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半個月的時間,益氣號便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為生意太好,葉栩將旁邊兩間房打通,作為店鋪的前堂,容納客人進入。
幾天前,葉飛菱辭去至元坊的工作,回益氣號幫忙。
現在,益氣號有三人能煉丹,葉栩父女和唐樓,三人晚上輪流煉丹。
白天的時候,唐樓作為店內唯一的伙計,需要接待客人,出售丹藥,總之忙得不可開交。
云芝丹和血參丹的銷量喜人,葉栩父女雖然每天只能休息兩三個時辰,精神卻非常充足。
這天傍晚,丹藥銷售一空,三人清點柜臺,總算清閑下來。
葉飛菱對葉栩說道,“爹,店里該請幾個伙計了,修竹白天忙店里的事情,晚上還要煉丹,身體可撐不住。”
葉栩原本想省工錢,但是最近生意大好,賺得大把靈方,想法也松動了。
“我記得,羅三子他們幾個,還留在城里沒回鄉,等幾天有時間了,再把他們請回來。”
想當年,益氣號也是殷實之家,請了七八個伙計,后來如意丹藥坊做大,擠壓益氣號的生意,伙計們或走或散,只剩下葉栩看店。
葉栩口中的羅三子等人,對店鋪最是忠心,后來實在沒辦法才辭退他們,如今店鋪有了起色,想著把人請回來。
“爹,早點把人請回來,修竹已經是九品丹師了,不能再當伙計了。”葉飛菱說道。
葉栩連忙辯解,“飛菱,爹不會虧待修竹,這些天賺的靈方,都有他一份兒。”
這對父女仍記得,兩道丹方出自唐樓之手,益氣號能有今天,都虧了唐樓“誤打誤撞”。
三人正討論著,突然有人上門。
葉栩急忙說道,“今天丹藥買完了,客人明天再來。”
上門的不速之客,身上服飾統一,臉色冷漠,“我們是認證中心的裁決官,有人舉報你們刀切丹方,跟我們走一趟。”
偌大的水鏡城,人數多達百萬,而且品流復雜,卻能維持安穩的秩序,完全是因為這支裁決管。
認證中心的裁決管,相傳來自八卦山的守丹人,是一只丹師協會掌管的精銳之師。
裁決官主持公正,手段狠辣,所以才能威懾四方,使得水鏡城保持和平。
對絕大部分人來說,裁決官象征和平和安全,但對為非作歹之輩來說,裁決官卻比陰司刑官更可怕。
葉飛菱識得厲害,見裁決官上門,臉色都變了,“裁決官,我益氣號本分經營,從無作奸犯科,是誰在誣告我們?”
裁決官鐵面無情,“按照規矩,舉報之人的身份不得泄露,抱歉,請跟我們去認證中心,若是果真清白,誣告者將重罰。”
葉栩將葉飛菱和唐樓攔在身后,“我是益氣號的東家,這件事情我負責,走吧!”
葉飛菱急了,“爹!”
“飛菱,你和修竹看好店鋪,爹……很快回來。”
葉栩跟著裁決官離開,對面的如意丹藥坊,東家帶著眾多伙計圍觀,不時發出歡呼聲。
“這件事情,肯定和對面有關。”唐樓說道。
葉飛菱心思不寧,囑咐唐樓,“我現在要出去找人,你關上店鋪,從明天起停止營業。”
“葉姐姐要去哪兒?”唐樓問道。
“去至元坊,我找人幫忙托情面,把爹救出來。”
葉飛菱嘴上如此說,心里卻希望渺茫,被裁決官帶走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救出來。
唐樓點點頭,“葉姐姐放心去,我一定看好店鋪。”
等到葉飛菱離開后,唐樓了片刻,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今天不營業。”唐樓叫道。
“我對面來的,不買東西。”
唐樓打開門,站在門口的人,儼然是如意丹藥坊的一位大伙計。
大伙計掃視四周,“就你一個人?”
唐樓有些不耐煩,“你有什么事?”
大伙計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你們東家被抓走,店也開不下去了,這里遲早要歸如意丹藥坊。東家派我來告訴你,如果你愿意過來,一下就能做到大伙計的位置。”
“說完了?”唐樓揮揮手,“說完了就走人。”
大伙計難以置信,“你,你……”
“你什么你,趕緊走。”唐樓將大伙計推出門外。
大伙計回到如意丹藥坊,憤憤不平,“東家,那小子不識相,竟回絕您的好意。”
東家點點頭,臉上沒有悲喜之色,“難得,破落的小店也有忠心之徒。”
夏丹師的謀劃下,益氣號遭受雷霆一擊,眼看著覆滅在望,東家覺得志得意滿,擺出隔岸觀火的淡然心境。
“且由他去!”
認證中心的裁決區,葉栩被按在地上,剝開衣裳露出脊背,旁邊的裁決官舉起一根狼牙棒似的刑具,準備砸落下去。
葉栩掙扎大叫,“我不服,你們連審問也沒有,就判定我有罪,這是私刑報復。”
可是在場的幾位裁決官,全都面無表情。
為首的裁決官展開黃布,誦讀上面的內容。
“先有青花街益氣號東主葉栩,盜竊夏姓丹師兩張丹方,出售獲利無數。現苦主相告,認證中心裁決部受理,經審問判定,裁決葉栩受棘杖二十,所獲利潤補償夏姓丹師,店鋪即刻關門。”
旁邊的丹師手中,舉著的那根一丈高、胳膊粗的棒子,上面長滿細長的鐵刺,便是所說的棘杖。
二十棘杖下去,縱然葉栩是修士巔峰的境界,也要身受重傷,起碼要修養半年。
但葉栩顧不得受刑痛苦,對他來說,益氣號比命更重要,讓他關閉店鋪,比死更難受。
“讓我見裁決神官,我要申訴,你們冤枉我!”
“我知道了,一定是如意丹藥坊和夏丹師,合謀害我!”
庭院內,葉栩叫聲越發凄厲。
僅僅一墻之隔的茶室內,夏丹師和副神官相對而坐,中間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靈茶。
“還想見神官大人?天真!”副神官冷笑。
這次便是夏丹師找到副神官,合謀誣陷益氣號盜竊丹方,怎么可能給他開口的機會。
夏丹師手掌貼著桌面,推到副神官面前,然后抬起手掌,亮出一枚儲物袋。
“小小意思,請副神官笑納!”
副神官不動聲色,將儲物袋收入懷中,“二十棘杖,只需下手重些,這人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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