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龔總兵那些事兒皇上已經(jīng)知道的一清二楚。rgziuge”蕭奕眸中透著冷峻的鋒芒,道,“只不過,皇上疑心重,想看看朝中還有誰與他相勾結,這才暫時按耐了下來。若是他安安份份的,興許皇上還會開一面,不過可惜了”
在蕭奕的眼里,龔遇海不過是個跳梁丑罷了,而且還是一個命不久矣的跳梁丑,根懶得多看一眼,沒想到,這個跳梁丑現(xiàn)在卻敢一再欺到他的頭上
南宮玥拉住了他的手,柔軟的掌心讓蕭奕身上戾氣一掃而光,蕭奕可憐兮兮的望著她,一副等安慰的樣子。
南宮玥不由“噗哧”輕笑,從善如流地道:“阿奕最好了!我最喜歡阿奕了!”
蕭奕滿意了,摟著她蹭了蹭,道:“二皇子許是想拉攏我吧。”他輕笑了一聲,道,“據(jù)昨日朝上也就只有他在為我話,就連大伯父也因著姻親避諱了一下。”他口中的大伯父正是南宮穆,“剛剛皇上還開玩笑的問我,近日是不是與二皇子玩得比較好。”
二皇子韓凌觀素來低調(diào),在三位成年的皇子中并不起眼,在朝中也不與任何人交好,一副甘心當賢王的樣子,再加上他上次又救了五皇子,無論是皇后還是五皇子都對他甚為感激,可以,日后五皇子登上皇位,他一個妥妥的親王,榮華富貴是跑不了的。
只不過,正是因為他的低調(diào),哪怕這次特意為蕭奕求情,皇帝也沒有起任何疑心。
“二皇子能隱匿至今,自有其隱忍之道,至少體察圣意是屬一屬二的,想必不會像三皇子那樣頻出昏招咱們暫且觀望著便是。”
南宮玥點了點頭,心里其實還有疑問,“二皇子想拉攏你,可為何二皇子妃卻偏偏故意要攛掇我和你吵鬧呢”著,就把蘇喬依的那些話告訴了蕭奕。
蕭奕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他不在意這些皇子們明爭暗斗,哪怕斗得翻天覆地也與他無關,但竟然敢挑撥他和臭丫頭的感情,這件事,他絕不能容忍!
二皇子先前還請了他過幾日去歸元閣,他來還不想去的,但現(xiàn)在,他倒是想瞧瞧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于是,次日一早,動不動就在府里躲閑的蕭奕主動f去了五城兵馬司,然后招呼著一幫子兄弟巡街去了。
一幫二十歲不到的年輕公子,一個個都是風華正茂,鮮衣怒馬,在街上策馬疾馳,呼嘯而過,一下子吸引了街上無數(shù)的目光,那些普通的百姓唯恐沖撞了貴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一群人策馬過了兩條街,為首的蕭奕突然在一家醉霄酒樓前,勒住了馬繩,停下了馬。
“大哥,你”
后面的一位公子正想問蕭奕是不是打算請他們喝酒,卻見黑馬上的蕭奕看向了酒樓門口的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對方剛下了馬車,正打算進酒樓。
“這不是龔總兵嗎?”蕭奕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嘴角一勾,活脫脫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紈绔公子哥。
不錯,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徐州鎮(zhèn)總兵龔遇海。
龔遇海一聽到蕭奕的聲音,便是身體一僵,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僵硬地拱手道:“原來是蕭世子啊!”
跟在蕭奕身后的幾個年輕公子哥,一看蕭奕的表情和語氣,就知道其中有戲,暗暗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等著看好戲。
“龔總兵,真是巧啊!”蕭奕笑嘻嘻地故意拔高嗓門,“龔總兵今日也是來喝王御史的喜酒的嗎?”
蕭奕怎么知道的龔遇海眉頭微皺,臉色更為難看。
“咦?這喜酒怎么會擺在酒樓啊?”蕭奕身后的一個白面公子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配合蕭奕。
“這你還不懂啊!”另一個公子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擠眉弄眼,“在酒樓喝的喜酒那當然是納妾了!”
這些個在五城兵馬司混日子的年輕公子大都出身勛貴,一向肆意慣了,根就不給人留面子,齊聲哄笑了起來。
蕭奕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調(diào)笑道:“正所謂:‘新婚勝如登科’,不知道龔總兵什么時候和你那三個女兒成親啊?到時候,世子一定帶著兄弟們討杯喜酒喝!”
和女兒成親?!
不止是那些個年輕公子哥咋舌,連著街道上陌生的路人也好奇地聞聲而來,一個個交頭接耳
而龔遇海氣得差點沒翻臉,但想著以自己如今的狀況實在不宜把事情鬧大,只能僵聲道:“蕭世子,真是太會開玩笑了!老夫雖然不是什么讀書人,但人倫常理總還是懂的,怎么會做出如此有違倫常之事!老夫還有事,就不合蕭世子多言了。”
著,他拱了拱手,幾乎是逃似的進了醉霄酒樓。
“真是無趣!”蕭奕漫不經(jīng)心地往斜對面的一棟酒樓瞥了一眼,然后一揮馬韁道,“兄弟們,走,我們?nèi)w元閣喝酒去!”
一群人又策馬奔馳而去,不一會兒,一個面容普通得混進人群就看不到的年輕人從斜對面的酒樓中走了出來,四下看了看,便悄無聲息地融入道了人群中
醉霄酒樓前發(fā)生的事,不到一個時辰就傳入了皇帝的耳中。
御書房中,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淮寧正單膝跪在地上,恭敬地對著皇帝稟告了蕭奕和龔遇海之間的兩次齟齬,事無俱細得仿佛他都是親耳所聞似的。
皇帝面沉如水,久久不語,只聽到他的食指緩緩地在御案上點動著,冷聲道:“這么,王明封最近納妾了,還特意在醉霄酒樓請人喝酒?”皇帝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回皇上,正是。”陸淮寧繼續(xù)稟道,“據(jù)微臣探知,王御史新近收了龔大人的一名義女”
著,陸淮寧的頭更低了,知道皇帝必然會龍顏震怒,因為這位王御史在前日早朝上剛剛才彈劾過鎮(zhèn)南王世子蕭奕。
果然——
“好你個王明封!真把朕當傻子了!”皇帝拍案怒罵,氣得面紅耳赤。
前日,當王明封言辭鑿鑿地彈劾蕭奕在江南收了別人孝敬的花魁,誣陷朝廷命官時,皇帝還有幾分疑心,沒想到這背后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很顯然,這王明封就是受了龔遇海的唆使,故意在報復鎮(zhèn)南王世子呢!
蕭奕去江南盡心盡力為自己辦事,卻有如此佞臣膽敢誣陷于他,若是自己真的信了王明封的話,豈不是寒了眾臣的心?
好你個王明封!他分明就是要置自己這個皇帝于不義,敗壞朝綱!
還有龔遇海
皇帝目光一凜道,“王都里還有哪些人家收了龔遇海的義女,給朕一個個找出來!”
此時,王都的鎮(zhèn)南王府里和樂融融,南宮玥正與蕭霏在書房里,給她看近日收到的禮單。
蕭霏正襟危坐,很認真的一一看著。
“霏姐兒。”南宮玥在一旁喝著茶,待她看了一會兒后才笑著問道,“你可看出些什么來了?”
蕭霏翻著這些禮單,問道:“大嫂,這些禮咱們都收下了嗎?”
南宮玥含笑點頭道:“沒有收下的禮,都會原封不動的隨著禮單一起退回去。”
蕭霏皺著眉頭,苦思冥想著道:“這些禮有輕有重其他的,霏兒看不出來。”
“關系較近的府邸,禮單上會添一些投其所好的物件,平日里往來較少的,禮單往往是最普遍的,只求挑不出錯。還有一些,就可能想與鎮(zhèn)南王府或你大哥討近乎,他們就會比平常的禮重上幾分,此外就是你大哥的一些下屬”
南宮玥把禮單一份份挑出來,耐心地著,每一份禮單都不是隨隨便便擬的,而是會考慮到方方面面,很是考驗一個當家主母的能力。這種事,往往都是母親手把手來教導女兒的,也因此,那些勛貴世家都不會愿意娶庶女,因為沒有一個嫡母會認真的教導庶女,這樣的庶女娶進家里,恐怕連自個兒的院子都沒法打理妥當。
蕭霏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問上兩句,然后牢牢地記在心里。
待把所有的禮單都解釋過一遍后,南宮玥喝了一口水,又道:“這只是節(jié)禮,至于平日里的一些禮尚往來,還另有一些門道,日后我會再慢慢教你。”
蕭霏有些聽懵了,呆呆地點了點頭。
從前她以為當家理事甚是繁瑣,又沒什么意義,任何一個奴仆都能夠料理妥當,一點兒也不清高。沒想到,光是一個送禮和收禮就有如此多的門道,若不是大嫂教她,恐怕她永遠都不知道要當一個家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的。
而這些,母親方氏從來都不曾與她過
蕭霏的心里不禁一陣酸澀,心想:果然還是大嫂待她最好了。
她永遠都不會后悔,這次千里迢迢地來了王都。
這時,南宮玥笑著道:“過幾日就是元宵了,霏姐兒,你來幫我一起擬禮單吧,明日就要送出去。”
蕭霏忙點頭應了。
南宮玥讓百卉取來了箋花紙,讓她先擬給詠陽大長公主府上的禮單,自己則在一旁時不時地糾正一些錯誤。
當一份禮單擬定妥當后,蕭霏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比起平時的清冷要顯得明艷許多。
禮單上修改的痕跡有些多,蕭霏正要重新謄寫一遍,這時,外面?zhèn)鱽砹所o兒的稟報聲,“世子妃,南疆的王府派了人過來向世子妃和大姑娘請安。”
蕭霏看了一眼南宮玥,問道:“來的是誰?”
鵲兒答道:“是位嬤嬤,她自稱姓張。”
“張嬤嬤?”
這張嬤嬤蕭霏自然是認得的,是王府正院的管事嬤嬤,母親最信重的人之一,平日里也相當有臉面,她的那些庶妹和姨娘見了都會恭敬的稱一聲“張嬤嬤”。蕭霏先前便猜到奶娘回去后,不定父王還會另派人過來接自己,沒想到,這一次來得居然會是張嬤嬤。
南宮玥讓鵲兒把張嬤嬤帶去了偏廳,便和蕭霏一起過去了。
偏廳中,一個四十幾歲膚色白凈的婦人已經(jīng)候在了那里,只見她穿著天青色杭綢褙子,頭上的圓髻插著一根玉簪,看來很是體面。
待南宮玥和蕭霏分別坐下后,張嬤嬤恭敬地行了禮,“見過世子妃,大姑娘。”
南宮玥抬手示意她免禮,張嬤嬤直起身來,繼續(xù)道:“奴婢這趟來王都,一來是特意來替王爺傳話的,世子爺和世子妃送去的年禮王爺很喜歡,世子爺?shù)男⑿耐鯛斠裁靼琢耍 ?br />
南宮玥含笑不語,心里明白這個張嬤嬤當然不是千里迢迢地跑來就為了傳這么一句空洞的話,看來下一條才是重點。
果然——
緊跟著,就聽那張嬤嬤又道:“二來,王爺已經(jīng)從明清寺接夫人回王府了,夫人見大姑娘不在府中,甚為想念,特意命奴婢過來接大姑娘回南疆去。”張嬤嬤一臉殷切地看著蕭霏。
方氏回王府了?
南宮玥微微一怔,隨即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沒有話。
蕭霏面色有些復雜,囁嚅道:“母親她父王接母親回去了?”她心中很是混亂,當初她千里迢迢地獨自跑來王都,就是希望大哥可以向皇上求請恢復母親方氏的誥命,讓母親不必繼續(xù)在明清寺繼續(xù)受苦,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王府。
如今,既然父王已經(jīng)接母妃回王府,自己當初的目的其實已經(jīng)達成了一半了,那么自己現(xiàn)在又該
蕭霏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霏姐兒,”南宮玥微笑著看向蕭霏,“你想回南疆嗎?”
回不回南疆,南宮玥并不想替蕭霏做主,這應該要出自她自己的意愿。
聞言,張嬤嬤頓時精神一振,只要世子妃不強留大姑娘,她有信心大姑娘肯定會愿意跟自己回南疆
“不!”
當“不”字出口后,蕭霏的表情變得果決了起來,搖頭道:“大嫂,我不要回去!”
是的,她要留在王都!她想繼續(xù)和大哥大嫂在一起,她想看看大哥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而且,她舍不得大嫂!
張嬤嬤一時都傻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急地又道:“大姑娘,夫人很”
得了蕭霏肯定的答復,南宮玥淡淡地打斷了張嬤嬤,并道:“張嬤嬤,你回去和父王、母親回稟一聲,就我多留大姑娘在王都住幾日,還請父王、母親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霏姐兒的。”
“世子妃,王爺和夫人都希望大姑娘能回南疆去。”張嬤嬤不死心地試圖拿鎮(zhèn)南王去壓南宮玥。
南宮玥收斂起笑容,拿起茶蠱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用茶蓋撥著茶水,道:“張嬤嬤,你到底只是奉了父王的命而來的,父王交代了你來接霏姐兒,可我這個做大嫂的想多留她些日子,父王興許會同意呢。難道你能替父王做主,覺得父王不會答應嗎?”
張嬤嬤只是一個下人,哪里敢替鎮(zhèn)南王做主,忙道:“奴婢自然不敢,可”
南宮玥斯文的打斷了她,看似很好話地道:“既如此,那就煩勞嬤嬤回一趟南疆,問問父王可否同意吧。”
張嬤嬤傻了眼,此回南疆至少要半個月,得了王爺?shù)拇饛驮賮碛质谴蟀雮月。若是世子妃到時候又有什么話要,難得還要讓她再去傳話不成?
她是來接大姑娘的,可不是來回王都和南疆跑腿的啊
張嬤嬤定了定神,陪笑著道:“世子妃,瞧您的,您看大姑娘也來王都這么久了,夫人她牽掛的很,她”
就在這時,只聽丫鬟在偏廳外行禮道:“見過世子爺!”
蕭奕大步地走進偏廳之中,皺眉地看著張嬤嬤。
張嬤嬤知道如今這位世子爺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上過戰(zhàn)場手上沾過血的。張嬤嬤畢恭畢敬地行禮道:“見過世子爺!”
蕭奕淡淡地看著張嬤嬤,也沒叫她起身,冷聲道:“究竟是什么事讓你膽敢對著世子妃咋咋呼呼的?”
張嬤嬤噎了一口,世子爺還沒搞清楚青紅皂白,就先給自己定下了對世子妃不敬的罪名!這還真是
若是以前方氏得勢的時候,張嬤嬤哪里肯忍得下這口氣,可是今日不同往日,自己的主子方氏被奪了誥命,處于式微之時,相反地,世子爺深受圣寵,還在南疆漸漸地有了威望,甚至隱隱有壓過王爺?shù)膭蓊^。
張嬤嬤深吸一口氣,恭恭敬敬地道:“世子爺,您誤會了,奴婢只是來給王爺”
“吵死了!”蕭奕不耐煩地打斷了她,朗聲喚道,“來人!給世子把她拖下去!”
他話音一落,立刻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走了進來,不容分就一左一右地鉗住了張嬤嬤。
“世唔!”
張嬤嬤還想話,但是那些個婆子早就習慣了如何對付不聽話的奴婢,一塊帕子堵了張嬤嬤的嘴,就把她給拖了下去。
偏廳中,總算是又安靜了下來。
蕭霏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不由得看了蕭奕一眼。
以前覺得大哥做事粗暴不講理,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大哥的做法也挺簡單有效的,讓人挺痛快的!這個大哥好像,似乎,依稀也不是那么討人厭。
蕭奕淡淡地看了蕭霏一眼,他在外面其實已經(jīng)聽了,知道張嬤嬤是來接蕭霏回南疆的。實話,蕭奕也巴不得趕緊送蕭霏這尊大神回南疆,可是他知道臭丫頭舍不得蕭霏。
為了他的臭丫頭,他也只好暫時先忍忍了忍歸忍,看著蕭霏的眼神里還是毫不掩飾的透著嫌棄。
蕭霏正還心有感觸著,見狀不禁一怔,心想:大哥果然討人厭,還是大嫂好!
眼看著他們兄妹倆兩廂看不順眼的眼神互動,南宮玥好笑著搖了搖頭,趕緊打斷了,道:“阿奕,你今日這么早就回來了。”
南宮玥一開口,蕭奕就顧不上理會蕭霏了,笑著走到她身邊坐下,丫鬟立刻送上了熱茶。
蕭奕哪里顧得上喝茶,笑瞇瞇地道:“我準備一個元宵節(jié)的禮物送給你。你等等,我現(xiàn)在就去拿。”
蕭奕著,就匆匆出去,不多時又匆匆回來,手上還心翼翼地捧著一盞白帽方燈。
南宮玥細細打量著那盞白帽方燈,立刻察覺這盞燈的手藝實在是一般,她立刻想到了什么,再細細審視燈屏上繪的圖,發(fā)肯定了,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這盞白帽方燈的每一扇燈屏上都畫著一只毛絨絨的綿羊,興高采烈的;火冒三丈的;披著狼皮斗虎的;甚至還有剪下自己的羊毛織起毯子的看著逗趣極了。
“阿奕,我太喜歡了!”南宮玥露出燦爛的笑容,感覺胸口有什么東西要溢出來了。
蕭霏有些好奇地湊過來,審視了一番后,覺得大嫂有些言過其實,其一,這盞燈的手藝一般;其二,這幾只羊雖然畫得逗趣,但也就是這樣而已,無論是畫技還是意境都稱不上精品。
大嫂也太慣著大哥了,大哥隨便送她一份禮物,她就這么高興,這可不行,豈不是讓大哥以后發(fā)敷衍了?
蕭霏想覺得不能縱容蕭奕,于是一正經(jīng)地道:“大哥,這盞燈的手藝實在是一般,我估計這家鋪子做不長久”
聞言,蕭奕整張臉都黑了,沒好氣地瞪著她:“人家鋪子關不關門,關你什么事?”
南宮玥則差點沒笑出來,艱難地拿起帕子掩嘴忍著笑,肩膀微微抖動著。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了一些,道:“霏姐兒,據(jù)我所知,應該是蕭家鋪子做的吧?”她難得調(diào)皮地沖著蕭奕眨了眨眼,讓蕭奕臉上露出一絲少見的赧然。
蕭家鋪子?!蕭霏也是聰明人,一點即通。
難道
她不敢置信地再去看那盞白帽方燈,跟著又看了看蕭奕指尖剛愈合的傷口,一瞬間,之前察覺到的怪異都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原來這盞花燈是大哥做的,所以大嫂才會那么喜歡!
原來大哥比自己以為的要喜歡大嫂,所以才愿意為大嫂去學做花燈!
原來
等一等!
蕭霏盯著白帽方燈上的那一只只可愛的綿羊,靈光一閃而過,忍不住再一次把那些綿羊看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地道:“大嫂,這些綿羊難道指的是你?”南宮玥今年就要及笄,只要算算年份,就能算出南宮玥應該是屬羊的。
南宮玥含笑不語,眼眸中熠熠生輝。別人也許不知道,也許看不懂,但是但當她第一眼看到燈屏上的那些個綿羊時,就已經(jīng)都明白了。
而蕭霏也從南宮玥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也就是,這些綿羊代表的就是大哥眼中的大嫂?
蕭霏的目光再次掃過那一只只生動有趣的綿羊上,這一刻,似乎是明白了許多許多
大哥很喜歡大嫂吧!而大嫂
蕭霏歪著腦袋看向南宮玥,只見她舉著那盞白帽方燈又細細地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后抬眼道:“阿奕,這盞燈是不是你跟哥哥學的?”她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閃閃發(fā)光地看著蕭奕,白皙俏麗的臉上泛著一層如月般的光華!
大嫂真美啊!蕭霏不由在心中嘆道。原來大嫂跟大哥在一起的時候是最美的
蕭霏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看蕭奕,蕭奕臉上的笑容更盛,道:“你真聰明!”
兩人笑吟吟地彼此對視著,目光是如此的溫柔、繾綣,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溫馨的感覺。
連著一旁的蕭霏也覺得胸口仿佛蕩漾著一股暖意,她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了一個詞——
舉案齊眉。
這應該是書上的舉案齊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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