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待聞停遠的問題上,向不負有種狹隘的孤執感。
畢竟這個家伙在當初曾經決然地拒絕了自己伸出的橄欖枝。
如果他一直將這種狂傲地執拗堅持下去,向不負也不覺得什么。
可是,聞停遠在口口聲聲喜歡獨往獨來的當兒,轉身投效到了慕如凈葉的門下,這有些超出向不負的容忍度之外了。
這像是在你嘴饞肚子餓的時候,看到一個人端著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
你來以為這個人會將肉端給你享用,可是,到了跟前此刻卻對你那份渴盼的眼神視而不見。
如果端肉的人是個瞎子也罷了,可是,他不僅不瞎,眼睛甚至比什么人都亮,因為他轉身端進了別人的包房里。
那簡直是一種讓人發狂的體驗。
在他想沖進去將剛剛那個端肉的人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的時候,那包房的主人居然又命令他將那碗紅燒肉給你端了過來。
這……
這樣一來,情況有些復雜了。
揍不揍丫挺的,是個問題。
自從聞停遠進來之后,向不負在猶豫。
可是,在聽到聞停遠出“運財童子”四個字的時候,向不負才開始覺得,自己是不能再猶豫了。
所以,他立刻改變了要將聞停遠,將蕭千秋,要將這整個焚香聽雨樓一把火焚了的主意。
他那一直緊繃繃的臉突然變得柔和起來。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整個什景塘的氣氛突然變得友好而和諧。
拔刀相向、怒目而視的捕快們,被喝退。
踢到的桌椅被重新扶正,摔碎的瓷器茶碗被打掃干凈。
成壇的“湘竹魂”醇酒又被陸續地上來,斟滿杯子。
被喝退的紅粉佳麗又被招呼進來。
輕紗裹著的豐滿的身體緊貼著向不負的后背,大腿,像只乖巧的貓咪一樣蜷縮在聞停遠的懷抱里。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是……紙醉金迷。
哦,不,是**,非常**。
男人都喜歡。
即使是蕭千秋這個假男人仿佛也被這氣氛所感染。
她和她手下的那些紅阿姑俏佳麗一樣,在燭光杯影中穿來穿去,斟酒言笑。
聞停遠這個人,雖然胡子拉碴一身落拓,可是,他的口才卻實在不錯。
兩世的閱歷和學識讓他這個人在聊天的時候散發著一股特別吸引人的魅力。
酒喝得多,他的話也多,也更風趣。
他的話題從韓寒與白燁鄭鈞陸川**的論戰到**therfang的笑談,從中國足球到郭美美干露露的為藝術而獻身,從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李漁的《玉蒲團》到賈平凹的《廢都》以及***、飯島,從九州九天神的對戰到郭四的悲傷逆流成河再到那紅極一時的**日記木子美流氓燕……
聞停遠的身上來帶著流氓的習性,再加上他前世是演員出身,所以,這些官場、職場、文學圈和文藝圈的笑話、緋聞軼事被他惟妙惟肖的神情動作以脫口秀的方式進行現場展現的時候,每個人都笑翻了。
向不負手下的那些埋伏在什景塘周圍的親信,早已經習慣了周圍的黑暗和陰冷。
在這么嚴酷的情境中,是最需要什么東西來調整自己郁悶的心情的。
所以,聽力異于常人的他們在聽到了聞停遠那惟妙惟肖的脫口秀之后,很不自覺地失聲笑了出來。
笑聲雖然很低,很快被自己抑制。
可是,他們相信向不負還是應該聽到了。
如果屋子里的其他人注意的話,應該能夠感受到向不負臉上的怒意,仿佛在道,你們這么站崗放哨的嗎,簡直是找死。
聞停遠雖然在故意制造氣氛,但很明顯的是也聽出了那些很不經意的笑中所包含的其他的含義。
因為他在安慰向不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生氣會讓人變老滴。
結果,向不負更生氣。
聞停遠卻不管這些。
他讓蕭千秋將那些珍藏的“湘竹魂”一壇一壇的搬出去,將大碗的燒肉大塊的烤肉也搬出去……
可是,任憑蕭千秋怎么招呼,那些埋伏在周圍的捕快卻不肯出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向不負。
向不負忍不住咳嗽一聲,知道聞停遠已經將自己逼入了死角。
如果向不負拒絕蕭千秋此番好意的話,不僅僅是不給聞停遠面子,更會冷落了眾位好兄弟的心。
——自己在屋子里美酒美女美美地享受,卻讓眾兄弟在外面喝西北風,好像確實不過去呀。
所以,只好陰沉著臉允許他們進行片刻的放縱。
于是,什景塘的氣氛更加熱烈、更加和諧。
酒喝多,少女身上的衣服來少。
成雙捉對的人來黏糊。
在這曖昧和諧的氛圍中,聞停遠起身向向不負勸酒,一來表達自己當初拒絕向不負盛情相邀好意的歉意,二來代替大老板向向不負不能親至現場進行友誼表達無上的愧疚,三來呢,他是真的想喝酒了。
可是,向不負卻并不想跟他喝酒。
他只想聞停遠趕緊把大老板答應給他的那五十萬金銖交給他。
剛剛沸騰起來的場面通常都會因為向不負不合時宜的提錢而陷入尷尬境地。
蕭千秋尷尬,看看向不負,看看聞停遠。
聞停遠再好脾氣,這火氣也一下子冒了起來。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在道:“你不是喜歡錢嘛,好,老子讓你真的數錢數到手抽筋。”
流氓發火很可怕。
而聞停遠不僅是個流氓,而且,還是從另外一個資訊發達的現代世界穿過來的流氓,所以,發起火來更可怕。
他將酒壇紛紛地頓在桌子上,舉手拍了拍。
一旁勸酒的蕭千秋會意。
只見她走到門口,挽起簾子,從懷里掏出一支不知道什么質地的短笛,放在唇邊嗚嗚地吹了兩下。
只見院落里寬闊濃密的荷塘中突然起了風。
幾頁輕舟推著荷葉,飄飄然駛來。
每葉舟上,都一前一后站著兩個妙齡少女,搖著竹櫓。
兩人中間的甲板上,則放著一只朱紅的大木箱。
紅木的箱子,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船和少女,一會兒到了門前。
原喝酒吃肉的捕快在聽到蕭千秋吹響竹笛的時候,已經警覺地站了起來。
他們紛紛拔出腰間佩刀,盯著茂密的荷塘。
盯著少女和箱子。
猶如盯著行走在夜色中的鬼怪。
現在,看到她們居然來到門前,握刀的手,緊張得幾乎有些……
聞停遠好像趕緊到了他們身上濃重的殺氣,提著剛剛那半壇喝剩下的酒,站到門口,看著他們,哈哈大笑著道:“早聽聞向捕頭的兄弟都是由遠在帝都的那位大人親手培養出來的精英,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對著這樣一群妙齡少女和這樣幾只箱子都謹慎到這樣,真是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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