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想著太后最近身體煩熱,內(nèi)火虛浮,肺熱蘊積,便隔水蒸了一盅銀耳蓮子羹,里面加了少許薏米。午膳時親自給太后端過來。
太后吃膩了大魚大肉,最近看到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美味都十分反胃。反而是這一盅清淡無油的銀耳羹,甚得太后歡心。太后將它吃完了還惦記著下頓,“晚膳也照著這個做。”
只是沒多久,太后腹痛劇烈,很快暈厥了過去。
孫嬤嬤望著太后很快變成紫黑的唇部,駭然一驚。抽出發(fā)髻上的銀簪,在湯盅壁上試了毒。很快,銀簪變了顏色。
孫嬤嬤難以置信的望著清芷。“清芷,你有何解釋?”
清芷也為太后做了詳細的檢查,對于太后中毒的結(jié)論也是頗為贊同。但是,這毒從何而來,她卻不知。
清芷堅定的望著孫嬤嬤,“讓奴婢給太后試著解毒吧?倘若太后有個三長兩短,奴婢愿意以性命相償。”
孫嬤嬤對清芷的為人也是十分了解的,后宮的勾心斗角一刻也未停過,更何況清芷承載著帝王的寵愛。被人嫉妒算計也是難免的。
見她從容自若的神情,更是相信了她。
孫嬤嬤相信,清芷是最沒有理由殘害太后的人。
不過,昨夜清芷在瑤光殿一鬧,后宮風(fēng)云突變,格局的變動,最明顯者不就是原本榮耀無限的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宮了嗎?
這場陰謀,也許是蓄意的報復(fù)。
孫嬤嬤對清芷寄予厚望,“清芷。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活太后。”
清芷一愣,孫嬤嬤這句話的分量異常沉重。承載著對她的信任,對太后的不舍。
清芷慎重的點點頭,“奴婢一定盡力。”
福壽宮的事情,秘而不宣。然而,孫嬤嬤卻不敢隱瞞圣上,親自到絳云殿向皇上稟明此事。
君若雪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十分震怒。一邊下令阿九去查此事背后的罪魁禍首,一邊卻慎重萬分的叮囑孫嬤嬤,“嬤嬤,此事不可走漏風(fēng)聲。”
皇上力保清芷,倘若此事走漏風(fēng)聲,身為帝王的他,只怕不得不顧及文武百官的非議,將清芷依法收監(jiān)。
到時候,清芷就不能替自己申冤。
太后也失去蘇醒的機會。
孫嬤嬤慎重應(yīng)道,“諾!”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更遑論此事本就是人為蓄意報復(fù)的陰謀。焉能如皇上的愿?讓清芷洗脫嫌隙?
當(dāng)大臣們紛紛跪在福壽宮為太后祈禱,更是義憤填膺的要求孫嬤嬤交出嫌隙兇手清芷時,君若雪真是感到背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縱著清芷的命運。
君若雪只能親臨福壽宮主持公道。清芷為太后驗毒后,開了藥方。然而也不知為何,太后服藥后就是沒有蘇醒過來。
清芷十分疑惑,她相信自己的診斷沒有錯,她也是對癥下藥,可是太后卻久久未醒。
福壽宮外的形勢十分嚴峻,帝王與文武百官僵持著,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
清芷拉著太后的手,淚眼連連道,“太后,對不起,清芷沒法陪你共度難關(guān)了。你一定要扛過去。清芷對不起你。”
清芷從福壽宮走出來時,一身疲憊。
連續(xù)幾個小時,她都處于急救病人的狀態(tài)。
體力透支,心力緊張,此刻滿臉愁容。
君若雪見了十分心疼。
清芷走到君若雪面前,蒼白著臉落寞道,“皇上,奴婢無能為為力。奴婢愿往大牢,只求皇上招奇人異事,盡快救醒太后,還清芷清譽。”
君若雪傾身向前,湊近清芷,壓低聲音道,“朕不讓你進天牢。”
清芷眼眸里閃爍著倔強執(zhí)著之光,“皇上不可一意孤行。清芷不做禍水紅顏,不做禍國毒妃。”
君若雪心底一顫,清芷眼神里的決絕徹底擊敗了他的任性。
繞是無奈的吁嘆一聲,有氣無力道,“來人,將蕭清芷押入大牢聽候發(fā)落。”
阿九立即跑上前,因為他不想讓其他侍衛(wèi)虐待主子的女人。所以大有毛遂自薦的意味。
蕭清芷朝君若雪擠出一抹安慰性的笑容,“清芷把我的命,交給皇上了。請皇上為清芷洗脫冤屈。”
君若雪點點頭。
清芷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面走去。
阿九畏畏縮縮的跟在清芷后面,走了一段路,清芷的腳步戛然而止。阿九跟著顫了顫,緊張的問,“清芷姑娘,你怎么啦?”
清芷很是無奈的望著阿九,“阿九,我是犯人,你是押解犯人的。你別把角色弄反了,站直點昂首挺胸”
阿九挺直身板不過三秒鐘又恢復(fù)畏縮之態(tài),苦不堪言道,“清芷姑娘,小的在你面前哪敢挺直腰桿走路啊?”
清芷無奈道,“帶路。我不知大牢怎么走?”
阿九頓悟,這才走到清芷的前面,一邊喋喋不休道,“清芷姑娘,大鳳的牢房有天牢,地牢,水牢,你喜歡哪個?”
清芷白他一眼,“清芷是奴婢,豈有資格進天牢?至于水牢,傻子才會選擇水牢吧?”
阿九卻道,“清芷姑娘,只要你喜歡,天牢的牢房隨你選?爺不會有意見的。”
清芷望著阿九,輕斥道:“徇私枉法!”
卻覺得心里無比的甜蜜。
在清芷的堅持下,阿九只能將她帶到條件艱苦的地牢。黑暗的地牢里,除去一團蒲草以外,再無其他的東西。
清芷進去后,也不嫌棄,徑直坐在蒲草上,便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阿九不死心的問,“清芷姑娘,小的立馬去給你準備錦被”
“阿九!”清芷睜開眼,望著阿九,神情嚴肅,“告訴皇上,太后對清芷有知遇之恩,清芷蒙不白之冤,若是不能洗脫冤屈,清芷無顏做人。”
阿九鼻子一酸,“小的一定把你的話帶到。”
阿九回到絳云殿時,君若雪坐在錦床上閉目養(yǎng)神。阿九喊了一聲。“爺?”
出乎意料之外,主子并沒有像往常那般敏捷的回應(yīng)他。阿九走上前,伸出手在主子的眼前晃了晃,爺毫無反應(yīng)。
阿九嘆口氣,不用說,爺肯定是神修凝著了。
只是,爺在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進入神修凝著,也不怕遇到意外情況。阿九走到門前,如往常一般,木偶似的站崗。不過是為了做做樣子,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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