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胡子老爺爺笑吟吟地捻著胡子,將蓋碗捏得嘎巴嘎巴亂響,卻又偏偏故意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道:“怎么?大姑娘你認得我?”
鳳飛飛的臉雖然繃得緊緊的,充滿緊張和恐懼,可是,聽他這么一,原繃得緊緊的臉上突然又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在故意自己安慰自己,還是白胡子老爺爺的某些話某些動作已經在無形之中打消了她內心的疑慮。
她搖著手指,喃喃地道:“我雖然覺得你這張臉好像很熟悉,可是,又總覺得你不會是他的。”
白胡子老爺爺放下蓋碗,朝著湊近了一些,一臉和善地道:“哦,不知道大姑娘你所的那個‘他’是指……?”
鳳飛飛牙齒咬得嘎巴嘎巴響,猛然一拍桌子,忿忿地道:“哼?還能指誰,當然是那個無恥、下流、混蛋、活著掉糞坑死了要下十八層地獄騙去我所有的家當又將我和我的姐妹騙進妓院的混蛋了。”
白胡子老爺爺道:“他叫什么名字?”
鳳飛飛道:“他自稱什么南陵公子叫什么路劍鳴的。老爺爺,你知道這南陵城真的有南陵公子路劍鳴這號人嗎?”
白胡子老爺爺摸著胡子一臉寬厚地點了點頭,道:“南陵城確實有南陵公子路劍鳴這號人物的。不過,我所知道的南陵公子可不像你的那樣,他寬厚、仁慈、為人仗義,待朋友真誠,一擲千金,豪氣干云。”
鳳飛飛連連擺手道:“絕對不可能,哎呀,我老爺爺啊,你一定是被他的表面給蒙蔽了。他那個人哪,表面上風光無限,其實內心不知道有多骯臟呢,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卑鄙的人了。”
白胡子老爺爺咳了一下,道:“這么,你真的認識他?”
鳳飛飛咬著牙道:“他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白胡子老爺爺笑著道:“可是,如果他化了裝呢?”
鳳飛飛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副很不屑的樣子,狠狠“哼”了一下,道:“我已經他他這個人從外表到骨子里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他化了裝站在我面前我都認不出來的話,那我豈不是太蠢了嗎?”
白胡子老爺爺的笑更濃了。
也更詭秘了。
他突然抬手,將黏在臉上的胡子和套在外面的假發套揭掉,露出了自己的來面目,沉沉地道:“哦,是嗎?”
鳳飛飛一下子跳了起來。
似乎想用爪子去撓她,聲嘶力竭地吼道:“原來,你是那個混蛋!”
路劍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然一頓,冷笑道:“得沒錯,你果然很蠢,蠢得簡直無可救藥。”
鳳飛飛手腕被拿,只好出腳!
可是,她的腳還未踢出,眼前突然一黑。
暈倒了!
“馬面”顧邕最近的日子不是很順利。
他雖然號稱“盜俠”,可是,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他都沒有“俠”的樣子。
一點兒都沒有。
他沒有大俠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沒有大俠的豪氣干云、肝膽相照。
他沒有大俠千杯不醉的酒量。
他沒有大俠二斤醬牛肉的飯量。
他甚至還有一點兒市儈民的膽怯、懦弱和自私。
用聞停遠的話來形容是,他這個人既卑鄙又無恥還有那么一點點的下流,但是,又有那么一點點的可。
這是幾乎所有理工男的共性。
在原來那個世界,作為理工男的顧邕,膽、懦弱,整天宅在家里,不知有秦漢何以魏晉。
所以,在這個《武林遺卷》的游戲里面,他給自己安排了盜俠的角色。
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很愜意的職業。
既可以日日夜夜在外面優哉游哉無所事事,又可以不像真正的大俠那樣到處行俠仗義背負道德的沉重。
有錢的時候,他喝喝茶吹吹牛,到樓子里聽聽當紅女伶唱唱酸曲兒順便昏天海地亂七八糟一番。
沒錢的時候,他扛著他那把奇怪的長刀去抓幾個蟊賊換點兒花紅找個肥得跟螞蚱的地主老財劫劫富濟濟貧。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在這個《武林遺卷》的游戲世界里,成為一個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的中產階層。
但人生處處充滿著意外。
他的意外是聞停遠。
在原來的那個世界,他和聞停遠是室友。
可是,在這個游戲世界,他們卻是損友。
室友可以相敬如賓,可是,損友卻可以開一切玩笑。
老天給他們這對損友之間所開的最大的玩笑是,他們一個是賊,一個是當代名俠,劍三十。
這是顧邕給他事先設定的角色。
可是,聞停遠卻好像一直都沒有打算按照他事先給他設定的“名俠”的路子走下去。
這好比,《武林遺卷》是一部策劃已久的大制作,他顧邕是這部戲的導演,聞停遠是主演。
導演給主演安排的角色是這樣的,你必須這樣去做,可是,聞停遠偏偏按照自己的理解那樣去演。
——導演不開你開誰呀。
——也難怪你聞停遠在現實世界中一直是個徘徊在四線五線不入流的龍套了,活該!
顧邕甚至相信,他架空的這個《武林遺卷》的游戲之所以脫離了他的控制,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責任都應該由聞停遠來負責。
誰讓你改變游戲規則了呢。
起碼,他在追聞停遠到樹林里被蓮花烙的鐵夾子給夾住了腿的場景,不在他的游戲規則里面。
當然了,他扮演盜帥楚留香夜闖巨豪軒是在他的游戲規則之內的,可是,被巨豪軒的狗給追著咬,不在規則之內了。
而且,還被咬得如此凄慘。
哎喲喲——好疼啊。
牛犢子般大的狼狗,咬得還真他娘的疼呀。
眾所周知的是,盜俠顧邕是江湖中有名的光棍——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在現實世界中他是個絕對的宅男,為何在游戲世界中還要給自己設定一個光棍的角色,難道腦袋真的被鐵夾子也夾過?
大光棍顧邕在樹林里被蓮花烙給夾了之后,逃回了自己的秘密窟**里,是自己給自己上藥的。
而他被巨豪軒的狗給咬過之后,也是只能自己上藥的。
被鐵夾夾住的傷口,沒有大礙,上點兒藥可以了。
可是,被狗咬過的傷口,不是輕易上點兒藥可以恢復的。
要不要去打個狂犬疫苗呀。
他一邊吭哧吭哧地察看被狗咬得稀巴爛的傷口——幸好傷口只是在大腿上。
也幸好是在大腿上,如果再往里咬一點兒,恐怕他是穿史上第一個可以練《葵花寶典》的慫貨。
他一邊哧哧哈哈地**著將粘在傷口上的衣服撕下來,一邊詛咒著巨豪軒的狗遇到呂洞賓。
跑了那么遠的路,血與和汗凝在一起,緊緊地貼在衣服上……
一扯,鉆心的疼。
咝——(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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