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邕實在很好奇。
一好奇呢,更想知道他們在商量什么了。
但是,他又不能在一個地方窺探得太久,所以,得借助不停走動假裝尋找租船的商戶的掩護進行偷聽。
——為了出行方便,他特意將自己打扮得很路人,所以一點兒也不害怕被他們窺破了身份引起注意。
盡管水上和岸上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喧嘩聲,可是,作為八品上的絕頂高手,顧邕還是斷斷續續知道了他們在商量什么。
他們正在討論停在南水中間的那條大船。
原來,從幾天前開始,這南水上突然從北方駛來一艘大船。
這艘船雖然很大,從外面看上去也是一副樸實無華的樣子,與普通的商船、貨船也沒有什么區別,甚至連吃水也不是很深。
可是,作為見多識廣的江湖人,蕭千秋一眼看出了這不是一艘普通的船。
據花間派欲開堂的探子來報,這艘船好像是從帝都方向駛來的。
所以,更堅信了他們的想法。
——這艘船,非富即貴。
這艘船行駛得很慢,仿佛并不急著趕路,而是在享受沿途的迤邐風光一般。
在昨天,船,在秋水鎮停了下來。
船上有人上岸,采購了一些新鮮的果蔬、甜點及生活用品。
這些人很謹慎,也很講究,采購的東西都是精品。
更重要的是,他們所付的都是十足十的金銖。
這更堅信了蕭千秋認為他們是肥羊的想法。
她現在最急需的,是這種“肥羊”。
作為南陵城最大的銷金窟、花間派最重要的財源之一—焚香聽雨樓被毀了,大老板非常震怒。
雖然這是他答應姓梅的用來對付向不負的條件之一。
可是到頭來,向不負不僅沒死,甚至還將原談好的五十萬金銖提高到了五百萬。
大老板卻將這筆帳原封不動地算到了他蕭千秋的頭上。
這讓她感到很憤怒,甚至還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她看出來了,大老板其實并不是一個能夠做大事的人。
但她卻還是依然決定跟隨在他的身后,因為,她是受命而來。
命令,來自位于帝都的那位大人物。
哦,不,應該是來自那個甚至凌駕于帝都那個御座之上的某個大人物,諸如那個曾經為巨豪軒布下結界的那位……
甚至是來自遙遠的西方圣域的那位……
亂世,馬上要來了。
她要為那位王者重新這個世界打好前站。
而這,都是需要錢的。
先不那些用來收買江湖人物需要大筆的資金,甚至連那支隱藏在韶沖山上的奇兵更是一筆不的開支。
雖然南陵城里還有巨豪軒作為充足的餉銀頂著,可是,大老板卻依然命令她不管用什么法子,也一定把這些損失給補回來。
而補回損失最好的辦法除了“賣”是搶!
所以,在昨天晚上焚香聽雨樓被焚、大老板震怒要她想法填補損失的時候,她立刻想起了這艘已經被盯了很多天的船。
蕭千秋站在岸邊,遙望了一眼水中的那艘詭秘的大船,回頭問道:“你們有沒有打聽清楚,他們究竟什么來歷?”
作為老江湖,蕭千秋覺得還是心謹慎些為妙。
可是,她手下的這群兄弟卻滿不在乎。
他們是花間派欲開堂的精英,有充足的情報系統,又有蓓堂的數十名好手相助,還怕誰來著。
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來自韶沖山上的好手相助。
那位好手,聽聞來自某個最原始的宗教,手段殘辣異常。
曾經見識過他手段的這些兄弟想想都覺得殘酷。
所以,才覺得要對付這么一艘普普通通的船只——管他是王孫貴胄還是商旅大戶,是件不足為慮的事情。
聽到蕭千秋的詢問,欲開堂負責收集情報的一個馬臉漢子站了出來。
他曾經透過那位來自韶山沖的好手的幫助,將船上的情形打探出了個大概。
船的內部,不像它表面上顯露的那么質樸無華。
據那位“好手”形容,船內簡直是富麗堂皇的現實反應。
據,連他們晚上用來照明用的都不是富貴人家才用得起的鯨油紅燭,而是十來顆雞卵大的夜明珠。
船的主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公子哥,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舉止斯文。
應該是帝都某位瞞著家里的大人出來揮霍的富家公子。
貼身的幾個隨從倒是有點兒扎手。
離得近了,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某種戒備森嚴的殺氣。
可是,他堅信,自己要對付他們還是綽綽有余的。
末了,那馬臉漢子還添了一句,我們兄弟三個對付他們一個,還收拾不了他們的隨從?!
他自信滿滿。
蕭千秋仿佛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終于商定了今晚動手的策略。
之后,他便派那馬臉漢子將他們商量的結果告訴那位來自韶沖山的好手,讓他屆時如何進行協助。
可是,一到這些,所有的兄弟立刻臉色大變。
曾經跟他打過交道的馬臉漢子更是變得厲害,仿佛看到某種駭人的場面。
但命令難違,最后還得乖乖地去。
而在一旁早監聽了很久的馬面故意跟船主在價錢上沒有談攏既而拂袖而去,悄悄地跟在那馬臉漢子的后面。
那馬臉漢子進入臨水的一間客棧。
然后,戰戰兢兢地進了二樓的某個房間。
馬面跟在后面,雖然離得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可是,未進門,卻依然感覺到從那個房間里傳來的了某種恐怖的氣息。
對,是狼……的氣息。
哦,不僅僅是狼,還有來自深海的恐怖氣息……諸如海鯊。
顧邕控制住自己身狂跳不止的心跳聲,讓自己的耳朵將房間里的聲音盡量收攏起來,整理有用的氣息。
可是,所有有用的信息都被馬臉漢子“咚咚咚”狂跳不止的心跳聲和“咯嗒嗒嗒”牙齒打顫的聲音所掩蓋。
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呼。
那馬臉漢子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般,從里面逃了出來,滿臉是血。
他頭也不回地逃出了客棧,一路上狂奔,奔進一個胡同。
蹲在地上,嘔吐不止!
等他嘔吐完了,站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一抬頭,發現一個人不知何時居然來到了自己身后。
可是,他并沒有驚慌,而是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這人看著他,沖著他嘿嘿直樂,然后,嘆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道,看著你,我覺得自己在照一面超沒品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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