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夜,再現戰端。
“殺,殺啊”
長安城,通化門內驟然傳出喊殺聲潮。
聲勢淹沒了風雨聲。
一下子驚詫了通化門外的所有人,相繼循聲望去。
只見通化門門樓上,一溜燈火搖晃在雨霧之中,伴隨慌亂的將士奔走其間,宛如魔影重重。
對,就是魔影。
這大概是前后爆發了兩次襲殺戰,進入皇上追責,人人自危之際,再現戰端,冥冥中讓人著魔了似的,太邪門了。
今是什么日子?
貌似不是七月半,百鬼夜行?
可為什么接連爆發戰斗,索人性命?
這讓人的小心臟受不了啊!
莫非是中邪了,著魔了?
還有完沒完?
這種情況,包括李世民自己,處在禁衛軍與高手圈子里,眺望剛剛半開的通化門門縫里,顯露在幾盞燈火下的血戰影子,整個人顫抖著說道:“混賬,這是誰在動亂朕的天下”
他這話說了一半。
語音顫抖,且透著憤怒與殺意。
冥冥中讓他身邊的人遍體一顫,冷颼颼的。
宛如九幽來風,吹得骨子里發寒。
顯然,誰都明白時下的皇上怒了,要殺人了。
只因這場戰斗,證明真的有人在為謀朝篡位,行動了?
畢竟玩刺殺,只是陰謀的一部分。
不到撕破臉,決戰的時候。
但這會兒,鎮守通化門的守將,剛剛下令士卒打開城門,便迎來大軍的進攻。
這不是正式謀反是什么?
于是乎,站在皇上身前的徐茂公轉身向皇上行禮說道:“皇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他這話暗示的很深奧。
似乎怎么說都說得通,事后不受責罰。
乍一聽,好像是老油條的口板話。
其實不然。
要知道皇上這會兒正為兩名刺客,射出羽箭襲殺自己而懷疑到王浪軍身上,還不知道這么想呢?
但皇上顯然把王浪軍恨之入骨了。
畢竟這是逼死,射死皇上的襲殺。
置于死地,那就是死仇。
這種事情,皇上豈能容忍?
不過皇上如今面對謀朝篡位的人從長安,皇宮大內開始造反,謀奪皇上的江山社稷。
這就存在著兩面性。
一面是來自王浪軍的威脅。
一面要面對江山社稷崩潰,拱手讓人的絕境。
在這種情況下,必須有一個決斷。
畢竟皇上身邊沒有多少軍隊了。
即便身邊有一些高手,但是面對千軍萬馬,根本不值一提。
再說了,皇上身邊的軍隊,未必都是忠于皇上的人。
因此,皇上面對人心不穩,兵力不足的局面,必須有所取舍。
選擇迎刃而上,就要冒死殺入皇宮,重登大寶。
這是一條不歸路,生死兩茫茫。
而選擇針對王浪軍,就必須暫時退走。
迂回到外線號令天下人勤王,再反過來追殺王浪軍,以及鏟除叛賊,奪回一切。
當然,這其中存在著王浪軍是不是總策劃者,導演了這一切戰斗,陰謀戲碼。
因此,他暗示皇上該做決斷了。
至于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不過還沒等皇上開口,魏征不顧衣發濕漉漉的黏在身上,臉上的不適感,冷颼颼的說道:“皇上,微臣以為向王浪軍求援”
“住嘴,他要殺朕,你讓朕去求他?”
李世民暴跳如雷的瞪著他怒吼,差點氣吐血。
不過他氣歸氣,怒歸怒,恨也歸恨,但心神上冥冥中對王浪軍其人恐懼了。
怕了,慫了。
哪怕是他強撐著不相信,不認命,不甘心認輸,但潛意識里已經對王浪軍埋下了恐懼的種子。
當然,這只是他的心神深處的恐懼,理智上沒認輸。
但他此刻真的對自己針對王浪軍的行動后悔了。
感覺不該強迫王浪軍,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壓,侵犯王浪軍的利益。
這導致關系逐漸破裂,結仇,怨誰呢?
顯然,責任全在他自己身上,故而明了,悔不當初,幻想奴役王浪軍為己所用。
如今走到這一步,他的心懊悔不失的絞痛著。
這會兒,他雖有心聽取魏征之言,求王浪軍救援,但他擔心王浪軍一心整死他,不敢去求人。
再說了,他一代帝王的尊嚴,權威,不容許他去求人。
當然,他這種心理,魏征等人無不理解,當即接話說道:“皇上息怒,微臣斗膽懇請皇上,讓微臣護送尉遲恭前往無量宮救治?”
他這話說得直白。
但也是暗示。
暗示皇上不愿求王浪軍,他自己去求人。
這是兩全其美之計。
貌似為今之計,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過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齒的說道:“準奏,但尉遲將軍傷重而死,你就給他陪葬吧!”
他這話說得心神絞痛,在滴血。
說實話,若非他想求治尉遲恭,真心不想讓魏征去求人。
可是他沒辦法。
陷入困境,自身都難保,哪有御醫救治傷兵?
而感情上,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尉遲恭傷重死去,只能忍痛答應魏征的請求了。
魏征當即行禮,頭卻偏向王泰一家人看了一眼,憋著一句話不敢說,是不是帶著王泰一家人去求王浪軍呢?
顯然,李世民看見了他的暗示,裝作沒看見,瞥頭一旁。
而徐茂公眼見皇上生出拿捏王泰一家人當墊背的打算,轉向魏征示意,趕緊走人,沒時間拖延了。
魏征了然會意,當即招來一隊禁衛軍,抬著尉遲恭消失在風雨之中。
這時,通化門內的戰斗,殺得震天響。
這讓徐茂公擔憂的向皇上建議道:“皇上,不如我們暫避鋒芒”
“不,朕就在這里等。
等著叛賊來取朕的項上人頭!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意氣風發的吼道。
也許恐懼過度,他這會反而不怕了。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
似乎是魏征帶走尉遲恭去求人,有了希望,不怕了。
雖然這種希望,很可能是絕望,但是他認為在這種時候,見證人心,哪怕是死也無認了。
說白了,他在賭王浪軍的忠奸。
奸則死,忠則昌。
當然,這是他冥冥中放下芥蒂,深藏仇恨,一心確保江山社稷,希望再展雄風而改變的心理。
但這讓無數人側目,驚愕了。
即便是看他不順眼的秦瓊,這會也對他刮目相看的說道:“皇上臨危不懼,勝算在握,恭喜,恭喜!”
他這話雖然有歧義,鄙視譏諷的成分。
不過說的也是心里話,大實話。
實話是字面上的意思,暗示皇上早干嘛去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悔恨了吧?
活該咎由自取
而李世民難得的擠出一絲笑容,看著秦瓊說道:“同喜,同賀,你也有功!
你功在護送靈柩,護衛王泰一家人,守護朕與李唐江山的安危,功在社稷!”
“謝主隆恩,草民愧領了!”
秦瓊知他在拉壯丁,心中不爽,但沒選擇的反譏了一句。
而他們君臣的對話,全部落在王浪軍耳中,不爽了,這是給自己出難題呢?
此時救人,時間上過早,引人懷疑。
不救人吧,家人,秦瓊與李二一干人等,有可能會死。
這不是玩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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