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脊梁上噌噌猛竄的涼風,李浩直接錯身而出,暗金匕狠狠割過這頭狼人的胸膛,令人作嘔的是,他的下半身竟然完異化失敗,只剩下光溜溜的皮肉和一雙標準的人類男性的腳,所以它進攻起來十分的笨拙,即便是沒有武力值的普通人,也能很輕易的躲開。但李浩并沒有手下留情,連續捅破這頭丑陋狼人的心臟處和脖頸后,暗金匕又迅猛的插進他嗜血的雙眼,緊接著手腕翻轉,切割出不可愈合的立體傷口,鮮血摻雜著腐肉,不停從他的腦袋里往外噴,直到哪種滲人的凄鳴完停止,特米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親眼記錄著弟弟成長路程的莉莉絲在也按耐不住,臉上掛著淚水沖向特米的尸體,顫抖道:“不……不……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李浩用手帕擦干凈從司羅娜哪兒借來的武器,無辜道:“我已經讓他選擇過了,但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死亡,我猜想這是個很偏執的孩子,但是心眼并不壞。”
莉莉絲站起身,怒視著滿臉微笑的李浩,手勢驟起,一道神圣沖擊波向著李浩射去,后者連續向后彈跳七八米遠,在用暗金匕輕易的切破那道光波,輕笑道:“這種層次的傷害,可難不倒我。”
這位悲痛欲絕的女主教指尖輕舞,連續召喚出三條冰蛇,過特米的尸體,噬咬向某位罪魁禍,冰是元素體系中精純度最高的支系,其駕馭難度僅次于調皮搗蛋的閃電,很考驗吟誦者在基功上的造詣,這三條冰蛇的魔法等級為47,從而可以演算出它的施法等級為77,因為按照“約克遜等級理論”來講,每一次同時間內的重復施法加1,施法等級都要以幾何倍數增加,如果莉莉絲能夠僅憑手勢召喚出4條冰蛇,那么她的真實等級就是117,一只腳已經跨進神秘園的門檻里。
荒謬的是,這三條冰蛇攻向李浩的時候,他并未選擇閃避或者格擋,只是傻呼呼的原地站著,但是所有人都沒有聽見,他吟唱出一段晦澀的精靈咒語,在他的左右手上,同時托起兩顆暗色的虛無球體,然后向著那三條冰蛇撞去,幾個法術很華麗的在一起同歸于盡。然而更為荒謬的不是一名傭兵會使用法術,而是接下來的李浩,直接和莉莉絲展開一場驚艷四座的魔法拋射,莉莉絲花樣百變,各種元素都能凝聚出各種形態,威脅著看起來有些手忙腳亂的對手。但李浩的攻擊,只有最普通的奧術飛彈,看起來更像是在玩一種騙人的街頭把戲。但無可厚非的是,他確實扛住了莉莉絲的密集式魔法轟炸。
城墻上的人們面面相覷,饒是大魔導師繆斯的臉上,也出現稀有的驚嘆表情,他喃喃自語道:“看來李浩的努力沒有白費啊,他剛剛擊殺特米時用的是奧術,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我沒想到,他竟然已經玩到了這種程度,真是匪夷所思。”
停止施法的莉莉絲仇視著依舊鎮靜的李浩,后者攤攤手,郁悶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因為我的未婚妻在遠處看著我們,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向偉大的狼人先生致歉,對著他的尸體。”
莉莉絲徹底崩潰,機械式的搖頭道:“不……不,他不是血統骯臟的狼人,他只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個無可挽回的犧牲品,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他的生命很短暫,他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李浩猶豫了一下,道:“我能理解您現在的心情,您是一位出色的教士,擁有眾多虔誠的追隨者,曾經征服過羅馬大帝,但在很多時候,即便我們征服了世界,也有難以抉擇的時候,我管那種狀態叫陣亡,比榮耀更高貴,但是很多人都不愿擁有,想聽聽你弟弟臨死前的愿望嗎?”
莉莉絲點點頭,布滿淚水的眼眸中,迸射出無盡的破滅感,因為特米就是她的精神世界,一個唯一在交流和認知中,不用顧忌很多東西的年輕男人。教廷杜絕毫無價值的友情,封禁惑人心魄的愛情,責令教士們終身禁欲,為的只是讓這些虔誠者們更加接近神祗,悟出所謂的宇宙真理。
李浩想了片刻,道:“你弟弟剛才告訴我,他選擇死亡,就是選擇解脫,他感謝你編織的那些美妙故事,很精彩,但他希望他走后,你能快樂的活著,干什么都可以,你是一個傻女人,但絕不是壞女人,他為能擁有這樣善良的姐姐而感到幸福。”
善良?這樣的詞匯,似乎從未在莉莉絲的字典里出現過,她始終覺得一個依靠齷齪手段不斷向上攀爬的女人,算不上壞,但絕對與善良無緣。在斯洛,她先后暗殺掉三名光明教堂的神職人員,設陷阱誘使神父和牧師們觸犯宗教罪名,威逼他們在懺悔室里寫認罪書,然后被關押在地下拷問室長達半年之久。直到公主同盟軍揭穿她的陰謀,這些可憐的人才得以釋放。在羅馬,她曾經奉命審判過73名異端分子,那些人里,有很多都是她認識的朋友,甚至還有幾名關系不錯的親戚。更為離譜的是“神圣調查所”推廣的“圣徒”活動,在圣約翰大教堂的中央廣場上,讓幾名母親把自己的異端兒女親自送上絞架,直視他們臨死前的表情和靈魂,這些人就能被破格認同為堅貞不渝的圣徒,在上主的注視下,勇于選擇真理。
李浩的謊言在莉莉絲聽來,就像是另一個故事版的結局,而就是這種冷幽默式的收尾,卻令她很自然的抑制住悲傷。或許在教廷國務院和一幫糟老頭們談論教義,是很多漂亮女性不愿意接受的工作。但對于一名從修道院攀爬到管理層的漂亮女人來,這條直線道路上的風景,也許不會美麗,但是絕對精彩,所以她比“教皇寵兒”們更懂得珍惜與保養。
女人抱著那具令人作嘔的尸體,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冷風摻雜著尚有余溫的血腥,籠罩著藝術之都斯洛。士兵們的已經繃緊,騎士們的長槍已經擦亮,指揮官們的佩劍集體出鞘。遠征軍瘋狂涌動的前一刻,中軍騎士所在的陣營里,出陣陣騷動,從忽然破裂的地表中,緩緩爬出來一個藍色怪物,擁有電盾和電錘的怪物,他的身體周圍放射出陣陣電波,擾亂著騎士們沖鋒時的節奏。與此同時,一道光束從斯洛城墻極射來,籠罩在閃電幽魂的身上,片刻之后,第二只嶄新的閃電幽魂就此出現,瘋狂吞噬著這些沖鋒騎士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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