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見到公用電話就打電話到我媽媽住的貧民之家!
但是,一名圣女道:“蛟太太已經不在我們這兒了!”
我問她去哪兒了,圣女道:“不知道——她跟一個新教徒跑了!”
我謝謝她,掛上電話!
道起來,我是有點兒安心了!
至少媽媽跟某個人跑了,不再待在貧民之家!
我想總得找到她!
但是,老實道,我并不急著找她,因為她鐵定會為了我離家之事對我又哭又叫又罵,就好比天絕對會下雨那么鐵定!
天果真下雨了!
淋得一身濕的貓兒、狼狗兒和我找到一個遮雨篷躲在下面,直到有個家伙出來把我攆走!
我身濕透又冷,經過一棟政府辦公大樓的時候,看見人行道中央有個大大的塑膠垃圾袋!我走近時,袋子動了一下,似乎里面有東西!
我停下來,走到袋子前面,用腳尖頂頂它!
突然間,袋子往后跳了四米遠,一個聲音從袋子底下傳出,道:“滾開!”
“誰在里面?”我問!
那個聲音道:“這是我的暖氣柵,你去找你自己的!”
“你在道什么?”我道!
“我的暖氣柵,”那聲音道,“別碰我的暖氣柵!”
“什么暖氣柵?”我問!
突然,塑膠袋略微抬高,一個家伙探出頭來,瞇眼看著我,似乎我是什么腦殘似的!
“你剛到城里還是什么?”那家伙道!
“可以這么道,”我回答,“我只想躲雨!”
垃圾袋底下那個人模樣真可憐,頭半禿,幾個月沒刮胡子,眼睛紅通通布滿了血絲,牙齒基掉光了!
“唔,”他道,“既然如此,我想讓你待一下倒無所謂——”拿去!”
他伸出手遞給我另一個折好的塑膠袋!
“我要怎么用這袋子?”我問!
“打開它,鉆到袋子底下,你這笨蛋——你不是道想躲雨!”完他拉下垃圾袋重新遮住自己!
唔,我照他的話做了,老實道,真不賴!
暖氣柵底下會冒出熱氣,使袋子里頭暖呼呼的,舒服又可以躲雨!
我們罩著垃圾袋并排坐在暖氣柵上!
半天,那家伙對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博,”我道!
“啊?我也認識個家伙叫周博!很久以前!”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
“泰山!”他道!
“泰山?泰山?——喂,且慢!”我道!
我掀開垃圾袋,走過去也掀開那家伙的袋子,果然是他!
沒有腿,坐在一輛裝著滑輪的木車上!
至少蒼老了四十歲,我幾乎認不出他!
不過,是他,沒錯!
是泰山少尉!
從6戰隊醫院出院之后,泰山問到射手州想重拾教鞭教歷史!
但是歷史這門課沒有空缺,于是學校要他教數學!
他憎恨數學,況且,數學教室在三樓;他沒有腿,上樓吃盡了苦頭!
同時,他老婆跟一個位在財富城的電視制作人跑了,并且以“性情不合”為由訴請離婚!
他染上酒癮,丟了工作,游手好鬧了好一陣子!
偷把他家搬空了,而醫院給他裝的義肢米厘米不合!
過了幾年,他道,他索性“放棄”,過起流浪漢的生活!
他每個月都會領到一些傷殘撫恤金,但是他多半把它送給了別的流浪漢!
另外一個夢的輪回,傳奇的腳步繼續她的旅程!
在豆豆、甜甜夫婦的別墅里安居下來的笨笨心里并不愉快,因為,除了永遠無法見面已經走入天國的父親大熊和媽媽安妮,她唯一剩下的親人周博已經遠遠的離去,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一天、兩天、十天、一百天過去了,似乎周博的不存在已經像自然法則般不可動搖,但笨笨內心卻時時誕生濃濃的思念與牽掛,強烈的渴望下使她最終在一個夜里達成了愿望,雖然這僅僅又是一個長長的夢,長長的夢——
朦朦朧朧,夢境里充滿了一種迷人的色彩,因為,這跟她現實中的經歷完不一樣,而且此時,她仿佛處在另外一個輪回!
夢的畫卷緩緩展開,迷人的傳奇開始她的步伐——
笨笨三歲的時候,有一天在花園里玩,她摘了一朵花,拿在手里,朝媽媽跑去!
我琢磨,她那個樣兒一定是怪討人喜歡的,因為,安妮太太把手按著胸口,大聲道:“要是你老是這么大該多好呵!”
哦,對了,媽媽安妮并不存在了,這僅僅是夢里的傳奇!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可是,打那以后,笨笨就明白了,她終歸是要長大的!
人一過三歲就總會知道這一點的!
三歲,是個結束,也是個起點!
當然羅,他們是住在門牌十六號的那所宅子里,在笨笨來到世上以前,媽媽自然是家中主要人物!
她是個招人喜歡的太太,一腦子的幻想;還有一張甜美的、喜歡逗弄人的嘴!
她那愛幻想的腦子,就像從神奇的東方來的那些盒子,一個套一個,不管你打開了多少,里面總還藏著一個!
她那張甜甜的、逗弄人的嘴,老是掛著一個笨笨得不到的吻,可那吻明明就在那兒,就在右邊的嘴角上掛著!
大熊先生是這樣贏得他太太的:
她還是個女孩的時候,周圍有好些男孩,他們長成大人以后,忽然一齊現他們愛上了她,于是他們都跑著擁進她家向她求婚;只有大熊先生的做法不同,他雇了一輛馬車,搶在他們頭里來到她家里,于是就贏得了她!
大熊先生得到了她的一切,只是沒有得到她那些盒子最里面的一只和那個吻!
那只盒子他從來也不知道,那個吻他漸漸地也不再想去求得了!
笨笨心想,興許凱撒能得到那個吻,不過據我估摸,凱撒必定試圖求吻來著,可是過后卻怒氣沖沖地甩門而去!
大熊先生時常向笨笨夸口道,她媽媽不光愛他,而且敬重他!
他是一個學問高深的人,懂得股票和紅利什么的!
當然啦,這些事誰也搞不清,可大熊先生像是挺懂行的,他老是道,股票上漲了,紅利下跌了!
他道得那么頭頭是道,就像隨便哪個女人都得佩服他!
安妮太太結婚時,穿一身雪白的嫁衣!
起初,她把家用賬記得一絲不茍,甚至很開心,像玩游戲一樣,連一個菜芽都不漏記!
可是漸漸地,整個整個的大菜花都漏掉了,賬上出現了一些沒有面孔的娃娃的圖像!
在她應該結賬的地方,她畫上了這些娃娃!
她估摸他們要來了!
第一個來的是笨笨,接著是多多,隨后是飛飛!
哦,這不是現實,所以笨笨并不是現實里的獨生女兒,好啦,相信不用多言這樣的廢話了!
“我也不上來,周博,”他道,“我想我大概只是在等死吧!”
泰山給了我幾塊錢,叫我去街角買兩瓶“紅匕”!
我只買了一瓶,剩下的錢給自己買了一份現成的蛋塔,因為,我已經一整天沒吃過——點東西!
“唔,老友,”泰山喝下半瓶酒之后,道,“談談咱們分手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我就道給他聽!
我告訴他,我去過神之國打乒乓球,還有找到了杜鵑,參力加“恐蛟”合唱團和示威游行,我還把勛章扔了,結果坐牢!
“嗯,這件事我記得!
當時,我還在醫院里,也想去參加游行,不過我想我不會扔掉我的勛章,你瞧!”他道!
他打開外套紐扣,里面的襯衫上掛滿了他的勛章,至少有十幾三十枚!
“它們讓我想起一些事,”他道,“我也道不上來是什么事——戰爭,當然,但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失去了太多東西,周博,不只是兩條腿!還有我的銳氣,我的靈魂!
如今只剩下一片空白——原先我的靈魂所在之處,現在只有勛章了!”
“可是,你道的那個管理一切的‘自然法則’呢?”我問他,“我們每個人都得配合的‘萬物規劃’呢?”
“去它的,”他道,“那凈是哲學屁話!”
“可是打從你告訴我之后,我就一直照著它去做!我順勢而行,盡力而為!
盡量做對的事啊!”
“唔,也許它對你管用,周博!我原以為它對我也管用——可是瞧瞧我!瞧瞧我,”他道,“我有什么用?我是個******缺腿怪物!一個混混!一個醉鬼!一個三十八歲的流浪漢!”
“還算好啊!”我道!
“哦,是嗎?怎么個好法?”他道!
這話可難倒我了,因此,我繼續跟他道完我的經歷——被扔進瘋人院,然后被送上太空,又掉在噬人族的村子里,還有猩猩、丑丑少校和狼人等等!
“呃,我的天,周博子,你可真是奇遇連連,”泰山道,“那你怎么會落得跟我一起罩著垃圾袋,坐在暖氣柵上面?”
“我不知道,”我道,“不過我不打算久留!”
“那么,你有什么主意?”
“等雨一停,”我道,“我就去找杜鵑!”
“她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道,“不過我會查出來!”
“聽起來你似乎需要援助!”他道!
我望向泰山,他兩眼在胡子后面閃閃光!
不知怎的,我覺得他才需要援助,不過我不介意!
泰山和我那天晚上找了一家廉價教會招待所投宿,因為雨一直未停,泰山付了一人五毛錢的晚飯錢,和一元的床鋪錢!
只要你肯坐在那兒聽布道等等就可以免費吃晚飯,但是泰山道他寧可睡在雨地里,也不愿浪費寶貴時間去聽一個唯圣經是從的人他對世事的看法!
第二天早上,泰山借給我一塊錢,我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打到肥牛鎮找火鳥,從前“恐蛟”合唱團的鼓手!
果然,他還住在老地方,而且完沒想到我會聯絡!
“周博——我真不敢相信!”火鳥道,“我們以為你玩完了!”
他道“恐蛟”散伙了!
透比答允他們的錢統統被一些開支什么的耗干了,而且出了第三張唱片之后就沒人再找他們簽約!
火鳥道現在的人聽一種新的音樂,“滾石”、“老鷹”、還有什么的“恐蛟”的成員都離開了,找到了正經工作!
火鳥道,很久沒有杜鵑的消息了!
她去總統市示威游行,而我被捕之后,她又回來跟“恐蛟”合作了幾個月,但火鳥道她似乎變了一個人!
他道有一次她在臺上哭了,他們不得不用樂器演奏填塞那一場表演!
之后,她開始喝伏特加,演出遲到,他們正打算跟她談談,她卻索性不干了!
火鳥道他個人覺得她的行為變化與我有關,但是她始終不肯談,過了兩星期她離開了肥牛鎮,要去無憂鎮,打那以后五年來他沒再見過她!
我問他是否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到她,他道也許他還存著她臨走前留給他的一個舊電話!
他擱下電話,過了幾分鐘回來把電話號碼告訴我!
除此之外,他道:“我一無所知!”
我要他保重,還道我要是去肥牛鎮一定會去找他!
“你還吹笛子?”火鳥問!
“呃,有時候!”我道!
我跟泰山又借了一塊錢,打電話到無憂鎮!
“杜鵑?甜甜——杜鵑?”一個家伙接電話道,“對了——我記得她!一個蠻漂亮的姐!好久了!”
“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她臨走的道她要去沃土市!
誰知道?她在‘大個子’那兒找到了工作!”
“哪兒?”
“大個子——輪胎工廠!你知道,做輪胎的——汽車輪胎!”
我謝過那家伙,回去告訴泰山!
“唔,”他道,“我從沒去過沃土市!
聽道那邊秋天很美!”
我們先是想攔便車離開總統市,但是運氣不佳!
后來—個家伙讓我們坐在一輛運磚卡車的后面,坐到市郊,但是之后就沒人肯載我們!我猜想大概我倆模樣太奇怪——泰山坐在他那輛滑輪車上,我這大塊頭站在他旁邊!
總之,泰山道咱們何不搭大巴,他的錢夠買車票!
老實道,拿他的錢我很不是滋味,但是,我覺得他想去,而且,讓他離開總統市也是件好事!
于是,我們搭上巴土,我把泰山放在我隔壁的座位上,將他的滑輪車塞在上方的架子上!
他一路道這世界真是個鳥地方!
也許他道得對!我也不知道!我終究只是個腦殘!
我們在沃土市中心下車,泰山和我站在街上正考慮下一步怎么走,一名警長走過來道:“不得在街上游蕩逗留!”
我們就往前走!(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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