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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大閑人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晉陽宮前

作者/賊眉鼠眼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論坑爹界的翹楚人物,李世民是絕對排得上號的,他把老爹李淵坑得不輕,不僅如此,天下咄咄怪事多矣,但兒子帶著一大群人來捉老爹的奸,實(shí)在不多見,更何況,那女人還是兒子親自安排的。請大家搜索看最!的

    從頭到尾都是套路,沒有一絲絲真誠。

    面對李世民的強(qiáng)勢,李淵被嚇到了,當(dāng)李世民咬著牙一字一字告訴他,如今你把宮妃睡了,下場要么死,要么索性造楊家的反,若是造反成功,以后天下的女人你愛睡誰睡誰,誰都沒膽子攔你。

    李淵垂著頭猶豫掙扎半晌,李世民看出老爹的猶豫,趁熱打鐵道,如今天下大亂,到處揭竿而起,可謂烽火盈國,刀兵滿目,但是那些所謂的義軍都是些什么人?農(nóng)民百姓,盜匪強(qiáng)梁,一個個臉上寫滿了“失敗者”三個字,那些什么瓦崗寨英雄,還有吹噓得神乎其神的“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煙塵”,聽起來氣勢磅礴,實(shí)則都是些渣渣……(反王榜排名第一的混世魔王程咬金無辜躺槍)

    李世民又道,不要誤會,我不是特意針對哪位反王,我是所有的反王都是渣渣,就憑這幾路貨色妄想推翻隋楊,奪取江山,我就呵呵噠了……

    見李淵臉色愈發(fā)陰晴不定,坑爹的兒子繼續(xù)勸道,……可是咱們李家不同,咱們是關(guān)隴貴族,與其他的世家門閥交好,更手握太原兵馬,駐守晉中重鎮(zhèn),進(jìn)可直擊長安,退可占據(jù)晉中,稱王分治江山。這天下歸根結(jié)底仍是貴族門閥的天下,那些農(nóng)民組成的義軍是成不了事的,最有希望問江山鼎重幾何者,舍我李家其誰?若是聯(lián)系關(guān)隴各世家門閥同舉義旗,以我李家為首反了隋楊,偌大江山何愁不可取也?

    不得不,李世民雖然坑爹,的話卻很有道理,給老爹分析天下形勢并無夸大或自驕,對敵人對自己都有著非常客觀清醒的認(rèn)識,李淵終于被得心動了,像一個饑渴多年猛然被漢子撕扯衣裳的中年寡婦,嬌羞薄怒卻又半推半就,欲迎還拒,既想要快感又怕倒了貞節(jié)牌坊,猶豫掙扎許久,最后終于狠狠一咬牙,行,反了!

    許多年以后,史書蓋棺定論,世人都奠定大唐立國基礎(chǔ)的人是李世民,是他給老爹下套,是他趁機(jī)向老爹剖析天下大勢,也是他半逼迫半勸服老爹起兵推翻隋朝。

    千秋功過,不可盡信史書,李淵絕非史書里所記載的那般懦弱無能,仿佛他的一切決定都是兒子在背后幫他,實(shí)際上,能深受兩代隋帝信任,并放心讓他留守太原重鎮(zhèn),手握十萬兵馬的人,若是懦弱無能,他焉能高升如此官位?焉能快快樂樂地活到跟晉陽宮的宮妃胡天胡地,稀里糊涂給皇帝戴綠帽子的那一天?

    所以,李淵之所以敢造隋朝的反,是因?yàn)樗约簛砭拖朐旆矗@個念頭已存于心中多年,暗中秘密謀劃而已,而不是被他兒子勸到造反,理論上來,老爹被兒子捉奸后的第一反應(yīng)不該是聽他分析天下大勢,而是一棍子撲死這個不孝子。

    …………

    晉陽宮,對李唐來意義非凡,這里是李淵起兵反隋的導(dǎo)火線所在,而且這個導(dǎo)火線估計(jì)連李淵自己都沒臉。

    大唐立國二十余年,自從李家父子在長安城坐穩(wěn)了龍庭后,晉陽宮也就漸漸被李家遺忘了,除了固定駐守的宦官宮女外,這座頗具傳奇色彩的宮殿已泯然于世間。

    然而這一次,晉陽宮終于再次落入李家人的眼中。

    雪災(zāi)起,晉陽亂,晉陽宮再次充當(dāng)了導(dǎo)火線的角色,因?yàn)闀x陽宮被大雪壓垮了十余間宮殿,這個高祖龍興之地受災(zāi)嚴(yán)重,在如今世人的眼里看來可不僅僅是天災(zāi),許多神秘玄幻的法便喧囂塵上,一時(shí)間市井眾紛紜,議論不休,流傳最廣,取信度最高的法自然是天譴,沒辦法,誰叫李世民干過一樁很不光彩的事呢,弒兄殺弟,逼老爹退位禪讓,在這個崇尚以孝治國的年代,李世民無疑是上下五千年所有兒子們的絕對反面教材,并且被民間指指點(diǎn)點(diǎn)十多年。

    不孝,是要遭天譴的,晉陽宮顯然就是被天譴了,這是老天釋放出來的明顯警告。

    而晉陽之亂,起因便是被雪壓垮的十余間宮殿,有了事實(shí),有了迷信傳,謠言自然便有了市場,相信它的人來多。

    一切,皆因晉陽宮而起。

    李素和李治并肩走到晉陽宮前,宮門巍峨高聳,氣勢恢宏,絲毫不遜于長安的太極宮,不一樣的是,晉陽宮明顯破敗了,宮門上的朱漆和銅釘都已掉色剝落,廣場上的青石磚也遍地坑洼,凹凸不平,整個景象處處斑駁,處處蕭然,宮門緊閉,門前的廣場上空蕩蕩的,不見一個值守的府兵,更不見宦官。

    二人在宮門前站定,后面跟著數(shù)百名禁衛(wèi)。

    李素望著陳舊破敗的宮門許久,朝李治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道:“殿下,去叫門,今日你也算回家了……”

    “回家?”李治揚(yáng)眉不解。

    李素沉聲道:“這是你高祖皇帝爺爺龍興之地,在這座宮殿里,你高祖爺爺睡了一個……干了一件大事,雖然那時(shí)的你連液體都不算,不過想必你父皇都跟你過的。”

    李治笑道:“這話倒是沒錯,我也算是回家了。”

    著李治挺起胸,走到宮門前,掄起拳頭使勁砸門,砸著砸著覺得力道太,最后索性用腳踹了。

    “王是晉王,哪個混賬在里面?還不速速開門迎駕!再晚半刻王定將爾等吊起來掛在旗桿上抽死!”

    李素撇了撇嘴,這屁孩,看著溫文柔弱,真正擺起王爺?shù)募茏樱怯鎿浔嵌鴣淼臐鉂獾募w绔惡霸味道……嘖!

    又是砸門又是踹門,偏偏有人吃這一套,未多時(shí),厚重沉實(shí)的宮門發(fā)出難聽的令人倒牙的吱呀聲,大門徐徐開啟,才只開了一線,一名老宦官便從門縫里匆忙閃身而出,定定看了李治片刻,忽然撲通跪在李治面前,惶然道:“老奴拜見晉王殿下,殿下遠(yuǎn)來而至,請恕老奴未迎之罪。”

    李治的王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扭頭朝李素得瑟地?cái)D擠眼,然后回過頭肅然道:“你起來,先告訴王,你是何人,在晉陽宮任何職。”

    老宦官大約六十來歲,頭發(fā)白了一大半,身軀微微佝僂著,臉上布滿皺紋,眼睛似乎有些毛病,看人時(shí)不自覺地瞇著,而且眨眼很頻繁,李素端詳半晌,猜測這老宦官可能因年老而患了青光眼白內(nèi)障之類的病。

    聽得李治垂問,老宦官起身后急忙彎腰稟道:“回殿下,老奴名叫申義,十二歲便已入宮,爾來已有近五十年矣,老奴入宮那陣子還是隋朝的天下……咳,老奴該死,年紀(jì)大了,改不掉啰嗦的毛病,殿下,老奴是晉陽宮的副監(jiān),當(dāng)年高祖皇帝陛下領(lǐng)王師出晉陽征伐天下時(shí),便委老奴為晉陽宮副監(jiān),看守我大唐高祖皇帝龍興之地,后來貞觀四年時(shí),當(dāng)今陛下巡視晉陽,入住晉陽宮,亦叮囑老奴繼續(xù)看守此宮,其實(shí)老奴早在高祖皇帝未興義師時(shí)便看出來了,當(dāng)今陛下那時(shí)還是太原留守之子,其行也,宛若龍騰,其踞也,宛若龍盤,頭頂隱隱可見紫光,正是九五極貴之相……”

    李素和李治不約而同打了個呵欠。

    這老宦官倒也實(shí)在,前面一句自己年紀(jì)大了很啰嗦,接著便不負(fù)眾望,果然很啰嗦……

    李治年紀(jì),耐心也不夠,終于忍不住打斷了老宦官的滔滔不絕,道:“你是晉陽宮的副監(jiān),那誰是正監(jiān)?叫他來見我。”

    名叫申義的老宦官神情一滯,吃驚地看著李治,連身后的李素都嘆了口氣,下意識地挪開幾步,一副我跟這瓜娃其實(shí)并不熟的表情。

    李治愕然:“咋了?我問錯了嗎?”

    申義垂首訥訥不敢言,李素忍不住嘆息道:“殿下,‘晉陽宮正監(jiān)’的位置,應(yīng)該是空懸的,因?yàn)楫?dāng)年高祖皇帝陛下曾是太原留守時(shí),兼領(lǐng)著宮監(jiān)的官職,高祖立國,臣子后人自然要避其諱,其位必須空懸的,就好像當(dāng)初你父皇還是秦王時(shí),被高祖皇帝陛下任為尚書省的尚書令,你想想,后來你父皇登基后,尚書省還有‘尚書令’一職嗎?只有左右仆射了,‘仆射’之名雖是尚書令的輔官,實(shí)則房相,長孫相行的卻是宰相之實(shí),這便是所謂的‘避諱’……”

    李治臉色被臊得通紅,有點(diǎn)惱羞地白了他一眼,道:“行了,你比這個老宦官還啰嗦……”

    不敢看申義怪異的眼神,李治四下環(huán)視,假裝看風(fēng)景的樣子,嘴里道:“如此來,這晉陽宮應(yīng)該是你當(dāng)家了,那么,申義,你告訴王,晉陽到底怎么了,縣令和差役等一干官員呢?宮里其他的管事呢?還有,晉陽災(zāi)情如此嚴(yán)重,為何城內(nèi)城外卻不見一個難民?”

    申義不停眨著眼睛,看來眼疾有點(diǎn)嚴(yán)重的樣子,沉默半晌,道:“殿下,晉陽情勢確實(shí)不妙,因?yàn)檠?zāi)誤了春播農(nóng)時(shí),一年生計(jì)無望,百姓攜家?guī)Э陔x鄉(xiāng)討活路者不少,聽也餓死了不少……”

    李素心頭一沉,搶著問道:“晉陽縣令如今何在?”

    申義臉色有些陰郁,嘆了口氣道:“災(zāi)情嚴(yán)重,情勢危急,不知哪里冒出來一些大逆不道的謠言,晉陽城外村莊都傳遍了,留下來的百姓們?nèi)诵募妬y不穩(wěn),據(jù)上月還有一伙子盜匪強(qiáng)梁打著殺富均糧的旗號煽動蠱惑百姓們造反,幸好被并州都督府的將軍領(lǐng)兵滅了,縣令早在十日前便親自下鄉(xiāng),聯(lián)合當(dāng)?shù)厥孔遴l(xiāng)紳平息謠言去了,而且也要向當(dāng)?shù)氐氖孔遴l(xiāng)紳們籌糧賑災(zāi),瞧眼下的情勢,沒個十天半月的怕是回不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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