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想愁,一夜沒睡好,一大早就忍不住對著齊嬤嬤抱怨道:“齊嬤嬤,你霏姐兒她怎么就不開竅呢?磊哥兒一表人才,又是親表哥,將來霏姐兒嫁過去,就跟在自家似的,多好啊!還能讓我們蕭方兩家更加親密!”一旦蕭霏嫁回方家,那自己和欒哥兒就與方家又多了一重關(guān)系,也會比蕭奕多一點優(yōu)勢……
想到這里,方氏雙眸微瞇。rg。
齊嬤嬤挑著好話道:“夫人,這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實只要夫人定下了,那不就行了?”
也是這個理……方氏想了又想,干脆讓人把蕭霏叫了過來。
“母親,您找我可有什么事?”蕭霏給方氏行禮后,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
“霏姐兒,快坐下。”方氏親熱地拉著蕭霏在身旁坐下,又趕忙吩咐丫鬟們上了蕭霏喜歡的茶水糕點。
跟著,她和顏悅色地又道:“霏姐兒,你最近氣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又熬夜看書了?看書是好事,但也要顧著身子。”
“母親的是。”蕭霏露出一絲赧然,“我最近忙著和大嫂一起重譜一個殘曲,一不心就入了神,睡得有些晚了……”其實方氏把蕭霏叫來正院前,蕭霏也還在自己的書房里研究那個殘譜。她和南宮玥已經(jīng)譜了幾日,曲子也算完成了七七八八,但有些地方覺得不順暢,從昨晚起就在商量著怎么改才好……
又是南宮玥……方氏差點沒翻臉,但想著女兒的性子,只得柔聲道:“霏姐兒,這曲譜又不會飛,你慢慢來也就是了。”
“嗯。”蕭霏應(yīng)了一聲,一不心腦子里又想起了那殘譜。
“霏姐兒,”方氏終于開始進(jìn)入正題,意有所指地問道,“你今年都十三了,也到擇親的年紀(jì)了,你別害羞,告訴母親你喜歡什么樣的人。母親也好幫你先相看起來……”
喜歡什么樣的人?蕭霏眨了眨眼,一張熟悉的面孔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不由脫口而出:“大嫂那樣的!”
什么?!南宮玥?!方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氣得一時不出話來。
蕭霏在話出口后,怔了怔,跟著若有所思,想覺得有理。
大嫂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大嫂知書達(dá)理,好學(xué)不倦;大嫂通人情,曉事理;大嫂可以與自己談古論今,攜手進(jìn)步……
自己想要的夫婿不就是像大嫂那樣可以與自己“琴瑟和鳴”的人嗎?
方氏深吸一口氣,稍稍冷靜了一點,干脆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蚌銉海阌X得你磊表兄如何?”
磊表兄?蕭霏目光看向了方氏,母親這個時候問磊表兄,難道是想把自己許配給磊表兄?那個連陶弘景都不知道的磊表兄?
蕭霏蹙眉,干脆直言道:“母親,磊表兄不學(xué)無術(shù),不是良配。”
不學(xué)無術(shù)?!霏姐兒居然如此磊哥兒?!
方氏臉色實在不太好看,連聲音都有些僵硬:“霏姐兒,你磊表兄時候是有些不懂事,但是如今已經(jīng)大不一樣了。你以后與你磊表兄多多親近一些,就知道……”
聽著方氏不像樣,竟然連“親近”這種詞都出口了,蕭霏霍地站起身來。
蕭霏盯著方氏看了一會兒,隨后一板一眼地福了福,道:“母親,您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女兒就先告退了。”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霏姐兒……”
方氏叫了一聲,可是蕭霏卻沒有回頭,只留下方氏對著女兒清瘦的背影跺了跺腳。
怎么欒哥兒也好,霏姐兒也好,就不懂自己這個做母親的是為了他們好呢?
磊哥兒乃方家嫡子,知根知底,才學(xué)也好,又被王爺安排在安撫司任職,那是旁人搶破頭的良配,女兒怎么就這么不聽話!
南宮玥!
肯定是南宮玥在背后教唆的!
南宮玥一定是擔(dān)心她的霏姐兒和方家聯(lián)姻,會讓蕭奕和方家的關(guān)系來遠(yuǎn),從而影響到蕭奕的世子之位!
方氏覺得自己真相了!
這個刁婦!
方氏咬牙切齒,但也沒別的法子。
她算是看明白了,蕭奕早已不是六年前那個無根無基,一無是處,可以任由她擺步的蕭奕了。他現(xiàn)在手掌一軍,占了兩城,還立了赫赫軍功,在南疆既得軍心,又得民心,就連世子妃也是堂堂郡主之尊,還頗受圣寵。再想把他拉下世子之位恐怕沒有那么容易的了!
至少已經(jīng)不能借著蕭奕頑劣,不堪大用的名義,讓王爺廢世子了。
方氏不禁有些后悔,若是六年前,勸王爺別把蕭奕留在王都為質(zhì)子,現(xiàn)在一切是不是會截然不同?
方氏不甘心地向一旁伺候的齊嬤嬤抱怨道:“你這蕭奕的命怎么就這么好?!”
齊嬤嬤撿著好話道:“那也是夫人您仁慈。”
方氏冷哼一聲,“可惜養(yǎng)了個白眼狼!老王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欒哥兒也是他嫡親的孫子,偏偏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蕭奕,簡直太偏心了……”到這里,方氏的神色忽然一頓,想起了一件事,向一旁伺候的齊嬤嬤道,“……這南宮氏嫁進(jìn)來也快兩年了,也該時候要上族譜了吧。”
齊嬤嬤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應(yīng)和著道:“您得是。”
“這么來……”方氏略有所思了片刻,忽而笑了,道,“一會兒你去交代一下讓人給我備馬車,我明日要出去一趟。”
方氏好不容易從明清寺回來后,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而邁,而且她還……這一次顯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齊嬤嬤不敢怠慢,連忙應(yīng)道:“是,夫人!”
方氏的心思暫且不提,另一邊,蕭霏已經(jīng)從正院回到了她的月碧居,她把桃夭和柏舟她們趕了出去,獨自一個人關(guān)在屋子里。
她的心情有些復(fù)雜,之前完沒想過母親會想把她嫁給磊表兄……
她不由得想起了韓綺霞,眉宇緊鎖。
齊王妃一心想讓韓綺霞和親百,逼韓綺霞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拋棄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難道自己也會踏上她的舊路……
想著,蕭霏的心更亂了。
自己該怎么辦呢?
蕭霏呆住了很久,終于還是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守在屋子外的桃夭和柏舟都已經(jīng)快要愁死了,如果蕭霏再不出來,她們都想悄悄地去碧霄堂通知世子妃,看看世子妃能不能勸勸自家姑娘……
“姑娘……”
桃夭欲言又止地看著蕭霏,卻聽蕭霏道:“我要去一趟碧霄堂。”
聞言,兩個丫鬟交換了一個眼神,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姑娘愿意去找世子妃,她們就放心了。
蕭霏到碧霄堂的時候,南宮玥正在院子里拿著一個草編的球逗弄那只半大不的黃貓。這只黃貓好玩極了,若是她丟一個球給白,白只會自顧自地玩,直到生厭就再不理會那球,可是黃貓卻不同,南宮玥一丟出去,它就會將球給銜回來,再交到南宮玥的手中。
鵲兒在一旁都看得無語了,忍不住出聲道:“世子妃,您橘不會以為自己是狗吧?”它不會是跟細(xì)犬石頭學(xué)的吧?
畫眉也是忍俊不禁,她先注意到了蕭霏來了,忙屈膝行禮:“見過大姑娘。”鵲兒也緊跟著行了禮。
看蕭霏心事重重,南宮玥便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丫鬟先退開,然后拉著她的手在身旁坐下,問道:“霏姐兒,可是出了什么事?”
蕭霏定了定神,把之前發(fā)生在正院的事一一告訴了南宮玥。
南宮玥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一霎不霎地看著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仿佛能撫慰人心一般道:“霏姐兒,這個世上并非事事都能如你所愿的,唯有只有你自己立起來了,才能過得順?biāo)臁D闶窃蹅兺醺拇蠊媚铮氵有你大哥和我,還有你父王!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蕭霏若有所思地看著南宮玥,原來感覺懸在半空的心突然好像踏實了不少。是啊,如果她不想嫁,母親還能硬送她上花轎不成?
是她一時想岔了!
大嫂一定會幫她的!
蕭霏的眼神如釋重負(fù),勾唇笑了。
“喵嗚——”
這時,貓橘又叼著草編球回來了,金黃色的貓眼充滿期待地看著蕭霏。
蕭霏拿起那個球,又把它丟了出去,那球飛得高高,仿佛連她的煩惱也隨之飛高,飛遠(yuǎn)……
“喵嗚——”
橘興奮得尾巴都炸得蓬松如雞毛撣子,奔跑著追了過去。
蕭霏笑得更歡,轉(zhuǎn)頭對南宮玥道:“大嫂,我可以把橘帶回月碧居養(yǎng)些日子嗎?”
南宮玥拿著帕子掩嘴笑了:“如果霏姐兒你不介意再附贈一只白的話……”白是真心把黃貓當(dāng)孩子養(yǎng)了,每天都要給它舔毛,陪它玩,陪它睡……活脫脫一只最盡職的貓奶娘。
蕭霏看了看蜷在一旁懶洋洋地打著哈欠的白,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清冷:“求之不得。”
黃昏的余暉懶洋洋地灑在兩人的身上,靜謐而溫馨。
蕭霏逗弄了一會兒橘,又起了一件已經(jīng)思量了好幾日的事情,“大嫂,不知道過幾日你有沒有空?”著,她臉上露出一絲赧然。
這些天,蕭奕不在家,碧霄堂也理得差不多了,南宮玥倒也還算清閑,笑道:“霏姐兒,你與我還客氣什么!”
蕭霏眨眨眼睛,期待的道:“那……大嫂,你可否帶我一起去買些藥材,就是上次外祖父寫給我的那些……這兩日來熱了,我想著可以早些開始準(zhǔn)備起來。”蕭霏著,言語間難免露出一絲忐忑,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些事。
來買藥材這種事,也不需要她親力親為,但是想著之前鄭嬤嬤的事,蕭霏一方面不想再被糊弄,另一方面則是因為——
“我以前有什么事都是靠著下人,這一次,我想試著自己親手從頭到尾地做成一件事。”也許她可以從中得到些體會些感悟。
南宮玥揚了揚眉,立刻明白了蕭霏的心意,點頭道:“霏姐兒,那我們過幾日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駱城的藥材市場……”著,她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如我們約霞姐姐也一起去吧?”
蕭霏聞言頓時雙目一亮,迫不及待地頷首道:“大嫂,這個主意好!我趕緊命人給霞姐姐捎封信過去。”
蕭霏帶著貓橘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白“喵嗚!”一聲追了上去,看的南宮玥不由得失笑。
比起剛到王都那會兒,霏姐兒看來還真是活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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