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瞬間紅了眼眶,她寧愿司機的妻子能大哭大鬧,甚至讓夜家的人償命也比這樣無聲的控訴好得多。
她給了司機的妻子一大筆錢,這筆錢足以讓他們孤兒寡母無憂地過完下半輩子。
司機的妻子沒有拒絕,雖然事故不是夜家造成的,不該由夜家來賠償,但他們確實需要這筆錢,丈夫走之前,她就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沒有任何的收入來源,她無法有骨氣地說他們不需要夜家的同情可憐,即便是自己不需要,她也要為兒子著想。
“以后要是遇見任何苦難,都可以來找我。”這是清歌對司機的妻子說的話。
司機妻子手里拿著清歌剛剛給她的銀行卡,只是輕輕點頭,牽著兒子的手離開。
孤兒寡母的背影讓清歌看得鼻尖發(fā)酸。
靳修溟站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清歌扭頭看他,“靳修溟,我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人想對我父親不利。”
靳修溟嗯了一聲,“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幫你。”
“謝謝。”在這一刻,清歌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人在陪著自己。
“你對我永遠(yuǎn)不需要說謝謝。”靳修溟輕輕抱著她,柔聲說道。
清歌沒說話,只是抱緊了靳修溟的腰,在這種時候,身邊這個人的胸膛總是格外的溫暖。
夜云霆本以為自己這次在劫難逃,睜開眼睛看見妻子與女兒的那一刻,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清歌與清若筠一臉驚喜地看著他。
“爸。”
“云霆。”
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夜云霆想說話,結(jié)果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沙啞地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清若筠連忙扶起他,用棉簽沾了水給他潤唇,而清歌則是出去找醫(yī)生。
靳修溟去給他們買飯去了,這幾天在醫(yī)院里跑上跑下,醫(yī)院的事情幾乎都是靳修溟在負(fù)責(zé)。他剛剛出院,本應(yīng)該好好休息,卻因為清歌家中的事情,這幾天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臉色透著病態(tài)的蒼白。
清歌看得心疼,勸了他好幾次,靳修溟都不聽,只是笑著說道,“現(xiàn)在這么好的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我當(dāng)然要在未來的岳父岳母面前刷足了好感度,不然以后我怎么將你拐回家去。”
清歌聽得好氣又好笑,知道他是心疼她,所以在照顧父親的同時,也會催靳修溟去休息。
靳修溟走到門口就聽見了夜云霆的聲音,知道人已經(jīng)醒了,松了一口氣,實在是不想看到清歌難過的樣子了。他走進病房,就看見清歌正圍繞在夜云霆的身旁,臉上是真切的笑意。
靳修溟也跟著笑,這樣的清歌才是他所認(rèn)識的清歌。
“夜叔叔,恭喜。”靳修溟溫聲開口,“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您這次遭了罪,接下去的日子一定會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修溟?”夜云霆看到靳修溟還有些驚訝,看了一眼妻子見怪不怪的神情,視線又在女兒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頓時了然,再看向靳修溟的視線就帶上了幾分審視與打量。
清歌見狀,連忙開口說道:“爸爸,這幾天都是靳醫(yī)生在幫著跑前跑后。”甚至連夜云霆的治療方案都是靳修溟去找了主治醫(yī)生商定的,也是這個時候,清歌才意識到,靳修溟的醫(yī)術(shù)比她所以為的更好。
夜云霆似笑非笑地看了女兒一眼,他還沒說什么呢,就急著幫人家說話,這女生外向,是一點都沒錯。
“修溟啊,坐。”他指了指床前的椅子。病房里有兩把椅子,另一把清若筠坐著,清歌則是站在床邊,還有一把椅子是空著的。
靳修溟將飯菜放在桌子上,淡定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清歌,跟媽媽去找一趟醫(yī)生,問問你爸爸的情況。”清若筠淡淡開口。
清歌知道這是想支開她呢,想必是父親有話跟靳修溟說,她不太想走。她還記得父親說的“擇婿標(biāo)準(zhǔn)”,這萬一為難靳修溟,她是幫還是不幫?
靳修溟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出去,清歌幫父親整理一下被角,“爸爸,我跟媽媽先去找醫(yī)生,你跟靳醫(yī)生待一會兒。”
夜云霆看著女兒眼中淡淡的祈求,好笑地擺手,“去吧,爸爸不是怪獸,不會吃了你的靳醫(yī)生的。”
清歌臉一紅,跟著清若筠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夜云霆打量了一眼靳修溟,這年輕人他見過很多次,但是這一次明顯跟以往不一樣。曾經(jīng)他只覺得這個年輕人長得好看,為人溫和有禮,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跟清歌在一起。
想起上次跟清歌提起找男朋友的事情,清歌的試探,夜云霆扯了扯嘴角,這女兒呀
靳修溟淡定地坐在那兒,任由夜云霆打量,手心卻微微汗?jié)瘢@算是正式見家長了吧,說不緊張是假的。
夜云霆見年輕人神情淡定,不禁點點頭,不得不說,他女兒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就這份沉穩(wěn)就是年輕人中少有的,笑著開口,“修溟,聽清歌說這幾天都是你在幫忙,辛苦了。”
靳修溟微微一笑,“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見到夜叔叔沒事,我就放心了。”
“你跟清歌在一起多久了?”
靳修溟想了想,說了一個日期,夜云霆一怔,沒想到這兩人在一起這么久了。
夜云霆沉吟片刻,再次開口,“你去現(xiàn)在的部隊,也是為了清歌?”
靳修溟毫不遲疑地點頭,“是。”若不是因為清歌,他甚至根本不會去部隊。
病房外,清歌時不時往里面看一眼,清若筠見狀,眼中浮現(xiàn)絲絲笑意,“安心坐著吧,你父親不會為難靳醫(yī)生的,只是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清歌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嘟囔,“為難就為難了,我才不擔(dān)心。”
清若筠無聲地笑笑,伸手拉著她坐下,清歌垂眸看向地面,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收緊。父親他應(yīng)該不會為難靳修溟吧?
見女兒神思不屬的樣子,清若筠開始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司機家屬安撫好了嗎?”
清歌回神,嗯了一聲。“已經(jīng)安撫好了,我給了他們一筆錢,本想將司機的兒子送到東陵市最好的小學(xué)去,不過被拒絕了,他們提出要回老家,所以我找人送他們回去了。”
“那就好,這次的事情是夜家連累他了,他人雖然走了,但是他的家人我們必須照顧好。還有你姐姐那里”
“姐姐暫時不知道爸爸出事,我昨天才跟她通過電話,她完全不知情,她倒是想回來,不過被我勸住了。”
“你這么做是對的,你爸爸這次出事,暗中的危險未除,你姐姐回來也沒什么用,還很有可能給暗中的人一個機會,倒不如安安心心待在那里。”大女兒跟小女兒不一樣,小女兒起碼有自保能力。
清歌聞言,微怔,聽母親這話的意思,她似乎知道下手的人,“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清若筠眼神微暗,她一直都知道丈夫做的事情,是誰下的手,她自然心中有數(shù),“這些事情我跟你爸爸能解決,你安心待在部隊里就好。”
“媽,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能幫你們。”
清若筠聞言,抬眼看著女兒,“爸爸跟媽媽還沒老,這點事情還是有能力應(yīng)對的,等我們應(yīng)對不了的那一天,你再來替我們遮風(fēng)擋雨,只要你們姐妹兩個好好的,我跟你爸爸就沒有后顧之憂。”
清若筠難得這么心平氣和地與女兒談話,清歌的心中滋味很復(fù)雜。
病房的門打開,靳修溟從里面走出來,嘴角微微上揚,是他慣有的招牌笑容,清歌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只好先進病房陪父親。
趁著清若筠和靳修溟都不在的時間里,清歌抱著父親的胳膊,撒著嬌,“爸爸,你剛才跟靳修溟說什么了?”
夜云霆好笑地看著她,本以為能繃住呢,結(jié)果這么迫不及待,“男人之間的話題。”
清歌撇嘴,明顯不信,“其實就是在考察他,別以為我不知道。”
“既然知道還問?”
“我就是想知道你們說了什么,他要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我回去就幫你教訓(xùn)他。”
夜云霆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哦?你想怎么幫爸爸教訓(xùn)他?”
清歌一滯,含糊其辭,“他打不過我。”
夜云霆笑,“你啊,就是說的好聽,真讓你動手,你舍得?”自家女兒那點貪好美色的小毛病夜云霆自然是清楚的,這也是夜云霆最無力的地方,靳修溟就是靠那張臉將自己的寶貝女兒給拐走的呀。
清歌嘿嘿笑,“這可是我最愛的爸爸,要是靳修溟說得不中聽,讓我爸爸不高興了,我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夜云霆用沒打點滴的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就會哄我開心。”別以為他聽不出來她話里對靳修溟的維護。
“那爸爸你是同意了?”清歌眼睛晶亮。
夜云霆挑眉,“我要是不同意你還打算跟他分手不成?”
清歌訕訕,分手不至于,“爸爸,其實他對我挺好的。”
“現(xiàn)在不否認(rèn)了?”夜云霆沒好氣,上次自己提到男朋友的話題時,這丫頭還跟自己打馬虎眼,今天倒是承認(rèn)得痛快。
清歌臉上微紅,輕聲說道,“那不是怕您不同意嘛,您的要求那么高,靳修溟不符合您的要求,您不同意,我夾在中間不成了夾心餅干了嘛。而且你想想,我現(xiàn)在在部隊,他是軍醫(yī),我要是受傷了,他還能給我包扎傷口,多方便。”
夜云霆冷哼,“你倒是想得長遠(yuǎn)。”
清歌厚臉皮,對著父親笑,“我這叫未雨綢繆。”眉眼間含著一絲絲小得意。
夜云霆好笑,“別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他現(xiàn)在也就勉強達到及格線,沒到我的標(biāo)準(zhǔn)可娶不到我的女兒。”
清歌在心中為靳修溟點了一根蠟燭,靳醫(yī)生,你加油。
夜云霆醒了之后,病房里頓時就熱鬧了許多,他出車禍的消息早已傳遍整個江陵省,很多人都來過醫(yī)院探望他,只是因為之前他還沒醒,那些人都被清若筠擋了回去,現(xiàn)在丈夫醒了,有些人卻是不能不見的。
在確定父親沒有大礙之后,清歌和靳修溟就在他的要求下回部隊了。所以病房里的盛況清歌并沒有機會看到。
京都冷玄海的別墅。
冷玄海自然收到了夜云霆已經(jīng)醒了的消息,不禁有些遺憾,夜云霆的命挺大的,這樣都沒能弄死他,不過這次就算是給夜云霆的一個教訓(xùn),只希望他以后能收斂一點,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正想著呢,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讓他立刻去見他。
冷玄海一愣,不明白父親這個時候找他有什么事情,不過還是以最快速度趕了過去。
書房里,冷玄海靜靜地看著椅子上的老人,這是他的父親,夏國的國王冷易。
“父親,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冷玄海沒忍住,問道。
冷易抬眼打量了兒子一眼,這個兒子他從小就不是很喜歡,幾乎沒有管過他,沒想到眨眼間,竟然這么大了,還給他闖了那么大的禍。
“你最近在忙什么?”
冷玄海一怔,摸不清父親這話是什么意思,“當(dāng)然是在忙公司的事情。”他自己創(chuàng)立了一家小娛樂公司,這件事冷易是知道的,不過是小打小鬧,他也從未過問過。
“上次你叔叔跟我說你想進內(nèi)閣?”冷易狀似無意地說道。
冷玄海眼睛一亮,“是的,父親,這些年我一直跟在叔叔的身邊學(xué)習(xí),就是想能多幫幫你。”
冷家兄弟除了老大進了內(nèi)閣,老二的身體并不好,并不怎么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至于老四冷玄海不屑地撇嘴,不過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除了那張臉,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你的公司不要了?”冷易淡淡問道。
他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半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棺材里,他有四個兒子,卻遲遲未定下王儲的人選,人們在背后的議論以及幾個兒子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那公司就是我開著玩的,我知道自己的責(zé)任,自然不會在那個上面花費太多的心血。爸,前段時間醫(yī)生說您的身體不是很好,我擔(dān)心您操勞過度,這才跟叔叔說想進內(nèi)閣幫您。”冷玄海說得情真意切,冷易卻沒錯過他眼底深處的野心勃勃。
他輕輕嘆氣,這個三兒子,能力是有,但不強,偏偏野心大得連掩飾都不會,做的事情更是沒一件能看的。
“你可知內(nèi)閣是什么地方?”
冷玄海當(dāng)然知道,內(nèi)閣那是夏國權(quán)力的核心,只有進了內(nèi)閣,他才能掌握夏國的實權(quán),他垂涎內(nèi)閣很久了,可以說從成年起,他就盯著那個位置,只是可惜,這件事他暗示了父親好幾次,父親都視而不見,難道這次終于想通了?
想到這里,冷玄海理所當(dāng)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叔叔路德親王,果然叔叔才是父親最信任的人,叔叔的一句話可比自己管用多了。
“我知道,不過我是真心實意想幫父親,還請父親認(rèn)真考慮一下。”冷玄海微微低著頭,態(tài)度恭敬。
冷易盯著他,眼神漸漸冷下來,將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在這之前,你先看看這份文件。”
冷玄海疑惑地看著眼前的文件,伸手拿了起來,只是翻了沒兩頁,他的臉色就變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親,這上面的東西不是真的。”
冷易的臉徹底冷下來,“不是真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還有賬目往來記錄,你想說這些都是別人編造,刻意陷害你的是嗎?”
“父親,就是別人刻意陷害我的,我是夏國的王子,我怎么會聯(lián)合外人損害自己國家的利益。”
冷易蒼老的眼睛里凌厲非常,盯著冷玄海的頭頂,讓他的一顆心沉到了底。
“你也知道自己是夏國的王子,我還以為你早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冷易不帶感情的聲音讓冷玄海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父親,我是冤枉的,而且那文件上的交易人都是徐立,不是我啊。”冷玄海咬緊了牙關(guān),這個時候堅決不能承認(rèn),要是承認(rèn)了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徐立難道不是你的人?”
“冤枉啊,父親,徐立曾經(jīng)是我公司的經(jīng)理沒錯,但是兩年前他就出去單干了,我就一家小小的娛樂公司,還是玩票性質(zhì)的,人家自然看不上,不能因為他曾經(jīng)是我的人,就說他公司洗錢的行為是我指使的,您這樣的判定對我不公平。”冷玄海一臉的悲切。
冷易正想說什么,就聽侍者通報說路德親王來了,冷易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意,溫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路德親王名叫冷蕭,是冷易的同胞弟弟,深得冷易的信任。
“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冷易看著冷蕭,笑容溫和。
“好久沒來看兄長了,今天難得有時間,就過來找兄長一起吃飯。”冷蕭笑著說道,視線一轉(zhuǎn),落在冷玄海的身上,“這是怎么了?玄海怎么也在這里?”
冷玄海看見冷蕭,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叔叔,您幫我跟父親解釋一下,我真的沒有指使徐立洗錢。”
冷蕭一怔,看向冷易,“大哥,這是怎么回事兒?”
冷易冷哼了一聲,將文件遞給冷蕭,“你自己看看。”
冷蕭將文件看完,神情放松,“大哥,這件事肯定不是玄海做的,徐立這個人我知道,他曾經(jīng)是玄海公司里的人,不過早就出去單干了,新發(fā)的事情跟玄海并無關(guān)系。”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冷易意味不明地開口。
冷蕭權(quán)當(dāng)沒聽出來,“我了解玄海,這孩子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心不壞,更不會做出有損國家的事情,我想著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而且這份資料上的內(nèi)容看著詳實,但實際上卻經(jīng)不起推敲,很多證據(jù)明顯不足,更多的是主觀臆測,這樣的資料大哥是從哪里來的?”
冷易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但是新發(fā)與他的娛樂公司有合作是事實。”兩個完全不相關(guān)的公司竟然還能合作,這才是最值得探究的。
冷蕭看了一眼冷玄海,“其實玄海一直想進軍地產(chǎn)業(yè),想必他跟徐立的合作也是基于這個。”
冷玄海一聽,連忙附和:“對對對,事情就是這樣,父親,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斷不會做出洗錢這樣的事情,我要是知道徐立暗地里干的是這樣的生意,說什么我都不會找他合作的。”
冷蕭在一旁幫腔,“大哥,玄海是你的親生兒子,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雖然無多大建樹,但也沒什么差錯,你總不能因為一份不知道來源的資料就判定他對國家不忠吧?這樣的事情要是讓外界知道了,玄海就真的沒法做人了。”
冷易沒說話,沉默才是最難熬的,跪在地上一直沒起來的冷玄海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于,冷易開口了。“這件事就這么算了,玄海,我不管你之前參與沒有,今后若是再讓我聽到任何一點你做出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我都不會輕饒你,聽到了嗎?”
冷玄海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冷蕭陪著冷易吃了晚飯才出來,剛一出來就看見等在門口的冷玄海,有些意外,“玄海,你怎么還在這里?”
“叔叔,我在等你。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謝謝你了,要是沒你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冷蕭聞言,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侄子,我肯定要幫你,不過今天也是湊巧了,我剛好來找你父親就撞見了這一幕,也是你運氣好,那份證據(jù)漏洞百出,不然你父親也不會輕易相信我的話。”
“我父親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叔叔,你的話可不我管用多了。”冷玄海說到這里,心中忍不住泛酸,自己的父親都不相信自己。
看出冷玄海的那點小心思,冷蕭安慰道,“你也別多想,你父親還是相信你的,不然這次的事情也不會輕易算了。”
冷玄海點點頭,試探著問道:“叔叔,你知不知道那份資料是誰給我父親的?”
冷蕭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不管是誰給的,終歸是有人看你不順眼,你今后做事小心些。”
冷玄海點點頭,又說了一句,才跟冷蕭告別。
回到家里,冷玄海第一件事就是找來了自己的下屬,“給我查,我要知道是誰在背后算計我。”
下屬神色遲疑,“三少,往哪個方向查?”總不能大海撈針吧?
一句話,惹來冷玄海的一記冷眼,“我若是知道還要你做什么?”
下屬一驚,立即退了出去。冷玄海想著今天的事情,神情陰郁。
基地。
距離夜云霆出事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靳修溟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
這一日,季景程收到消息,畢濤死了,尸體被人扔在赤練門口,死相十分凄慘。
季景程掛了電話,神情莫測,上次的游輪劫持事件之后,畢濤就失蹤了,他本以為他是逃走了,卻沒想到竟然死了,還是在事情發(fā)生的一個月后。是給畢濤提供消息的人擔(dān)心暴露自己選擇殺人滅口,還是另有隱情?
季景程不得而知,所有的猜測也只是猜測,他沒有證據(jù)。
正在思索間,有人敲門,季景程回頭一看,是靳修溟。
“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跟你說一件事,畢濤死了。”季景程淡淡開口。
靳修溟神情疑惑,“畢濤是誰?”
“畢濤就是上次劫持游輪的主謀。”
聞言,靳修溟臉色微冷,“死了嗎?死得正好,省的我去找他算賬。”
季景程一直在觀察他的神情。自從知道靳修溟的身份以后,季景程總是忍不住懷疑這件事跟靳修溟有關(guān),畢竟他有這個能力。不過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他想多了。
“畢濤這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了,對了,你的傷勢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已經(jīng)沒事了,我這次過來找你是想跟你說我可以參加訓(xùn)練了。”他回來半個月一直在養(yǎng)傷,每天看著清歌在訓(xùn)練場上揮汗如雨,尤其是在看到跟清歌一起訓(xùn)練的曹俊燁時,就忍不住泛酸。
“訓(xùn)練的事情不急,你的身體要緊。”季景程說道,要是換做其他人,自然要回去訓(xùn)練,但靳修溟的身份到底特殊,萬一留下后遺癥,他也不好交代。
“我的身體已經(jīng)沒事了,我是醫(yī)生,比你更清楚。”
靳修溟堅持,季景程也拿他沒辦法,只能同意,不過卻提出了要求,“你的訓(xùn)練量必須減半。”
靳修溟勾勾嘴角,算是同意了。
訓(xùn)練場上,清歌看著一身作訓(xùn)服的靳修溟,眉頭微皺,“你這是做什么?”
“跟你一起訓(xùn)練啊,我養(yǎng)傷這么久,落下了這么多,自然是要補上的。”
清歌嘴角一抽,“你的傷勢要緊,身體養(yǎng)好了才是革命的本錢。”
“我的傷早就沒事了,你不是知道。”后半句壓低了嗓音,別有深意。
清歌撇開眼,不忍直視他,“我是組長,你要聽我的,暫時先不要參加訓(xùn)練。”
說是這么說,但真正開始訓(xùn)練時,靳修溟還是參加了。
國外某莊園。
姬無痕躺在躺椅上,輕咳了一聲,手不禁撫上了心口,這次他的傷勢很重,雖然醒了,可是身體卻留下了嚴(yán)重的后遺癥。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苦笑,蕓兒,你就這么恨我嗎?恨不得我死。他輕輕咳嗽了兩聲,臉色又蒼白了一分。
身后傳來腳步聲,姬無痕只以為是傭人,頭也沒回,“我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嗎?”
“無痕。”身后之人出聲。
姬無痕一怔,回過頭,“父親。”
姬云天在兒子的身邊坐下,“你醒來也有段時間了,身體怎么樣?”
姬無痕笑笑,“已經(jīng)好多了,父親,很抱歉,這次讓你擔(dān)心了。”
“你沒事就好,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是什么人傷了你,上次你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這次我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
“父親。”
姬云天眼神凌厲,盯著姬無痕的臉,不允許逃避,“無痕,你是希望我親自去調(diào)查嗎?”
姬無痕苦笑,“您不是已經(jīng)去查過了嗎?”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祁蕓兒的蹤跡?”姬云天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馈.?dāng)年姬無痕與祁蕓兒感情很好,要不是祁蕓兒身份特殊,姬云天也不會阻攔兒子喜歡她。
姬無痕神情微怔,“父親,你怎么會認(rèn)為我是去找蕓兒?當(dāng)年蕓兒離開族里,就再也沒了消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不諳世事,從小又是被嬌寵著長大的,你覺得她離開家族還能過得好?我甚至連她是生是死都無法確定。”
姬云天盯著他的眼睛,研究他話中的真假,只是看著兒子眼底的悲切,無聲地嘆氣,“無痕,我知道你怨我,但是祁蕓兒的身份是從出生那天就注定的,這是她逃不開的宿命,即便我是族長,我也不能擅自做主。”
姬無痕是自己的獨子,姬云天自小寵溺,他喜歡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子,他都可以成全他,但唯獨祁蕓兒不行,幾百年傳承的族規(guī)不能在他的手里廢了,若真是這樣,姬家哪里還有姬無痕的立足之地。
“父親,我理解,我也從未怨過父親。”其實他又有什么資格埋怨呢,當(dāng)初他知道自己喜歡祁蕓兒時,不也是只能將這份愛意深藏在心底嗎?甚至因為少族長的身份,他也曾勸說祁蕓兒履行自己的責(zé)任。他是逼著她離家出走的兇手之一。
“父親,我這次受傷跟蕓兒沒有關(guān)系,我會去夏國,其實是被人騙的。”姬無痕三言兩語將事情往仇家的身上推,他神情悲憤,“這些年我們姬家在外的企業(yè)發(fā)展地那么好,自然會有人眼紅,他們想分食蛋糕,又忌憚姬家的勢力。那天我得到消息,說蕓兒出現(xiàn)在夏國的邊境,那人還給了我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跟蕓兒很像的女人的側(cè)臉,我信以為真,這才違反了族里的禁忌,跑去了夏國,到了那邊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一場騙局,所謂的照片也是假的,他們找了一個跟蕓兒相似的人隨便拍的而已,目的就是為了引我上鉤,想讓我死,若不是我命大,我或許就真的回不來了。”
本以為是借口,但聽著聽著,姬云天也忍不住嚴(yán)肅了臉色,“你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雖然喜歡蕓兒,但那只是年少的心事,都過了這么多年,我對她的感情早就放下了,如今我也已經(jīng)娶妻生子,更是少族長,我知道自己的責(zé)任,更不可能為了這些兒女情長而不顧自己的責(zé)任。”
這些話讓姬云天很滿意,這才是他們姬家少主該有的模樣,“是上官家干的?”上官家跟姬家一直不對付,若說誰最恨姬家,無疑是上官家。
姬無痕搖頭,“我不知道,那張照片是匿名發(fā)給我的,一直到昏迷,我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的人。”他心中無比慶幸,在昏迷之前,他將清若筠的痕跡都清除干凈了,現(xiàn)在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清若筠就是祁蕓兒,甚至她的人現(xiàn)在就在夏國。
姬云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個上官家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他們真的以為我們姬家是好欺負(fù)的。”
“父親,現(xiàn)在還不好斷定事情就是上官家干的。”
姬云天冷哼一聲,“除了上官家還能有誰,不過你的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要是真的是上官家,那么我定要給你討回公道,真當(dāng)我姬家無人嗎?”
姬云天站起來就走了,姬無痕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將事情推到上官家的身上是最好的,反正這些年,上官家與姬家的矛盾不少,也不差這一件。
將父親應(yīng)付過去,姬無痕則是在想著清若筠的事情,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事情推到了上官家的身上,但是清若筠還活著,并且就在夏國這件事瞞不了太久,族里終究是會知道的,到時候他要怎么辦?
想起清若筠看著自己時那含恨的眸子,姬無痕只覺得心臟的某處鈍鈍的疼。
“無痕,天氣涼,披件衣裳。”溫柔的嗓音拉回了姬無痕飄遠(yuǎn)的思緒,他回神,看著溫柔的妻子,又看了一眼肩上的外套,笑了笑,“謝謝。”
秦桑的手微微一頓,“你我是夫妻,說什么謝謝。我剛才看見父親氣沖沖地走了,你跟父親吵架了?”
姬無痕搖頭,“沒有,跟父親商量一些事情。”他避而不談。
秦桑的眼神微閃,其實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姬無痕這樣的態(tài)度了,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他們是真正的“相敬如冰”,姬無痕看著十分尊重她這位妻子,但實際上,他們夫妻過得不過是空有名分的日子,而姬無痕的心,她更是從來都不曾走進過。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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