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嵋一怔。
——什么情況？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解千愁跟著拔劍，拔出那把黑劍。
左、右……一揮……還劍入鞘。
地上便多了一堆干柴。
在虎踞嵋插著鵝的劍鋒下。
解千愁走到仇萬千面前，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個火折子，拔掉蓋，晃了晃，晃著火苗，丟在干柴上。
篝火燃起。
炙烤著鵝。
解千愁將竹筐放在地上，摘下掛著的竹筒，拔開蓋子，灌了幾口，道：“有酒豈能無菜，我們兩個長輩要比武，你這個后輩就在這里給我們烤肉吧。”
虎踞嵋一甩劍鋒，將串在上面的鵝抖了出去。
仇萬千長槍一點，將飛出的鵝又擊了回來，重新插在虎踞嵋的劍上，笑道：“老乞丐好不容易才討來的燒鵝，就這么扔了，豈不可惜。嵋公子你出身皇家，不懂得一粥一飯來之不可，老乞丐可不行，這可是他一天的口糧，是吧，老乞丐？”
虎踞嵋瞪著他，將插著鵝的劍狠狠地丟在地上。
污了的東西，他絕不會再要的。
可是，仇萬千再次出手。
槍與劍撞在一起。
劍飛，正好插在篝火上。
上好的烤鵝串。
虎踞嵋：“你！！！休要欺人太甚！”
仇萬千笑道：“大冷天的，我跟老乞丐約好要在這里決斗，卻橫插一杠子，非要耽誤我們決斗的時間，害得我要在這里多凍幾個時辰，到底是誰欺人？！”
虎踞嵋卻不知道又從哪里拿出一柄折扇，搖了搖，道：“不是要決斗嗎，來！”
仇萬千譏笑道：“大冬天扇扇子，頂你個肺。”
虎踞嵋道：“扇死你。”
解千愁卻在放在一旁的竹筐里翻了翻，翻出好多的瓶瓶罐罐，打開了，往插在劍鋒上的燒鵝撒了撒，一邊撒一邊翻動劍柄，別烤糊了。
那味道……
分明是調料。
這個老乞丐，虎踞嵋真想頂他的肺！
撒好了調料，解千愁拍了拍手，沖著仇萬千和虎踞嵋笑道：“哎呀，大家都是來決斗的嘛，雖然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我們又不是仇人。而且，在這春空山的山巔，大家誰也逃不了，搞那么嚴肅認真干什么？有道是天不管地不管酒管，死也罷活也罷喝罷。我請你們喝酒吃肉還不行嗎？“
虎踞嵋搖了搖折扇，看著解千愁道：“天不管地不管，酒管；死也罷活也罷，喝罷。好對子。聽聞那位將我南文士吳繼文先生對對子對得吐血十升的聞停遠，就是閣下的高徒，果然名師出高徒。”
解千愁卻道：“老乞丐，幾日不見，你的武功有沒有見長我不知道，可你的文采倒是大大的見長啊。”
解千愁一邊翻動劍上的燒鵝，一邊搖一邊道：“什么見長，我一向如此的好不好？難道我要整天詩詞歌賦掛在邊上，整天搖著個折扇，穿一身的白袍，唯恐別人不知道我是滿腹經綸的風流才子？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虎踞嵋被中，臉色一沉。
解千愁哈哈笑道：“兄弟，別不好意思，我沒你哈。”
虎踞嵋卻道：“那如此，在下倒是要請教一番了。請聽上聯……”
解千愁連連擺手道：“大冷天的，你別凈講冷笑話，對什么對子，不如我們才猜個謎語活躍活躍氣氛吧。”
虎踞嵋道：“既如此，請聽謎題，詩有它，詞有它，論語也有它，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卻是妙文。”
解千愁哈哈大笑道：“好子，你還真猜謎呀。”
仇萬千出身草莽，沒讀過多少書，被他這一通詩啊詞啊的給得云里霧里的，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這位雖是對手卻在同一戰線上的盟友道：“什么呀什么，老乞丐，你是不是已經猜出來了？”
解千愁道：“猜出來了呀，我剛剛已經過謎底了。”
仇萬千道：“你什么時候過了，你要是過，我怎么會不知道，我雖然沒文化，可我又不是聾子。你過我怎么會不知道。”
解千愁嘆了口氣，道：“沒文化真可怕。你真想知道。”
仇萬千道：“廢話。”
解千愁道：“哥最近沒錢了，借點兒錢先。”
仇萬千道：“你還真會趁火打劫。”
解千愁道：“都被你成老乞丐了，不打劫你打劫誰。一個銀毫，不算貴。”
仇萬千道：“一個銀毫？你還是你不是趁火打劫？”
解千愁道：“不聽算了……那個什么，嵋兄，這次的決斗讓給你了，我這就下山。”
仇萬千趕緊拉住他道：“好啦好啦，一個銀毫就一個銀毫，算我怕了你啦……”
著，瞪了一眼虎踞嵋，厲聲道：“不是怕你！……給，吧。”
解千愁笑了笑，接過銀毫，吹了口氣，放在耳邊，聽著嗚泠泠的聲音，這才心滿意足地收起來，道：“這就是了，大不了等會你還猜不出來的時候，給你算便宜點兒就是了。”
仇萬千道：“我操，管我什么事，是你跟他對對子猜謎語好不好？……快別廢話了，趕緊剛才的謎底是啥吧？”
解千愁道：“關于這個謎底嘛，我也有一聯，請聽題，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
仇萬千看了看虎踞嵋，一臉促狹地嘿嘿笑道：“不是貓不是狗，難道是老‘虎’？”
虎踞嵋瞪了他一眼，沖著解千愁拱了拱手，道：“果然是高手，在下佩服。”
看著兩人啞謎打個不停，仇萬千這才急了，合著人家都明白，就他一個糊涂人，立刻哇哇大叫道：“我老乞丐，你錢都收了，謎底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呀。”
解千愁道：“猜謎呀。”
仇萬千道：“廢話，我不是猜不出來才問你的嘛。不帶你這樣欺負老實人的。”
解千愁撕了條鵝腿啃著，一臉無可救藥地看著他，道：“真是豈有你的此理，我都跟你已經過好幾遍了，猜謎呀。”
仇萬千再好的性子也要發火了，道：“你他媽的還讓我猜……”
然后，一臉愕然地道：“我操，不會謎底就是猜謎吧。”
解千愁哈哈大笑道：“真是你的豈有此理，居然讓你猜對了。”
仇萬千一跺腳，道：“我頂你個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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