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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嫡女醫(yī)妃 正文 146傲骨

作者/天泠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那古樸精致的木盒中,裝有一個巧的袖箭箭匣、七支閃爍著寒光的箭和一張深青色的謝公箋。

    這可是好東西啊!

    南宮玥眸光一閃,眼中掩不住喜意。

    她手無縛雞之力,這東西于她而言,實在是太有用了!

    南宮玥拿起盒中的謝公箋一看,據(jù)上面所寫,這袖箭名為玲瓏袖箭,乃是幾十年前一名著名的技關(guān)大師精心設(shè)計的。官語白在紙上仔細(xì)地注明了那些箭的尺寸、制作材料,還有煉制方法……

    也就是,即使這七支箭用完了,她還可以自己命人打造。

    這個官語白,還真是好人做到底!

    南宮玥收起那張設(shè)計圖,又拿起那個袖箭的箭匣,細(xì)細(xì)把玩著,面露贊嘆之色,但見這箭匣巧精致,比她的手掌還,上有七個箭槽,一眼看上去,不像個武器,倒像是一個精美的裝飾物。

    南宮玥仔細(xì)地將它收好,心里明白一定是官語白知道了自己在齊王別院遇流匪一事,這才送了這個過來,讓自己防身用的。

    官語白此人,心思之細(xì)膩,真是讓人嘆服!

    南宮玥心中涌過一道暖流,一時間,心情既感動又有些復(fù)雜。

    “踏踏踏……”

    后方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混雜著車轱轆的聲音,漸漸靠近……很快,便是一個略有些耳熟的女音:“可是南宮三姑娘的車駕?”

    南宮玥給了意梅一個眼色,意梅連忙叫車夫停車。

    不一會兒,后面的那輛馬車也停了下來,車簾一掀,先下來一個丫鬟……

    這是……意梅挑起窗簾,往車窗外一看,立刻心里有數(shù)了,道:“三姑娘,是恩國公府的馬車,應(yīng)該是蔣姑娘。”

    果然,下一刻就見蔣逸希就在那丫鬟的攙扶下,優(yōu)雅地從馬車上下來,然后上了南宮玥的馬車。

    “希姐姐!”南宮玥驚喜地道。自那日齊王別院一別,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蔣逸希。

    “看到前面有南宮府的馬車,我就猜到是你!”蔣逸希親熱地拉著南宮玥的手,眸中掩不住溫暖的笑意。

    來,她與南宮玥只算是君子之交,但經(jīng)過齊王別院那一劫后,兩人的感情倒是又增進(jìn)了一分,成了患難之交了!

    “玥姐兒,我一直想去南宮府向你道謝,可是上次的事把我父親母親都嚇著了,這段日子都不太愿意讓我出門了。”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日,但蔣逸希心中還是有幾分后怕,感慨地嘆道,“玥姐兒,當(dāng)時要是沒有你,指不定我們落到什么下場!”

    當(dāng)日若不是南宮玥當(dāng)機立斷,駁了曲葭月的提議,他們又可能堅守到援軍來的那一刻呢。

    “希姐姐,這是哪里的話?”南宮玥含笑地道,“都是大家同心協(xié)力……如果真要誰功勞最大,那定當(dāng)是齊王府的韓公子了!”

    蔣逸希也是心有戚戚眼地點頭應(yīng)道:“確實如此!”

    韓淮君當(dāng)日的表現(xiàn),眾人都看在眼里,孟子有語: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韓淮君便可稱為大丈夫!

    這韓淮君齊王庶長子的身份有些尷尬,往日里,他們這些世家嫡子嫡女都不會與其往來,一來,怕得罪齊王妃;二來,這世家的圈子,嫡庶有別,如同一個高高的屏障,無法跨!

    如今經(jīng)此一遭,眾人多多少少對韓淮君存了幾分好感,覺得此人實在是可以結(jié)交之輩。

    蔣逸希沒有再多什么,但南宮玥大致猜出了蔣逸希的想法,心中一動:也許這對韓淮君來,也是一個機會!讓他可以真正地走近這些世家子弟,為自己開辟出一條新的人生!

    南宮玥微微一笑,轉(zhuǎn)了話題:“希姐姐,你這是要去哪?世子夫人怎么愿意放你出門了?”

    “唉,別提了!”蔣逸希一到此事,就是愁上心頭,眉頭深鎖,“我這是去云城長公主府探望流霜縣主的。當(dāng)日,她的臉受了傷,也多虧你處理得當(dāng),才沒讓傷勢惡化。她回府后,長公主立刻就為她請了太醫(yī),可是看了十來個太醫(yī),都傷口痊愈后一定會留下明顯的疤痕!最近流霜縣主一直悶悶不樂,我和她自相熟,這個時候自然得多去看看她!”

    “原來如此!”南宮玥若有所思地道。

    流霜縣主的傷她當(dāng)時也看過,確實有些棘手,也難怪那些太醫(yī)束手無策。

    “希姐姐,我來也打算去云城長公主府里為流霜縣主治療傷勢,可是我命人往公主府遞了三回帖子,卻杳無音信。”南宮玥無奈道,“我原以為是宮中的太醫(yī)已經(jīng)有了治療的方法……沒想到情形竟是這樣。”

    蔣逸希知道南宮玥醫(yī)術(shù)高明,來也曾想過請南宮玥出手替流霜縣主治療臉傷,卻也不想冒然替南宮玥攬事上身。

    此刻聽南宮玥一,倒像是……

    想到云城長公主的性子,蔣逸希的眸光閃了一閃。

    哎,只可憐了怡姐兒……

    蔣逸希沉吟一下,正色道:“玥姐兒,你可否隨我去一趟云城長公主府?”

    蔣逸希提出這個要求,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的:她心里清楚以云城長公主的性子,既然三次無視了南宮玥遞去的帖子,恐怕這次就算南宮玥特意過去,也不一定討得好,可是另一方面,她實在是不忍心原玉怡因為云城長公主的任性而一生盡毀!

    無論如何,她也想試一試。

    但就怕委屈了南宮玥……

    看出蔣逸希眼中的為難,南宮玥笑意盈盈地拍了拍她的手,“希姐姐,何必與我如此客氣!流霜縣主與我們好歹也是患難一場,我去探望她也是應(yīng)該的。”

    既然決定了,南宮玥當(dāng)下就吩咐了意梅幾句,意梅立刻挑簾下了馬車,一方面令馬夫改道去云城長公主府,另一方面通知恩公國府的馬車跟在后面。

    “玥姐兒!”蔣逸希感動地看著南宮玥,心里清楚南宮玥有部分原因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待意梅回到車廂后,馬車又開始“噠噠”地往前走。

    南宮玥與蔣逸希親熱地聊起閑話來,你一眼我一語,話是怎么也不夠,沒有一點冷場的時候……可是突然,馬車在車夫“吁”的一聲中,放緩了車速,跟著車夫似乎在跟什么人話。

    南宮玥和蔣逸希對視了一眼,就算沒看外面,她們也知道云城長公主府肯定還沒到。

    “意梅姑娘,前面過不去,我們得改道走。”車夫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
    意梅忙挑簾探出頭去,與車夫了幾句話,這才進(jìn)來向南宮玥和蔣逸希稟告道:“三姑娘,蔣姑娘,剛剛是有戶人家在出殯,希望我們能改道走。”

    人家辦喪事,確實應(yīng)該行個方便。南宮玥并沒有在意,點頭同意了改道。

    意梅向車夫吩咐了一聲后,馬車緩緩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

    這時,蔣逸希的面色微微一變,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失態(tài)地挑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那飛揚的白幡幾乎刺痛了她的眼。

    等蔣逸希放下窗簾時,南宮玥立刻注意到她的雙眼微紅,眸中竟是百感交集。

    “希姐姐,莫不是那出殯的人家是你認(rèn)識的?”南宮玥心翼翼地問道,唯恐觸及蔣逸希的傷心事。

    “只是一面之緣罷了……”蔣逸希的眼底浮現(xiàn)一層水光,幾乎就要溢出眼眶。她拿出一塊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花,這才又道,“那是戶部周侍郎家的。”

    “也不知是周侍郎家里的哪一位過世……”

    蔣逸希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南宮玥,嘆了口氣道:“玥姐兒,看來你還不知道周侍郎家里發(fā)生的事……”

    “周侍郎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南宮玥疑惑地問。

    蔣逸希眉宇深鎖,緩緩地道:“我們遇上流匪那日,周侍郎的夫人也帶著女兒去城外的云天寺里祈福,他們運氣也很不好,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另一伙流匪,偏偏身邊帶的的護(hù)衛(wèi)又不多。”到這里,蔣逸希的語氣發(fā)低落,“周二姑娘竟然被流匪擄走了……”

    南宮玥瞳孔一縮,肅然問道:“難道今日出殯的就是……”南宮玥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想起那一日他們遇到的那群流匪之兇殘,周二姑娘的下場已經(jīng)是可想而知……

    蔣逸希沉重地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悲憤,“雖然事后沒多久,周二姑娘就被路過的陳尚書派人救了回來,可是第二天她就投繯自盡了。她的婚期……婚期來定在明年的!來她明年就可以出嫁……如果,我們當(dāng)時也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著,蔣逸希的聲音來低,聲音中透出了幾分凄涼。

    若是往日里,蔣逸希聽到這樣的事情,也許會覺得悲傷,也許會唏噓不已,卻不至于有這樣感同身受的復(fù)雜情緒!這幾日,她沒睡過一日好覺,常常睡到半夜,突然被噩夢驚醒……

    “希姐姐,別想這么多!”南宮玥握住蔣逸希的雙手,發(fā)現(xiàn)觸手一片冰冷,顯然,蔣逸希是被這周姑娘的事情駭?shù)貌惠p,“我們雖然遇到了流匪,但我們都平平安安地回來了,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

    “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蔣逸希喃喃地重復(fù)著南宮玥的話,心中再次嘆息:是啊,一切都過去了。

    車廂里的氣氛開始回溫,兩個姑娘又聊起了別的話題,只不過再沒有之前言笑晏晏的感覺,到底周二姑娘的事還是影響了她們的心情。

    沒過多久,馬車就到了云城長公主府上,一聽是蔣逸希來了,馬車便被迎到了垂花門前。南宮玥和蔣逸希下了馬車后,由公主府的侍女引到了花廳里候著。

    侍女剛奉上茶水點心,身著一身流彩暗花云錦宮裝的云城長公主就在一群侍女的簇?fù)硐驴羁疃鴣恚菏淄π兀佳坶g掩不住傲氣。

    云城長公主的目光在南宮玥身上停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抹厭棄。來花廳以前,她已經(jīng)從侍女口中知道隨蔣逸希一起來訪的還有搖光縣主南宮玥,心里只覺得這南宮府的姑娘還真是慣會鉆營,明明自己已經(jīng)不理會她的帖子,這丫頭居然還懂得借著希姐兒跑來公主府!

    什么南宮府是儒林世家!

    照自己看,這南宮府出來的,不論是什么表姑娘,還是嫡姑娘,都是些厚顏無恥之輩!

    見長公主到來,南宮玥和蔣逸希趕忙起身,齊齊向云城長公主行禮:

    “搖光見過長公主殿下!”

    “臣女參見長公主殿下!”

    “免禮,坐吧。”云城長公主優(yōu)雅地落座,雖然外表舉止還是如往昔般雍容華貴,但眉宇間卻是難掩焦慮和疲憊。

    她看也不看南宮玥,只是對蔣逸希道:“希姐兒,你來了!”語氣親切熟稔,顯然對蔣逸希很是親厚。

    “長公主殿下,臣女過來看看流霜縣主。”蔣逸希忙欠了欠身道。雖然長公主才了幾句話,但是蔣逸希已經(jīng)敏銳地感覺到長公主對南宮玥的不喜,長公主分明是在故意無視南宮玥。

    蔣逸希心中既是無奈,又有些內(nèi)疚,故意把話題轉(zhuǎn)到了南宮玥身上:“長公主殿下,臣女在路上正好偶遇搖光縣主,搖光縣主聽流霜縣主的情況,特意隨臣女過來探望。”

    蔣逸希的意是解釋南宮玥的好意,可是聽在對南宮玥心懷偏見的云城長公主耳里,就覺得南宮玥的心思實在是太重了,竟不擇手段到這個地步!

    這個丫頭就這么想討好自己這個長公主嗎?云城長公主輕蔑地打量著南宮玥,隨口地應(yīng)了一聲,還是沒理會南宮玥。

    南宮玥又不是傻子,當(dāng)然看出云城長公主的不屑,若她真是一個十一歲的姑娘,恐怕要羞憤到無顏抬頭了。

    只可惜,這嫩得能掐出水來的皮相下,隱藏的是一個歷經(jīng)兩世的靈魂!曾經(jīng)登上那最榮耀的皇后之位,也曾經(jīng)墜落如地獄般的深淵,已經(jīng)罕少有事能讓南宮玥放在心上。

    南宮玥起身,又向云城長公主福了一禮,淡定自若地道:“長公主殿下,搖光與流霜縣主那日共同歷險,也算是患難之交,今日搖光與蔣姑娘一起登門拜訪,一來是想探望流霜縣主,二來也是想看看流霜縣主的傷勢,或許搖光可以醫(yī)治縣主的臉傷。”南宮玥沒有把話得太滿,畢竟距離流霜縣主受傷已經(jīng)過了好幾日,如今她也不知道流霜縣主現(xiàn)在的傷勢到底如何。

    蔣逸希也站起身來,幫著南宮玥話:“長公主殿下,搖光縣主醫(yī)術(shù)高明,曾治愈了臣女的祖母久治不愈的頭疾,就連太醫(yī)院的吳太醫(yī)也對她的醫(yī)術(shù)極為贊賞,請殿下讓她一試!”

    云城長公主一貫喜歡先入為主,生性又剛愎自用,聽她們得多,就是生厭,來幾乎是想下逐客令了,但是當(dāng)她聽到“吳太醫(yī)”三個字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據(jù)聞,年初宮宴的時候,五皇子曾經(jīng)命垂一線,太醫(yī)院所有的太醫(yī)都讓皇后準(zhǔn)備后事,可是沒想到南宮玥一個姑娘竟然出手治好了五皇子……難不成這個姓南宮的丫頭還真有幾分事?

    哎,怡姐兒的情況已經(jīng)是別無他法,或者真的該讓這位搖光縣主試上一試?

    心里這么想著,但是云城長公主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審視的目光在南宮玥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神犀利,不怒自威。

    可是南宮玥仍舊一派從容淡定,任云城長公主上下打量。

    一時間,這寬敞的花廳之中,寂靜無聲,那些公主府的侍女心里已經(jīng)開始同情南宮玥了,以長公主殿下的性格,怕是……

    果然——

    沉默良久,云城長公主才漫不經(jīng)心地道:“搖光縣主,宮可以讓你一試!若是你能治好流霜縣主,宮絕對不會薄待你。但是……”

    著,云城長公主面色一凜,皇家威嚴(yán)在一瞬間驟然釋放出來,目光如銳劍般刺在南宮玥身上,“如果你存心來誆宮,宮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云城長公主的意思豈不是若是玥姐兒治不好流霜縣主,她就要為難玥姐兒?蔣逸希心中一驚,一瞬間,有些后悔了!這位長公主殿下簡直是無理取鬧,就算是扁鵲再世,也哪有包治百病的道理!也許自己真的不該邀請玥姐兒一起來……

    想到這里,蔣逸希的心情非常沉重,覺得都是自己把南宮玥拖到這進(jìn)退兩難的泥潭之中!

    她內(nèi)疚地朝南宮玥看去,卻不想,南宮玥依舊鎮(zhèn)定自若,面色平靜,一點都沒有被云城長公主給嚇住。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道:“長公主殿下,搖光今日冒昧登門,乃出于一番好意,那日在齊王別院中,搖光曾親口向流霜縣主許諾要為她醫(yī)治臉傷。搖光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懂得一諾千金的道理,因而連送了三封拜帖到府上,今日更是登門拜訪,搖光自問已是問心無愧!”

    事已至此,南宮玥也懶得理會是否會得罪這位長公主殿下,干脆就把話給挑明了。

    她毫不躲避地直視云城長公主,繼續(xù)道:“搖光雖然略通醫(yī)術(shù),卻不是指此謀生的醫(yī)女,更不貪圖長公主殿下的封賞。搖光姓南宮,乃世家嫡女,更有朝廷的封號,是陛下諭旨親封的搖光縣主,雖然品階不如長公主殿下,但搖光也不至于為了謀生而卑躬屈膝。請恕搖光失禮,搖光就先告退了!”罷,南宮玥再度俯身對云城長公主行了一禮,然后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一個清瘦的背影。意梅自然是程緊跟在自家姑娘身邊。

    一旁幾個公主府的侍女看得是目瞪口呆,她們還沒見過誰敢對長公主殿下如此無禮過!這真正是……

    她們俱是低下頭,完不敢看云城長公主的臉色,噤若寒蟬。

    “放肆!真是放肆!”云城長公主被南宮玥一席話得幾乎惱羞成怒,驟地拍案而起,一口氣差點就沒接上。她是這大裕朝第一位嫡公主,先皇對她寵愛有佳,后來胞弟登基為帝,她的地位更是貴不可言,從來沒有人敢對她這樣過話!

    可是南宮玥又不是這位長公主的下人,毫不猶豫地繼續(xù)往前走,身形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

    云城長公主氣得滿臉通紅,用手指著南宮玥離去的方向憤憤道:“一個的縣主竟然敢對宮如此無禮!可惡,真是可惡!”

    蔣逸希微微低頭,在一旁一聲不吭,心里卻不奈地想著:的縣主?就算是流霜縣主也不過是一個的縣主罷了!

    哎!這云城長公主其實不上什么壞人,就是高傲的毛病委實不招人喜歡。

    蔣逸希還記得時候,自己和流霜縣主來往,就向來不喜歡云城長公主看自己的目光,好像自己是什么來陪流霜縣主解悶的玩意,怎么,自己也是恩國公府的嫡長女,皇后的侄女,又哪里需要卑躬屈膝地去討好一個公主的女兒!……后來時日久了,云城長公主的態(tài)度才逐漸變得和善了些。

    不過自己雖然對云城長公主略有不滿,也不敢如此當(dāng)面提出。

    想到這里,蔣逸希不知道該驚南宮玥之膽大,還是該贊嘆南宮玥的風(fēng)骨……但另一方面,她也有些憂心。

    仿佛是驗證蔣逸希心里的想法,云城長公主怒不可遏地對著身旁的一名侍女道:“娥眉,給宮記下,以后這位搖光縣主若是還敢上門,就跟宮拿掃把趕出去!”

    蔣逸希心中一驚,忙抬眼朝云城長公主看去,只見她已經(jīng)氣得儀態(tài)盡失,跺了跺腳后,又改口道:“不對,不止是那個搖光縣主,以后姓南宮的,都別想來宮的公主府!”

    她這句話等于是永遠(yuǎn)地把南宮家驅(qū)逐在芳筵會的名單中,不止是如此,這其他的世家若是聽聞長公主這話,恐怕是不敢在邀請了云城長公主之后,再下帖給南宮府!這尊貴的嫡長公主與一個還不知前途如何的世家,孰輕孰重,已經(jīng)是一目了然。

    蔣逸希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既后悔又內(nèi)疚,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是她害了玥姐兒!她該如何向玥姐兒賠禮道歉呢?

    蔣逸希感覺心口仿佛壓了一座大山,卻不知南宮玥完沒有將此放在心上。

    “噠噠噠……”

    南宮府的馬車從長公主府出來后,意梅終于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為自己姑娘鳴不平:“三姑娘,這長公主殿下也太……”太欺人太甚了!

    意梅畢竟是謹(jǐn)慎的性子,最終還是把后半段話給吞了下去,只是始終有些意難平。

    三姑娘明明是一片好意想為流霜縣主治傷,可以云城長公主卻把三姑娘的好意當(dāng)做了驢肝肺!

    這真正是……

    意梅只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誰知南宮玥卻是滿不在乎,云淡風(fēng)輕地道:“時候不早,我們得趕緊去鋪子才行。”

    意梅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姑娘居然還有心情去鋪子……百卉在一旁笑了笑,倒是比意梅看得通透些,一針見血道:“我們姑娘又無所求,又何必在意長公主的喜怒。姑娘也只是但求問心無愧罷了!”三姑娘又不是菩薩,難不成給人打了左臉,還非要把右臉也湊上去再挨一巴掌!

    意梅想也想,也笑了。是啊,這云城長公主如此怠慢三姑娘,最后吃虧的是她的女兒,她們又何須在意這些不知好歹的人!

    南宮玥有些意外地打量著百卉,這丫頭確實是聰慧,自己還真是賺到了。

    三人很快就笑起來,把云城長公主拋諸腦后,憑這位長公主,還別想在南宮玥心中留下一絲漣漪。

    南宮玥去胭脂鋪子辦完事后,這才趕回了南宮府。

    沒想到一進(jìn)墨竹院,就見鵲兒略顯急切地迎了上來,道:“三姑娘,二夫人在屋里等……”

    她話還沒完,就見林氏帶著燕娘快步迎了上來,沒等南宮玥話,就見林氏抓住她的雙臂,緊張地上下打量著,見她安然無恙,總算松了口氣。

    “玥姐兒,你不是去鋪子了嗎?怎么這么久才回來?”林氏柔聲問道,挽著女兒進(jìn)了屋。

    南宮玥愣了一下,想想自己足足出去了半天,母親擔(dān)心也是理所當(dāng)然,忙解釋道:“娘親,是我的不是,讓您擔(dān)心了!我在路上正好遇到了希姐姐,希姐姐邀請我一起去云城長公主府看看流霜縣主。”

    林氏立刻想到了流霜縣主臉受傷的事,不由目露同情。若是玥姐兒這樣,自己恐怕是要擔(dān)心死了。

    “玥姐兒,幸好你安然無恙。”林氏想是后怕,拉著女兒的手慶幸地嘆道,“我剛剛聽你大伯母,除了齊王別院,還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別院也在翠微山腳,不過他們沒有你們幸運,都被流匪闖入,燒殺搶掠,什么惡事都干盡了。據(jù),那些別院就沒留下幾個活口,實在是造孽呀!”林氏一聽此事,就后悔放南宮玥出門,急急地趕了過來,見南宮玥久久未歸,擔(dān)心得坐立不安。

    “哎,若是為著吃不上飯,搶些財物便也罷了,為何要傷人命呢?”林氏是心里沉甸甸的,眉頭蹙起。

    南宮玥不由想起了周姑娘的事,感慨地道:“這些人已經(jīng)是入了魔障了……”

    “玥姐兒,”林氏柔聲叮囑南宮玥,“這幾日,你就乖乖呆在家里,別再出門了。”

    “娘親,我聽您的。”南宮玥不想林氏擔(dān)心,連連點頭,心里還想著流匪的事。

    那些流匪來是多是無辜的百姓,一步錯,步步錯,竟淪落至匪!

    到底,是因為他們自己受難,心里就怨天尤人,把不幸遷怒到別人身上,以致犯下一樁樁罪行……

    南宮玥若有所思地微微低首,掩住眼中復(fù)雜的光芒。

    也是這是上天的啟示,告誡她這個道理——雖然她想要報仇,但是她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仇恨把不相干的人也牽連進(jìn)來,否則,自己又和韓凌賦有什么區(qū)別呢?

    想到這里,南宮玥萬分慶幸自己救了五皇子,沒有讓他成為她復(fù)仇的犧牲品,沒有讓她墮深……從此無法回頭!

    “玥姐兒,玥姐兒!”

    林氏的呼喚讓南宮玥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娘,你剛剛什么?”

    林氏以為南宮玥是嚇到了,也沒在意,重復(fù)了一遍:“我是問你,你可有治好流霜縣主臉上的傷?”林氏笑瞇瞇地看著南宮玥,在她心里,若是女兒自認(rèn)醫(yī)術(shù)第二,那第一位便是父親林凈塵。她根沒想過女兒會治不好流霜縣主。

    誰想——

    南宮玥竟搖了搖頭,林氏見女兒似乎不想提的樣子,便也沒再多問……

    ……

    既然不能出門,南宮玥就乖乖地上上閨學(xué),看看書,彈彈琴……閑暇之時,再跟著繡娘們學(xué)學(xué)女紅,日子也這樣平靜地過去了……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八,蘇卿萍出嫁的日子。

    因著蘇卿萍娘家太遠(yuǎn),婚期又急,蘇卿萍自然是在南宮府出閣的。

    這天還沒亮,蘇氏就派了一堆丫鬟、媳婦子、婆子過來……蘇卿萍不僅完沒有新嫁娘的喜悅,而且還做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死人臉,一聲不吭地由著眾人擺弄。

    福太太給蘇卿萍開了臉后,又梳了頭,插上珠釵。但見這新嫁娘死氣沉沉的樣子,心里也是一陣不耐煩,實在覺得晦氣的很。

    六容和如意上前,向蘇卿萍福了福道:“姑娘,該換衣裳了。”

    望著床榻上那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色喜服,蘇卿萍面無表情,她并不愿意嫁給那宣平侯世子呂珩,哪怕她**給了他,她仍然不愿意嫁……可是,這事已經(jīng)由不得她做主了,在南宮府和蘇府的雙重壓力下,她只能妥協(xié)!

    蘇卿萍好像木頭人似的由著六容和如意給她換上。如意不著痕跡地擠兌著六容,口中著吉祥話,一會兒夸蘇卿萍的肌膚白,一會兒夸她戴這個玉鐲好看……

    這如意確實是一個人精,那一日,被蘇晴萍帶回來后,蘇卿萍自然是不客氣地質(zhì)問了她一番,可是如意立刻哭天喊地地喊起冤來,表示倘若自己出賣了蘇卿萍,如今又怎么會被送到這邊來。她堅持自己那一晚一切都是按照蘇卿萍的計劃行事,卻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竟被林氏抓了個正著……她也因此被林氏嫌棄,她既然向著蘇卿萍,就干脆到蘇卿萍這里來好了!

    如意得合情合理,蘇卿萍一細(xì)想,也覺得如意若是和林氏合謀,如今也該討了林氏的歡心,不至于被踢出淺云院。

    蘇卿萍心里雖然還是恨如意無用,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現(xiàn)在身邊只有六容,去了宣平侯府后恐怕是人單力薄,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便給了如意將功贖罪的機會。

    這才短短幾日,如意已經(jīng)是蘇卿萍身邊的第一人,隱隱有超六容的趨勢。

    看著如意殷勤地在蘇卿萍身側(cè)服侍,南宮玥諷刺地勾了勾嘴角,心道:就讓她們?nèi)バ胶罡芬Ч钒伞?br />
    今日,南宮府所有的姑娘,還有蘇卿蓉,都穿上了喜慶的紅衣裙,過來和蘇卿萍作伴,可是她們都心不甘情不愿,心里大多對蘇卿萍充滿了不屑,因而沒有一個人開口話。

    這閨房里雖然張燈結(jié)彩,裝飾得極為喜慶,但氣氛卻詭異得很,連那些丫鬟都感覺到了,不敢隨意嬉笑,心翼翼地盡著自己的分。

    唯有蘇卿蓉心情還不錯,東摸摸西碰碰,覺得這大姐房里都是好東西,心想著等大姐嫁到了宣平侯府后,自己這個姨子若是偶爾去住上一段時間,那也不過分吧?

    南宮琳一會看看蘇卿萍,一會兒看看南宮琤和南宮玥,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沒話找話地故作親熱:“萍表姑,我真舍不得你啊!我原來還以為表姑你能在府里再留一年,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要離開我們了……”

    “是啊……”蘇卿蓉笑嘻嘻地接口道,“我這才來王都多久啊,咱們姐妹還沒聚上幾天呢,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分開了。不過一想到姐姐嫁得貴婿,妹妹就替姐姐感到高興。”

    蘇卿萍聽者有心,手指甲恨恨地扣進(jìn)自己的手心,一聲不吭。她心里認(rèn)定南宮琳和蘇卿蓉肯定也知道那一晚發(fā)生在驚蟄居的事,這會兒來嘴,純粹是想讓她丟臉罷了!可惡!這筆賬她記下了!

    南宮琳見蘇卿萍不搭理自己,心中也把蘇卿萍怪上了,只覺得對方是故意不給自己面子。她恨恨地鼓起了腮幫,也不再開口一句話。

    蘇卿蓉則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大姐姐還沒做世子夫人,就擺起世子夫人的譜了。

    這邊,新娘的閨房中氣氛詭異;那邊,新郞終于來到了南宮府外。

    “新郎官來啦!”

    穿著新衣裳的丫鬟在南宮府的大門外守了半日,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穿著大紅新郎袍的宣平侯世子呂珩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隊人馬吹吹打打地朝這邊而來。

    這宣平侯世子雖然品行不怎么好,但外表卻是英俊瀟灑,還是能唬住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姑娘的,更何況,今日他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看得不少丫鬟都心里羨慕蘇表姑娘的運氣,真恨不得也加入陪嫁丫鬟的行列。

    門內(nèi)很快走出一個穿著大紅衣裳的婆子,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恭喜呂世子,賀喜呂世子!世子爺請隨奴婢來!”她一路帶著呂珩一行人馬來到二門外。

    按照大裕的習(xí)俗,新郎娶親,新娘的父兄要在二門內(nèi)為難新郎,一來測試新郎的才華人品,二是讓他明白娶親不易,以后能好好珍惜自家姑娘。

    蘇卿萍自然是沒有親父兄在王都的,故而南宮秦、南宮穆等人雖然心里不甘愿,卻還是只能在這里等著攔新郎。

    不遠(yuǎn)處傳來嗩吶和銅鑼的喧鬧聲,南宮家的男人們不由正色起來,知道這場婚禮的主角來了。

    沒多時,呂珩就站在了二門外,略帶不耐煩地看著緊閉的二門,大聲地喊道:“快開門,誤了吉時,我可不管。”

    二門內(nèi),三老爺南宮秩樂呵呵地道:“新郎官,只要答對我們每人一個題目就放你進(jìn)來。”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后,就傳來了不耐的男聲:“要出題快點,不然老子就走人了。”

    這新郎官哪有如此話的!南宮秦聽了直皺眉,但還是只能出題。考慮到呂珩不學(xué)無術(shù),南宮秦也不想為難他,只想順順利利地把婚禮流程走完,就出了簡單的字謎。

    ?“喜上眉頭?”二門外,呂珩想也不想地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廝,“這是什么玩意兒?”

    廝滿頭大汗地輕聲在他耳邊:“世子爺,這個字謎,答案是‘聲’字。”

    這廝是宣平侯夫人特意派來幫著迎親的,她對自己兒子的水平知道得一清二楚,故而特意找了一個讀過些許年書、人還挺機靈的廝,以免兒子在迎親的時候丟臉。

    “答案是,聲!”呂珩不耐煩地照宣科,“快點出下一題,早點結(jié)束,我也可以早點回去!”

    南宮秦在二門內(nèi)氣得話都不出話來,呂珩自以為他和那廝話的聲音很,卻不想這里雖然隔著一道門,但距離其實不到一丈,門內(nèi)的眾人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均是怒上眉梢。這個呂衍,找人代答也就算了,氣勢還如此囂張,真當(dāng)他南宮府沒有人嗎?

    南宮穆心里覺得蘇卿萍與這個呂珩還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他只想快點把蘇卿萍嫁給出去,跟著出了第二題:“這第二題是,欲話無言聽流水,請新郎做答!”

    “這題的答案又是什么?快點!”呂珩催促著那個廝。

    幸而南宮穆出的這個謎語也不算難,這“話”無言即“舌”,加上“水”便是“活”。

    那廝想了一會兒,把嘴附在呂珩耳旁,低聲了一個“活”字。

    呂珩被他溫?zé)岬耐孪⑴靡魂囆脑骋怦R,又低頭望了望他文弱清秀的面孔,心里想著以前怎么就不知道這個廝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不過幸好,他發(fā)現(xiàn)得還不算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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