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張天翊天天跟著管家下鄉,他從碉樓負責人軍曹處買了很多首飾送小腳女人素玉,還學會了丈量田畝方法。小林美子陪張天翊下過半天鄉,王麻子則天天陪張天翊下鄉。
第五天時,張天翊與趙子良在田間會面,趙子良報告張天翊奸細已經排查了出來,為避免打草驚蛇,目前沒有動他。
張天翊用趙子良拿來的紙,親筆起草文件任命少俠抗日游擊隊各級軍官,任命趙子良為隊長,全面負責少俠游擊隊各項工作,梁秀才任參謀長,王達貴任副隊長,兩人協助趙子良工作。任命了五個小隊正副隊長及隊員。
文件起草好后,交給趙子良,由趙子良拿回去宣讀。由于是手寫的,張天翊手中沒有留底。
張天翊叮囑趙子良,必須擁有檔案意識,這樣的命令文件必須長久保存。
張天翊指導讓奸細獲得假情報方法,讓奸細掌握后,給他機會把假情報傳送出去機會,再悄悄地和梁秀才一起,安排隊伍在最合適打伏擊的地方,狠狠地打一次伏擊。爭取把圍剿少俠游擊隊的日偽軍打痛打殘,甚至消滅了。
減租收租工作共進行了六天,這項工作結束后,這天張天翊專門請王麻子到玉春書寓去玩日本女人。
張天翊在和子小姐房間,聽和子小姐邊彈奏三味弦,邊唱春江花月夜。張天翊到這種地方來玩,純粹只是為了有安靜地方可以思考問題,他對和子小姐沒有絲毫興趣。和子小姐擁有著驚人美貌和才藝,但在張天翊眼中卻骯臟不堪,連手指頭都不愿意碰一下。
小朱事件時張天翊和小林美子發生了激烈沖突,張天翊一次都沒有再到特務機關去過。
近來由于小林美子山下中尉和大佐三人正在策劃圍剿少俠抗日游擊隊工作,為了防止泄密,張天翊不到特務機關去,小林美子求之不得。
少俠抗日游擊隊隊長自稱是摧毀日本榮譽代表團和軍火庫英雄,在小林美子看來,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須把這支隊伍消滅了,最好還能把隊長張少俠活捉了,從而可以把兩個案子偵破了。
為了圍剿少俠抗日游擊隊,小林美子讓山下中尉攜帶了一部電臺,帶了十個日本特務,前往離少俠抗日游擊隊駐地不遠的地方,試圖與奸細“老鼠”取得聯系后,把從“老鼠”處獲得的情報,通過電臺報告給小林美子。
大佐命令大運河南岸日軍大隊長中佐,派出一個中隊日軍假裝準備攻擊忠義救**,實際上時刻準備著,奔襲少俠抗日游擊隊。
張天翊在玉春書寓只喝茶,不碰和子小姐,讓和子小姐百思不得其解。
和子小姐一曲演唱結束,趁給張天翊倒茶的機會,低垂著眼瞼,小聲說:“張大少,近來您每次來,連正眼都不看我,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張天翊端起茶盅喝茶,笑說:“和子小姐,你是藝術家,我應該對你表示最起碼的尊重。”
和子小姐笑說:“干我這一行的,不能稱為藝術家,只是吃青春飯。”
張天翊說:“自詩經至張若虛,其間一千幾百年,沒人把一輪江月寫得如此凄美多情。春江、江流、江天、江畔、江水、江潭、江樹這紛繁的形與景,和著明月、孤月、江月、初月、落月、月樓、月華、月明復雜的光與色,并通過與春、夜、花、人的巧妙結合,構成了一幅色美情濃斑斕迷離的春江夜月圖。詩人沒有局限于一輪江月,而是把一種復雜的人類情感貫穿始終。無論是初月的明媚、高月的皎潔還是斜月與落月的迷離纏綿,抑或樓頭月的徘徊、鏡中月的清影、簾內月的傾注、砧上月的流照,無一不打上情感的烙印。一輪明月被寫得如此清雅且奪人心魄,感覺靈魂被蕩滌得一塵不染,說實在的,我不得不心生佩服。”
和子小姐的眼睛發亮,看著張天翊悠悠說:“聽您如此一說,我頓生感慨,相傳中國古代的伯牙善彈琴,鐘子期善聽琴。鐘子期死后,伯牙不再彈琴。春江花月夜有很多日本人聽我演奏過,他們的心不在音樂,而在我的身體。在如此能夠蕩滌靈魂的樂曲演奏過后,他們會把我抱上床。用最最粗俗的行為,詮釋人類心魔。而您是我唯一知音,我要學中國古代的伯牙,春江花月夜只演奏給您一人聽。”
近來張天翊的心情很好,親手撰寫少俠抗日游擊隊各級軍官任命書,而且還指導趙子良做好了,設計引導奸細“老鼠”給日本特務提供假情報,伏擊日軍方案。
這是種全新的對日斗爭形式,張天翊感到新鮮的同時,對結果充滿了期待。
太平鎮軍統站也已經悄悄轉移,被日軍抓捕俘虜小朱被成功刺殺,軍統暫時安全了。小雨仍然潛伏在戲院,張天翊相信,不用多久,軍統又會卷土重來。想起小雨,張天翊就會想起那個晚上,屋頂瘦弱黑影的一閃,小雨并不是表面上的柔弱,其實必定身懷絕技。
張天翊不會讓小林美子和大佐專心對付少俠抗日游擊隊,正準備對日本人新開的兩家大煙館動手。假如能夠再次成功弄死新開的兩家大煙館老板,不僅可以再次搞到一大筆錢,而且必定會讓小林美子和大佐的精力分散,從而為趙子良他們實施伏擊日軍計劃,作出貢獻。
小林美子的心門關得很緊,她的內心世界頗有點象是塵封已久的破敗廟宇,里面擁有著豐富的內容,但每樣東西卻都是那么地古舊,蒙滿蛛網與塵土。
小林美子雖然大權在握,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神態,但與玉春書寓卑微的和子小姐相比,卻不能獲得和子小姐此時擁有知音的驚喜。只有長夜才能窺視她的靈魂,床板的噶噶聲是她孤獨的傾訴。
說來也怪,表面上張天翊經過這么多事件下來,應該已經徹底洗白了,但小林美子這個王牌特務憑直覺,卻認為少俠抗日游擊隊隊長只是假冒的張少俠,真實的張少俠其實就是張天翊。
把張天翊與張少俠聯系起來毫無根據,她也認為得出這個結論非常荒唐,可是她相信直覺。
就在張天翊與和子小姐聊得正投機之時,小林美子鬼使神差般走進了玉春書寓。對小林美子來說,找到張天翊輕松之極,因為張天翊仍然是太平鎮重點保護對象,在張天翊的周圍一直有很多便衣在保護,以防軍統刺殺。
小林美子尋找張天翊,并不是想進行心與心的交流,而僅只是她的**需要張天翊雙手的撫摸,孤獨的荒蕪隧道需要張天翊的探索。
小林美子厚著臉皮來到和子小姐門前,輕輕敲門,小聲問:“我可以進去嗎?”
和子小姐看張天翊,張天翊笑說:“請她進來。”
張天翊和小林美子之間的斗爭,就象當今大國之間斗爭一樣,不管明里暗里斗得如何慘烈,但表面上還必須做到斗而不破。因為小林美子特殊的身份決定了,張天翊必須仍然得和她搞好關系,從和她的交往中,獲得對自己有用情報。就象奸細“老鼠”,假如那天在山下回到特務機關匯報工作時,張天翊早就賭氣拂袖而去,那么這個情報就永遠都不可能知道。
和子小姐小趨步跑過去,開門請小林美子進來。
張天翊并沒有站起來迎接,而是輕拍茶幾,小林美子走過去,在張天翊身邊跪坐下。和子小姐用優雅動作,給小林美子倒茶。
小林美子看著張天翊笑說:“好雅興啊!”
說這話,表明小林美子不敢刺激張天翊,因為在小林美子看來,張天翊到這種地方來,不是為了雅興,而是為了玩日本美女。說張天翊好雅興,僅只是為了討好張天翊。
張天翊緊繃著臉,假裝生氣問:“你是不是還在跟蹤我?我可沒有告訴你,今晚到這里來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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