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子爺!”
“世子爺來了!”
“太好了,世子爺來了,一切就都好了!”
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一聲比一聲響亮,城門口熱鬧得仿佛是煮沸的熱水般沸騰了起來。≈a;
蕭奕在跋涉了幾日后,終于抵達了開連城。
離城門有十幾丈的時候,騎在馬上的蕭奕、傅云鶴等一行人都不自覺得緩下了馬速,詫異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開連城的北城門外,一看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無數(shù)百姓聚集在了城門口,一個個都在揮著雙臂歡迎蕭奕的到來。
而站在這些百姓前方的正是如今開連城的守備——程昱。
一年多不見,程昱看來清減了一些,但是整個人卻散發(fā)出一種精氣神,自信沉著,精神奕奕,仿佛是一個在外漂泊多年的游子如今終于找到了歸宿。
程昱上前一步,恭敬地對著蕭奕俯身作揖:“見過世子爺。”
這時,周圍的百姓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也學(xué)著程昱的樣子俯身作揖,他們的姿勢雖然都有些生疏別扭,但是表情眼神都是那么恭敬赤誠。
蕭奕利落地從馬上跳了下來,扶了程昱一把:“不必多禮。”然后朗聲對著后方的百姓亦是道,“大家都勿須多禮!”
借著相扶的姿勢,蕭奕暗暗地對著程昱微微揚眉,仿佛在問:這算是什么場面?
程昱無奈地笑了笑,來他只是打算率領(lǐng)守備府的幾個親信來城門迎接蕭奕,可是沒想到的是這消息不知怎么地走漏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等他算好時間來城門相迎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里早已經(jīng)是人頭攢動。
百姓們來城門相迎世子爺那也是一片赤誠之心,他作為開連城的守備總不能給他們澆一桶冷水,把他們趕回去吧?
事實上,當(dāng)看到這些百姓自發(fā)地聚集在此的時候,最高興的人莫過于程昱。這不僅僅代表著世子爺被開連城的百姓們認可了,也代表著自己這一年多的努力沒有白費。他替世子爺守好了府中、開連這兩城,只有他們這些一直跟隨在世子爺身旁的人才知道這一步走得有多艱辛!
這時,后方一個人高馬大的大漢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扯著嗓子高喊起來:“世子爺,請恕的失禮,的代表我開連城所有的百姓向世子爺請命!世子爺,不能對著南蠻子開放開連城啊!”完,那大漢一頭重重地磕在了布滿細砂石的地面上,他卑微地伏在地上不肯起來。
他的行為仿佛是一滴水滴入了熱油中,噼里啪啦地炸開了鍋。
緊跟著,后方的百姓也一個個地跪在了地上,七嘴八舌地道:
“是啊,世子爺,決不能開放開連城!”
“南蠻子殺我同胞,毀了我們的家園,狼子野心,決不能相信他們啊!”
“世子爺,請您一定要為我們開連城做主啊!”
“……”
百姓們的情緒來激動,上一次的百之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一年了,好不容易曾經(jīng)血淋淋的傷痕開始漸漸結(jié)疤,卻不想鎮(zhèn)南王一道命令又硬生生地將他們結(jié)痂的傷疤再次狠狠地撕裂了開來,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
回想去死在南蠻子手中的親人、友人、同胞,這些百姓仿佛又被人捅了一刀,痛徹心扉。
當(dāng)初就是鎮(zhèn)南王下令開放開連、府中兩城和百通商,才會引狼入室,如今遭受了重創(chuàng)的南疆還在休養(yǎng)生息,可是鎮(zhèn)南王卻想再次對百大開方便之門!
如果這一次南蠻子又是借口行商,卻暗地里派軍隊潛入南疆,然后揮起屠刀呢?
想到如今在城中的百使臣,百姓們發(fā)惶恐,只覺得如芒刺背,一個個都伏在了地上。
一個青年撕心裂肺地大喊道:“世子爺,如果您不答應(yīng),我們就不起來!”
看著這些群情激憤的百姓,蕭奕身旁的傅云鶴不禁也被感染了這種情緒,熱血沸騰起來。他真想把那個鎮(zhèn)南王拉來這里也看看、聽聽這些百姓的心聲。哎,也不知道大哥的爹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竟然會相信百那種毫無誠信的蠻夷!
蕭奕和程昱無奈地對視了一眼,然后程昱轉(zhuǎn)身面朝這些百姓,朗聲道:“大家請靜一下,請聽我一言!”
四周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匍匐在地上的百姓微微抬眼,露出沾染了塵埃的青紫額頭。
程昱清了清嗓子后,繼續(xù)道:“大家都請放心!既然世子爺回來主持大局,我們開連城絕對不會再向南蠻開放,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百姓們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朝蕭奕看去。
蕭奕含笑看著眾人,那清淺卻堅定的笑容仿佛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緩緩地突出四個字——
“寧戰(zhàn)不降!”
這四個字重重地錘擊在那些百姓的心頭,他們直愣愣地盯著蕭奕,然后一朵朵燦爛的笑花在他們的臉上綻放起來,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出口喊道:“寧戰(zhàn)不降。”
“寧戰(zhàn)不降!”
所有人都齊聲地喊起了這個口號,喊聲震天,到后來,就連傅云鶴也揮著拳頭和他們一起高呼起來。
蕭奕再次高聲道:“大家都起來吧。”
百姓們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還在興奮地交頭接耳著:
“太好了,有世子爺在,一定能把南蠻趕出去。”
“俺得趕緊回家告訴俺婆娘去!”
“是啊是啊!我來都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搬到駱城去比較安一點。”
“幸好現(xiàn)在開連城是世子爺管著,我們就都放心吧!”
“世子爺真是有老王爺?shù)娘L(fēng)采啊……”
“……”
幾千年來,老百姓都有一種英雄崇拜情結(jié),崇拜女媧開天地,崇拜神農(nóng)嘗百草,崇拜大禹治水……崇拜那些在戰(zhàn)亂中揭竿而起保護他們的那個英雄。
在南疆,他們十幾年前的英雄是老鎮(zhèn)南王,而現(xiàn)在,則變成了鎮(zhèn)南王世子蕭奕。
蕭奕帶領(lǐng)南疆大軍擊退了南蠻大軍,奪回淪陷的南疆諸城,救南疆百姓于水火之間,揚大裕之國威于四方蠻夷!
整個大裕,其他地方的百姓也許也曾聽過鎮(zhèn)南王世子打退百的累累戰(zhàn)績,也許會稱頌幾句,但是他們不可能像南疆的百姓有那么深刻的體會,在這些百姓的眼里,遠在天邊的皇帝老兒,哪有近在身邊的世子爺可靠!
只要有世子爺在,他們就可以睡一個安穩(wěn)覺了!
放下心來的百姓們都是容光煥發(fā),眼神中有尊敬、有崇拜、有信任、有欽佩……
看著這些百姓們信賴的眼神,傅云鶴也覺得與有榮焉,滿面放光地挺起胸,揚起下巴,心里只覺得自己跟著大哥真是再明智不過了!嘿嘿嘿,等他回了駱城,就趕緊跟阿柏和田連赫他們寫一封信炫耀炫耀去……
想著,他腦海中仿佛浮現(xiàn)了他們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心中發(fā)滿足了。
在百姓們的夾道相迎中,蕭奕一行人終于進了開連城,一部分百姓散去了,還有一部分百姓還是跟在蕭奕、程昱他們身后,一直送到了守備府,這才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進了守備府后,蕭奕吩咐傅云鶴他們先去安頓,自己則和程昱一起去書房中密談,只留下竹子在書房看守。
程昱恭請蕭奕在主位上坐下后,自己隔著書案也坐了下來。
跟著,程昱便起了如今開連城的狀況,兩個月前,百向鎮(zhèn)南王要求開放開連城,鎮(zhèn)南王允了,但程昱卻沒有從命,一直閉城門不開。鎮(zhèn)南王雖然不悅,卻一時拿程昱莫可奈何。一直到半個月前,百新王努哈爾派了使臣過來開連城……
蕭奕的食指在書案上點動了幾下,閑適地問道:“百派了幾個使臣過來?現(xiàn)在何在?”
“世子爺,百這次只派了一個名叫竺丹的使臣過來,隨行十二名護衛(wèi)。現(xiàn)在竺丹正暫時住在守備府的客房里。他倒也安分,來了開連城后,也沒敢出門。”程昱回道,語氣中透著一絲諷刺。
這百人若是敢明目張膽在開連城走動,不夸張地,那必然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蕭奕亦是勾唇,“程昱,我們?nèi)䲡莻使臣吧。”
“是,世子爺。”
由程昱帶路,兩人又一路往著東廂而去,程昱專門在東廂挑了一個偏僻安靜的院子安置百使臣。
蕭奕一進守備府,那叫竺丹的使臣就從下人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早就是翹首以待做好了準(zhǔn)備。因此蕭奕一過來,就看到了一個白面無須的使臣親自在院門口相迎。
“見過蕭世子。”
竺丹恭敬地對著蕭奕俯身作揖,畢恭畢敬。
“使臣免禮。”蕭奕淡淡道,三人進了院子。
接下來他們要談的事,事關(guān)重大,決不可泄露分毫,所以程昱立刻吩咐了幾個親信守在了院子口。
堂屋的門一關(guān)上,竺丹的臉上便多了幾分諂媚,殷勤地請蕭奕坐下,然后用流利的大裕奉承道:“吾這次來大裕前,吾王特意命吾向世子問安!世子爺離開芮江城后,吾王就甚為惦記,如今看來世子風(fēng)采依舊,不,是更勝從前啊。”
會被努哈爾派來大裕的使臣自然是他的心腹親信,從他言語之間,很明顯可以聽出他對蕭奕和努哈爾之間的主從關(guān)系知之甚詳!
蕭奕似笑非笑地看著竺丹,古語,遠到是客,但是對他以致整個南疆來,南蠻子可稱不上是“客”,所以他也沒虛偽地請對方坐下,直接道:“竺丹,世子要你帶一句話努哈爾。”他不客氣地直呼其名。
竺丹只能賠笑,點頭哈腰道:“世子爺還請隨意吩咐便是,吾王了,世子爺若是有什么吩咐,就算讓吾上刀山下油鍋,吾亦不能辭……”
蕭奕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想聽這番漂亮的空話,漫不經(jīng)心道:“世子要努哈爾做一件事……”
竺丹不敢出聲,俯首恭敬地傾聽著。
一個時辰后,一眾百使臣灰溜溜地離開了開連城的事,像長了翅膀似的轉(zhuǎn)瞬就傳遍了整個開連城。
黃昏的街道上、酒樓中、宅子里、茶棚里……開連城的每一個角落都在熱烈地討論著此事。
“世子爺?shù)耐皇亲尠偃寺勶L(fēng)喪膽啊!”一個大漢拍著桌子霍地站起身來。
“沒錯,南蠻子果然是鼠輩耳!”一個頭戴方巾的書生搖著折扇道,“世子爺才一到,使臣就給嚇得落荒而逃!”
“這真是快意啊!”另一個布衣青年也是高聲附和,“世子爺真是英明神武,言出必行。”
“就是就是。”一個中年婦人找到機會插嘴道,“我聽今早在南城門,數(shù)百人向世子爺請命呢!世子爺當(dāng)場就做下保證……”她故意停頓了一下,一字一頓地道,“寧、戰(zhàn)、不、降!”
“寧戰(zhàn)不降!”
其他人也喃喃地念道,那書生目露崇敬,朝守備府的方向看去,再一次念道:“寧戰(zhàn)不降!”
“有如此世子爺,實在是南疆之幸啊!”
不知道是誰嘆息著了一聲,這一句仿佛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太陽漸漸西下,日落月升,一夜眨眼過去,當(dāng)?shù)谝活w啟明星升起的時候,百姓們還大多在睡夢中,而軍營已經(jīng)蘇醒了。
數(shù)千名身著一式玄甲的士兵們已經(jīng)整齊地站在了操練場上,黎明的陽光柔和地灑在他們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士兵們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一動不動地站立著,哪怕沒有收到任何的指示,哪怕這里只有他們,根沒有一名將領(lǐng)……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道將領(lǐng)打扮的高大身形大步朝這邊走來,其中最醒目的便是一個身穿銀白鎧甲的昳麗青年,他一頭烏發(fā)以銀色鏤花冠束得高高,烏黑的頭發(fā)與那銀白色的鎧甲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容貌俊美得連女子都要自慚,卻不露一絲陰柔之色,步履生風(fēng),渾身釋放出一種凌厲的氣息,就像是一把寶劍,雖然未出鞘,卻已經(jīng)露出鋒芒,讓人不敢覷。
這數(shù)千道目光一瞬間,都集中在這個青年的身上,神色中掩不住的驚喜。
世子爺!
沒想到竟然是世子爺親自來看他們練兵了!
一瞬間,眾士兵心頭仿佛涌入了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一瞬間精神百倍起來。
當(dāng)蕭奕在他們正前方的高臺立定時,幾乎同一時刻,數(shù)千名的玄甲兵都單膝跪了下去,抱拳行禮,發(fā)出如震天的喊聲:“見過世子爺!”
數(shù)千人同時屈膝矮了一截,場面壯觀極了,那喊聲更是整齊得仿佛同一人發(fā)出,重重地錘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跟隨在蕭奕身旁的姚良航看著眾士兵高昂的表情,也不由得受到了感染,心中激蕩起伏。
這過去的一年好像如此短暫,轉(zhuǎn)瞬而去,又好像如此漫長,發(fā)生了太多太多……
總算,否極泰來,世子爺終于能夠名正言順地回南疆了!
姚良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直到此刻,才有一種真實的感覺,心頭酣暢淋漓,目光灼灼地看著蕭奕。
世子爺回來了,他們玄甲軍出頭的日子指日可待!
蕭奕環(huán)視著這一眾玄甲軍,含笑抬了抬手,朗聲道:“大家都起來吧!”
“謝世子爺!”數(shù)千人的聲音再一次交疊著響起,然后又站了起來。
跟著,手執(zhí)令旗的姚良航上前一步,拔高嗓門道:“眾位將士!”
“在!”士兵們抱拳應(yīng)道。
“今日世子爺來檢閱我們玄甲軍,大家是不是應(yīng)該讓世子爺好好看看我們這一年的努力?看看我們這一年付出的血汗?”
“是!”士兵們一個個嘶吼道,仿佛想把他們的心意通過這聲聲吶喊中傳遞出去。
下一瞬,隨著姚良航將令旗一揮,士兵們喊聲如雷,整齊劃一:
揮拳,雄風(fēng)颯颯!
踢腿,虎虎生威!
拔刀,殺氣騰騰!
聲勢浩浩蕩蕩,吶喊聲響徹云霄,連綿不絕得好似天際的雷鳴一般。
姚良航熱血沸騰,揮動令旗的動作更為利落颯爽,每一下都揮得呼呼作響,似乎連空氣都為之震動……
在場每個人的心中,從士兵到將領(lǐng)到世子蕭奕,都生出一陣激蕩,泛起一圈圈漣漪。
初日在那聲聲吶喊中緩緩升起,如此的鮮艷,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奪人心魄,仿佛預(yù)示著南疆如旭日初升般,充滿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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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更是在1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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