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黃桑峪口營地。

    你斜袒著上衣，**著上身，軍醫在處理你肩后和肋下的箭傷創口，檢查縫線，敷上金創藥。

    軍醫處理完畢后，吳順便心翼翼地幫助你穿好上衣。

    軍醫：“啟稟統領，傷口的愈合情況不是太好。”

    你：“沒有進一步惡化，不影響行動，也就可以了。”

    吳順看著你。他猶豫了一下，對你：“少主人，如果我們去草原，必定會有艱苦的奔波和很多激烈的硬仗要打。你和我們不同，你是病人啊，也是傷員，你需要休養，不能再有這種高度危險的軍事行動了。”

    軍醫馬上隨聲附和。

    你：“我現在頭腦清醒，四肢無缺，能吃能睡，能騎馬能舉刀，為什么不能參加戰斗？”

    吳順跪下：“我們從清川趕回來時，你來就沒有完調養好，各種體能都沒達到從前的水平。如果再持續勞累，傷口會一直愈合不好的，而且，可能會引起舊疾復發。”

    他：“讓我和傅統領帶隊去草原吧。你留下來保護姐。”

    你搖頭。你：“你們有把握消滅蒙吉納部嗎？有把握把帶去的部隊平安帶回來嗎？”

    吳順不話了。

    你：“我也想一直都在清川休養啊。可是，如今已是敵人大軍壓境，情勢千鈞一發，你們以為我有別的選擇嗎？”

    吳順低下頭。

    你看著吳順。你：“順子，我身上有很多肌肉和很多血液，我只是缺少了其中很少的幾塊肌肉和一些血液罷了，難道，我就因此不成其為我了嗎？”

    你對他：“有你在身邊幫著我，我不會有事的。”

    吳順看著你，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他抿了抿嘴，放棄了勸你的想法。

    他低頭：“是。我會幫你。”

    （二）

    峪口營地。你和傅天亮單獨相對。

    你：“傅兄。這次，你不能跟我去草原了。我想請你留下來，保護琴兒。我把最珍視的人托付給你了。她是陳將軍的女兒，是我們莊鎮上幸存下來的唯一的女人。我們駐守在莊鎮的附近，但卻沒能挽救莊集的覆滅，比起她的父親來，我們是有愧的。若我們連她也保護不了，怎么有臉去面對她父親的英靈？”

    你：“此去作戰艱苦，我沒可能帶著她，也沒把握保障她在草原上安。我只能把她留在這里。”

    你：“我走后，她將會面臨數千敵人的拉搜山。我們不能讓她一個女人去對面這么多兇殘野蠻的敵人。我必須留下一個得力的人來保護她。來，吳順是最好的人選，但是我必須帶走他。我們當中，只有他會敵人的語言，只有他最熟悉草原的情況。”

    你：“如果我們此戰大獲勝，承擔這項任務，會影響你的功績。你會愿意嗎？”

    傅天亮：“標下明白。陳將軍也是我父兄的救命恩人，沒有陳將軍的栽培提攜，也不會有我的今天。請放心。對姐父親的英靈起誓，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好姐，絕不讓敵軍傷害她。”

    你緊握著傅天亮的手。你：“謝謝。”

    你：“謝謝師兄的幫助。”

    你停頓了一下，：“如果，如果有萬一的話，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傅天亮看了看你。他：“這正是標下想要請示的。可以嗎？”

    你：“可以。”

    你：“不能讓她落入那些野獸手里。”

    你：“我想，她也不要。”

    （三）

    黃桑峪口的戰斗結束后，部隊休整了大半天的時間。

    入夜之后，漢軍兵分兩路。

    你、張保、吳順率領部隊，以人均6－7匹戰馬的配備，攜帶15天的給養、名敵軍俘虜和剩余的火藥，從峪口離開。你們擬快速向西繞行數百里，迂回到人跡罕至的庫姆古河道，穿該地區的風化石地帶，從那里奔襲大索部最重要的牧宿地：卡諾湖區。

    傅天亮帶領名崔家集的士兵，保護著我，也離開了峪口營地，在山中隱蔽起來，嚴陣以待隨后蒙吉納部的抵達和搜山。

    我們在峪口的軍營門前又一次分別。

    我騎馬立在傅天亮身邊，看著你的身影消失在濃密的黑暗里。

    我站在那里，看著你們的整支隊伍都消失不見了。

    我看著你們消失的方向，覺得整個人都空掉了。

    傅天亮輕輕地叫了我一聲。我沒有聽到。

    他再次叫了我一聲。我清醒過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孤獨。人，為什么要生到世界上來，承受所有的這一切呢。我們為什么要出生呢。

    我把眼光從你消失的方向收了回來。

    傅天亮對我：“他會回來的。”

    他：“他是上天選出來，結束這場戰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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