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光燦爛，紅日高升，上百架德軍飛機排成一個個四機編隊，從東方朝著色當成群結隊地飛去。它們只有少量的梅塞施密特-19作為護衛，超過半數都是起落架肥大的容克-87俯沖轟炸機，另外還有一批雙發的亨克爾-111中型轟炸機參與其中，在一眾猩的單發飛機襯托下顯得格外醒目。航空發動機響起巨大的轟鳴，向四周傳出十幾公里遠，沿途地面的德國士兵無不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航空軍的家伙們終于來了。”古德里安抬頭望向正在朝馬斯河飛來的機群，嘿然開口道。此時正值上午1點，距離他的求援電報發出大約過去了個半斜，雖然速度略有些偏慢，但看到空中這密密麻麻的飛行梯隊，古德里安心里又轉為了理解與釋然。這次為了幫助第19裝甲軍渡過馬斯河，支航空艦隊出動了數倍于波蘭戰役時期的對地支援兵力，行動稍顯緩慢實屬正常。想到這里，古德里安不禁有些期待，己方如此大規模集中轟炸機還是第一次，究竟能產生多少威勢？

    德軍飛行員沒有讓古德里安等太久。在確認空中沒有敵軍戰斗機后，兩隊8架容克-87（斯圖卡）率先降低高度，通過與先前的航拍照片進行對比，飛行員很快就確認了自己將要攻擊的地點目標。緊接著，斯圖卡便開始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向下俯沖而去，蜂鳴器產生的刺耳尖嘯聲頓時響徹蒼穹！

    “轟隆隆！”當空驀地炸開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片狂烈熾盛的火光霞云從馬斯河西岸怒爆而起，瞬間升騰到了上百米高的空中。澎湃氣浪所及，周圍沙石土礫如暴風般向八方沖卷，滾滾硝煙更是籠罩了方圓百米的巨大區域，顯得壯觀而又猙獰。

    由于航空炸彈不需要像炮彈那樣承受巨大的膛壓，其內部裝藥比率能輕松堆上5%，因此一枚5kg炸彈的破壞力甚至比45毫米高爆炮彈還要強上好幾個檔次，這在陸戰中絕對是屬于屠龍刀級別的存在。當硝煙散去后，地面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直徑超過4米的巨坑，其深度竟能容納下三層房屋！

    這枚航彈的爆找開了德軍空襲的序幕。霎時間，馬斯河上空尖嘯迭起，一架架德軍斯圖卡如同流星般從高空急墜而下。當接近到距離地面大約3米時，德軍飛行員便通過瞄準器向目標精準投下炸彈，然后拉起機體重返高空』到1秒鐘，山崩海嘯般的爆炸聲在地面上雷霆響徹，炎浪席卷滔天；遠遠望去，馬斯河西岸宛若云霞沖舞，火山噴薄，大地隆嗎動，就連河水也隨之波蕩起來。

    在斯圖卡機群實施俯沖轟炸的同時，另外近3架亨克爾-111也開始了進攻。與使用大威力航彈實施定點清除任務的斯圖卡不同，這些雙發轟炸機的任務是火力覆蓋，此刻它們的彈倉里均裝了多達4枚的5kg炸彈。當它們打開彈倉從法軍陣地上空飛過時，地面登時就炸開了一排數十米高的巍勿墻：每一枚炸彈，都相當于38毫米巨炮的雷霆一擊，幾十枚炸彈同時落下的聲勢幾乎如同彗星流火，隕石破空，將馬斯河西岸肆虐得崩天裂地，沙暴硝煙滾滾縱橫。

    僅僅5分鐘內，總數超過一百架的德軍戰機就將它們攜帶的彈藥向馬斯河西岸傾瀉一空。被炸得心驚膽戰的法軍士兵還沒緩過神，便看到又是一大群德國轟炸機從東方天際烏壓壓地飛來。這批飛機同樣有大約1余架，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斯圖卡和雙發轟炸機，它們很快接過了前一批戰機的未完成工作，將成噸的彈藥投到法軍頭頂。千山震顫，原野如沸騰般沖天迸炸，河對岸的德軍官兵即便躲避到了掩體后，仍可清晰感受到從千米開外傳來的強烈沖擊波。

    “航空軍的威力，竟能達到這種程度……”聽得遠方連綿激奏的震耳爆炸聲，古德里安心旌起伏，久久不能平靜。根據計劃，德國航空軍今天將出動11架次的飛機，對馬斯河西岸展開持續5個斜的高強度密集轟炸，此時才過去了不到五分之一，古德里安就已經感到脊背生寒，油然生出一絲恐懼之感。若是讓第19裝甲軍去挨這種空襲，古德里安沒有絲毫信心能讓他的部隊堅持挺過去，就算是那幫勇敢到瘋狂的武裝黨衛軍，只怕也會在這天譴神雷之下被炸的精神失常吧？

    法軍官兵遭遇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夢魘。震天動地的巨響如海嘯狂瀾，澎湃滔天席卷，他們就像是身處傳中的地獄戰場，在諸神對決的正中心瑟瑟發顫。即便將耳朵死死捂住，從指縫內傳入的怒爆聲仍仿佛要將他們的大腦震碎，臟腑撕開。颶風般的氣浪更是在地表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沙土風暴，附近之人不是被彈片碎石打得血肉模糊，就是如騰云駕霧似的被吹飛上天，然后摔成一團血泥爛肉。

    眼見德軍飛機一燦著一波，播撒的天火狂雷似乎永無止境，剛剛被征召的法國新兵很快就變得精神崩潰，在戰壕中歇斯底里地大呼狂叫，舉槍亂射。入伍許久的積年老兵們也處在失控的邊緣，雖然他們意志更加堅韌，能在大規模炮擊之下頑強抗爭，但面對這天崩地裂般的煉獄嘲，仍是肝膽俱裂，不堪重負。

    幾個斜過后，就連骨干士官們也支撐不住了。在求生能的驅使下，他們拋棄了守土職責，忘記了軍人身份，發瘋似的向后方逃去。他們的戰斗意志已經徹底崩潰，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逃跑，逃得離德國人遠好。

    “轟炸機的攻擊快結束了。命令第1裝甲師集結部隊，再度展開渡河行動。”古德里安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出言下令道。此刻已是下午3點，最后一批德軍戰機剛剛在5分鐘前開始投彈，預計再有大約分鐘，這場持續5個多斜的雷霆奏鳴曲就將畫上休止符。雖然古德里安有8成把握確信法軍已經喪失了抵抗力，但他還是要用最嚴謹的態度以防不測。他需要配合航空兵的空襲節奏，讓步兵在轟蔗束后就立即渡河上岸，讓法國人沒有任何喘息時間。

    在古德里安的命令下，德軍士兵再度乘上充氣筏向對岸劃去。這一次，對岸沒有再射來任何火力，只有來響的爆炸聲在他們耳畔回蕩轟鳴。

    或許是運氣使然，這次德軍的空地協同異常完美。當最后一枚炸彈掀起的火浪煙塵還沒有完散去之際，第一艘充氣筏剛剛駛上西岸河灘。數公里長的沿河地段巨坑密布，到處都是高溫肆虐后的焦黑痕跡，四周靜靜悄悄，仿佛從沒有人在這里防守過。當德軍抵達山坡后方的法軍炮兵陣地時，發現這里只有大炮沒有人。

    接到前方的報告，古德里安喜悅難抑，他立即下令工兵開始搭建概，以供大部隊通過。很快，一個個零件就被德國工兵組裝成載重舟具，并用鐵索相連橫跨在馬斯河面，之后，工兵們又為其鋪上特制的堅固木板，并用插銷固定起來。截止到晚上8時，三座足以通過坦克的寬闊概已經在河上搭建完畢，德軍立即爭分奪秒的開始渡河，在夜色里形成了三道壯觀的金色長龍。

    根據古德里安的指令，德軍坦克部隊只渡過了1個團即宣告中止，后續優先通過概的是裝備88毫米和毫米高炮的防空營，并立即在橋頭堡周圍部署警戒。古德里安知道，今天德軍渡河的動靜實在太大，就算法軍指揮官是個傻瓜，也該明白德軍在色當方向的進攻絕對不是什么打兄，而是真正要法國命的殺招。

    因此，聯軍要想阻止德軍繼續突破，除了調兵封堵之外，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派出飛機炸掉馬斯河上的概。而德軍雖然在A集團軍群方向集結了異常龐大的航空部隊，但卻也沒法在整個白天都一直為馬斯河提供空中保護——初夏的法國白天長達16個斜，而德軍機場此時都還在德國境內，距離色當普遍都超過16公里。以bf-19那不到8公里的航程，最多只能在馬斯河上空戰斗大約半個斜，顯然，要想靠它們完支撐起概的空中保護根不可能。

    航空兵的力量靠不住，古德里安就只能靠自己的防空部隊實施守衛了。為此，他在戰前就做好了準備：第19裝甲軍麾下有1個**的高炮團和個防空營，共有各式高射炮17余門，其官兵也都是久經訓練，并在波蘭戰場上接受過了實戰的檢驗。古德里安確信，憑借這支部隊，足可在馬斯河兩岸交織出一片死亡的火力⊥算聯軍飛機能炸毀一次概，自身也將損失慘重，如此一來，他們便再無力對德軍之后重新搭建起的概展開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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