打?一看韓龍還敢打韓明翠,高廣斌的眼睛都紅了,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似的,沖上去狠踹了韓龍一腳,當時就把又瘦又小的韓龍給踹飛起來了,差點把腸子給踹斷了。
韓龍這伙兒一共來了三四個人呢,都幾個人都是靠打仗欺負人為生的流氓地痞,打仗都有一套,而且也不都像韓龍似的,長得又瘦又小沒力氣。
看到同伙被打,這幫人覺得他們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于是一擁而上,四五個人圍毆高廣斌一個人。
高廣斌雖然膀大腰圓也挺難能打得,可是被帶來之前,已經(jīng)被縛住了雙手。他僅靠一雙腳,終究是難敵四五個人的圍攻,很快就在這場戰(zhàn)斗中處于了下風,被他們幾個打倒在地。
韓龍對高廣斌的怨氣很深,本來就恨他恨得牙根兒直,剛才又被他踹了一腳,差點踹斷了腸子,就更恨他了。
高廣斌被打倒在地后,他就瘋狗似的沖到高廣斌的身邊,連踢帶踹,把高廣斌打的鼻口竄血,頭破血流。
一邊打還一邊罵,“我草你娘的,我叫你橫,今個老子就叫你見識見識馬王爺長幾只眼……”
韓明翠在一邊看到這一幕,開始是恐懼,嚇得渾身發(fā)抖,不能言語。后來看到高廣斌被他們打得那么慘,她突然克服了恐懼心理,猛的沖了過去,一下子撲到了高廣斌的身上,替高廣斌擋那些拳腳。
“看看,還說你們清白?清白能這么親熱?分明就是一對有奸情的狗男女……”
韓龍一邊譏笑著,一邊上去狠狠地踢了韓明翠一腳,把韓明翠踢到了一邊兒去。
可是,一向膽小軟弱的韓明翠,這一刻卻變得堅韌和頑強起來,被踢到一邊后,她馬上又爬了起來,又趴到了高廣斌的身上。
高廣斌看到她這樣拼死護著自己,頓時覺得這一刻就是死了都值了。
只是,他不忍心她為自己挨打,哪怕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他都舍不得。
“翠兒,你起開,別管我,我是男人,皮糙肉厚,抗打!”高廣斌悲壯的向韓明翠喊道。
不知不覺中,他把對她的稱呼由韓老師變成了翠兒。
但是這一刻,韓明翠已經(jīng)顧不得稱謂了,她搖著頭,淚流滿面地說:“你是為我挨的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受委屈……”
“呦呵,還怪感人的呢,既然你們倆郎情妾意的都想挨打,那我就成全你們……”
韓龍咬牙切齒地笑著,一邊笑一邊下腳更狠了。
高廣斌已經(jīng)被打得動彈不了了,五臟六腑像被踢裂了一樣的疼。但看到那些拳腳落在了韓明翠的身上,他還是拼著最后一絲力氣,一個翻身,把韓明翠壓在了自己的身下,讓暴雨般的拳腳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伙暴徒,有的為了錢,有的為了出氣,在這片背靜的小樹林里,把一對苦命的男女打得奄奄一息,打累后,才把他們兩個拖上車,繼續(xù)往縣城駛?cè)ァ?br />
韓龍都打算好了,等到了縣城就把他倆關(guān)起來,吊房巴上潑醒了接著審,直打到他倆承認不正當關(guān)系為止,敢跟他作對?呵呵,這回就讓他們知道知道他們是咋死的!
車子一路開回到糾察隊,剛開到糾察隊的門口,就看到兩輛警車停在那里,其中一輛是縣公安局的,一輛是鎮(zhèn)派出所的。
另,還有一輛自行車立在兩個警車的邊兒上,自行車上面,騎坐著一個表情嚴肅,很是眼熟的年輕男子。
看到他們回來后,兩輛警車上同時下來了好幾個警察。
糾察隊的幾個人一看警察來了,趕緊都下了車,點頭哈腰地招呼起來。
“哈哈,李隊長好,李隊長辛苦了,哪陣風兒把您給吹來了,這是有啥事兒咋滴呀?快,咱們進里邊兒說去……”糾察隊隊長賈延輝滿臉堆笑的把香煙遞了上去。
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李洪興李一抬手,拒絕了他們的熱情,冷著臉說:“我們接到報案,說你們糾察隊的韓龍偷了別人一百多塊錢,我們特意來帶他回公安局調(diào)查。”
“另外,還有群眾舉報,說你們抓了孫敖屯的韓明翠老師和張老八屯的一個無辜村民,我們想知道咋回事?”
糾察隊的隊長一聽這個,臉色一變,馬上明白車里這對男女原來是有背景有后臺的人了,心得頓時懊悔不已。
原來,他上信了韓龍的鬼話,以為他們就是一對兒好欺負的鄉(xiāng)巴佬泥腿子呢,本想在這倆人身上榨出點兒油水來。沒成想人家背景這么硬,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隊長都親自出來過問他們的事了。
可見,想在這倆兒人身上榨油水是不可能的了。
糾察隊隊長卡巴卡巴眼睛,馬上把鍋甩了出去。
“哈哈,是這樣的李隊長,我們聽到韓龍的舉報,說那倆人亂搞男女關(guān)系,給社會造成了很壞的影響,所以我們就把他倆帶過來,想詢問一下是怎么回事,打算批評教育一頓就放他們回去的,沒想到竟驚動了你們,你放心,我們馬上就放他們回去,哈哈……”
糾察隊隊長努力地笑著,笑得像一朵花似的。然而李隊長卻一個笑臉都沒施舍給他,依舊冷冰冰地說:“那韓龍呢?讓他出來跟我們回公安局調(diào)查。”
韓龍早在賈延輝下車的時候就跟著下車了,聽到公安局的李隊長說他偷錢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他啥時候偷人家錢了?他偷誰的錢了?
又聽到李隊長提到韓明翠和高廣斌,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完了,這倆人這么快就有人保,這下子壞菜了……
他滴流著小眼睛,很快認出了那個坐在自行車上的男人,就是韓明玉的男人,前幾年,韓明玉的男人去過幾次孫敖屯,韓龍看見過他,雖然乍看到時沒認出來,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起來他是誰了。
立刻聯(lián)想到肯定是他幫韓明翠他們兩口子找的人了!
遭了遭了,他都忘了韓明翠還有一個嫁到城里當官人家的妹妹了,這下子踢到鋼板上了!
他弱弱地舉起手說:“李隊長,我就是韓龍,請問一下,是誰舉報我偷錢了,這里邊是不是有啥誤會呀?我是一個有公職的人?咋可能干那事兒呢?”
他一邊說一邊往林宏偉那兒看,還以為是林宏偉為了報復(fù)他故意誣陷他呢。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剛說完,鎮(zhèn)派出所那輛警車的車門猛地被拉開了,他奶奶余桂珍氣沖沖地走下車來,幾步走到他跟前,對著他的臉狠狠地啐了一口。
“你個狼心狗肺的王八犢子,我好心好意地收留你,你倒好,又把我棺材本兒給偷去了,今兒個你要是不把錢給我拿回來,我……我就拿這條老命跟你拼了……”
韓龍一看他奶,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原來不是林宏偉誣陷他偷錢,是他奶奶干的好事啊。
韓龍忙說:“奶呀,我啥時候偷你錢了?你那錢在哪擱著呢我都不知道,我上哪兒偷去呀?”
“好你個兔崽子,你還不承認?我昨晚上睡覺前還看著我的錢呢,早上你們兩口子走了之后我的錢就沒了,就剩個包錢的手絹兒在那兒扔著了,你說,不是你們偷去了是叫誰偷去了?”
余桂珍抖著那條臟兮兮的破手絹,手絹直接抖到韓龍的臉上了,“你個沒心沒肺的憋羔子,當年就偷過我一回,這回我看你是舊病復(fù)發(fā)了吧?警察同志呀,你們可得把這個缺大德的壞玩意兒抓起來,絕不能放他這種壞東西出來危害社會啊。”
老太太到底是在監(jiān)獄里進修過的,都能說出“危害社會”這樣的話了。
韓龍一聽他奶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頓時嚇得頭皮都麻了,拉著余桂珍的手叫起來:“奶呀,你說啥呢啊?我啥時候拿你錢了啊?當年那三百多塊錢是我拿的我承認,可是這回我真沒拿你錢啊,我對天發(fā)誓,我要是拿你錢了,我就天打五雷轟,游泳倒栽蔥……”
剛說完,就聽李隊長嚴厲地呵斥了一聲:
“韓龍,你還身為公職人員呢?既然身為公職人員,怎么還能帶頭搞封建迷信這一套?我看你就是混進組織內(nèi)部的壞分子,不經(jīng)意間就露出了自己的尾巴了。”
韓龍被李隊長的話嚇得打了個哆嗦,忙點頭哈腰地說:“對不起李隊長,我今個也是太著急了,我保證以后會注意,以后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請您原諒我這次吧……”
李隊長懶得跟他啰嗦,一擺手說:“這些話你留著回公安局說去,現(xiàn)在請你配合我們,跟我們回局里一趟。”
韓龍一看李隊長真要帶他回公安局,嚇得腿都軟了,只好又轉(zhuǎn)向他奶奶求饒:“奶呀,我真沒偷你錢呀,你快跟警察同志說句話吧,不然你孫子我就要被抓走了。”
老太太巴不得他被抓走呢,剛才又聽那個李隊長說小翠兒被這個壞東西給抓來了,就立立著眼睛問他:“我問你,小翠兒呢?小翠兒和她對象是不是你使壞給抓過來的?”
韓龍見奶奶這不依不饒的架勢,只好如是說:“奶,小翠兒在車里呢,不過我沒有使壞,她跟高廣斌倆搞不正當男女關(guān)系,破壞社會風氣,我把他們抓來批評教育,那是我的職責。”
“職你媽個比。”老太太叉腰爆粗,“人家小翠兒跟她對象倆男未婚、女未嫁,處個對象關(guān)你屁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心眼子,你不就是找人家小翠兒要錢沒要來記恨人家嗎?看人家老實想欺負人家,想把人家的錢卡吃到你自己兜兒里,你個狼心狗肺壞下水的東西,自己的親堂姐你都要害,你還是不是人啊?我跟你說,這種人啊,就應(yīng)該拉出去槍斃!”
痛痛快快的罵完,老太太惦著小腳跑到了糾察隊的車子那,扒著車窗往車子里一看,見韓明翠跟一個血葫蘆似的男人毫無知覺得躺在車里,也不知是死是活了。
老太太見狀,嗷的一聲哭起來,“哎呀我的娘啊?打死人啦,警察同志你快來看啊,我孫女叫人給打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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