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飛一覺醒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

    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院子里空蕩蕩的，廚房里有煙飄出來。

    鳳飛飛使勁揉了揉眼睛，以為失火了。

    可是，當(dāng)她沖進(jìn)廚房的時候才知道，廚房沒失火。

    灶膛里點(diǎn)著火呢。

    一個貓一般的女孩正在將干柴填進(jìn)灶膛里。

    飯香，已經(jīng)從鍋里飄了出來。

    鳳飛飛一怔，道：“你是誰？”

    那貓一般的姑娘卻揉了揉眼睛，露出一排很好看的牙齒，道：“姐姐，你醒了？”

    鳳飛飛道：“這是你家嗎？”

    那貓一般的姑娘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鳳飛飛有點(diǎn)兒迷惘。

    她記得前幾天他被那個該死的男人掠進(jìn)來的時候，里面沒有人的呀。

    難道是……自己找錯地方了？

    我們的這位大姐是從來不會認(rèn)錯的，不管對方是十八歲也好，八歲也好。

    這個貓一般的姑娘好像還不到八歲，可是，卻已經(jīng)會自己生火做飯照顧自己了。

    鳳飛飛突然覺得很慚愧，道：“昨天晚上我吃的，是不是你的飯。”

    那貓般的姑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得一臉天真，道：“好吃嗎？”

    鳳飛飛道：“好吃好吃，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飯菜呢。”

    那貓般的姑娘道：“早飯也快好了，如果姐姐你喜歡的話，不如留下來跟我一起吃早飯吧。”

    鳳飛飛居然也不好意思了，道：“這、這、這……怎么好意思呢。哦，不如這樣吧，你把飯錢都記在賬上，等我回家之后，我一定那一大筆錢補(bǔ)償你……喂，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家大人呢？”

    那貓般的姑娘的臉上突然帶了哭意，道：“我叫貓紙，我只有一個叔叔。我叔叔不要我了。”

    鳳飛飛一下子跳了起來，道：“天底下怎么還有這樣做叔叔的，貓紙別怕，等我見了你叔叔，我一定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貓紙，你怎么起這名奇怪的名字呢，誰給你起的名字呀，好難聽。”

    貓紙道：“我叔叔。”

    鳳飛飛道：“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叔叔呀，我看呀，你別認(rèn)她這個叔叔了，我看干脆重起一個名字吧，你看你，怎么這么好看呢，藍(lán)藍(lán)的眼睛，卷卷的頭發(fā)，白白的皮膚，像個布娃娃一樣，你叫娃娃怎么樣？”

    貓紙搖了搖頭，道：“不好。”

    但隨即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于是，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的貓紙有了一個新名字，叫做娃娃。

    鳳飛飛搖了搖頭，道：“唉，真是奇怪的孩子。你這飯，是不是可以吃了。”

    鳳飛飛又吃了三大碗稀粥，五個菜包子和三碟咸菜，這才捂著肚子喊飽了飽了撐死了撐死了。

    娃娃道：“姐姐你既然喜歡我做的飯，那里留下來陪我玩好不好。我可以天天做飯給你吃。”

    鳳飛飛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呀好呀。”

    隨即，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搖了搖頭，道：“貓紙……哎呀，我看我還是叫你娃娃好了，娃娃，姐姐呢，雖然很想留下來陪你玩，可是呢，姐姐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等姐姐做完了事之后，再來陪你玩好不好？”

    娃娃道：“那好吧，我們拉鉤。”

    鳳飛飛跟娃娃“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之后，便走了出去。

    去哪兒呢？

    她也不知道去哪兒。

    她長著一顆不安分的心。

    他雖然知道這南陵城充滿了危機(jī)，布滿了溫八的暗線，可是，她毅然決然地離開這座平和的院。

    她總覺得，這南陵城里好像還有其它的事要做。

    除了連湘兒下落不明需要尋找之外……

    對啦，還是去英雄樓碰碰運(yùn)氣吧。

    英雄樓里或許還有王湘北、路劍鳴這種騙子出沒，可是，現(xiàn)在自己身無分文，即使騙，又能騙得了什么呢。

    她打定主意要去英雄樓了。

    可是，她的人才剛剛走出駱駝巷的巷口，被一個年輕伙子給碰了一下，差點(diǎn)兒被撞倒。

    鳳飛飛這暴脾氣又發(fā)作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沖上去指著那伙子的鼻子道：“喂，你這個人是怎么搞的？”

    那伙子把眼一瞪，道：“什么怎么搞的？你身上一毛錢都沒有，我還你是怎么搞的呢？是不是想偷我的錢呢？”

    嘿，居然還被倒打了一耙，鳳飛飛這個氣呀。

    這個時候，路上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圍了過來。

    那個伙子吵兇，吵兇。

    最后，突然做了一件讓鳳飛飛嚇一跳的事。

    他突然沖著鳳飛飛跪了下來，道：“老婆，老婆，我錯了，你跟我回家吧。”

    老……婆？

    鬼才是你的老婆咧，你認(rèn)錯認(rèn)了吧。

    那伙子一聽這話哭得更厲害了，道：“老婆，老婆，你不要這樣，我認(rèn)錯了還不行嘛。我知道我不該去賭，不該去青樓找姑娘，我發(fā)誓，我改，我改還不行呀，如果以后我還去賭去嫖的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指天發(fā)誓，鳳飛飛的腦袋有點(diǎn)兒轉(zhuǎn)過彎來。

    她掙脫伙子，想走。

    圍觀的人卻開始話了，道：“喂，大嫂，你原諒你丈夫了。你看你丈夫都已經(jīng)指天發(fā)誓認(rèn)錯了，你原諒他一次又如何？”

    大嫂？

    ——大你個大頭鬼的大嫂，你們家都是大嫂。

    鳳飛飛扭頭走。

    可是，那伙子卻跪在地上死死地拉住她，不讓她走，哭得撕心裂肺，道：“老婆，老婆，你別走，你別拋下我一個人走呀。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我早聽二牛你跟隔壁那個姓張的書生勾勾搭搭有了奸情。他跟我我還不信，可是，現(xiàn)在看你這副冷酷無情非走不可的樣子，看來，他的都是實(shí)情。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婦，走，跟我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臉變變，拉著鳳飛飛的胳膊往一邊扯。

    圍觀的人又開始指指點(diǎn)點(diǎn)。

    “怎么能這樣呢？”

    “看著如此文文靜靜的一個女人，怎么是那種水性楊花的賤婦呢，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對這種蕩婦，不能手下留情，伙子，回家好好揍你媳婦一頓，要不然的話，你頭上可綠油油的了。”

    “是是，不定一不心變成武大郎了，伙子，等你被西門慶給毒死，你可沒有一個會打虎的兄弟替你報仇呀。”

    “哎呀，你居然知道武大郎、西門慶，你好你好，敢問尊姓大名。”

    “好好，在下林歌。”

    “靠，怎么是你？你的那《挽雨擊燈詞》怎么爛尾了，趕緊回家改文去，我們還等著看呢。”(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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