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飛猛然一聲驚呼,趕緊跑過去,將不凡扶住,然后,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顫聲道:大哥。
可是,不凡仿佛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
只是他的神情有些凄然,苦笑了一下,道:一飛,真是對不起呀,恐怕我要是有負四叔的重托了,雖然我已經盡了力,可是,仍然沒有能夠照顧好你,假如我死的話,真是沒有什么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四叔了。
風一飛的眼睛忽然一熱,眼淚已經充滿了眼眶。
他緊緊地握著不凡的手,激動地幾乎都已經不出話來,道:不,大哥,你……做得很好,我爹是絕對不會怪你的,
我們風家只救過你一次,可是,你卻救了我風一飛一生,我風一飛這輩子能夠交到你這樣的朋友,值了,如果真的有來生的話,下輩子,我們還做朋友。
不凡似乎還想再些什么,可是,嘴角動了幾動,卻什么話也沒有出來,只是緊緊地抓著風一飛的手,眼睛似乎也濕潤了。
他望著倒在地上的那些朋友,有的已經死去,有的還在苦苦掙扎著,他的眼睛里忽然變得空空落落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愧疚,還是悔恨。
他將長衫的下擺猛然一撩,緊緊地掖在腰帶里,然后,從地上挑起一把劍,放到風一飛的手里,然后,揮開短刀,沖著風一飛道:
好,一飛,今天我們就殺他個痛快,如果真的有來生的話,那么,等我們到了陰曹地府,千萬不要喝孟婆湯,一定要記住彼此的樣子,下輩子還要做兄弟。
風一飛的臉上突然現出了光輝,道:好,如果閻王老爺非要咱們喝孟婆湯忘掉彼此的模樣的話,那咱們就給他來個大鬧陰曹地府。
他們兩個人忽然豪氣頓生,似乎已經不是在求生,而是在求死。
這種豪氣忽然讓雷庭恩有點兒不寒而栗。
他這一生,雖然殺人無算,每次看到那些人痛苦地倒下的時候,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殺過這樣的人。
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在臨死之前,居然還有這種氣勢。
但是,雷庭恩還是笑了起來。
他知道,他現在笑得絕對不會太早。
他更知道,勝利還掌握在他的手中。
剛才那兩個傷了不凡的轎夫,雖然各自少了一條手臂,但是,此刻他們還是站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臉上的表情更加兇狠了,就像是受傷的老虎。
而另外那兩個一直站在轎子旁邊暫時還沒有任何動靜的轎夫也慢慢地逼了上來,將風一飛和不凡緊緊圍住,蓄勢以待。
此刻,只要雷庭恩一聲令下,他們就要發動新一輪的攻擊。
況且,雷庭恩還沒有出手。
雖然他們誰也沒有見過雷霆恩出過手,可是,他們卻都知道,雷霆恩的武功有多么得可怕和震撼。
雷庭恩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出手,是因為,他相信只要這四個人,就已經足以要了風一飛和不凡的命了。
而他,只是一個觀眾。
他要站在圈子的外面,好好地觀賞這場有趣的游戲,他很想看看風一飛在臨死前垂死掙扎的可憐樣子。
等到他玩膩了這種把戲的時候,就會突然出手。
他的武功雖然還比不上索命青衣,比不上快刀向方,可是,他卻相信,只要他出手,此刻的風一飛和不凡恐怕連他的三招都接不住。
他有這個信心,所以,他才會顯得如此輕松。
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拍了拍手掌,道:好感人的兄弟情深,既然已經約好了下輩子還做兄弟,那我就成你們好了。
風一飛的臉上忽然一陣抽搐,狠狠地瞪著雷庭恩,眼睛里幾乎冒出火來。
雷庭恩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殘忍而冷酷的笑,道:怎么,你還不服氣?
風一飛大聲道:姓雷的,我風家究竟與你有何冤仇,你非要在今天對我們趕盡殺絕,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你女兒的大喜之日?
聽到這話,雷庭恩的臉上就像是忽然被什么給咬到了似的,表情更是陰暗而毒辣,沖著他冷冷地道:
哼,你還有什么臉面敢提我的女兒,如果不是你勾引她,教唆她,她有怎么會進你們風家的大門,
如果不是她進你們家的大門,你又怎么會死得這么快?既然那個不要臉的丫頭進了你們家的大門,就是你們風家的人,
只要是你們風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而從今天開始,江湖上將不會再有風家堡這個招牌了。
風一飛狠狠地“啐”了他一下,大罵道:姓雷的,你不是人,你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他媽的簡直連畜生都不如,你一定要將風家趕盡殺絕,這究竟是為了什么?
雷庭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猶如在舌頭上滑動的鈍刀,咬著牙道:為什么?難道你的老子風翠山沒有告訴過你,風家是雷家的世仇嗎?
我們兩家的仇恨從上輩子就已經結下來了,這個世間,有你風家就沒有我雷家,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風一飛咬了咬嘴唇,大聲道:可是,既然那都是上輩子的仇恨,當我們的先人都已經死去的時候,這筆仇恨就已經已經彼此勾銷了,為何還要牽扯到我們后人?
難道我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替上輩子的人償還仇恨?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倒不如做一頭豬。
雷庭恩抬腳將躺在旁邊的一具風家的尸體踢道一邊,冷笑著道:只可惜你不是一頭豬,只可惜你是風家的獨生子。
父債子還,既然你姓風,既然現在你已經接掌了風家的香火和權力,那么,風家的先人欠下雷家的血債,就應該從你的身上取回。
到這里,他又頓了一頓,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然后,臉上又顯現出殘酷的仇恨,使勁咬了咬牙道:
你的沒錯,我們這些人生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償還前輩子所欠下的血債,父債子還,血債血償,
所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不過可惜的是,風公子,你雖然比我年輕,可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你絕對不會比我活得時間長的。
到這里,他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甚至得意。
不凡把手中的短刀向他一指,怒喝道:姓雷的,你也不要太猖狂,今天,只要我姓的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動風公子一下。
完這話,他又猛然咳嗽了一下。
只不過咳嗽得太過于劇烈了,所以一不心帶動了內傷,嘴角又有鮮血沁了出來,滴在那件雪白的衣衫上,猶如雪地中盛開的梅花,鮮艷得幾乎有些刺眼。
雷庭恩冷笑了一下,道:姓的,你也不要太囂張,我知道,你是荻鏡宮快刀向方的嫡傳弟子,
我呢,來是不想和荻鏡宮結怨的,因為我們今天的前來幫忙的很多朋友也都是你們荻鏡宮的,
可是,現在既然你已經背叛了荻鏡宮,殺了自己的同門,那么,我就不用客氣了,就當是在替你們荻鏡宮清理門戶吧。
即使我不殺你,哼,你以為荻鏡宮的人會放過你吧,荻鏡宮究竟是如何對付叛徒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反正無論怎樣,你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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