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湛藍，白云飛舞，浩瀚無垠的大洋上，兩支艦隊正在翻卷起伏的狂濤中呈角度快前航。≧≥≧戰艦旁側激起大片雪白色的浪花，如霜如銀，壯麗非凡。

    “將軍，我們真的遇到德國艦隊了！”埃克塞特號重巡洋艦上，黑格中校呆呆地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筒，然而他的心中卻并沒有現目標的激動和欣喜，反而是泛起了震驚與畏葸的復雜情緒。當前海面上能見度頗為良好，用光學測距儀可以清楚看到k外的水面目標，而根據瞭望兵的報告，前方向自己迎來的德國艦隊共有3艘重巡和9艘驅逐艦，其數量足足是自家艦隊的3倍！

    如果光是型驅逐艦的話，黑格不會有任何的顧慮。因為巡洋艦對驅逐艦的炮力優勢同樣有一個質的提升：裝備6英寸（15毫米）大炮的巡洋艦可以在1k輕易擊毀任何一艘驅逐艦，而后者卻需要將距離拉近到7k內，才能讓其搭載的5英寸（17毫米）級別火炮有足夠揮威力的機會。雖然對于航普遍在35節以上的新銳驅逐艦來，區區三千米距離不過只是幾分鐘的事情，但巡洋艦的3節航也不是擺設；只要后者想拉開距離，驅逐艦將很難進行有效的追趕。再考慮到雙方的噸位、炮彈威力、和裝甲防御之間的差距，驅逐艦即便是擁有明顯的數量優勢，要想級擊敗巡洋艦也是一場極其困難的挑戰。

    然而此時，德國艦隊中還有3艘k級巡洋艦，這登時就讓黑格的心涼了半截，再難生出和對方拼死一戰之念。這級戰艦裝備有6門1毫米主炮，與當前英國艦隊中的埃克塞特、約克艘重巡處于同一火力級別，而明顯優于配有8門15毫米火炮的俄里翁、阿賈克斯艘輕巡。光是這3艘k級重巡，其整體實力就比4艘英國巡洋艦不遑多讓，再加上9艘如狼似虎的級驅逐艦，黑格怎么看都覺得己方艦隊劣勢過大，實在沒有能贏得戰斗的希望。

    “立即出電報，我們遇到了大批德國巡洋艦和驅逐艦，他們的航母一定就在距離這片海域的不遠處！”相比于黑格的忐忑不安，艦隊指揮官哈伍德此刻卻是興奮萬分；自己福至心靈選擇的這條攔截航線，竟然真的抓到了一條肥碩的大魚，與這么多的德國戰艦直接對撞！雖然眼前海面上沒有出現情報中提到的那艘受傷德國航母的蹤跡，但從這么多艘德國輕型艦艇齊齊現身來看，對方航母必定就在這附近，而且還極有可能不止一艘！

    “艦隊左轉個羅經點，航提升至7節，各艦進入一級戰斗準備，瞭望兵每隔半分鐘報告一次敵艦距離！”哈伍德大聲下達命令，自己則大步流星的走出航海艦橋，徑直前往下方的戰斗司令塔而去。對于巡洋艦和以上級別的戰艦而言，司令塔都是高級軍官指揮作戰的不二地點：這不僅在于其內部有便捷的通訊系統可與動力艙、舵機室、火控中樞等關鍵部位聯系，更在于其所擁有的裝甲防御，可以為內部的指揮人員提供遠高于在航海艦橋的安保障。雖然英國海軍出于減重的考慮，在一戰之后摒棄了重甲司令塔的傳統設計，但完放棄對指揮人員的保護也顯然是得不償失的。當前，這艘198年開工、標準排水量839噸的重巡埃克塞特號，司令塔周圍便有1英寸（54毫米）的鋼板保護。對于這個厚度，包括哈伍德在內的所有高級軍官，早已在過去的服役時間里從憤怒變得麻木：畢竟裝甲再薄，也總比沒有強，至少還能在炮戰中抵擋一下彈片的侵襲。

    眼見哈伍德擺開了一副要與德國艦隊正面血戰的架勢，黑格心中不禁有些焦慮。己方艦隊在陣容上居于明顯劣勢，如此迎敵實在是過于冒險了。正自遲疑要不要向司令官提出建議，黑格忽然現哈伍德的目光不知什么時候投向了自己；他條件反射般的迎上哈伍德的眼眸，頓時便感到了一股迫面而來的凌厲之意。

    “中校，你對接下來的戰斗感到害怕膽怯了么？”哈伍德語氣冷冽地開口，聲音中再沒有了平日里那種令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暖與隨和。黑格還是次被哈伍德這般毫不留情的嚴厲指責，一時間竟怔在了原處，沒有為自己進行任何辯護。哈伍德冷哼一聲，目光掃過司令塔內的體軍官，寒聲道：“還有你們，部都被德國人的外表給嚇成了鴿子，實際上我們面前的敵人遠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強大！k級巡洋艦的標排僅有6千噸，只是用了取巧的方式才勉強塞進了6門83英寸大炮；更何況這種火炮還是3多年前服役的老古董，其4倍口徑的身管長度，就注定了它的威力遠遠不如我們的8英寸5倍徑主炮。用不了15分鐘，我們就能把這級畸形的軍艦打得稀爛，她們薄弱的裝甲不可能承受得住8英寸炮彈的打擊！至于那群像蒼蠅一樣的驅逐艦，我們更是可以輕松消滅。”

    黑格默默低下了頭，只是他的眼眸中仍舊有幾分憂慮之色悄然閃過。k級巡洋艦的主炮指標的確在重巡家族中排名墊底，但1毫米的口徑卻擺在那里；而自家巡洋艦為了追求度等性能指標，早就沒有了昔年裝巡的裝甲厚度和防御面積，此時面對這款火炮同樣是膽戰心驚。到底，重巡之間的戰斗，便是兩個雞蛋互相拿著鐵錘在對砸，誰先倒下幾乎憑運氣——而此時德國重巡比英國還要多出1艘，這對于英國艦隊的炮戰來顯然是極為不利的！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上帝的庇佑了。”黑格喃喃念叨道。

    “轟隆！”波瀾怒涌的海面上突然炸開一陣山崩地裂般的巨響，饒是哈伍德等人早就對這個開炮的怒吼聲音無比熟悉，此刻仍是被它震得產生出了細微的耳鳴。橘紅艷麗的霓浪光波從高昂的炮口中噴涌而出，眨眼間就形成了一片十幾米長的燦爛云霞；6枚g的半穿甲彈（sap）在射藥包的推進下狂轉飛旋，破風長吟，以天火流星之勢朝著1k外的德國戰艦急怒撞而去！

    大約5秒過后，距離德國重巡洋艦柯尼斯堡號上千米外的海面上旋即炸開了六團近米高的奔騰水柱。雖然它的高度和粗細都遠不及大口徑炮彈入水時那般氣勢恢宏，但在次等軍艦的對抗中仍舊充滿了威懾。這是在15年海軍假日里僅次于主力艦的海上最強打擊火力，即便是到了后條約時代，列強新開工的巡洋艦中，也沒有火炮口徑過3毫米的存在。

    “英國人真是急躁，他們難道認為可以在這個距離上實現有效打擊么？”柯尼斯堡號的裝甲司令塔內，德國海軍準將米勒面露冷笑地道。由于炮彈存的原因，8英寸級別火炮的有效射程最遠也就在18k近；面對k外的敵人，即便是火控系統能夠跟上，炮彈身的散布誤差也足可讓原嚴謹的射擊參數變得凌亂無序。看到遠方的英國戰艦上再度亮起明黃色的光芒，米勒撇了撇嘴，道：“命令，艦隊航增至節，等對方接近到18k后再開火射擊。驅逐艦隊暫時待命，等到我們用大炮揍得英國佬跑不出高之后，再用魚雷齊射干掉他們！”

    在米勒的命令下，德國艦隊的度也開始穩步攀升。不過比起遠方的英國同行，他們的航顯得十分緩慢，絲毫沒有輕型艦艇那種追風馳電的氣勢。實際上，這種迎敵機動是米勒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當前德國艦隊的主要任務是護送傷艦返回土，因此包括輕型戰艦在內的所有艦艇都必須保證有充足的油料。倘若現在德國戰艦和英國人互飆高，那么油料的消耗量必將呈幾何倍數急劇增長。

    此外，當前的惡劣海況，也不允許這些德國輕型軍艦在高航行當中實施炮戰。k級重巡的干舷高度不如英國重巡，抵抗艦艏上浪的能力先天就要弱一個等級；如果她在大浪中再以高航行的話，那么其前部主炮塔必然會在海浪的沖襲下成為水簾洞，造成3門主炮都無法射擊。相比于將戰斗的主動權交給敵人，保留一半的主炮火力顯然對德國艦隊更加有利。

    水花噴涌，大浪傾搖，艘英國重巡又進行了幾輪齊射。由于距離過遠，這些炮彈無一例外的部失的。眼見望遠鏡中的英國戰艦輪廓來清晰，米勒雙手不由得抓緊了鏡筒，目綻寒光的道：“來吧，英國佬，就讓布呂歇爾號注的1毫米大炮在今天完成它的復仇之戰！”

    注：此處為一戰時期的德國大型巡洋艦布呂歇爾號。該艦裝備1門1毫米sk/L45主炮，在1915年的多格爾沙洲海戰中被英國海軍擊沉。(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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