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來,可是他很久都說不出一個字。
即便是她沒有把話完整說出來,他也猜得到她要說什么。
她沒說出來,是因為他沒有讓她說,一旦她直接說出來,他會更加的無法面對。
為什么,他們也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四目相對,良久,他才說:“蘇凡,你,怎么可以懷疑我?”
每一個字,似乎是他用力吐出來的一樣,蘇凡聽出來了,那樣的有力。
力量背后,有怎樣的涵義,她不是不明白,那是他的憤怒。
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氣的?是他錯了,不是嗎?他和江采囡
“你和江采囡之間的事,你怎么解釋?”她沒有回答,反問道。
“你覺得我該怎么解釋?”他問道。
“你們的事,我怎么知道?”她的聲音根本沒有降下來,道。
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他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她。
蘇凡的視線,沒有辦法落在他的身上。
她,心虛了嗎?
書房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可是,沉默之后,霍漱清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
“蘇凡,我們這么多年,經(jīng)歷了那么多,可是,你連這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我”他說著,站在她身邊看著她。
蘇凡卻別過頭,視線沒有和他的聚集。
他苦笑了下,嘆了口氣,道:“原來,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居然這么難!”
她的嘴巴抽動著,卻說:“你覺得是我的錯嗎?是我沒有相信你嗎?”
“我不想和你吵!”他說。
蘇凡張開的嘴巴合上了。
“霍漱清”她叫道。
“蘇凡”他的聲音比她的更高。
盡管他知道“有理不在聲高”這句話,也知道“好男不與女斗”,可是,到了這時,他怎么忍得住?
蘇凡愣住了,他從來都沒有用這樣高的聲音叫過她的名字,而且是帶著生氣的口氣。
他真的是很生氣,從他的眼睛里,她看得出來。
盡管他在克制,盡管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盡力克制,可她看得出來他是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的,而他的聲音,的確把她嚇到了。
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把她給嚇到了,語氣不禁放軟了,可是怒氣猶在。
“蘇凡,我只說一遍,我,霍漱清,如果真想要和別的女人搞什么,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他這是在警告。
可是,她怎么會愿意被他這樣警告?
“可是,很不幸,霍漱清,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和江采囡之間那么多的暗度陳倉,那么多”她仰起頭,直視著他。
他的雙拳緊握著,已經(jīng)是憤怒到了極致。
蘇凡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也暫停了下。
她不想這樣瞞著他,這樣讓她自己一個人難過,她才不要。
隨便,他想要生氣就去生氣,她才不理!
犯錯這樣理直氣壯,當她是什么了?
“我知道她喜歡你,我也知道她為你犧牲了很多,我也知道她為你做了很多,我知道她是個很有個性很有才干的女人,所以,如果你喜歡她,我,我并不奇怪”她說。
他不禁冷冷笑了下,環(huán)抱著雙臂站著看著她,打斷了她的話,道:“你還真是大度,蘇凡。怎么?你覺得江采囡什么都好,我就該喜歡她。那么,世上有太多有才干的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我該和她們每個人都睡一遍才合適、才能完成你的臆想?”
蘇凡的嘴唇顫抖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你這么想,那我們就這么做吧!從今天起,我會每一天換一個女人睡,你不要以為我找不到,比你年輕比你漂亮比你身材好比你會伺候人,或者說比你有才干的女人多的是,我想要什么樣的都能找得到,”他說著,放下手臂,右手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微瞇著雙眼,似乎完全不生氣了,嘴角噙著笑意,“多謝你的理解,讓我可以沒有任何思想負擔去找別的女人,世上像你這么大度的妻子,真是不多了,我怎么運氣這么好,蘇凡?”
話畢,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手也很快就松開,轉身離開。1;150850295305065
蘇凡怔怔站在原地,看著那扇被重重關上的門,身體震了下。
怎么,怎么回事?
她,她怎么回事?
他沒有解釋,反倒,反倒
好啊,霍漱清,你逼誰啊?我就不信你敢
可是,他有什么不敢的?他說的倒真是沒錯,他想要找個女人的話,真是一點都不難,而且,要是他真的想瞞著她,她怎么可能會知道?
即便是此時,即便是想到霍漱清的本事,蘇凡也沒有去懷疑自己在江采囡手機上看到的那些短信是不是有問題,完全沒有去想。
這個夜里,當然,床上是沒有霍漱清的。
蘇凡本來不想回臥室睡,可是一去臥室,發(fā)現(xiàn)床上沒人,干脆就躺在床上了,她為什么要離開?又不是她的錯,這是她的房間,她為什么要離開?他要走就走好了,她不管他了,再也不管他了。
用被子包住自己,可是,淚水控制不住從眼里涌出來。
死霍漱清,討厭的霍漱清,討厭鬼,討厭鬼,大壞蛋,臭男人,討厭鬼
為什么他不安慰她?為什么不哄哄她?為什么不和她解釋?還怪她不相信他。
讓她怎么相信他?孩子啊,那是活生生的一條命,不是男人和女人搞出來的,難道江采囡是圣母瑪利亞,做個夢就懷孕了?騙鬼啊!
一點都不跟她解釋,還怪她,威脅她!
討厭鬼,討厭鬼!
世上的男人,都是騙子,全都是騙子,嘴巴上說的那么好聽,天花亂墜的,轉過身就做出那些齷齪的事,討厭鬼,霍漱清,你這個大騙子!
實在是氣不過,她拿起他的枕頭,一下子就扔向了窗戶,恨不得把他的枕頭直接扔到外面去,把他趕到外面去,讓他去找別的女人好了,走了就別回來!
這么想著,她真的拿起他的枕頭準備去窗口扔了,一拉開窗簾,院子里竟然有一輛車在往外面開。
霍漱清?
他,他居然,走了?
抓著枕頭的雙手,不自覺地用力了,眼淚,卻從眼里涌了出來,啪啪啪打在她的手上。
初冬夜里的風,也有點刺骨了,特別是她穿著單薄的睡衣,風吹來,簡直是冷的徹骨。
可是,蘇凡根本感覺不到,和這樣的冷相比,心里的痛,才是此刻唯一的感覺。
他,走了,走了!
霍漱清,走了!
她想要追出去,追下去,想要把他追回來,可是,她沒有動,看著那輛車從院子里開出去,看著車子越走越遠,越來越遠。
車子里的霍漱清,卻不知道自己要去何處。
從家里出來,他就不知道該去哪里了,能去什么地方?
這座城市,除了現(xiàn)在住的這里,他沒有任何的住處。畢竟現(xiàn)在不像以前,他只要一結束工作,就只想回到妻子和兒子的身邊,哪里都不想去,哪里也都不用去。雖然也有一些必須參加的應酬,可是,只要一結束,他就立刻回家了,一刻也不再外面逗留。這一點,全省官場皆知的,都知道霍省長有多么愛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因為如此,在外面留一處住處對他來說完全是多余的,完全不需要的,他要那種地方做什么?現(xiàn)在和過去不一樣了啊,現(xiàn)在他的家是他最想去的地方,而不像過去有家也不想回。
直到此刻,滿心悲涼的霍漱清才覺得自己錯了,或許,他一開始就不該這樣把自己的后路都堵了,他還是需要一個別院的。可是,對于一個男人來說,背著妻子在外面擁有別院,本身就是出軌的開始。霍漱清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他沒有給自己留后路,他現(xiàn)在有最愛的妻子,他不想妻子懷疑他。可是,他錯了,不是嗎?雖然他什么都沒做,可他還是被妻子懷疑了。問題是,這種懷疑完全沒有依據(jù)啊,完全是她的胡思亂想啊,他和江采囡能怎樣?他們有什么了?那個死丫頭,居然懷疑起他來了?
真是要被她給氣死了,這么多年了,他在她這里一點信任都沒有得到,能不生氣嗎?此刻的霍漱清,真想回家去撬開她的腦子看看她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什么,怎么會往那個方面想?還孩子?他怎么會和被的女人有孩子?他有那個精力去找別的女人嗎?去碰別的女人嗎?可是,蘇凡,這個笨蛋,全世界最蠢最笨的家伙,居然懷疑他,居然以為江采囡的孩子是他的
不對,她為什么要這樣懷疑?難道說,她離家出走就是因為這件事?他什么都沒做,蘇凡憑什么這樣懷疑他?
真是要氣死了啊,蘇凡!
可是,即便是被蘇凡氣的離家出走了,即便是此刻無處可去,霍漱清還是冷靜了下來。
他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霍省長?”蘇以珩接通了電話,問道。
“以珩,有件事,你幫我查一下。”霍漱清道。
這一夜,蘇凡一直坐在客廳里,漆黑的客廳里,只有她一個人,她沒有開燈,只抱了靠枕窩在沙發(fā)里,等著他。
他會回來的吧!他一定會回來的吧!他怎么會不回來呢?這是他的家啊!
可是,直到晨曦撕裂黑暗,等到朝陽投進房間,她在朝陽中睜開雙眼,卻始終都沒有看到他回家!
難道是他半夜回來的時候她正好睡著了嗎?
這么一想,她趕緊扔下靠枕跑上樓,跑進臥室,沒有人迎接她。
跑到他的書房,也是沒有人。
客房,沒有人。
跑到車庫,車庫里只有她的車,還有張阿姨的車,他的車,不見了,昨晚那輛車,不見了。
初冬的清晨,洛城的初冬,非常的寒冷。
對于只穿著單薄睡裙的蘇凡來說,這樣的冷風,不啻于寒冬肆虐的北風。
可是,她站在車庫門口,久久都沒有動,就那么站著。
他,終究是沒有回來!
第一次,他們結婚以來,不,是他們在一起以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夜里生氣離開她。
他為什么要生氣?為什么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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