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乘飛機,倒火車,坐公共,租三輪車等一路的長途跋涉,韓明秀終于抵達了霍建峰所在的某軍區醫院。
到醫院后,她一路打聽著找到了霍建峰的病房。
站在病房門口,韓明秀都有點不敢進去了,她唯恐進去看到的,是一個已經殘疾或者傷重垂死的男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才輕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里,霍建峰正在睡覺,這邊的天氣熱,雖然已近十月,但睡覺時仍不需蓋被子,只搭一條薄薄的被單就可以了。
韓明秀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在丈夫的病床前站住了腳。
大半年不見,丈夫瘦了,也黑了,雖然是在睡夢中,但仍眉頭緊鎖,依稀可以看出他內心的痛苦來。
韓明秀伸出手,輕輕的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單。
天啊!霍建峰怎么傷的這么重,身上包的跟個粽子似的,整個上身和左腿都被紗布給纏得嚴嚴實實的,這得是傷了多少地方,才需要包這么的紗布啊?
韓明秀頓時心疼不已,她淚眼婆娑的把丈夫從頭看到腳,又仔細的從腳看到頭,最后,在他消瘦的臉頰上定格。
此時,霍建峰已經沒有了往昔的精神頭,臉上胡子拉碴的,頭發也亂蓬蓬的,跟與世隔絕的野人似的……
“建峰……”
韓明秀鼻子一酸,眼淚瞬時如決堤的江水噴涌而出。
自己的男人原來睡臥時一向警覺,整個人隨時都是一種警惕的狀態,但此時,韓明秀推門進屋、掀他的被單、哭叫著他的名字……他卻全然不覺,依舊沉沉的睡著,仿佛再也睡不醒了似的……
韓明秀在霍建峰的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大熱的天,他被包成這個樣子,額頭上竟然沒有汗珠,看來,他確實傷的很重,身體機能都退化了!
韓明秀傷感了一會兒,隨即起身,從空間里拿出一條干凈的毛巾,溫水投濕了,開始給他擦手擦臉……
正擦著呢,一個年輕的小戰士忽然推門進來了。
“誒,嫂子?你啥時候來的?”小戰士撂下手中的暖壺,一臉詫異的看著韓明秀。
韓明秀努力回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小戰士是霍建峰的部下,大家伙兒都叫他小鄭,上次她去部隊探親時,他曾跟一幫戰友來她的旅店里蹭過飯的。
韓明秀說:“我也是剛到,小鄭同志,你們營長的傷勢怎么樣了?有沒有危險?醫生怎么說?
小鄭說:“沒事,嫂子,我們營長命硬,大夫說已經沒有危險了!也虧得我們營長體格健壯,意志力強,換成別人傷成這樣,早過去了……”
“他傷的很重嗎?傷到哪兒了?他的主治醫生在哪?我想去跟他的主治醫師談談去!”
韓明秀邊說邊站了起來,她迫切的想知道霍建峰的傷勢如何,想立刻就去跟主治醫生討個底兒去。
小鄭說:“嫂子,我們營長其實傷的不重,就是失血有點多,你別看他身上包成這樣,其實都是被彈片給擦的,沒有傷及要害!”
盡管小鄭說霍建峰沒有傷及要害,人也沒有什么危險,但韓明秀還是不放心,一定要親自去找大夫問個明白。
于是小鄭把韓明秀去了霍建峰的主治醫生辦公室門口,并告訴他霍建峰的主治醫生是黃大夫。
韓明秀敲開了大夫的辦公室,見到了那位黃大夫,黃大夫是一個面容慈祥、心地善良的中年婦女,聽到韓明秀的自我介紹后,馬上給了韓明秀一顆定心丸吃。
“同志,你放心好了,你愛人的傷并不嚴重,雖說當初剛受傷時看起來挺兇險的,那也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如今已經給他補了血,身上的傷也都給他處理過了,再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問題了……”
韓明秀聽到大夫的話后,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謝謝大夫,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韓明秀對這個救治自己丈夫的大夫很感激,怕耽誤大夫的時間,也是急著回去照料霍建峰,表明了自己的謝意后,她就趕緊離開了。
再回到病房時,霍建峰已經醒了,小鄭正在喂他水喝,而且小鄭剛才也已經把韓明秀來的消息告訴他了。
韓明秀推開病房的門時,霍建峰正一邊喝水一邊焦急的盯著病房的門口,眼巴眼望地等著自己親愛的媳婦兒呢。
“嚯,你醒了!”
韓明秀一進門兒就看到霍建峰醒了,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霍建峰勾了勾唇角,剛想沖韓明秀笑笑,可是剛一咧嘴,干巴的嘴唇一下子裂開好幾個小口,害得他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
“秀兒,你……咋來了呢?”
霍建峰輕聲問道,他的聲音很輕,有點軟,跟平時那鏗鏘有力的語調大不相同。
看來,身子還是很虛啊,說話都沒多大動靜了。
韓明秀走了過來,在霍建峰的床邊坐了下,歪頭看著他。
小鄭見狀,隨手把水杯和湯匙塞到了韓明秀的手中,“嫂子,你來飲我們營長喝水吧……”
做完,一道煙的溜走了。
霍建峰見媳婦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咳了一聲,問道:“你……看啥?”
韓明秀若無其事的說:“我就是想看看你咋樣了?感覺疼不疼?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地方?”
霍建峰見愛人不是埋怨他而是關心他,就如釋重負的笑了兩聲,一雙眼睛卻繾綣的盯著韓明秀的臉,說:“不……不疼,你來了,我就一點都不疼了。”
韓明秀抿了抿嘴,不動聲色的說:“既然我這么管用,當初剛受傷時咋不通知我?受了這么重的傷,是你故意告訴他們不通知我的呢,還是部隊沒人想到要通知我一聲?”
霍建峰一看媳婦要拿他問罪,急忙說:“媳婦,真不是我想要瞞你,是部隊有規定,除非犧牲或殘疾了,正常受傷是不必通知家屬的。”
韓明秀聽說是部隊的規定,就默默的閉了嘴,不再多說了。
本來她還以為是霍建峰矯情,故意不告訴她的呢,既然不是,那就不能埋怨他了。
“幸虧我給你打了那個電話,不然的話,這么大的事兒我還蒙在鼓里呢。”
韓明秀拿著湯匙舀了一湯匙的水,輕輕地吹了吹,然后送到了霍建峰的口中。
霍建峰一邊享受著他媳婦兒溫柔的照料,一邊安慰她說,“你別看我包成這副樣子,其實我傷的真不重,都是皮外傷,當初一顆炸彈在我旁邊爆炸了,幸好有棵樹擋在我旁邊……”
她避重就輕的向韓明秀講述了,自己受傷的經過。
大意就是那天他帶著部隊在某山中巡邏,然后就被岳國游擊隊給襲擊了。
“這幫忘恩負義的越南鬼子,真是太可惡了,偷著在咱們國家埋地雷還不算,還搞突然襲擊,真的太猥瑣了!”
講述完這段經歷后,霍建峰還不忘痛罵一句。
韓明秀說,“那你們進山是巡邏什么?抓岳南潛入咱們國家的敵特嘛?還是像岳南鬼子們宣告咱們國土的主權呢?”
“都有,但最主要還是抓偷著往咱們國家領土埋地雷的,你不知道啊,這幫岳南鬼子可壞了,明的打不過咱們,就搞陰的,總跑到咱們國家的地盤上偷著埋地雷來,咱們這邊的人說不著念不到,不定啥時候就踩地雷上了,就這幾年,光被地雷炸死炸殘的戰士和百姓,就有好幾百個……”
提到被地雷炸死炸殘的那些戰士和百姓,霍建峰的聲音突然變得沉重了。
韓明秀說,“那咱們這邊兒沒想過對付他們的辦法嗎?比如……如何制止他們繼續埋雷,或者,把他們埋下的地雷排出去?”
霍建峰說,“地雷都是他們偷著埋的,我們也只能加大巡邏的力度,發現有偷著過來埋雷的就當場擊斃,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別的辦法。”
“至于排雷,那就更難了,誰都不知道他們把地雷埋在哪?埋完地雷又沒有標志,偌大的地方去找幾顆小小的地雷,這難度,無異于大海撈針呢!”
韓明秀聽了,忽然想到上輩子她看過的一篇報道,若是緬甸地區的百姓們,因為受地雷的困擾,講到用巨鼠排雷的辦法。
大家都知道,犬科的嗅覺是人類的四十倍,能清晰的嗅出20萬種不同的氣味,而老鼠的嗅覺比狗的還要靈敏許多,所以,飽受地雷困擾的越南人民便想出了用巨鼠排雷的辦法,訓練出一批巨鼠,專門用來排雷,截止到她掛掉,緬甸和其他幾個飽受地雷困擾的國家,用巨鼠排掉了10萬顆地雷。
十萬顆地雷!
多么恐怖的數字啊,如果沒有巨鼠的幫忙,這些地雷會剝奪多少無辜人的生命啊!
想到這兒,韓明秀不禁脫口而出,“要不,你去跟上級申請一下,咱們設法弄一批巨鼠來排雷吧!”
霍建峰沒明白韓明秀的意思,“啥?巨鼠?排雷,啥意思啊?”
韓明秀便把巨鼠的作用告訴給了霍建峰,當然了,她可沒敢說這個辦法是后世的成功經驗,只告訴他,巨鼠的嗅覺比狗還靈敏,排雷非常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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