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郊游的當天晚上，我們被安排住宿在基地的青工宿舍里。
晚飯后，我們和基地的團員們一起搞了一個篝火晚會。
節(jié)目表演結束后，音樂響了起來。跳舞的時間到了。同學們?nèi)齼蓛傻丶尤肓颂璧娜ψ印?br />
你過跳舞的人群，從篝火的那一邊向我走來的時候，正看見一個男青年從我身邊退開。你看著他從我身邊退開，你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我獨自抱膝坐在篝火的旁邊，看著篝火在噼哩啪啦地啪燃燒著。跳躍的火焰把我的眼眸都映紅了。
你看到那個退開的男青年在不遠處和他的同伴們著什么。他們了一會兒什么，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就分散開來，分頭去約別的女孩了。
你提著一個軍用水壺，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你擰開水壺的蓋子，喝了一口水。
你一邊蓋著水壺的蓋子，一邊問我：“那個人剛才對你什么？”
我：“他來邀請我跳舞。他，他們宿舍的人覺得，我們這邊的女孩當中，我最與眾不同，所以他們派他來約我跳舞，賭他能不能成功。”
你：“你拒絕了？”
我：“嗯。”
你：“難得出來玩一趟，怎么不和同學們一樣去跳舞？”
你和我一起看著火焰在飛舞。
我：“指導怎么也不去跳舞？宋她們一直在要約老師跳舞，可是，都有點不敢去。”
你笑了笑。你：“我有那么可怕嗎？”
我：“是不好意思吧。她們之前去邀請了汪指導，汪指導你們這是要害死我啊，我要敢跟你們?nèi)ヌ瑁丶夷銈儙熌敢P我拖地板起碼一個月的。”
你忍不住笑了笑。
我看到你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你在火光的映射下，烏黑的眼珠里光線流動。
你看著我，無聲地對我：“對不起，心心，我現(xiàn)在還不能邀請你。”
我也一瞥之間無聲地回答：“我知道，我會等你到合適的那一天。”
（二）
我們坐在篝火旁邊。你不時地撿起一些柴火，扔進火堆。這些柴火在火堆里燃燒著，出一些爆裂的聲響。
過了一會兒，有基地里的女青年向你走了過來，她們克服了羞澀，和你打招呼，并且問你要不要跳舞。
你滿臉歉意地搖著頭：“實在對不起啊，姑娘們，我下午酒喝多了，頭重腳輕，跳不動了。我坐著休息一下吧，看你們跳。”
女工們失望地離開了。
我：“你干嘛不去？”
你：“陪你坐會兒，不行嗎？再，我也不會跳舞。”
我：“飯后，你怎么沒跟汪指導他們?nèi)メ烎~？”
我：“我問過師母，她你喝多了有點不舒服，在找地方睡覺。”
我：“真喝多了啊？現(xiàn)在感覺舒服一點沒有？”
你：“沒有喝多。那只是甜酒，還喝不醉我。”
你撿起一根柴火，在手里擺弄著。你的眼睛看著篝火。
你：“我只是想獨自安靜一下，所以那么。”
你：“并不是每天都有女孩，會當眾對我那句法語。”
你完又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我，我在你的注視和篝火的映射下，低下頭去。
我們一起看著他們在篝火前雙雙對對地起舞。
我們一起聽著音樂在夜色中回響。
（三）
你：“再，我也不喜歡釣魚。”
你：“欺凌弱，有什么樂趣可言。吃不了那么多，為什么要獵殺那么多？看著魚兒在鉤上拼命地垂死掙扎，那么痛苦不堪，那么恐懼絕望，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
你：“時候我爸爸和他的戰(zhàn)友們常帶我去釣魚，我不得不跟著去，可我心里總是很難過。有一次，爸爸塞給我一根釣竿，幫我掛上釣餌，那是一條還活著的沙蟲，看著爸爸把它穿刺在魚鉤上，我仿佛能夠感覺得到它的疼痛。爸爸讓我把釣竿甩在水里，我就悄悄地把釣竿移來移去，希望驚走下面的魚兒，讓它們不要咬鉤。結果被爸爸現(xiàn)了。爸爸就呵斥我：沒事動什么動，你動得這樣驚濤駭浪的，哪還會有魚來咬鉤。爸爸的戰(zhàn)友們就過來，他還是孩子呢，哪里能夠一動不動坐這么久。爸爸，別的孩子不能，他絕對能。他絕對能坐著三天三夜一動不動，他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釣魚而已。真是知子莫若父，爸爸一眼就看穿我了，可惜，他不能同意我。爸爸總是希望我能參軍，他一個軍人怎么能釣魚都不肯做呢。”
你：“過了一會兒，大家都釣了魚上來，只有我這邊沒有收獲。大人們就走過來打開拋食器，向水里投放大量魚餌，把魚兒都吸引到我的釣竿這附近來，終于有魚在下面咬住了鉤子，我感覺到它在動，可我假裝沒有現(xiàn)，不想把釣竿扯上來。爸爸就，你這傻孩子，魚咬鉤了，你要趕緊收桿啊。他就走過來幫著我，用力把釣竿扯出了水面，我看到竿子的末尾，吊著一頭好幾斤重的魚，它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爍爍。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它。”
你低下了頭。
我看著你。我：“指導。”
你：“我從來不吃魚。”
我：“指導，你是對的。我也不喜歡釣魚。那些魚只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它們不過是信任主人拋下的食物而已。是我們辜負了它們的信任。其實，釣那么多回去也吃不了，它們只是為我們的一時之樂白白犧牲的。”
你：“有一次，我看到有個叔叔收竿，釣上來一條很很的魚，叔叔嫌棄它太，就把它取下來，扔在岸邊的地上。我看到那魚在地上拼命跳躍掙扎，就，叔叔，它還，也吃不了，不如把它扔回水里去吧。那位叔叔看了我一眼，，不，我就是要讓它********：“當時，我看著這位叔叔，心里想了上百次要走過去，撿起那條魚扔進水里，可是，這位叔叔是爸爸的上司，我不知道這樣做了之后，會不會讓爸爸很尷尬。我就在那里猶豫著。這位叔叔在原地釣了一會兒，覺得這里魚不多，就起身提了凳子另外去找魚多的地方了。看著他走了，我立刻沖過去抓起那條魚，想要把它扔回水里去。可是，已經(jīng)太晚了。它已經(jīng)死了。”
你：“為這件事情，我難過自責了好多天。后來被媽媽現(xiàn)了。我對媽媽，尖鉤掛住嘴巴被提起來，然后窒息，那種感覺一定很糟。媽媽就安慰我，好孩子，就算你及時撿起來了，扔回到了水里，讓它暫時逃得了性命，但是它的嘴已經(jīng)壞了，吃不了東西，也活不長了。”
你：“我真的不覺得這種事情當中有什么樂趣。”
你：“如果是現(xiàn)在，我一定會立刻去撿起那條魚，放它回去。”
你擰開水壺，又喝了一口水。
我充滿憐惜地看著你。
你再次蓋上水壺。
你：“真希望我能救到所有的魚。”
我：“可是，天下有那么多釣魚人。”
你：“是啊。太多了。”
你：“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渴望有朝一日，能有這樣的能力。”
（四）
我們一起看著他們跳了一曲又一曲。
你又一次打開蓋子喝水。
我：“指導，很渴嗎？干嘛今天老這樣喝水？”
你：“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覺得很渴。以前從來沒這樣過。”
你：“心里好像有一團火在燒著。”
我心里涌起一陣憐惜。
我心里涌起一陣柔軟。
我心里涌起一陣愛情。
我在黑暗中，用在篝火映照下閃閃亮的眼眸對你：“等著我，我會很快長大的，會潤澤你內(nèi)心的渴望，會熄滅那讓你難受的心火。”
我：“指導。”
你看著我。
你：“謝謝，心心。”
你又一次看到了我心里想的事情。
你：“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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