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的心里也就是覺得無比的絕望。
而藍玉棠仿佛是怕她絕望得還不夠徹底似的,還在一旁不停地唉聲嘆氣,一副要死要活的悲哀樣子,緩緩地道:
我呢,雖然很想親手宰了火龍燮這個混賬家伙,而現(xiàn)在這個家伙終于還是被人宰了,看到他的腦袋赫然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現(xiàn)在卻怎么也高興起來。
或許,是因為我知道,現(xiàn)在我們身上的骷髏圖案馬上就要鋪滿身,沒有幾個時辰的生命了的緣故了吧。
唉,火龍燮死后還能留下一個腦袋作為紀念,可是,我們最后所剩下的很可能就是一塊烏漆麻黑的碳屑。
如果我們剛剛一直保持著不動,調整氣息的云莊的話,也許,“浮生三日”的蠱毒會發(fā)作地慢一些的,可是,我們卻偏偏在剛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我想,我們現(xiàn)在恐怕連一個時辰都活不了啦。
你看……到這里,他忽然卷起了袖子,沖著尚天香揮了揮自己已經完被八卦骷髏圖案覆蓋的手臂,苦笑道:
你看,我的骷髏圖案已經將上半身部都覆蓋了,現(xiàn)在估計只剩下腿以下的部位了,不知道還能撐多長時間。
尚天香看了看他那烏漆麻黑的手臂,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那被拋在人面骷髏中間的火龍燮的腦袋,也跟著嘆了口氣,道:
唉,也許,再過十二個時辰,不,十個時辰,五個時辰,在江湖中,就再也不會有尚天香和不死鳳凰這號人物了。
其實,我也無所謂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尚天香而已,身上既沒有火焰一般堅強的耐力,也沒有九條命,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你藍玉棠就完不同了,你不是打不死的不死鳳凰嗎,假如以后別人也一不心來到這里,然后,看到你這位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不死鳳凰,居然也死在了這里,那你猜別人會怎么想?
聽到這話,藍玉棠用玉簫的一端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后腦勺,仿佛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然后他突然就笑了起來,淡淡地道:
我想,別人一定會覺得很好笑的,打不死的不死鳳凰最后沒有被別人打死,居然被人在這座神跡般的殿堂里給活活地困死了,這真是一個極好的諷刺。
又或者由此推斷出,我不是鳳凰以前在江湖中那些打不死的名頭,原來只不過是唬人的而已,那才搞笑呢。
尚天香看了看他,仿佛覺得很奇怪似的,瞪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焦躁的神色,道:你這人也真是的,人家都快要死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藍玉棠左手托著右手的肘部,然后,用玉簫的一端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鼻子,仿佛是在思考什么問題似的。
在聽到尚天香的這話之后,便轉過身來看了看她,然后,又微微地笑了一下,將右手和左手交叉放在一起,道:
你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就是因為我們都快要死了,所以,才要趕緊趁著沒死的時候多笑笑呀,要不然的話,以后恐怕我們都沒有機會再笑了。
然后,尚天香居然也笑了起來,臉上的驚懼之色忽然一掃而空,不停地點著頭笑道:你的好像還有些道理呀。
他們的笑聲在這空寂的神殿里不停地環(huán)繞,徘徊,低沉陰郁的回聲震得墻壁上的火把的焰火閃爍不定。
也不知道是他們覺得這個事情來就是很好笑的呢,還是他們想用這笑聲來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由此將那兩個神秘人引出來。
這原就充滿著神秘色彩的神殿,在他們的笑聲的映襯下,顯得就更加恐怖而空寂。
可是,躲在暗處一直在監(jiān)視著他們動靜的那兩個神秘人,仿佛早就已經看穿了他們在玩什么鬼把戲似的,他們笑了好久,也等了好久,居然都沒有聲音再次響起。
到了最后,甚至連他們自己也覺得自己笑得很無味了,便不再笑了,兩個人就那么相互對視著。
洞里又開始恢復了長久以來的沉默。
這沉默開始在神殿里延伸,延伸著……甚至連兩邊墻壁上的那些火把也無法忍受著靜寂的沉默而變得恍惚不定,然后忽然就滅了。
隨著火把的滅掉,眼前神殿的幻象也隨之消失,恢復了狹長而沉悶的甬道的情形。
甬道里堆滿了黃金珠寶,也堆滿了森森白骨,被人從外面扔下來的火龍燮的腦袋仍然擺在其中的一堆骷髏中。
雖然甬道里光線晦暗,可是,火龍燮的腦袋卻異常顯眼。
在黑暗中,散落在甬道地面上的那些黃金珠寶閃爍著星星一般的光,陰冷,凄清,晦澀而充滿著死亡的氣息。
可是,他們卻突然覺得,這些寶器珠光卻在一瞬間突然就變成了無數攝人心魄的鬼火,朝著四方綿延而來。
隨著鬼火的燦動,他們的心也開始慢慢地收緊。
他們仿佛已經聽見來自地獄的死神的腳步聲,咚——咚——咚——
死神仿佛正在向他們站立的地方慢慢地,慢慢地走過來,腳步聲每響動一下,就仿佛踩在了他們的心坎上。
雖然之前他們一直都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恐懼,可是,現(xiàn)在,他們卻也已經開始在考慮關于死亡的種種問題。
也許,這里真的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與地上的這些森森白骨長年為伴。
這些早就已經死過的人起碼還有一堆白骨留下來,而他們,到最后剩下來的恐怕只有一堆碳屑,然后,被風吹干,與塵土一起被吹散在茫茫的紅塵之中。
想到這里,藍玉棠忽然抖了抖肩膀,仿佛覺得有些冷。
哦,好像是起風了。
此刻,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吹來的風,使得這滿地散落的黃金珠寶原就很微弱的光顯得更加昏暗了。
藍玉棠伸手從兩旁的石壁上摘下一根火把,然后,懷里掏出火石,嚓嚓的蹭了幾下,將落滿灰塵的火把點了起來。
然后,火把突然出手,朝著石壁揮出。
那火把立刻將掛在石壁兩邊的火把逐個地引燃,洞內赫然亮了起來。
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又有微微的風吹了過來,火把的火光在風中微微晃了晃。
在黑暗中看來,黃金珠寶,森森白骨,幽暗的火把,相互交織成一個神秘的場景,暗影憧憧,甚至還散發(fā)著陣陣的腐臭。
藍玉棠的身體忽然晃了一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左手擎著火把,右手牽著尚天香的手迎著火把的火焰跳動的反方向就走。
有風,就會有縫隙,有縫隙的地方,也許就是出口。
可是,當他們真的想循著那些吹來的風去尋找那個神秘出口的時候,風卻又忽然停了,手中的火把再次恢復了穩(wěn)定,仿佛一直都沒有晃動過似的。
兩個人又陷入一陣莫名的顫栗之中。
也許,那兩個神秘人突然從黑暗中沖出來,一劍將他們刺死,或者是一掌將他們震死,也許他們會覺得死得很坦然的。
可是,那神秘人似乎是在故意折磨他們似的,就是遲遲不肯動手,這種心理上的這么幾乎都快要把他們給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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