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陽看喬永偉神秘兮兮的樣子,就知道他說的是個挺重要的事,既然是個挺重要的事,站在這地方說肯定不合適。
所以,他拍了拍喬永偉的肩膀,笑道:“此地不宜久留,中午去你宿舍給我詳細說說。”
干部宿舍在辦公樓三樓,條件不是很好,但是一人一間,還算方便。
按理說,蕭正陽也能要一間,中午可以留在這里休息一會,但是因為胡星宇的態度,他就一直沒張口要。
有人想要都不一定能要到,他不開口,自然沒他的份,所以,前段時間中午的時候,他要么去王慶國或者喬永偉的宿舍找人聊天,要么就在辦公室里瞇一會。
別人都沒有,你也沒有,這不算什么,別人都有,你沒有,這就是問題。
蕭正陽雖然到一營的時間比較晚,但是按理來說,也得給他一間宿舍,可是他偏偏就沒有。
這個事情,對蕭正陽來說也不太公平,可他卻一點都沒有計較。
生活上的事,忍一忍就過去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工作上的事,他是不會忍一忍就算過去的。
他現在不只是跟王小勇和秦宏偉較勁,他實際上是跟自己較勁。
和喬永偉分開之后,他又去其他幾棟舊樓詳細查看了一下用電線路,確實如他所想,有些地方已經破損的有些危險。
東港的夏天不算太熱,用空調的也不多,整個營院的用電負荷不是很大,這些破損的線路目前看來還是安全的,但是到了冬天,幾個沒供暖的老樓,很多住戶都用上了電暖氣,這些破損的線路就成了安全隱患了。
瑤山連隊每年都是在入冬前檢查一遍全連的用電線路,及時更換一些破損嚴重的部分,現在在一營營部,蕭正陽騎虎難下,他就提前把這個工作做了。
半天的時間,他沒到辦公室去,他也不管秦宏偉有沒有把那張桌子騰出來。
這兩圈轉下來,他也能看出來,助理辦的三個伙計,以往的工作做得很不扎實,也很不仔細。
如果是在瑤山的話,有些線路無論如何都應該提前更換了,不會硬撐到現在。
中午吃飯之前,在飯堂門口集合列隊,他看到了王小勇和秦宏偉,這兩個人也看到了他。
蕭正陽面色如常,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王小勇依然是笑嘻嘻的,秦宏偉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既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也沒有顯得太趾高氣揚。
不管怎么說,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蕭正陽在軍營里摸爬滾打十幾年,王小勇和秦宏偉也不是新兵蛋子,大家都還是有點城府的。
王慶國看到蕭正陽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話也沒說,別的那些和他不熟悉的人,有好幾個都有意無意地看了他幾眼,可一旦視線和蕭正陽的視線接觸上,他們就很快把眼神移開了。
看得出來,早上交班會上,胡星宇和謝正林之間的一點不太和諧,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
吃完午飯,各走各的,蕭正陽直接上了三樓,去了喬永偉的宿舍。
王慶國和蕭正陽的關系也不錯,但是他的口風比較緊,屬于看破了不愿意說破的人,而喬永偉就有些不同,他和蕭正陽之間,倒是有什么說什么。
前段時間,只有王慶國和蕭正陽自己,知道謝正林要把他調到助理辦的事,所以喬永偉沒有跟他聊過這個話題,今天早交班的時候這個事情公開了,喬永偉就忍不住要把自己知道的內幕信息透露給蕭正陽了。
說是內幕消息,也不能完全算是內幕消息,這些在一營發生的事情,好像都是公開的秘密,只是對蕭正陽來說,屬于內幕消息而已。
蕭正陽和喬永偉在房間里聊了一中午,就大致知道了前年清退違規住房的過程中發生的一些故事。
一營是個大營,以前是一個團部的架構,最后撤團并旅了之后,旅機關設在了青源市,這里的團部就變成了營部。
級別降了,編制小了,人員少了,可是房子和地卻是帶不走的。
所以,一營的營院,是一個團部的營院,一營的公寓房,除了住著一些一營現役的副營以上的干部,還住著原來團里的一些離退轉干部。
一營目前是一個營部,現役的指揮干部,最高也就是營級,還有一些技術干部,級別雖然到了副團正團,實際上卻沒有具體職務。
這些人在住房問題上,都不會有什么問題,畢竟還吃著部隊的飯,受著部隊的管理。
但是以前團里的一些離退轉干部,可就什么級別的都有了。
上到團長政委,下到營連級別轉業的干部,包括一些因病和因公致殘而病退的志愿兵,形形色色的都有。
說到級別,團級也不算太大,可是,這些團里的老人,資格都擺在那里。
旅里現任的一些首長,包括上級機關的一些干部,和團里的這些老人,都有著錯綜復雜的關系,有的現任領導,甚至是這些老同志以前帶的兵。
在這種情況下,你說清理違規住房的活好不好干?
有些高風亮節的老同志,自然不用說,他們該騰房子就騰房子了,該搬走就搬走了,可有一些人,不管是有沒有客觀原因和合理的理由的,就這樣死活占著房子不動彈,你又能怎么弄?
來軟的,人家笑呵呵地就把你打發回來,來硬的,你能硬到哪里去呢?
喬永偉要跟蕭正陽說的,前年清房子過程中發生的故事,就是這些軟硬不吃的故事。
場面鬧騰的最火爆的,就數清理老團長王天安的住房的時候。
大家都叫王天安老團長,實際上他只是以前團里的副團長。
軍隊現役的干部,大家都不會這么叫,副的就叫副的,正的就叫正的,和地方單位不同,不管正副,一律都按正的稱呼。
但是,對于這些已經離開部隊的老領導,大家自然而然地就給他們官升半級,直接把“副”字給省了。
王天安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離開部隊的時候,又沒給他調成正團,他就更加不高興了。
高興不高興,他終歸是離開部隊了,但是,這些年來,他對部隊始終是有一些怨言。
部隊和地方是兩個系統,前些年倒還好,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前年突然開展了清房行動,把他列為違規住房的清理對象,他就像一團熊熊的烈火被澆上了一桶油,瞬間就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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