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的。”楊曉捧著未了的臉說:“我們未了多勇敢啊,這回可以徹底忘了他吧?”
未了點頭指著心口說:“這里有一間屋子,里面曾經裝滿了他,現在空了。”
楊曉說:“空了好,空了裝別人。”
“怎么能?我不清楚愛情究竟是什么,不想被愛,也不想愛別人了。”未了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她覺得自己堅持了兩年的東西,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擊碎了,化成飛灰,一丁點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不肯留下,就像失去了動力一樣,她的后半生就只剩下活著這一件事。
舞蹈練習到晚上十一點半才散。
她們仨走在人群后面,南靜和楊曉紛紛看著未了的神色。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楊曉用中陸話開解她。
未了只是笑,也不說什么,她現在心里腦子里都是空的,想不起任何事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腳上那雙高跟鞋上。
“不是還有申東炫呢嗎?我們未了這么漂亮還怕找不到男朋友?”南靜也拍了拍她的頭,以示鼓勵。
“真的沒什么,真的。”未了在二層的緩沖臺上站定看著身后的兩人,一臉正經的說:“真的,看到他們的一瞬間我就知道,這就是讓自己放棄的理由。”
她說著向下邁了一步,但腳跟不穩,高跟鞋側崴,整個人就摔了下去,滾了兩滾后腦袋重重的摔在樓梯口對面的墻上。
“未了!!”
楊曉大聲呼喊,但那人已經暈了過去,門衛和一眾舞者紛紛上前。
南靜拍了拍未了的臉頰,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沒有轉醒的征兆。
“念哥,未了出事了,從樓上摔下去了,現在昏迷,怎么辦?你快來啊”楊曉一邊哭一邊打電話。
沒出兩分鐘,吳念呼哧帶喘的跑了進來。
“已經打了林植醫院的電話,一會兒就到了,怎么回事?”吳念上氣不接下氣的跪在地上查看未了的傷勢,他清楚,沒有血液的復原能力,這人會傷的很慘。
“就是從樓梯上滾下啦嗚嗚”南靜也嚇的不輕。
十分鐘后,急救車趕到。
經過一番檢查過后,林植說未了身上的只有些擦傷手腕手骨和腳踝骨錯位,拍了片子說腦內有淤血,需要進行開顱手術,吳念和趙飛不同意,林植說也可以用藥物化瘀,但見效較慢,最終也同意用藥物保守治療。
未了從樓上摔下去的消息傳得很快,畢竟救護車就停在大樓的門口,很多駐守的粉絲都看見未了被抬上車的。
公司也在當天夜里發布了公告,說是因為不小心從樓上跌落至今還在觀察當中,沒有蘇醒的跡象。
網上鋪天蓋地的全是為她祈禱的聲音。
這事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她的那些朋友耳朵里。
申東炫連夜趕來看望,次日一早金玉彬、金成均、樸真珠等人也都紛紛趕去了醫院,n全員、金社長、李元、世界男團等人也在上午趕到,但未了始終沒有醒來。
全員是中午到的,這事是當晚發生的,但他們都睡著了,也是第二天早上,楊曉打給趙真宇才知道的。
張佑昊在到場之后就被南靜甩了一巴掌。
“你走!這里不歡迎你!”南靜捶打著對方,雖然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未了。
“靜啊好了。”楊曉拉下南靜遞給宋元,隨后對著張佑昊說:“這事和你沒關系,真的,南靜就是太激動了,但她的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這里不歡迎你,看完就走吧。”
“曉曉!”趙真宇嗔咄了一聲。
“怎么?你也要離開?走吧,你站在他那邊,那這里也不歡迎你。”楊曉繃著臉對趙真宇說。
趙真宇不敢生氣,但也抱怨道:“她受傷關他什么事?又不是他推得啊?!”
“所以說沒關系啊你聽不懂我說話嗎?”楊曉毫不示弱。
趙真宇耐性說:“我推得她嗎?她出了事我們都很難過很擔心,但這不關我們的事吧?”
楊曉嗆聲:“所以說啊!聽不懂我的話嗎?真是的前任和現任都見面了,你真是好樣的啊!”
“你們都出去!”吳念吼了一聲。
“什么前任現任?”趙真宇不解。
“高藝琳和未了見面了,昨晚,還聊了一會兒,你都不尷尬嗎?”楊曉看著張佑昊問。
“什么?”趙真宇震驚。
“他還把還把西瓜味的雪糕給高藝琳啦啊啊未了不喜歡菠蘿味的嗚嗚”南靜哭的不停抽氣,宋元就撫摸后背安慰她。
小隼冷著臉說:“沒聽到嗎?念哥讓你們出去。”
張佑昊嘆了口氣:“不要吵了,我走,等她醒了告訴我”
話剛說到這,就聽床上的人說:“吵死了”
“未了啊!”南靜嚎啕大哭,想要匍匐在床邊,被宋元攔下了。
吳念扶未了坐起身來,現在是中午,陽光照在手上暖暖的,但她的視野卻黑黑的。
未了在眾人的爭吵聲中醒來的,如今靠在床頭,她眨了眨眼睛,面前除了黑色再沒任何東西,她將脖子向前探去,似是要探尋黑暗的源頭一般,在眨了幾下眼睛后,向四周看去,有一種黑,是眼冒金星的黑,黑暗的帷幕下,星星如細沙一般閃耀,數量不多,卻看著異常眩暈。
失明的人都會先用耳朵聽。
她瞪著眼睛微微側著頭,呼吸聲布滿整個房間。
“怎么了?”吳念問。
未了應聲看去,眼睛無法與任何人對視上。
“怎么了?”吳念用手掰正未了的兩臂,迫使她對著自己。
未了上下左右的尋找那個聲音點。
吳念震驚的抽氣,最后用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未了仍舊瞪著眼,拼命的向前看,除了黑暗的帷幕,剩下的就只有星星點點。
“不像話,不像話,不可能,不可能!”楊曉扒拉開面前眾人,沖到未了面前,仔細看著她的眼睛,而未了依舊沒找到任何焦點。
“曉姐姐,我瞎了嗎?我看不見你們啊?怎么辦?怎么回事?”未了用沒有打繃帶固定的手摸上眼珠說:“沒壞啊,我撞壞眼睛了嗎?眼球還在,也不疼啊,為什么呢?怎么回事?好黑啊”
吳念眼圈含淚的拉住她的手說:“腦子里有血塊,估計是壓迫視覺神經了,你住幾天院,林植會給你用最好的藥,也就一兩個星期就能看見的,沒關系,會慢慢化開的。”
“真的嗎?還好還好,能化開啊,曉姐姐別哭了,暫時的,暫時的,沒關系,哪兒都不疼,真的。”未了右手摸索著楊曉,后者拉住她。
“醫生來了,讓開讓開。”福子帶人進來,隨后推來輪椅,帶未了去檢查。
滿屋子的人都在等待檢查結果。
“能恢復?對吧?”顯榮問。
“當然了,為什么不能恢復,一定能恢復的。”趙真宇摟著楊曉,心里也在犯嘀咕。
張佑昊本就因為昨天的事心痛難耐,今日得知人住院了就更是揪心,如今親眼看見她失明了,腦內早就崩盤了。
二十分鐘后,人被推了回來。
“怎么樣?”楊曉和南靜沖了過去。
未了笑說:“沒關系,只要我堅持打針吃藥就沒事,不用擔心。”
滿屋子只有她一個人看不見吳念和林植的神情。
楊曉忍著眼淚,看著林植緊皺的眉頭,安慰著說:“當然了,很快就會好的。”
未了盡量尋找說話的方向:“可是我們還有拍啊?我不能上臺表演了”
“延后!演演什么演!”南靜仍舊在抽泣。
“沒關系,我就坐在一旁唱我的部分,一定要完成啊,歌都錄制了。”
林植清了清嗓子說:“你這幾天要住在醫院。”
“嗯,反正也是病房,用請護工嗎?”未了看著前方問。
趙飛說:“從組里調兩個過來。”
未了不擔心失明,畢竟意念操控的能力還在,她還能感知到屋內究竟有多少人。
吳念抱著她回到床上,掖好被子后屋內變得安靜了。
未了最怕屋內安靜,因為現在聲音就是她洞察外界的源泉。
“真的沒事,不用這么愁眉苦臉的看著我,說些什么,看不見怪悶得,說些什么吧。”
“餓嗎?”吳念問。
“不餓,怎么了?中午了嗎?還是下午了?”
此話一出,南靜又開始哭了。
“姐姐,別哭了過來,抱抱”
她聽見南靜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后抱住了她。
“怎么辦!我們未了好可憐!愛你的人都沒有啦!你那么愛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未了一面安慰著南靜,一面轉頭對吳念說:“說什么呢?愛誰啊?都過去了,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今年確實有點背,要不要去上香啊?”
趙飛說:“我們給你上過了。”
“真是的我今年還真是和醫院有緣啊。”
“未了啊,未了啊!怎么樣了?醒了嗎?”金社長帶著宰藝和樸善進來。
“醒了,醒了,幸好醒了。”金社長見狀扶著胸口順氣。
“姐姐好點了嗎?”樸善上前問。
“吶沒事了,手上和腳上也沒大問題。”未了樂觀的說。
金社長看著楊曉和大家的樣子,悄聲問:“怎么了?”
他走進看著未了,但對方的眼睛始終沒有和自己對焦,隨即在前面擺了擺手,也就一瞬就抱頭哭了出來。
“怎么了?怎么會這樣?姐姐?我在這兒。”樸善驚慌的站在床邊,見未了并沒有和他對上眼神,也瞬間淚奔。
“沒事的,醫生說兩個星期就能好,真的,就是血塊壓迫視覺神經了,真的。”未了用右手劃拉著身旁的人,樸善上前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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