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英的住處里,凌云坐在沈英對面,臉上掩飾不住喜色。
“真沒想到耿子良這么個普通人也能做下這么大的事情,黨組織說要把耿子良的事跡多多宣傳,以更多喚醒中國普通民眾的抗日熱情。”凌云說道。
“是啊,耿子良在沒有組織,沒有外部力量的支持下,只憑自己的一腔熱血單n匹馬地除去了這么有名的漢奸,實在是出人意料。苗將軍當年說得對,真真正正是人心不死,國必不亡啊!”沈英亦有些感慨。
“其實,你也不差啊,趁著那么丁點混亂的時間里,便殺死木下拓,也稱得上大英雄了。”凌云用欽佩的口氣對沈英說道。
“我那也是順勢而為,不值一提,真正的大英雄可不是我,而是這中國大地上勇敢抗爭的仁人志士們。”沈英謙虛地說道。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凌云繼續問道。
沈英處在敵人心臟中,滿目皆敵,連說個話都要再三考慮,而凌云做為他的同志和戰友,難免有時候會成為他傾訴心事的對象。因此,對于很多事情,只要不是秘密或者黨組織要求保守的東西,沈英都會對凌云說。
“我打算接下來對付付全友,并通過他將周大鵬構陷進去。”沈英說到這時,眼睛閃出了寒光,他想起苗鳳樓將軍就義的場面。
“那可不容易,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凌云溫柔地對沈英說道。
“嗯。”沈英點點頭,和凌云對視一眼,享受著這片刻的沉靜與溫柔。
回到了特搜科里,沈英將錢麻子叫了過來,問道:“付全友最近有什么異動沒有?”
“他和往常一樣,只是最近好像經常出入賭坊,好象欠了不少錢。”錢麻子說道。
“賭坊,哪座賭坊?”沈英問道。
新安市里面的賭坊不少,有些是憲兵隊開的,有些則是偽滿政開的,即便是警察廳,也罩著一兩家呢。
“興業賭坊。”錢麻子回答。
沈英想了想,對于新安市的賭坊,他多少也有些了解,但這個興業賭坊,他倒是聽著耳生。
“這家賭坊是誰經營?”沈英問道。
“這家賭坊的后臺是下面的幫會經營的,好象幕后勢力是碼頭上的紅n會。”
“紅n會?!”沈英沉思了一下,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紅n會主要委托什么人管理這家賭檔?”
“這個我還真打聽過,聽說是碼頭上的一個老大,叫丁老三。”
“丁老三?!”沈英頓了一下,這新安是還真是小啊。
“那你知道付全友為什么總去這家賭坊嗎?據我所知,警察廳罩著的幾家賭坊,他姐夫周大鵬都是有干股的,付全友倘進去玩,那些賭坊斷不敢難為他的。”
“警察廳罩著的那幾家,他不愿去,因為擔心他姐夫知道,據說周大鵬很是反感他賭錢日本開得賭檔,他不敢去,害怕戳出事來,他姐夫照應不住因此才去下面黑幫開得賭檔,真惹出事來了,他的身份再加上他姐夫的幫忙,也能把事情抹平。”錢麻子說道,說到賭檔這方面的事,他顯然比別人更了解。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沈英神色平靜地說道。
錢麻子依言而走后,沈英在辦公室中站了起來,仔細地思索推敲著,以達到整個計劃的完美性,隨后,他又出門準備了一些事項。
下午,沈英換上便服,沒有坐石頭開的汽車,而是坐著黃包車來到碼頭。來到了碼頭,他依然往上次去的房間奔來。
門口守衛的兩人原先見過沈英,此時見他再次過來,有些驚訝。
不待他們問話,沈英直接了當地說道:“我找丁老三有些事情要說。”
兩人對視了一眼后,其中一人進屋稟報去了,而沈英則在門外等著。
片刻之后,丁老三從門里出來,抱拳道:“沈先生真是稀客,今兒怎么想起來到我這小廟來了,請進。”說完,他對門外兩名守衛人員說道:“今后,凡沈先生找我,可不必通傳,直接入內。”
沈英也不客氣,直接大步入內,而丁老三則隨趨之后。
丁老三和宋寶有過命的交情,所以很多事情,宋寶也不向丁老三隱瞞,都說了出來。從宋寶那里,丁老三知道了沈英的職業和外在身份,也了解些這位“沈先生”的一些脾性,這個人是個做事活絡的人,不是那種一根筋地替鬼子賣命的漢奸,涉及到一些利益的事也很知道取舍。
“今個來,是想委托丁三爺做些生意。”沈英說道。
丁老三是紅n會的副會長,下面人經常叫他丁三爺。為了這次合作事項,沈英自然也要表示一下和善態度,便入鄉隨俗地喊了聲丁三爺。
“當不起沈先生這么稱呼,咱們還是象原來那般稱呼吧。”丁老三沒有因為沈英這聲稱呼便飄了起來,仍然不卑不亢地說道。
“既然這樣,我也說那些虛話,這次來是想讓丁老三你幫個忙。當然,忙不讓你白幫。”沈英說道,說完,將兩根紙包的金條放在桌子上。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說吧,沈先生想讓咱干什么事,干得成咱干,干不成還請多包涵。”丁老三看了一眼金條說道。
沈英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丁老三“這個人,丁老板想必認識吧!”
丁老三接過照片,仔細看了一下,將照片放下,面無表情地說道:“警備隊副隊長付全友,最近經常在我們幫會開辦的興業賭館里賭錢,我當然認識。”
“聽說這個人最近手氣不怎么好,輸了不少。”
“進賭坊的,愿賭服輸。”丁老三硬邦邦地扔出這句話來,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他既然在賭坊輸了錢,那就按賭坊的規矩辦,想要找回場子,沒門!
“好,丁老三快人快語,今日我來找你不為他事,就是想讓你安排一下,讓付全友輸狠一點,最好讓他輸得暫時拿不錢,而打下欠條。”
丁老三聽得這話,臉色變了。沈英話里隱含的意思,他哪里聽不懂!沈英這話分明就是讓他設局做套出老千,故意讓付全友輸個干凈。
所謂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那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若付全友要真是通過正當途徑輸光錢財,那他即便有怨氣也無話可說可他要知道自己是被設局出老千被騙,那怎么可能會善罷甘休?
“付全友可是警備隊副隊長,這兩根金條還值不得這價!”丁老三拿起桌上的兩根金條,叮叮當當地敲了兩下,便向沈英這側推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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