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從莫斯科前往斯大林格勒，安德烈坐的是火車，還是悶罐車廂，連個座位都沒有，現在從斯大林格勒回莫斯科卻是坐飛機，旁邊還有戰斗機護航。
讓杜南感到意外的是莎拉居然也在飛機上。
“用不著驚訝，我的情況和你差不多，之前我干掉了一個德國王牌狙擊手，那家伙好像挺有名氣的。”莎拉低聲說道。
杜南頓時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兵臨城下》，那里面的背景就是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整部電影圍繞著瓦西里·扎伊采夫和德國王牌狙擊手科寧斯上校之間的對決而展開。
他記得當初曾經看到過一篇評論，那里面說這個故事是虛構的，是蘇聯人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最艱難的時刻，為了振奮士氣而搞出來的宣傳。
不過瓦西里·扎伊采夫卻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物。
看來現在他和莎拉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就一個德國王牌狙擊手？”杜南問道。
“我還干掉了八十幾個德國兵呢！”莎拉輕哼了一聲：“我上戰場才多久？”
“那還不是因為我幫你改造的槍好？”杜南忍不住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還可以吧？”莎拉這一次倒是沒有反駁，這段日子下來，那兩把槍確實幫了她不小的忙。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是比較喜歡用那把莫辛納甘，不過現在她更喜歡另外一把，那把大槍在兩公里外都可以命中目標，而且有的時候還可以一槍干掉幾個人，同樣她也可以沖著樹打，只要樹不是很粗，基本上都可以穿透樹干，命中躲在樹后面的人。
最重要的是，有了這把大槍，她可以打得到別的狙擊手，別的狙擊手卻打不到她。
剛才她所說的那八十幾個德國兵還只是上面承認的，如果算上那些沒有被承認的，她的擊殺數絕對超過兩百了。
和杜南一樣，莎拉其實也不怎么在意軍功和榮耀。和杜南的想法不同，她是因為自己的國籍，作為一個美國人，她天生對蘇聯人沒什么好感。
有幾次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把槍口對準了自己這邊的狙擊手。
“你這里提升了多少？”杜南指了指腦袋。
“至少三倍，就是天賦方面差了一些。”莎拉異常晦澀地回答。
兩個人根本不怕旁邊的人聽到，就算聽到，肯定也會理解錯誤。
“你呢？”莎拉問道。
“比你多，兩者都多。”杜南若有所思，他之所以問剛才的問題，就是想要做一個對比。
說到殺人的數量，他絕對沒辦法和小女孩相比，那家伙是狙擊手，扣一下扳機就是一條人命……這還只是純粹的狙擊，如果是在戰場上，射殺那些沖上來的敵人，數量就更沒辦法計算了。
而一個飛行員想要打下一架敵機，那可不是容易的事。
但是現在看來，兩邊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恐怕這是因為飛行員的精神意識比一般的士兵強上不少。
當然，也不能說陸軍就沒有精神意識超強的人物，那個德國王牌狙擊手就是，只不過這樣的人確實不多，莎拉還射殺過不少德國狙擊手，其他人頂多相當于精銳士兵的程度。
“你平均射殺幾個能夠得到一個天賦？”杜南越發壓低了聲音，他想要證實一件事。
“七八個。”莎拉回道。
這個回答證實了杜南的猜想。
他每擊殺三個德國飛行員，就能夠得到一個天賦。
“看來和訓練有過。”杜南大致有了結論。
訓練越多，需要掌握的技能越復雜，精神意識方面就越強大。
這也讓他想到了當初莎拉在Y國的時候干掉的那個阿訇。
那個阿訇的精神意識就異常強大，但是說到戰斗力，這家伙別說和飛行員，狙擊手比了，恐怕最孱弱的那些流氓兵都比他強。
………………
飛機降落到了地上。
杜南不是第一次來到莫斯科，當初他是附在蘇聯代表團團長彼德羅維奇的身上來到這里，那位團長可是鋼鐵同志面前的紅人，甚至有資格直接進入鋼鐵同志所在的，位于紅場底下的隱蔽工事里面。
同樣也正是借助了那位代表團團長的身份，他才找到了安德烈，轉而附到了這副身體上，同時他也找到了卡捷琳娜，使得莎拉得以附身上去。
作為安德烈·謝爾蓋維奇·托洛夫斯基，杜南當然沒資格直接面見鋼鐵同志，他被帶到了一間旅館住下。
那同樣也是一間位于底下的旅館，這里原本是防空洞的一部分。
“你最好不要隨便亂跑，隨時有人會來找你，另外你在這里最好小心一些，這里到處是眼睛。”帶杜南過來的那個人提醒了一句。
其實用不著他說，杜南已經感覺到隔壁有人盯著，甚至他能夠猜到身后的穿衣鏡根本就是假的，是特殊的單面反射鏡，鏡子的后面十有八九就是內務部的人。
安德烈不是彼德羅維奇，作為一個底下的小兵，根本不可能受到信任。
同樣他也明白后面半句話的意思。
顯然上面已經知道他附身的安德烈和莎拉附身的卡捷琳娜之間的關系。
像這種私事，蘇聯人其實不會太在意，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在鋼鐵同志隨時有可能召見的時候，有人太放肆的話，多多少少不是什么好事。
杜南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是他已經知道鏡子后面肯定會一雙監視的眼睛，甚至還有攝像機，他當然沒興趣進行真人表演，所以就算沒有那句警告，他也不會和莎拉玩任何花樣。
帶他過來的人走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刻鐘后他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快跟我來。”
他也沒說原因。
杜南就算不用腦子去猜，也完全能夠想到，肯定是鋼鐵同志突然來了興趣，想要見見他。
果然剛剛走到走廊口，他就看到一個女人引領著莎拉朝著這邊過來。
同行的還不止莎拉，后面還跟著幾個人，其中就包括當初他附在馬丁身上，在華盛頓看到過的蘇聯代表團的兩位成員。
“都別說話，你們有些已經來過，也有第一次來的，我只能告訴你們用不著太過緊張，但是也別太隨便，這是為了你們好。”領杜南過來的那個人說道。
人越來越多，很顯然招待所并不是只有一個，被賦予戰斗英雄頭銜的人同樣不止一個。
另一個讓杜南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還要坐車，而且是列車。
那是一種類似礦井里面使用的礦車的東西，沒有車廂，全都是敞開式的，由電力驅動，開車的是內務部的成員，旁邊還有負責押車的。
這條通道很長，而且中間還有無數岔道，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車終于停了下來，停在了一片非常復雜，占地看上去很廣的地下工事前面。
杜南來過這里，當初他附身在彼德羅維奇身上的時候就來過，那時候他是直接開車過來的，快要靠近的時候才進入地下掩體。
兩者的待遇明顯不一樣。
在這片地下工事的正中央有一片專門隔離開來的區域。
這里是蘇聯的中心，是最高指揮部，也是深藏于地下的克里姆林宮。
………………
“很高興見到你們，你們全都是英雄，在前線奮勇殺敵，為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一張異常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杜南的面前，擁有這張面孔的人很會說話，只憑這一點，杜南就可以肯定這是假的，十有八九是替身。
從他了解的歷史可以知道，鋼鐵同志并不擅長言辭。
另外眼前這位鋼鐵同志似乎太和藹可親了一些。雖然這可能是政治人物的作秀，但是二戰時的鋼鐵同志已經用不著作秀了啊！那時候的他，權力達到了巔峰，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徹底執行，而且此刻糟糕的局勢，也應該讓他沒有心情做任何表演。
杜南當然不可能說破，事實上他甚至都不打算開口，因為他知道不擅言辭的鋼鐵同志，同樣也不喜歡多嘴多舌的人，這位老大喜歡的是那種沒有野心，勇于任事，同時又沉默寡言的人物。
“你就是安德烈·謝爾蓋維奇·托洛夫斯基？”鋼鐵同志走了過來。
“是的。”杜南連忙一個立正。
“聽說你是我們最好的飛行員。”鋼鐵同志說道。
“我只是偶然發現了駕駛噴氣式飛機最適合的方法。”杜南這一次倒是一點都沒謙虛。
“很有意思，等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談一下自己的經驗。”鋼鐵同志笑道。
杜南一陣錯愕，他不知道這是替身的自作主張？還是有人讓他這樣說？
“柳德米拉，你最近這段日子還好嗎？”鋼鐵同志跳過了杜南，和后面的人攀談起來。
轉眼的工夫，這位已經和每一個過來的人談過了話。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這毫無疑問是無上殊榮，不過也有幾個人毫不在意，比如那幾個經常過來的人，柳德米拉就是其中之一。
杜南和莎拉當然也不在乎，不過他們是另有原因。
他們倆并不知道，他們的反應早已經被躲藏在暗處的內務部的成員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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