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這句話更有殺傷力,不過殺傷的對象只有徐文博、王貴和楊孝武三人了。
“你,你有何證據!”徐文博怒喝道。
周博看出徐文博的性子很沖動,而且也絕不是那種腦子好使的人,這時候徐文博表現的激動,周圍的人就能發現其中蹊蹺。他淡淡一笑,將自己昨天下午看到王貴和楊孝武收受黃干事銀子的事情了出來,并且還強調黃干事是給了五兩銀子。
徐文博臉色頓時蒼白了,而王貴、楊孝武兩個人更是連膽都快嚇破。徐文博立刻向王貴和楊孝武暗示了一眼,示意他們等下不要亂話。
“現在事情很明顯了,王貴和楊孝武最開始冤枉在下,剛才又是誤會,現在在下把真相告知了諸位,諸位應該了解整件事情的緣由了吧。”周博最后發表了一番話,然后頗有深意的看著徐文博,故意讓對方感到壓力。
“那周都管,你可有證據證明陷害你的幕后真兇是誰?”高薛這時心翼翼的問了道,其實他心里很清楚周博指的是徐文博,不過卻故意在“證據”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周博淡然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貴和楊孝武,道:“他們兩個不就是認證嗎?只要讓他們供出黃干事是誰家仆從,便能知曉陷害在下的幕后真兇了。”
王貴和楊孝武背后冷汗連連,偷偷的向站在一旁的徐文博瞟去一眼。他們現在之所以不敢把徐文博供出來,是因為知道徐文博背后好歹還有一個觀察使老爹支持,就算供出來了徐文博只怕也會有辦法開脫,到時候倒霉的還是自己。
“你們看徐大都管作甚?怎么,難道是徐大都管指示你們的嗎?”周博冷冷的了道。
“周訓武,你話可得心點,竟敢污蔑都管?”徐文博怒道,他的臉色已經有了蒼白的痕跡,然而在聲勢上依然強硬。
“徐相公誤會了。在下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既然如此,那不如將王貴和楊孝武交予在下來審理,在下只需要半天時間,保準讓他們供出真兇。”周博目光陰冷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就像是饑餓的老鷹盯著雞似的。
王貴和楊孝武雖然不了解周博有什么手段,但是從周博那自信滿滿半天之內可以迫使他們出真相的承諾當中,他們內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
徐文博冷冷哼了一聲,道:“周博,你把我這個西營大都管當什么了?既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親力親為。來人,將王貴和楊孝武押下去。”
守在前堂門外的幾個士兵立刻走了進來,就要將王貴和楊孝武帶走。
周博沒有動聲色,他在等一直沒有話的翟軒。如果翟軒不肯表態,那就表示翟軒還是不信任自己,而自己也不可能公然違抗徐文博的命令,只能眼睜睜看著徐文博帶走王貴和楊孝武。
可是事實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周博一直堅信翟軒會把賭注放在他的身上,可是就在王貴和楊孝武被拖到了前堂大門外了,翟軒依然沉著臉色一言不發。他心中漸漸有了涼意。翟軒不開口那么自己自然是得不到信任了,相反自己與徐文博梁子已經結了下來,如果這次擺不平徐文博,那日后必然沒有好果子了。
情急之下,他忽然大笑了兩聲,沖著前堂大門外王貴和楊孝武的背影喊了道:“看來,你們時日不多了,捅了這么大的簍子,還指望能活過今日么?”
“周博,你什么意思?”徐文博怒道。
“卑職沒什么意思。只是隨口而已。”周博既然已經決心與徐文博對著干,自然不怕得罪的更深一些。反正大不了自己連夜卷鋪蓋跑路,在這個爾虞我詐的鄂州城內只怕混下去也不會有什么前途了。
徐文博不打算與周博廢話下去,他現在好歹恢復了幾分信心。既然翟軒不幫周博,那么這次事情必然不會再掀起多大的風浪。日后要想除掉周博,機會多得是。當即他只是對前堂門外強調的命令道:“將他們兩人關入西營監房,沒有我的命令,誰人都不得靠近。”
這時,原一直閉緊牙關的王貴和楊孝武忽然開始掙扎了起來。兩個人扯著嗓子向堂上喊了道:“翟相公救命,翟相公,底愿意出真兇是誰,求翟相公救命呀。”
“翟相公,底只是受人指使,請翟相公開恩。”
王貴和楊孝武在聽了周博故意的那番話之后,心中已經有了擔憂。其實這種擔憂并不是現在才有,從周博洗脫罪名開始,他們就已經有了陰影。徐文博為了保自己,會不會把他們滅口呢?剛才徐文博已經下令將他們關在西營監房,而且還是除了徐文博人之外誰也不能靠近,也擺明就是要暗害自己了。
徐文博不仁,他們何必有義,與其就這樣坐以待斃,還不如拼死一搏,就算自己死了,也要將徐文博拉下水做個陪葬。就是在這種求生并且憤怒的心理作用之下,才促使了他們從沉默到反抗的決心。
這一變故,立刻讓前堂上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徐文博勃然大怒,然而不管怎么,王貴和楊孝武突然聚變并沒有指名點姓的出自己的名字,這個時候如果表現的太過激烈,反而會適得其反。他先看了一眼翟軒,發現對方的臉色已經有了變化,卻沒有急著話的意思,而其他人縱然臉色大變,也不敢亂話。
當即,他認定了翟軒是不想插手這件事,于是膽子大了起來,轉身快步沖到了大門外,揮起手一巴掌就抽在了王貴臉上,順便還飛出一腳踢在了楊孝武的要害部位。他為了掩飾心中的慌張,出手之重自然不言而喻。王貴當場被打掉了兩顆牙齒,嘴巴里溢出了一股血沫,整個人都歪倒在地上;至于楊孝武捂著腹蜷縮在地上,因為疼痛不斷的抽搐著,額頭上冷汗涔涔。
“哼,爾等賊廝。明知罪孽深重,竟然還妄想胡言亂語以求脫罪?大都管就告訴你們,你們什么也別想奢望,這件事大都管一定會一查到底。決不姑息養奸。”在出手教訓了王貴和楊孝武之后,徐文博倒是頗有幾分得意洋洋的樣子,氣焰十分囂張的了道。
在徐文博看來,只要翟軒不話,自己絕對有把握順利解決這一切。
“將王貴和楊孝武給我押下去嚴加看管。”徐文博又命令了道。
前堂大門外。那幾個士兵馬上遵照命令,將受傷不輕的王貴和楊孝武兩人拉走了。
周博感到心中一股怨氣再也壓制不住了,翟軒這廝簡直太勢利了。他原來還在翟軒替自己出頭的時候感到欣慰和感激,畢竟還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翟軒肯繼續力挺自己對付徐文博,日后倒會真心實意為翟軒效力。可是現在看來,翟軒根就不是自己效力的這塊料,這個死胖子簡直與徐文博是一丘之貉。
在這樣證據明擺著的情況下,如果還讓徐文博逃脫了,咽不咽下這口氣是事。只怕徐文博甚至翟軒日后都會看不起自己了。更重要的是,徐文博肯定還會用更陰毒的方式陷害自己,到時候能不能像昨天那么幸運就不好了。
“慢著!”沉思了一陣之后,周博終于決定爆發一次。他厲聲的對前堂門外那幾個正要押走王貴和楊孝武的士兵們呵了道。
士兵們被這巨大的動靜嚇了一跳,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先停了下來。
“周博,你想作甚?這件事大都管自有主張,你莫不是要抗命嗎?”徐文博沒想到周博這廝竟然還不死心,很明顯翟軒都不會再幫周博,周博即便還想要糾纏下去。也只會讓在場所有人都認為其太不識時務。
周博根沒有理會徐文博,而是徑直的走到了翟軒面前,先前討好尊敬的語氣蕩然無,而是一種冰冷冷并且**裸的威脅。道:“翟相公,王貴和楊孝武既然點名要向您指認真兇,為何您卻無動于衷。莫不是翟相公您已經推定了真兇是誰,所以才會如此故作深沉,然后另外再辦嗎?”
他的這番話弦外之音很明顯,就是在暗指翟相公明明知道真兇。卻背地里想要包庇真兇。
翟軒先是被周博話的語氣刺激了,而后又聽完了周博的一番話,心中怒火徒增:你這個訓武郎,竟然也敢和我討價還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翟軒還沒有開口大罵,他手下的那些武將卻一個個兇神惡煞的站了起來,紛紛指責周博胡八道、膽大放肆、目無尊長等等,更有甚者還欲拔出佩劍來擊殺周博。
“周博,你這膽大狂賊,連提拔你的翟相公都敢謾罵蔑視,你該當何罪?”徐文博在看到周博向翟軒抱怨的時候,心中不由大喜。周博一旦觸怒了翟軒,只會讓他自己來不利,不定自己不用出手,這廝就已經自取滅亡了。
“在下是膽大狂賊?在下不過是為了找出幕后真兇而已。翟相公既然你不愿意接手這件事,那么在下自然不敢強求翟相公作甚。”周博沉重的道,然而他的眼神卻如同一只饑餓的獵鷹一般。
“你還想作甚?”翟軒終于開口了,因為他從周博的眼神中看出了幾分異樣。
“翟相公,在下是絕不會咽下這口氣的。如果翟相公你管不了,鄂州城內未必就沒有其他人可以主持這個公道。在下就不相信,李宣撫相公也會像翟相公你這樣居高自清、袖手旁觀了!”周博不疾不徐的了道。
翟軒臉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不過他卻習慣性的保持了沉默,只有一雙盯著周博的眼神閃過了極其復雜的神光。按理,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會以為他要暴怒了,可是他自己內心卻是很清晰的。
因為在這一刻,他終于發現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一點都不簡單,從一開始設計誘出王貴、楊孝武自相矛盾,到剛才自己一言不發的時候故意旁敲側擊,轉變現場的局勢。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還是現在,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懂得利用李輝與自己的矛盾來進行威脅。
在鄂州城內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翟軒要做的事,李輝肯定會想法設法來阻擾;相反翟軒不愿意做的事,李輝反而非要做到底。
如果周博這個時候去找李輝,李輝十之**會為周博話。這樣一來,李輝到頭來不單單能夠獲得執法公正的美名,也能將原是翟軒這一邊的周博拉攏到他那邊,同時還對翟軒進行了一番打擊,真可謂是一石三鳥。
這時,翟軒的幾個手下再也忍不住了,先前他們大罵周博以下犯上,現在則開始責罵周博背信棄義、忘恩負義。雖然他們氣勢洶洶,可是在一旁的徐文博卻緊緊的捏了一把冷汗,因為徐文博很明白李輝與翟軒的關系。
翟軒的手下這次大罵沒有持續多久,翟軒忽然一伸手,制止了手下們責難的行為。
“來人,將王貴和楊孝武帶回堂上。”他正色的話了。
周博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已經讓翟軒感到壓力了。
徐文博一下子仿佛跌進了深谷,臉色蒼白不已,連忙道:“翟相公,這件事這件事在下一定會親力親為,給翟相公一個交代。”
翟軒臉上一片冷漠,道:“某家現在倒想聽聽王貴和楊孝武有什么話可。”
徐文博還想找一些話來挽回局面,可是前堂大門外的士兵已經把王貴和楊孝武帶到了堂上。這時王貴和楊孝武兩個人從剛才的傷痛中恢復了過來,在被帶回堂上那一刻起,他們就意識到事情有轉機,總算有機會了撿一條命了。
“翟相公,這一切都是徐文博指示底兩人陷害周都管的,徐文博是大都管,底兩人也是迫于這廝的官威所以才不得不做呀。”王貴剛被跪在堂上,就忍不住指著徐文博叫了道。
“是,是翟相公,就是徐文博。他派徐府的黃二給底兩人各派了五兩銀子,讓底陷害周都管。”楊孝武也連連的哭喊了道。
徐文博急了,馬上吼道:“你們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腌臜之徒,竟敢侮蔑都管,真該挨千刀、下油鍋!翟相公明鑒,在下與周博相識不過數天時間,無冤無仇,為何要陷害周少都管?”
翟軒沒有話,先是頗有深意的看了周博一眼,接著又冷冷的盯著徐文博。
徐文博在這種眼神的盯著下,渾身上下不得自在,他原心里就有鬼承受著不的壓力,現在翟軒都不愿意幫自己了,自己的內心防線來岌岌可危。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再次對翟軒強調的道:“翟相公明鑒呀,在下與周少都管無冤無仇,怎么會害周少都管呢?一定是這兩個賊廝見在下要秉公執法、不念舊情,所以污蔑在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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