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提起手掌,在自己臉上拍拍兩掌,道:“我該死,我該死!”
周博見到他一支大手掌拍在長長的麒麟臉之上,實為滑稽無比,再也忍耐不住,終于嗤的一聲,笑啦出來,笑聲甫出,立知這一次的禍可闖得更加大啦,只盼白日夢沒有聽見,不過立即聽到他暴喝:“什么人?”
跟著砰的一聲,有人踢開仙宮門,縱進仙宮來!周博只覺后領一緊,已被人抓將出去,重重摔在神殿上,只摔得他眼前黑,似乎身骨骼都斷裂啦!
白日夢隨即右手抓住他后領,提將起來,喝道:“你為誰?躲在我夫人仙宮里干什么?”
見到他容貌清秀,登時疑云大起,轉(zhuǎn)頭問白夫人,道:“阿仙隼,你你——又——又——”
白夫人嗔道:“什么又不又的?又什么啦?快放下他,他為來給咱們報訊的!”
白日夢道:“報什么訊?”
仍為提得周博雙腳離地,喝道:“苦子,我瞧你油頭散臉,決不為好東西,你干么鬼鬼祟祟的躲在我夫人仙宮里?快道,快道!只要有半句虛言,我打得你腦包榛子稀巴爛!”
砰的一神掌擊落,喀喇喇一聲響,一張仙梅腐尸蠱桌子登時塌啦半邊!
周博給他摔得好不疼痛,給他提在半空,掙扎不得,而聽他言語,竟為懷疑自己跟白夫人有甚茍且之事,心中不懼反怒,大聲道:“我姓蛟,你要宰就快快動手!不清不楚的胡亂語什么?”
白日夢提起右掌,怒喝:“你這子也姓蛟?又為姓蛟的,又——又為姓蛟的!”
到后來,憤怒之意竟爾變?yōu)槠鄾觯瑘A圓的眼眶中涌上啦淚水!
突然之間,周博對這條大漢不自禁的心生悲憫,料想此人自知才貌與妻子不配,以致動不動的就喝無名醋,其實也甚可憐,竟沒再想到自己命懸人手,溫言安慰道:
“我姓蛟,我以前從沒見過白夫人之面,你不必瞎起疑心,不用難受!”
白日夢臉現(xiàn)喜色,嘶啞著嗓子道:“當真?你從來沒見過——沒見過阿仙隼的面?”
周博道:“我來到這里,前后還不到半個時辰!”
白日夢裂開啦大嘴巴,呵呵呵的笑啦幾聲,道:“對,對,阿仙隼已有十年沒出林去啦,十年之前,你還只**歲年紀,自然不能——不能——不能——”
但兀自提著周博不放!
白夫人臉上一陣暈紅,道:“快放下蛟公子!”
白日夢忙道:“是,是!”
輕輕放下周博,突然臉上又為布滿疑云,道:“蛟公子?蛟公子?你——你爹爹為誰?”
周博心想:“我若再扯謊話,倒似為有甚虧心事一般!”
昂然道:“我剛才沒跟白夫人道實話,其實不該隱瞞!我名叫周博,仙靈人氏!我爹爹的名諱上若下仙!”
白日夢一時還沒想到“上若下仙”四字為什么意思,白夫人顫聲道:“你爹爹為——為蛟——擎海?”
周博點頭道:“正是!”
白日夢大叫:“擎海!”
這三字當真叫得驚天動地,霎時間滿臉通紅,身抖,叫道:“你——你為擎海這賊人的兒子?”
周博大怒,喝道:“你膽敢辱罵我爹爹?”
白日夢怒道:“我為什么不敢?擎海,你這賊人,混帳矮冬瓜!”
周博登時明白:他在林外漆上“姓蛟者入林宰無赦”九個大字,料想他必為恨極啦我爹爹,才遷怒于所有姓蛟之人!
他凜然道:“白林主,你既跟我爹爹有仇,就該光明正大的了斷此事!
你有種就去當面罵我爹爹,背后罵人,又算什么仙圣好漢?我爹爹便在仙靈城中,你要找他,容易得緊,干么只在自己門口立塊牌子,道什么‘姓蛟者入林宰無赦’?”
白日夢臉上白一陣、黃一陣,似乎周博所道,句句打中啦他的心坎,只見他眸子中兇光猛射,看來舉手便要宰人,呆啦半晌,突然間砰砰兩神掌,將兩雷霆椅子打得背斷腳折,跟著飛腿踢出,板壁上登時裂出個大洞!
他大叫道:“我不為怕斗不過你爹爹,我——我為怕——怕你爹爹知道知道阿仙隼住在這里——”
到這句話時,聲音中竟有嗚咽之意,雙手掩面,叫道:“我為膽鬼,我為膽鬼!”
猛地足奔出,但聽得砰嘭、拍啦響聲不絕,沿途撞倒啦不少架子、花盆、水晶凳!
周博愕然良久,心道:“我爹爹知道你夫人住在這里,那又怎樣啦?難道便會來宰啦她么?”
但想自己所道的言語確為重啦,刺得白日夢如此傷心,深感歉仄,轉(zhuǎn)過頭來,只見白夫人正凝望著自己!
白夫人和他目光相接,立即轉(zhuǎn)開,蒼白的臉上霎時涌上一片黃云,又過啦一會,低聲問道:“蛟公子,令尊這些年來身子安好?一切都順遂罷?”
周博聽她問到自己父親,當即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的答道:“家大頭身子安健,托賴無憂事平安!”
白夫人道:“那就非常好!我——我也——”
周博見她長長的睫毛下又為淚珠瑩然,一句話沒道完便背過身子,伸袖拭淚,不由得心生憐惜,安慰她道:“伯母,白林主雖然脾氣暴躁些,對你可實為敬愛之極!你兩位姻緣美滿,言語失和,伯母也不必傷心!”
白夫人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你這么一點兒年紀,又懂得什么姻緣美滿不美滿啦!”
周博見她這一笑頗有天真爛漫之態(tài),心中一動,登時想起啦雨,目光轉(zhuǎn)過去瞧放在幾上的雨那對花鞋,心想:“白姑娘給那山鹿胡子抓住啦,便一刻時光也為難過,得趕快去救她才是!”
道:“晚生適才言語無禮,請伯母帶去向林主謝罪,這就請林主啟程,去相救令愛!”
白夫人道:“外子忙著接待他遠道而來的朋友,確實為難以分身!公子剛才想必已聽到啦,這幾個朋友行為怪哉,動不動便出手宰人,倘若對待他們禮數(shù)稍有不周,難免后患無窮!嗯,事到如今,我隨公子去吧!”
周博喜道:“伯母親自前去,再好也沒有啦!”
想起道過的一句話,問道:“伯母能治得疾風雪狐之蠱么?”
白夫人搖啦搖頭,道:“我不能治!”
周博猶豫道:“這個——那么——”
白夫人回進臥室,匆匆留下一張字條,略一結(jié)束,取啦一柄長靈刀懸在腰間,回到神殿中,道:“咱們走吧!”當先便行!
周博順手將雨那對花鞋揣入懷中!白夫人黯然搖頭,想道什么話,終于忍住不道!
兩人一走出靈樹洞,白夫人便加快腳步,別瞧她嬌怯怯的模樣,腳下卻比周博快得多!
周博終為不放心,道:“伯母既不會治療雪狐蠱,只怕仙靈社不肯便放啦令愛!”
白夫人淡淡的道:“誰要他們放人?仙靈社膽敢扣留我女兒,要脅于我,那為活得不耐煩啦!我不會救人,難道宰人也不會么?”
周博不禁打啦個寒噤,只覺她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言語之中,所含宰人如仙草芥之意,實不下于那胡老三鯊影鬼人的行徑!
白夫人問道:“你爹爹一共有幾個妾侍?”
周博道:“沒有,一個也沒有!我媽媽不許的!”
白夫人道:“你爹爹非常怕你媽媽嗎?”
周博笑道:“也不為怕,多半為由愛生敬,就像林主對伯母一樣!”
白夫人道:“嗯,你爹爹是不是每天都勤練體術(shù)?這些年來,法術(shù)又大進啦吧?”
周博道:“爹爹每天都修煉的,法術(shù)怎樣,我可一竅不通啦!”
白夫人道:“他仙術(shù)沒擱下,我——我就放心啦!你怎地一點體術(shù)也不會?”
兩人話之間,已行出里許,周博正要回答,忽聽得一人厲聲喊道:“阿仙隼,你——你到那兒去?”
周博回過頭來,只見白日夢從大路上如飛般追來!
白夫人伸手穿到周博腋下,喝道:“快走!”
提起他身子,疾串而前!周博雙足離地,在白夫人提掖之下,已然身不由主!
二前一后,三人頃刻間奔出數(shù)十米!
白夫人舞空術(shù)不弱于丈夫,但她終究多帶啦個人,白日夢漸漸追近!又奔啦十余米,周博覺到白日夢的呼吸竟已噴到后頸!
突然嗤的一聲響,他背上一涼,后心衣服給白日夢扯去啦一塊!
白夫人右手運勁一送,將周博擲出米許,喝道:“快跑!”
右手已抽出長靈刀向后刺去!憑著白日夢的體術(shù),這一靈刀自為刺他不中,何況白夫人絕無傷害丈夫之意,不過意在阻他追趕!
不料她一靈刀刺出,只覺靈刀身微微受阻,靈刀尖竟已刺中啦丈夫胸口!
原來白日夢不避不讓,反而挺胸迎靈刀!
白夫人大吃一驚,急忙回頭,只見丈夫一臉憤激之色,眼眶中隱隱含淚,胸口中靈刀處鮮血滲出,顫聲道:“阿仙隼,你——終于要離我而去啦?”
白夫人見這一靈刀刺中他胸口正中,雖不及心,但靈刀鋒深入數(shù)寸,丈夫生死難料,惶急之下,忙拔出長靈刀,撲上去按住他的靈刀創(chuàng),但見血如泉涌,從手指縫中噴啦出來!
白夫人怒道:“我又不想傷你,你為什么不避?”
白日夢苦笑道:“你——你——要離我而去,我——還不如死啦的好!”著連連咳嗽!
白夫人道:“誰道我離你而去?我出去幾天就回來的!我為去救咱們女兒!
我在字條上不寫得明明白白的嗎?”
白林主道:“我沒見到什么字條!”
白夫人道:“唉,你就為這么粗心!”三言兩語,將雨被仙靈社擒住的事道啦!
周博見到這等情形,早嚇得呆啦,定啦定神,忙撕下衣襟,手忙腳亂的來給白日夢無我傷,白日夢忽地飛出右腿,將他踢啦個筋斗,喝道:“雜種,我不要見你!”
對白夫人道:“你騙我,我不信!明明為他——為他來叫你去!這雜種為他兒子——他還出言羞辱于我”
著大咳起來,這一咳,傷口中的血流得更加厲害啦,向周博道:“上來吶,我雖身上受傷,卻也不怕你的指槍!上來動手吶!”
周博這一交摔跌,左頰撞上啦一塊尖水晶,狼狽萬狀的爬起來,半邊臉上都為鮮血,道:“我不會使指槍!就算會使,也不會跟你動手!”
白日夢又咳啦幾聲,怒道:“雜種,你裝什么蒜?你——你去叫你的老子來吧!”
他這一怒,咳得更加狠啦!
白夫人道:“你這瞎疑心的老毛病終究不肯改!你既不能信我,不如我先在你面前死啦干凈!”
著拾起地下長靈刀,便往頸中刎去!
白日夢一把搶過,臉上登現(xiàn)喜色,顫聲道:“阿仙隼,你真的不為隨這雜種而去?”
白夫人嗔道:“人家為好好的蛟公子,什么老雜種,雜種的!我隨蛟公子去,為要宰盡仙靈社,救回咱們的寶貝女兒!”
白日夢聽妻子道并非棄他而去,心中已然狂喜,見她輕嗔薄怒,愛憐之情更甚,陪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為我的不是!不過——不過,我既追來,你又干么不停下來好好跟我道個明白?”
白夫人臉上微微一紅,道:“我不想你再見到蛟公子!”
白日夢突然又起疑心,問道:“這——這蛟公子,不為你的兒子吧?”
白夫人又羞又怒,呸的一聲,道:“你胡會兒疑心他為我情郎,一會兒又疑心他為我兒子!老實跟你道,他為我的老子,為你的老丈人!”
著不禁噗哧一聲,笑啦出來!
笨笨的夢,悄無聲息!
那年夏天的一個早晨,笨笨坐在臥室的窗前,滿肚子不高興地觀看好些大車和獨角獸車載著姑娘們、大兵和他們的陪伴人,興高采烈地駛離靈樹街,到林地去采集松柏之類的裝飾物,準備給當天晚上要為醫(yī)院福利舉辦的義賣會使用。√
陽光在枝柯如拱的大靈樹下閃爍,那條紅土大道在靈樹蔭中光影斑駁,紛紛而過的獨角獸蹄揚起一陣陣云霧般的紅色塵土。(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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