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馬家可發了。”朱子安在一旁說道，他這樣說，其實就是在提醒杜南和馬家沒必要客氣。
“你后面那位也不差。”馬老二笑著說道。
“不一樣的好吧！我背后那位只是暫時拿到一些位子，事后要重新分配的，能夠保住四分之一就偷笑了，哪里像你們，一下子拿到六個關鍵位子，另外政法系統相對獨立，上面想插手也不容易。”朱子安肯定要掰扯清楚，一方面他也希望杜南了解一些這方面的情況。就算不從政也沒關系，他也不是體制里面的，但是很多東西同樣一清二楚。
“我這不就來了嗎？”馬老二滿臉堆笑：“我知道小杜不在乎這些，不過我們不能沒有點表示。”
“那我就謝了。”杜南倒也不客氣，他已經想好了，根本沒必要改造摩托，直接造不就行了？
格羅茲機車本來就是小眾產品，國外就是一堆小作坊在造，國內還沒有這個。
另外進口的話，價格也沒法開。
因為是小眾產品，所以在美國、歐洲，這車的價格非常昂貴，一般都是十萬以上，但是在非洲、在拉丁美洲，卻又有一堆土作坊，那又便宜得沒底。與其到時候讓人說閑話，還不如他們自己搞，自己定價。
“這次我得說對不起。”朱子安接過了話頭。
“你太見外了……對了，那個傭人怎么會被收買的？”杜南問道。
“你肯定想不到，那四個人都被收買了。”朱子安苦笑起來，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么馬家、林家都喜歡找退伍的特種兵？
一方面素質高，一方面比較可靠，不至于一下就全都被收買了過去。
更讓他感到可悲的是，收買她們的人，只是請她們吃了一頓飯，然后給了個承諾，根本沒拿出真金實銀來。
“所以說姓秦的小子蠢，真蠢，只不過生了一幅聰明面孔。”馬老二罵了起來。
“這話怎么說？”杜南不明白了。
“他和你有仇，卻收買老朱身邊的人，這得膽子多大，智商多低，才會做得出來？有比這事更犯忌諱的嗎？”馬老二連忙解釋。
“馬二哥說得沒錯，要不是秦家已經徹底破敗了，就憑這事，我就和他們沒完。”朱子安也開口了。
“冤有頭，債有主，把旁人拉進來，這絕對是忌諱，想想市委，市政府大院，如果有人想盯著一哥，但是一哥家里的人全都很可靠，收買不了，那就去收買二哥，三哥身邊的人，這還不亂套了？一旦東窗事發，一哥會不會連二哥、三哥一起恨上？”林雨蘭也跟著在一旁解釋。
“另外他還干了一件蠢事，你知道那個人怎么偷進你的房間的？”馬老二問道。
“我也覺得奇怪。”杜南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那家伙找了做防盜門的工廠，那家的技師趁著你不在，偷偷過來看過，他們的防盜鎖上全都有記號的，隨時都可以做出一把備份鑰匙來。”馬老二咬牙說道，他得到這個消息之后，立刻回自己家看了看，結果也找到了類似的東西。
“臥槽，這是要干啥？”杜南確實被嚇了一跳。
“現在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了，市里面正在查各個防盜門制造廠呢！但凡是這么干的，全都要趕盡殺絕。”馬老二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殺氣。
“我也不會放過他們。”朱子安的臉色也不怎么好，之前他曾經懷疑過杜南放火，后來又懷疑是神神鬼鬼的事，現在經歷了傭人和保安被收買，再加上防盜門居然能很容易地配出鑰匙來，他的懷疑就越多了。
以前他家沒傭人，但是請了鐘點工的，另外他也不是沒仇家。
“姓秦的怎么會知道這些？”杜南感覺奇怪，這應該是行業機密啊！
就拿他搞的工控來說，有些人也會放個后門進去，這些后門有的是為了避免拖欠貨款，如果客戶敢賴賬，只要稍微動個手腳，系統就立刻癱瘓掉，有的是為了暗中監視，還有一些是為了擴展的需要。
“這家伙野心不小，三教九流的人認識一大堆，幫他收買我家傭人和保安的就是一個拉纖的，溜進你家的是一個慣偷，做局想要坑你一把的是這里有名的騙子。”朱子安唏噓不已，他都有點后浪推前浪的感覺了，他年輕的時候也結交廣博，卻也沒到這樣的程度。
“你可別羨慕他，上面為了穩住姓秦的，明著告訴他，給他的罪名是謀殺未遂，頂多判十年，其實過了兩年之后就可以緩刑釋放，實際上他還有一個組織犯罪集團的罪名等著呢！弄得不好要吃槍子，上面對于這種事是最忌諱的。”馬老二低聲說道。
“我怎么不知道？”朱子安大吃一驚，他倒不是驚訝自己不知道姓秦的要倒霉，而是不知道后面那個消息。
他剛才還在郁悶自己年輕的時候比姓秦的差了不少，說明他也是一個喜歡結交三教九流人物的。
突然他想起來了，他后來之所以和那些人斷了關系，就是因為父親的呵斥，說他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而且威脅他，如果不斷掉那些關系，就把他扔到國外去。
那時候他覺得父親太古板，不知道人脈的重要性，不知道和那些人交往經常能夠得到有用的消息。
現在他明白了。
“雞鳴狗盜，孟嘗君……呵呵，明白了嗎？”馬老二笑了起來：“你看，我結交的人也不少，大家都知道我喜歡道法，喜歡這方面的東西，不過大家也都清楚原因。而且我只結交這個圈子，對別的圈子不感興趣，另外我結交是明的，今天請這位做法事，明天向那位請教，從來不敢暗著來。”
“原來如此。”朱子安點了點頭。
“孟嘗君不錯啊！”杜南聽說過孟嘗君，戰國四公子嘛！他上學的時候，課本里面還有呢！
“多讀歷史，別只看段落。”林雨蘭拍了拍杜南的肩膀：“在古代，給一個人起綽號叫小孟嘗，賽孟嘗之類的，未必是什么好評價，比如宋江。”
“沒錯，古人對孟嘗君的評價其實不高，這個人心胸狹窄，喜歡耍陰謀，而且身為齊國王室宗親，卻借六國之兵，差一點把齊國給滅了。”朱子安也在旁邊解釋道。
“哇——厲害，你們居然全都看過。”杜南有點無語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見識比周圍的人都不如。
“廢話。”林雨蘭一點都不客氣：“咱們三個都是二代，熟讀史記是小時候必然的功課，我堂哥不但要讀史記，二十四史都得讀。”
“沒錯。”馬老二搖頭晃腦地說道：“官場上的東西其實一點都不新鮮，把二十四史全部看完，基本上都懂了，不過真得能夠讀進去的人，要么從此一帆風順，長袖善舞，要么就唯唯諾諾，一事無成，或者像我這樣，根本就不敢踏進官場。”
旁邊的朱子安苦笑了一聲，他不但是最后一種，還是沒好好看的，至少沒讀得太深，要不然他不會漏過孟嘗君這段。
以前他還有點看不起馬老二，現在他發現自己或許還不如馬老二呢！
“這總比一無所知強，我敢保證姓秦的肯定沒看過。”杜南說道，他其實也有點心戚戚，他現在在意識空間里面做的事，同樣和孟嘗君差不多，只不過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罷了。
不過這也讓他意識到孟嘗君的厲害。
雞鳴狗盜，身邊會什么的都有，需要的時候拉出來就能派用場，什么場面都能夠應付。
同樣他也能夠理解，為什么上面對這類人特別忌憚，當然，這說的是混體制的，或者和體制搭邊的，像他這種小老百姓，上面根本就不會搭理。
實在是因為這種人確實很麻煩。
姓秦的只能說運氣不好，偏偏招惹上他，而他恰好在魔都保稅區被人拿槍打過，陰差陽錯，那家伙倒了霉，換一個人，或者換一個時間段，那就不知道倒霉的是誰了？
另外，姓秦的這次是為了泄私憤而動手，如果下一次是為了爭奪某個職位呢？又或是為了踩掉某個政敵，如果也這么來，誰會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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