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牧上臺,原本摩拳擦掌的各家外援,居然齊齊沉默了。
顯然對于他們來說,沒有體力的梅銘浩,和前一輪比賽的第二龍牧,絕非同一程度的對手。
前一次的比賽,龍牧最后敗在沐晴手里,而沐晴現在被梅銘浩打倒還在恢復體力,該由誰來做他的對手?
“嗛。”站在擂臺上的龍牧發出這般聲音,極盡蔑視之意。
這一招的的嘲諷效果倒是拔群,跳上來一個灰衣的年輕男子,單手對著龍牧招了招:“夜絜門弟子,呂政,請賜教。”
龍牧只是點點頭,連一個戰斗的姿態都沒有做:“你我身份有別,讓你三招。”
夜絜門的呂政并沒有意外,明顯早就知道了龍牧會這么說,只是起身飛躍了過去。
龍牧未做防御姿態,呂政也堂堂正正一拳打在龍牧的胸膛上,碰撞時仿佛洪鐘大呂之巨響,但龍牧半步未退,甚至分毫未動。
“好結實。”呂政跳起身來,轉身旋踢,一腳踢向龍牧的頸側,龍牧依然未動,呂政右腳踢在了龍牧的兜帽上,又是一聲巨響,但是未動龍牧分毫。
宇程墨轉過頭看向鐘飛。
鐘飛立刻會意,俯身低語道:“龍牧他自稱御龍家家主,與這些弟子相斗以大欺小,所以前幾日的每場戰斗,都讓了對手三招,包括沐晴。
“你覺得如果他不讓沐晴那三招,能贏嗎?”宇程墨問道。
鐘飛若有所思的說道:“龍牧他根本沒用真正的力量,如果他肯為了幫我拿出真正的力量……不、哪怕只是把武器掏出來,再讓五十招那沐晴也奈何不了他。”
“武器?是那兩個箱子嗎?”宇程墨想起第一次見到龍牧的時候,背后背著兩個巨大的箱子,和他的身上的衣服一樣,整體是黑色的,而邊角處帶著金色的花紋。
“是的。”
宇程墨點點頭,不再詢問,至于鐘飛說的真正的力量,應該是巨獸真人說過的,御龍家龍墓的龍之力。
擂臺上呂政的第三招,一拳打向了龍墓的面門,龍墓突然抬起手臂抵擋,又是一次巨響。
“看來是靠著衣服的古怪。”呂政笑道:“三招已過,出手吧。”
龍牧回敬了普普通通的一個直拳,和呂政的第一招一模一樣。
呂政化成了一道灰霧,沒有被打中,然后半空現身。
龍牧一腳踢了過去,以呂政的第二招回敬。
呂政靈活的躲了過去,又是一腳直踢龍牧的面門。
龍牧轉身以背部來擋。
呂政接著發作用力跳回去,又退了幾步。
“你不是體修,不用法術很吃虧的。”龍牧提醒道。
“不勞你掛心。”呂政擺擺手,從懷里取出兩把小刀:“小心了。”
龍牧只是伸手在兜帽上輕輕往下拉了一下。
只是一瞬間,一片灰霧出現在龍牧面前,呂政從灰霧里面出現,雙手的小刀直取龍牧的脖子。
“好快啊。”顓芊芊驚呼,呂政一瞬間就跨越了半個擂臺。
宇程墨搖搖頭:“是障目法術,站在遠處掏出武器的那個呂政是用法術偽造的,真的呂政就在他出現的那個位置。呂政是想要利用龍牧修為低于他的劣勢。”
龍牧的修為只有筑基中期,而呂政是金丹后期,使用障目法術以龍牧的神識無法察覺。
龍牧應該是被驚到了的,但是并沒有措手不及,揮起大手想要把呂政拍開。
呂政不算矮,但偏瘦小,而龍牧不知是不是龍之力的影響,身高兩米五多些,一身厚重的黑衣和斗篷讓身形極為魁梧。
這也是呂政想要試一下挑戰龍牧的原因,龍牧無論是外觀和戰斗方式看起來都是緩慢而沉重的,而夜絜門的功法是敏攻戰斗流派,從常理上講比較克制龍牧這種類型。
靈活的躲開龍牧拍向他的巴掌,呂政欺近了龍牧身前,雙刀連閃,伴隨著一聲聲巨響,在龍牧的身上綻放一串火星。
龍牧雙臂護住面部,待呂政攻勢一緩立刻掙開,呂政又化成灰霧不見了。
“太硬了吧。”不遠處出現一個呂政抱怨道,不過龍牧判斷不出來是不是障眼法,而呂政抱怨的原因就是龍牧的一身黑衣在一連串的斬擊下別說劃破,連一點斬擊都沒有。
“那個御龍家的大哥哥的衣服是一件很高檔的法器嗎?”顓芊芊向宇程墨問道。
宇程墨搖搖頭:“恰恰相反,那件鐵衣不是靈器更不是法器,而是一件凡物。”
“普通的衣服?!”顓芊芊瞪大了眼睛:“普通的衣服怎么能防御那個小瘦子哥哥的斬擊?那么大的聲音說明碰撞很激烈啊!”
“我也沒說是普通的衣服啊。”宇程墨也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件衣服看起來柔軟,實際上是和千鐘鋼很接近的一種金屬制作的。”
“并不是編織,而是更加令人驚訝的方式。如果能把神識提升到入微的程度,你就會發現,那件衣服里面全是輕巧的機關。”
“精巧的機關?”顓芊芊并不明白那是什么。
“齒輪、發條、機括……還有我不認識用途的東西,全都小道不可思議,如果單獨拿出來的話,在肉眼和普通的神識下觀察,別說看清,大部分零件甚至小到看不見。”宇程墨解說道:“構成的材料很像千鐘鋼,配合雙臂和軀干的衣服里面的機關,受到攻擊時一部分力量被轉換成響聲的能量,而另一部分經過引導,居然能直接傳到腳下。所以龍牧接下了呂政的攻擊而絲毫不動。”
“手肘和膝蓋等關節處有大量處于蓄力狀態下的發條,幫助龍牧驅動起這件可能有上千斤的鐵衣打出重拳。呂政一直避免受到攻擊的選擇是對的,一旦真的被打中一次,他恐怕就站不起來了。”
宇程墨突然笑了,摸了摸顓芊芊的頭:“芊芊,來白河州的時候,你講過的那個龍與鋼鐵巨人的故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顓芊芊眨巴眨巴眼睛。
“你看。”宇程墨指了指龍牧腳下,鐵鑄的擂臺在龍牧腳下的位置微微下陷:“鐵衣機關把力量一直從腳底傳到地面,相當于呂政一直在攻擊那一塊的地面。如果不是鐘家的擂臺夠結實的話,現在已經破碎了。”
“不對!”宇程墨又自己糾正道:“卸力的機關在設計的時候就為了避免龍牧掉進坑里,會把力量均勻而定向的施加給地面上很大范圍的表面……所以傳說里面才造成了遍布整個白河州的大范圍裂縫。”
一周之前顓芊芊講的傳說尤言在耳。
“那傳說里的鋼鐵巨人?”顓芊芊問道。
“御龍家的先祖。”宇程墨說道:“和一套比這件鐵衣大的多的裝備吧。”
“也有可能……就是這一套吧。”看到擂臺上面的景象,宇程墨又失神說道。
擂臺上,在宇程墨給顓芊芊講解那件鐵衣的時間里,龍牧和呂政進行了幾次拳腳往來,一直是龍牧占下風,雖然沒有受到實質性攻擊,呂政對于他來說就好像沾滿油的老鼠對于凡人一樣,根本抓不住。
龍牧的力量來自于御龍袍內發條的蓄力,而且因為只是凡物,沒法像千鳴墨劍一樣將對撞的力量化為己用。如果戰斗時間拖得太久,御龍袍就會從保護他的鎧甲化為足足三千斤的鐵棺材,就連轉化攻擊的功能也不能很好的使用。
龍牧站在原地不動了。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和人體關節摩擦的咔嚓聲音一起從御龍袍下響起,在呂政驚訝的目光下,龍牧原本就非常高大的身形更加膨脹了起來。
最后一個四米高的黑色身影,一個小巨人站在那里。
身上的御龍袍也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大,但是并沒有龍牧那么夸張,原本的長袍現在成了一件束身武服,斗篷沒有跟著變大結果像一件略長的披肩。
“變得更大了?豈不是更容易了。”呂政有些不屑。
很多體修流派都有永久或者暫時大幅度改變體型的術法,所以龍牧的變化雖然驚人但并不奇怪。只是一般這樣的術法很少在筑基期的時候出現。
然后他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不斷放大的拳頭,最后和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
在飛出擂臺范圍之前,呂政及時化成一團灰霧又飛了回來,驚慌的看著龍牧。
“很令人吃驚吧。”變大的龍牧好像話也多了一點:“我現在并非是變大了,而是變了回來,雖然我知道很難以置信,但這才是我原本的體型。”
“巨靈之體……這可不是御龍家的傳承。”巨獸真人叫出了龍牧巨大身軀的名號。
“難怪御龍家都已經無人了,還不急著娶幾個妻子生孩子,確實不好找。”巨獸真人又猥瑣的說道。宇程墨翻了個白眼捂住了顓芊芊的耳朵。
“用這么大身體在哪里都挺不方便的。所以我從練氣時就開始鉆研塌索縮骨之法,那樣的身體雖然更接近正常人一些,但是力量只能發揮不足三成啊……因為擠壓了肺就連說話都很費力。”變大的龍牧確實變得話多了起來,像是剛睡醒一樣活動著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
“連沐晴都沒逼你用出這個,我的還真是榮幸啊。”呂政倒是頗為高興,前一次的淘汰賽,他第一輪就輸在了沐晴的手里,雖然和他自己放水有關,但現在能似乎證明他比沐晴強些,呂政挺高興的。
“畢竟是擂臺上,第一輪就敗下陣來未免太丟人了。”龍牧的意思是之前的淘汰賽就算輸給沐晴也是第二的成績,可以接受。但是在呂政聽來,第一輪就敗下陣來非常的刺耳。
“哼,就算變大了一圈,你也依然會在這里一輪游的。”呂政回敬道,同時掐訣:“夜迷霧,絜風令。”
突生黑霧籠罩了整座擂臺,又伴有陣陣陰風。對于可以使用神識來觀察擂臺的高級修士來說沒有什么影響,但是對于低級修士來說就要罵人了。
“黑夜籠罩,隱我身形,絜風聲聲,蔽汝音聽!”迷霧中傳來呂政的縹緲不定的聲音。
“砰!”一聲巨響,一個身影沖破黑霧飛上了天空,正是龍牧。
上飛十米左右龍牧停下,漂浮在空中看著腳下的黑霧。
“發……宇哥哥。”顓芊芊又問道:“那個御龍家的大塊頭為什么可以飛啊,筑基期不是只能御劍飛行嗎?”
一般筑基期和金丹期只能通過御劍飛行,如果沒有特殊的法術的話,元嬰修士可以用靈氣包裹自己浮空和化光飛行,雖然聽說有一些特殊的法術類似甄風柳的風法可以讓金丹期修士不依靠法器來飛行,但龍牧一來只有筑基期,二來有一身逾千斤的鐵衣,用蠻力跳起十米還不奇怪,但是浮空而立就古怪了。
“答案還是在他的鐵衣上。”宇程墨為顓芊芊解釋道:“那件鐵衣在下擺那一部分,有很多像是風箱一樣的結構。風箱你見過嗎?凡人在煉鐵之類的時候用的工具,可以吹風,一開始我也沒認出來。用發條里面儲蓄的能量驅動風箱,向下吹出的風托著龍牧沉重的身軀浮在空中……真厲害啊,難怪是御龍家家主的傳承物。”
宇程墨的目光閃爍不定,他知道自己生了貪欲,就連看到千鳴墨劍也沒有產生過的強烈貪欲。
宇程墨的誅邪決,雖然對付魔修無往不利,但遇到正道修士卻無比頭疼。
而抹平他和正道修士的屬性差異的方法,他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假借外物。
但是超脫了凡人限制的修士,可以產生影響的外物很少,即使宇程墨用靈氣卷起一座大山砸去,只需要一把灌注了靈氣的利刃就可以從山中掏一個洞來逃之夭夭,修士之間斗法所使用手段,則是祭煉過得靈器、法器灌注靈氣來使用,而一切灌注了誅邪靈氣的手段,對于正道修士來說都不具有意義。
南元山一戰差點被魔修用傀儡殺死之后,宇程墨把主意打在了傀儡上,灌注自己的靈氣作為力量,以傀儡的材質進行攻防。
但是神秘的紫色傀儡出現故障無法驅動,又被直接熔煉入誅邪劍中,在那之后宇程墨雖然也時候找一些傀儡,但尋常傀儡因為材質脆弱,用來戰斗的時候依然需要使用靈氣來構成防御。
所以不需要靈氣的支撐就能憑借本身的強度抵擋法術的物質,宇程墨一直在留心尋找,卻從未見到。
直到御龍袍出現在他眼前,給他打開一個從未考慮過的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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