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夜色，輕輕籠罩著這個世界，蘇凡卻怎么都睡不著，細(xì)細(xì)注視著身邊熟睡的他，一顆心沉浸在悲傷的海洋里難以逃離。
清，對不起，我什么都幫不了你，還總是連累你。我沒辦法原諒這樣的自己，對不起！
流淚的臉龐埋在他的胸前，誰都不知道她在流淚，誰都不知道她在悲傷。
次日，霍漱清很早就起床了，看著她還睡著，含笑親了下她的臉頰，就去廚房為她準(zhǔn)備早飯了。
這些日子里，他偶爾也會去廚房為她做一點簡單的早飯，似乎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他生活的一個樂趣。
等到蘇凡起來的時候，早飯已經(jīng)擺放在了餐桌上。
她看著他系著圍裙，鼻頭一陣酸澀，走到餐桌邊，卻笑著說：“現(xiàn)在雞蛋越來越圓了，而且，不黑了。看來你還是有大廚的潛質(zhì)！”
“那你這丫頭小看我啊！這種事1;150850295305065簡直太簡單了，只要我想做，還能難得住我嗎？”他笑著說，“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吃完去上班，明白嗎？”
“我還沒刷牙呢！”她說著，胃里立刻就開始翻江倒海，她趕緊捂著嘴跑進(jìn)洗手間，連門都來不及反鎖，就趴在馬桶上開始吐了。
“怎么了？”他跟過來，看著她在那里吐，給她拍著背，擔(dān)憂地問。
她搖頭，吐完了，才起身擦了下嘴巴，道：“沒事，最近可能胃不太舒服。”
“看醫(yī)生了沒有？”他問。
“今天就去，你別擔(dān)心了。”她安慰他，“你先出去吧，我洗漱，馬上出來。”
把他推出了洗手間，蘇凡背靠著門，閉上眼，淚水從眼里涌了出來。
她不能讓他知道她懷孕的事，堅決不能！
早餐的時光，如同盤子里的雞蛋一樣，散發(fā)著金黃色的燦爛光輝。
此后的很多年里，蘇凡總是會在早飯的時候想起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如朝陽般溫暖的男人，他就如同陽光一般耀眼燦爛。記得大話西游里有句經(jīng)典臺詞：“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披著金甲圣衣，駕著七彩祥云來娶我。我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結(jié)局。”紫霞仙子等了大圣多少年，卻最終只能擦肩而過。而蘇凡心里的那個駕著七彩祥云的男人呢？每每想到此時，她就會難忍心頭的濃濃的悲傷，那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悲傷，將所有的淚都留在心里無聲地流下。
七彩祥云，么？
不管未來怎樣，此時，蘇凡望著一片陽光里的他，臉上，卻是幸福的笑容。
把他的行李箱拎出來給了他，送著他到了門口，蘇凡突然抱住他的腰身，踮起腳親了他一下。
“乖，等著我回來！”他揉揉她的發(fā)頂，寵溺地笑道。
她點頭。
他就消失在那朝陽里，漸行漸遠(yuǎn)。
淚水，從她的眼里，滾了出來，他的背影，那么模糊。
霍漱清此次去北京，是和覃春明一起為了他的任命去運(yùn)作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明他這次的舉報是別人的有意陷害，雖然事情基本弄清楚了，可是影響還在。上面有人提出要修改任命，換人就任云城市市委書記，覃春明這才領(lǐng)著霍漱清去了北京。
周二是曾元進(jìn)發(fā)妻的忌日，這個日子通常只有親屬才親臨，曾元進(jìn)自從就任吏部尚書之后便沒有去祭奠妻子了，每年都是他現(xiàn)在的妻子羅文茵代他前往。覃春明知道這件事，便決定周三再去見曾元進(jìn)，先領(lǐng)著霍漱清去見了他的老首長，那位，也是霍澤楷往日的同僚。
早上，曾泉和繼母羅文茵一起去拜祭了母親，中午便邀請前來祭奠母親的舅舅家人一起吃飯。回家的路上，羅文茵接到了丈夫的電話，說晚上要早點回家。
“你叫泉兒別出去，我們一起吃個飯。”曾元進(jìn)道。
“在家里還是去外面？要不要叫別的什么人？”羅文茵問。
“就咱們?nèi)齻�，在家里你準(zhǔn)備一下就行了。”曾元進(jìn)道。
掛了丈夫的電話，羅文茵對曾泉道：“你今晚有安排嗎？你爸要回來吃飯。”
“沒有，我還有點事要和爸爸說。”曾泉道。
羅文茵笑了，道：“看你這么認(rèn)真的，是什么大事？”
曾泉也笑了，不語。
片刻后，曾泉說：“文姨，有人說過您和誰長得像嗎？”
“我？我和我媽像。你和你爸長得像。”羅文茵笑道。
“這話倒是無可挑剔的正確！”曾泉道。
羅文茵笑而不語。
晚上，曾元進(jìn)趕在七點之前回了家，一到家里就看見兒子在院子里玩遙控車。
“你都多大了還玩這個？看看這天都黑了。”曾元進(jìn)把外套遞給秘書，就大步走向兒子。
“要不和我比試一下，爸？”曾泉把花盆邊上放的一個遙控汽車和遙控器都給了父親，父子兩個坐在石凳上，兩輛汽車在院子里競馳。
“爸，云城的事，您都知道了？”曾泉問。
“你指的是什么？那么多事情。”父親道。
“就云城市委書記任命的事，我聽說出了些亂子？”曾泉道。
“那邊的事，你不要多問。”父親道。
“難道您要撤銷對霍漱清的任命？”曾泉執(zhí)著地追問。
父親停下手，看著兒子。
“他們找你了？”父親道，“還是之前那個女的找你的？”
曾泉笑了下，道：“我還以為您老人家忙的什么都忘了呢？放心，您兒子和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要是我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恐怕早就有人報告到您這里了吧？”
“貧嘴！”父親道，拿著遙控器繼續(xù)競賽。
“爸，我是認(rèn)真的。其實，霍漱清那個人呢，還是挺不錯的，這次的事，也只不過是別人害他的，您老明察秋毫，一眼就看穿了，對不對？”曾泉說著，看看父親。
“你懂什么？”曾元進(jìn)道。
“是，我是不懂，我沒有您看的遠(yuǎn)。可是呢，您自己個兒掰著手指頭算算，您手上多少人是有霍漱清那個年紀(jì)和人品的？他是有把柄，可來來去去就那么一條，他和老婆常年分居，就算有那么點兒事又算得上什么？您要依著這個來卡人，那還有幾個人能升的？何況，他還是覃書記力薦的，賣個面子給自家親戚，我文姨臉上也過得去，對不對？”曾泉道。
“你小子跑來說教了？”曾元進(jìn)道。
“哪兒敢？我只是不想您失去這么好的一個人才，您這位子不就是為國舉賢么，天下官員的伯樂就是您了，干嘛不給霍漱清一個機(jī)會呢？我覺得他比太多人都強(qiáng)，不論是和他同級的還是比他高的。別的不說，就江寧省被拉下去的那兩個，你們把那樣的人都能提拔，卻卡著一個霍漱清不放”曾泉道。
“你很了解霍漱清？”父親問。
“好歹他也做過我的上司，了解還是有一點的。不過，說到底，我還不是為了老爸您嘛！”曾泉道。
“不用你說，我心里有數(shù)！”父親道。
“那，我們比一局，要是我贏了”曾泉見父親如此，便說。
“想暗算我？你小子還嫩點。”父親說完，把遙控器給了兒子，起身走向屋里。
曾泉趕緊關(guān)掉遙控器追了上去。
“爸，您倒是說句準(zhǔn)話啊，要不然我明天走了也不踏實。”曾泉道。
“這件事，我會和覃書記商量，你明天就乖乖上飛機(jī)回去。”父親拍拍兒子的肩膀，道。
“你們比賽的怎么樣？”羅文茵見丈夫和繼子走進(jìn)來，含笑迎上去，問。
“我爸輸了，不認(rèn)帳唄！”曾泉倒在沙發(fā)上，說。
“起來，多大的人了，還坐沒坐相。”父親道。
曾泉笑嘻嘻坐起身。
“你安排一下，明天晚上和覃春明一起吃個飯，把小秋一家也叫上。”曾元進(jìn)道。
“好，還是在家里？”羅文茵問。
“嗯，就家里吧！”曾元進(jìn)洗了個手，接過妻子遞來的毛巾。
“你們要請覃書記吃飯？”曾泉問。
“嗯，你要不明天就先別走了？”羅文茵對曾泉道。
“好啊！那我把機(jī)票改簽了。”曾泉說。
一家三口，難得坐在一起吃個飯，曾泉坐在那里跟父親和繼母說著自己的許多有意思的見聞，說的羅文茵也想去云南了。
“要不文姨和我一起走？玩幾天就回來？我們那里空氣比北京好多了。”曾泉道。
羅文茵笑了，說：“等你爸退休了，我們一起去，現(xiàn)在還是算了吧！”
“真是可惜啊！”曾泉道，“爸，能不能明晚讓霍漱清也過來？他和小秋姐他們不是朋友嘛，我們年輕人在一起可以聊聊天，你們老人就聊你們的。”
“霍漱清？是霍省長的兒子？”羅文茵看著曾泉，又看看丈夫。
“是呀，他現(xiàn)在是云城市的市長，年輕有為。”曾泉對繼母道。
羅文茵道：“倒是沒見過他，不過，霍省長儀表堂堂的，想來他兒子也不會差。”
“是很不錯，不過，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年紀(jì)比小雨大太多，給你們做女婿不合適！”曾泉笑著說。
“你這小子，越來越?jīng)]個正形了！”曾元進(jìn)斥道。
“開個玩笑而已！”曾泉笑道。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著，就在霍漱清返回云城之時，任命他為云城市市委書記的紅頭文件正式下達(dá)江寧省組織部。
霍漱清在飛機(jī)上得到了消息，滿懷喜悅的他，飛機(jī)一落地就給蘇凡打電話，卻根本無人接聽。
這丫頭又干什么去了？他心想。
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他就直接回了信林花苑的家，那漆黑的房間，冷寂逼人。
他坐在沙發(fā)上，卻看見茶幾上放著一封信，狐疑之間，他打開信封，紙片，卻從他的手里掉了下去。
他不停地給她打電話，卻依舊無法接通。
怎么會，她，怎么會，怎么會就這樣走了？
那天他臨走時，她不是說要等他回來的嗎？怎么
蘇凡，蘇凡，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
黑夜里，他的身影在她可能去的每個地方穿梭，到處都找不見她。他給邵芮雪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蘇凡去哪里了，邵芮雪大驚，趕緊去蘇凡租的那個房子，幫助霍漱清尋找，卻只有空空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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