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事,蕭正陽沒有經(jīng)驗,他感覺有些不妥,但是又覺得也沒什么大的出格的地方,反正是這么多錢,開一張發(fā)票還是開三張發(fā)票,有什么區(qū)別呢?
所以,他還是繼續(xù)把這個事辦了下去。
既然自己不熟悉這方面的業(yè)務(wù),那就交給熟悉這種業(yè)務(wù)的人去辦。
他當著劉助理的面,就把買電纜的事情,交給了秦宏偉去辦理。
秦宏偉一直管著的,就是用電線路,而且對于開發(fā)票的事,又有經(jīng)驗,交給他辦,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合適的。
這個事情辦妥了,蕭正陽就開始琢磨下一步該怎么辦了。
電纜買回來之后,營里必須要斷電才能換電纜,指揮室那邊,有應(yīng)急油機,可以自己發(fā)電,不會受到斷電影響,其他的地方,包括營院內(nèi)和營院外的線路,本來是由單獨的閘刀控制的,這一次,都要一并把電斷了。
如果不冷不熱不急著用電的時候,即便斷電了,有些人可能也不會太著急,但如果選一個特別熱的天氣,在大中午把電斷了,情況就不一樣了。
為了把盡可能多的人吸引過來,蕭正陽也不得不把事情做的更加極端一下。
劉助理回了招待所,秦宏偉去劉三江那里預(yù)借了錢,然后去外面買電纜去了,王小勇帶著孫濤去了公寓樓還沒回來,蕭正陽自己在房間里坐著,開始琢磨,等這幫被清房的人來了之后,該怎么做他們的工作。
任何事情都有套路,做思想工作也是一樣。
要想做通別人的工作,最好的辦法是面談,所以他要把人找到才行,至于見了面之后談什么,當然是談和人家的切身利益相關(guān)的問題。
而且,談話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如果想要順利地解決別人的思想問題,最終還是得要解決人家的實際問題。
坦白講,這些人明明占著不該占的房子,為什么偏偏不愿意搬走呢?還不是因為他們自認為自己在某個方面的利益受到了損害,所以他們要多占一段時間房子,把失去的利益彌補回來。
王天安的例子擺在那里。
他是缺房子住嗎?
不是!
他是生活艱難,沒有這套房子就活不下去嗎?
更加不是!
他就是覺得,他以前離開部隊的時候,本來是該給他調(diào)一級的,結(jié)果后來沒給他調(diào),就讓他走了,他心里覺得虧得慌。
再加上他在部隊這么多年,也帶過那么多兵,有那么多戰(zhàn)友,其中肯定有幾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混的不錯的,如果有人要跟他過不去與,他多少還是有點依仗的。
他開始的時候,應(yīng)該是沒有想到,營里會強制把他的房子清了,等到最后已經(jīng)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出來之后,他也準備大鬧一場的,可是,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即便他找了熟人幫他說話,人家總不能反過來勸說營里的人,再把他的東西搬回房子里去,畢竟,清房是一項工作,清理他的房子,也是有道理的。
謝正林和胡星宇最后一人出了三千塊錢,算作補償,房子不再給他住了,這也是一個雙方妥協(xié)的結(jié)果。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xùn),這一次清房,即便上級要求更嚴,力度更大,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人再來強制清房的那一套了。
清回來的房子是公家的,補償款卻是個人出的,胡星宇和謝正林估計也覺得自己冤得慌。
所以,這一次清房的任務(wù)比上一次重,所能動用的手段,卻比上一次要溫柔,蕭正陽如果不仔細思考一下,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做得更好。
按照他的經(jīng)驗來說,如果不能妥當?shù)亟鉀Q住戶的一些問題,特別是這些人主觀上認為的利益受損的問題,還是很難順利地把房子清出來的。
所以,他更要把人找到,和人面談,通過談話,真正地了解這些人的要求是什么。
以蕭正陽自己的經(jīng)驗來判斷,這個談話的工作,上一次清房子的時候,營里不可能沒做,但是,看起來卻沒有什么效果。
原因應(yīng)該只有一個,就是即便了解了這些人的要求,卻沒有辦法解決。
比如說王天安那個事,現(xiàn)在誰還能把時間倒回去,重新給他調(diào)一級再讓他退役嗎?當然不可能。
蕭正陽在想,假如自己這一次遇到了類似的事情,又該怎么辦呢?
當然,只是憋在辦公室里瞎想,也沒什么用,還得見到這些人,親自聽聽他們的訴求,才有可能知道他們真正要的是什么,然后才能想辦法解決一部分實際問題,還要想辦法說服一些人,放棄他們不切實際的要求。
讓人家放棄自己的利益訴求,就相當于拿刀子割人家身上的肉,到底是鈍刀子慢慢隔比較舒服,還是快刀斬亂麻比較痛快,就要看實際的情況再做決定了。
雖然胡星宇現(xiàn)在對自己不是太友好,但是蕭正陽還是認為,胡星宇給人做思想工作的能力,一定比自己經(jīng)驗豐富。
上一次清房的時候,胡星宇和謝正林都輪番做了人家的思想工作,都沒有效果,這一次蕭正陽上去做工作,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坦白講,蕭正陽心里也沒有底,但是這個活,他還必須干。
行與不行,干了之后才能知道。
蕭正陽正在房間里琢磨著,面前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接了起來,聽到了謝正林的聲音。
“正陽,到我房間來一趟。”
蕭正陽答應(yīng)了一聲,起身去了隔壁的營長辦公室。
謝正林坐在辦公桌前,指了指旁邊的沙發(fā),道:“來,坐下說。”
蕭正陽坐下了之后,謝正林看著他,似笑非笑。
“正陽啊,你今天這事干的漂亮!”
蕭正陽看著謝正林,道:“營長你說哪件事?”
“換電纜的事。”
蕭正陽疑惑道:“換電纜的事?怎么了?”
“今天上午,我陪著副旅長在院子里轉(zhuǎn)悠,無意中看到了旁邊筒子樓的電線有些破損,他就要把所有的地方都看一看,然后就看到了一些破損更嚴重的地方,然后他就有點不太高興,說這些明顯都是安全隱患,為什么不及時解決?我只好跟他解釋,說我們已經(jīng)做了計劃,正準備解決……”
蕭正陽不由得笑了,道:“其實沒這個計劃是吧?”
謝正林也笑了,道:“沒計劃也得說有計劃啊!要不然怎么辦?不過我說了之后,心里也沒有底,怕他直接找你們問這個情況,你們再跟我說的不一樣,說沒這個計劃,我可就成了欺騙領(lǐng)導(dǎo)了!”
蕭正陽道:“結(jié)果他沒等他問我們,劉助理就主動去找他匯報這個情況了,是吧?”
謝正林笑道:“要不我怎么說你這事干的漂亮呢!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給劉助理提的這個事,不會是那三個小子。”
蕭正陽道:“我是領(lǐng)導(dǎo)肚里的蛔蟲,知道領(lǐng)導(dǎo)在想什么,哈哈。”
謝正林收起了笑容,道:“不過吧,這個事說好也不好,你知道為什么這個問題一直沒能得到解決嗎?”
蕭正陽也認真起來,道:“經(jīng)費問題。”
謝正林道:“是的,就是經(jīng)費問題。我們一直想解決這個問題,而且打了幾次批閱件申請經(jīng)費,上面卻一直沒批,老胡一直說,可以變通一下,走走別的渠道,我一直堅持著,沒有同意。”
蕭正陽道:“所謂的變通,就是把發(fā)票的數(shù)目弄小一點,不用經(jīng)過常委會審批,而是直接找某個領(lǐng)導(dǎo)批準嗎?”
謝正林沒有直接回到,而是反問道:“今天這個主意是你出的嗎?”
蕭正陽道:“營長,你看我有這個腦子嗎?不瞞你說,我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個招數(shù)。”
謝正林點了點頭,道:“我明白,當初我死活把你弄到助理辦來,就是因為我看好你的人品,相信你不是個偷奸耍滑的人。”
人品,說到人品,蕭正陽的思維突然有些跳脫,想到了方新明不止一次說過的,他蕭正陽的人品有問題。
他蕭正陽是同一個蕭正陽,為什么在有的人眼中,是個人品有問題的人,在有的人眼中,是個人品信得過的人呢?
看到蕭正陽沒吭聲,謝正林接著說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可能還不知道,助理辦一年經(jīng)手的費用,不是個小數(shù)目,以前我一直都控制的很嚴格,前段時間我出去學(xué)習(xí)了三個月,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些插曲,現(xiàn)在開始有點亂,甚至有些失控了。”
蕭正陽道:“我能感覺到。”
謝正林道:“這個事,我現(xiàn)在也不能跟你說太多,畢竟牽涉到的不是一個人,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不該沾的東西,盡量不要沾,不該拿的錢,一分都不要拿。這些人,如果繼續(xù)這么搞下去,早晚得出大問題。”
蕭正陽點了點頭,道:“營長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謝正林站了起來,道:“行,今天我就給你說到這里,這次的事就這樣了,下一次如果還有類似的情況,你一定要先給我說一聲,能不能做,還是聽我的安排。”
蕭正陽離開了謝正林的房間,回到了助理辦。
不得不說,謝正林這次跟他的談話,十分及時,也十分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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