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的光線中。大殿香煙繚繞，幽深靜謐。

    你獨(dú)自跪在三清殿的拜墊上，仰望著圣尊的塑像。

    你恭恭敬敬地叩拜了下去。

    你一絲不茍地行完了三拜九叩之禮。

    你閉目對著三清圣像祈禱。

    （二）

    “坐下話吧。你還在病中，不用和師兄弟們一樣守著這些規(guī)矩。去，給你師弟拿個坐墊過來。”

    “聽道濟(jì)，你前天就能下床走動了。”師祖問。

    你：“是的，師祖。多謝師祖、師父的救治，還有師兄弟們的悉心照料。”

    師祖：“這段時間，道濟(jì)調(diào)理得十分如法，你將養(yǎng)得也不錯。看你氣色，的確是比剛回來的時候，好多了。”

    師祖打量著你。你平穩(wěn)端正地坐在那里，脊梁挺直，心情安定。以往的那種俊朗神采，又慢慢地回到了你身上。只是這場大病下來，你也著實瘦了一大圈，連臉型都有改變了。

    師祖：“雖然能下床了，可不要馬上就到處亂跑啊。聽，上次孫大夫可是讓人用車輪戰(zhàn)法看著你，硬是讓你臥床了六七天。這次，還要宗門也用車輪戰(zhàn)法看住你嗎？”

    你低頭道：“弟子知錯了。這次不用人看著了。弟子來拜謝過師祖的教誨和照顧，就回去休息。”

    師祖頭，：“聽你早上起來就去了三清殿跪拜祈禱。你向圣尊祈求了什么呢？”

    你：“壽命。弟子向圣尊祈求更長的壽命。”

    師祖：“你向圣尊祈禱，要活到多長的歲數(shù)呢？”

    你：“弟子不敢貪心。活到戰(zhàn)爭終結(jié)的時候，就足夠了。”

    師祖：“那樣的話，你自己，豈不是享受不到太平的日子了嗎？”

    你：“弟子不是為自己祈求增福添壽的。弟子祈求圣尊，能把弟子來世的壽命，略移五六年到今生來，讓弟子有機(jī)會重回軍營，有機(jī)會參加戰(zhàn)爭，有機(jī)會終結(jié)掉它。若能給弟子這時間，完成這件事情，弟子就心滿意足，別無他求了。太平的日子，天下就該放馬南山，刀兵入庫，用不到弟子這樣的人了。弟子的存在，恐怕只會讓世人心存畏懼，恐懼戰(zhàn)爭再來，不如及時消失，讓人心安定。弟子活到如今，就已經(jīng)讓師祖、師父和整個宗門付出太多了，弟子已經(jīng)是幸運(yùn)中的幸運(yùn)，不該再有別的希求了。”

    師祖看著你。你低頭道：“弟子所愿，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師祖搖頭：“沒有什么不對。師祖只是感慨，宗門當(dāng)中，能發(fā)如是善愿弘愿的弟子，已經(jīng)不多了。”

    師祖：“今日就算是已經(jīng)來問過安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晚上不用再過來了。”

    （三）

    道濟(jì)和師祖在炭盆前坐著。

    道濟(jì)一邊撥弄著炭火，一邊：“師祖今天和他談過了？”

    師祖：“是啊。他去三清殿，是為了向圣尊求壽命。他多了他也不要，只要能再活五六年，能把戰(zhàn)爭就此結(jié)束，也就足夠了。”

    道濟(jì)嘆息了一下，：“依師祖看，他還能有五六年的壽命嗎？”

    師祖搖頭：“按照如今的這個狀況，難啊。”

    道濟(jì)：“如果他能一直留在清川，也許還能爭取一下。可他既然祈壽就是為了終戰(zhàn)，想必好一了，還是要下山去的。如再像以前那樣勞累費(fèi)心，恐怕一兩年也比較懸啊。”

    師祖：“有些事情，是定數(shù)難轉(zhuǎn)，有些事情，還是事在人為。”

    道濟(jì)：“師祖的意思是，我們應(yīng)當(dāng)幫他，讓他能有這些時間。”

    師祖：“你心里，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兩人心照不宣。

    師祖：“不過，道濟(jì)，你在山下已經(jīng)做過兩次了，不宜這么短的時間再做同樣的消耗。這次，就讓我來做吧。”

    道濟(jì)：“師祖！景龍算是道濟(jì)的弟子，分上，就是該道濟(jì)去做的，怎么能讓師祖……”

    師祖：“我都已經(jīng)活到百年之久了，難道你還真的指望我能壽與天齊嗎？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你也讓我這把老骨頭，能派上用場吧。”

    師祖：“等他再好一，你讓他試試再練一下金鐘罩。若他不能成功，叫他來找我吧。這樣，看上去順理成章，他也就不會拒絕了。”

    道濟(jì)不再爭辯，垂手道：“是。”

    師祖：“我這兒用不著火。讓人把他的房間弄暖和吧。他雖然看著是差不多好了，可底子上，還虧空著呢，弱啊。”

    道濟(jì)：“弟子已經(jīng)讓人給他也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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