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艘船駛出那道長長的溶洞之后,宋延秋仍然不禁回過頭去,去看身后的那道長長的黑暗的甬道。 想起剛剛在溶洞中的那些難捱的靜寂和到處出沒的恐怖的毒蛇,雖然在陽光下,她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而走出了那道長長的黑暗的溶洞之后,船上的人便架著宋延秋走下來,舍船步行。 白慕云沖著那四個人一擺手,他們便放開宋延秋,消失在那些濃密的樹林中,猶如被陽光隱去的影子。 宋延秋那些失去的力量已經完全恢復了,雖然身體由于過度的驚嚇而有些虛弱,但是,已經能夠完全站穩腳步了。 站在陽光下,她才看清楚了白慕云此刻的樣子。 其實,宋延秋看清楚的也僅僅是白慕云所穿的衣服而已。 白慕云的整個人都被一件寬大的猶如大海般深藍的長袍所覆蓋,帶著一種大海般的神秘和不可捉摸。 而他的臉上,則帶著一副黃金制成的面具。 雖然不是那種猙獰的面具,但是,卻仍然讓宋延秋從中感覺到一股無盡的冷酷和殘忍,那應該是仇恨的氣息吧。 白慕云卻沒有說話,宋延秋也只有沉默,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他究竟要把自己帶到哪里,不知道他將要如何處置自己這個殺母仇人。 她就那么默默地跟在后面,朝著那密林的最深處走去,走向那未知的,不可預測的未來。 頭頂上的陽光雖然更濃烈了,可是,宋延秋卻不停地顫抖著。 或許,是因為冷吧。 當他們走到那些密林的最深處的時候,白慕云一直負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平,朝著兩邊輕輕地一分,就見那些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濃密的樹林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開的大門一般,朝著兩邊紛紛散開。 然后,看也不看宋延秋一眼,信步走了進去。 宋延秋想也未想,也跟著走了進去。 此刻,他們進入了一座破舊的城堡,哦,不,應該說是一座廢墟。 寬大厚重的墻壁上已經爬滿了綠色的苔蘚,與銅紅色的磚相互疊影在一起,折射著陽光和樹蔭的色調。 城墻是用大塊的石頭砌成的,城墻中間的甬道,則是用巖石鋪就的,城墻的前面是倒塌和斷裂的石柱。 而地上,則斷斷續續地堆積著一些廢棄石化的石頭,蜥蜴,毒蛇,野兔,狐貍在石縫間不時出沒。 而那破敗,頹廢的,灰暗的城堡的入口,猶如潛伏在怪石密林深處張大了嘴巴等著擇人而食的洪荒怪獸的嘴巴。 這樣的建筑,在高大濃密的森林的深處,顯得神秘而幽深,猶如傳說中的居住著吸血伯爵的城堡。 他們的頭頂上雖然不時有陽光投射下來,可是,整個城堡卻仍然被籠罩在那些高大濃密的樹木的陰影中,陰森可怖。 而且,不時有冷冷的風從某個未知的角落里吹過來,吹襲著他們的毛孔,吹襲著他們的神經末梢,讓人不寒而栗。 這和剛才宋延秋從那長長的黑暗的甬道中走出來的情形完全相反。 剛剛剛走出來的時候,她覺得頭頂上的那些陽光就像是刀劍一般銳利,幾乎要在瞬間將她的軀體割得四分五裂。 可是現在,空中的陽光卻又顯得那么軟弱無力。 陽光中所包含的那僅有的一點兒暖意,也猶如覆蓋在樹葉上的一層薄薄的塵土,被從城堡里吹出來的那些陰冷的風給帶走了。 但無論是銳利的陽光,還是陰冷的陽光,帶給宋延秋的,都是鋪天蓋地的驚懼。 走進那座破舊的城堡的大門之后,并不是寬大的門廊,廣闊的庭院,而是狹長而略顯擁擠的甬道。 這甬道的兩邊,是堅固筆直而破敗的石墻,窄窄的,陰陰的,潮濕的,幾乎只能容一個人通過。 走在里面,宋延秋甚至有種馬上就要被這兩旁的石墻突然倒塌下來將自己沉埋在其中的危機感。 他甚至已經被這種擁擠感給壓迫得喘不過起來。 因此,宋延秋總想走得快一點兒,趕緊走出這種壓迫感,危機感,可走在前面的白慕云,則步履緩緩,一副很悠閑地樣子。 宋延秋不由地蹙了蹙眉。 白慕云雖然沒有轉身,卻仿佛已經看到了她的表情似的,嘴角溢出一絲詭秘的笑意,緩緩地道: 我知道你很著急,可是,只有慢慢地走,才能夠感受到城堡的力量,才能夠感受到那種鋪天蓋地的厚重感。 說到這里,他的腳步猛然一頓,全身的殺意仿佛全部都在一瞬間凝聚到了那只踏下去的腳上,沉沉地道: 我想,你應該能夠體會到這種沉重感的,因為這二十年來,你的日子并不好過,因為你要時刻提防著被人識破身份, 你既要無條件地接受服從宮主傳達給你的各種各樣的你愿意或者不愿意接受的命令,又要接受我那已經消失了的二叔白輕衣無敵神劍突然的侵襲。 說到這里,白慕云那隱藏在黃金面具下的面孔中似乎露出一絲報復的快感,但卻有隱藏的不露聲色。 但是,這些看似不露聲色的話卻像是沾滿了毒汁的利箭一般,一支接著一支地射進宋延秋的身上。 射出的“箭”雖然狠毒,可是,她卻又偏偏無法死去,早點兒解脫。 宋延秋的心理承受能力仿佛已經達到了極限,突然朝著站在那里像是不可撼動的白慕云撲了過去。 但是,突然,又被重重地擋在那里,就像是撞上了一面牢不可摧的墻,然后,重重地被彈了出去。 在白慕云的身前,他已經用自己的內力集結成一面具有超強能力的結界,足以應付任何情況的侵襲。 宋延秋癱倒在瓦礫堆中,幾乎是跪在白慕云的面前,雙手捂著幾乎發脹的腦袋,聲嘶力竭地道: 你……你……你趕緊殺了我吧,我再也受不了啦。 白慕云微微地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面冰冷的黃金面具之下傳來一絲微微的不屑和揶揄,道: 您是養育了我二十年的母親,我怎么能夠殺了您呢?我想,您一定是感染了風寒,腦袋發熱了吧,我是不是要給您請個大夫瞧瞧您的病情。 宋延秋以膝蓋為足,朝著白慕云蛇俯而行,然后,腦袋不停地在白慕云周圍布下的結界上用力地磕著,磕得腦袋都出了血,道: 沒錯,是我殺了你的爺爺白嘯天,殺了你的爹媽,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為什么不趕緊殺了我替他們報仇?你還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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