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零五章  考功員外郎

    將信將疑。事實上，如果除徐清外五人之中任意人把方才那段預測說出來，剩下的人都會選擇相信。來，徐清所說之話卻是有道理，二來，其余的人都是德高望重且能力出眾之輩，人所說，實際上就是眾人所想。

    可這話讓徐清說了出來，他們就將信將疑了。

    徐清見此，拱拱手，屁股坐下。

    “唔……徐小子所言，卻是有道理啊，諸位如何看？”李淵打破了沉默。

    “臣以為，可令驍騎探查，另舉京師以備戰。”裴寂選擇保險的做法。

    徐清此時則抬頭道：“吐谷渾不過被突厥利誘罷了，可以金帛平之。然薛延陀部，乃是患，非秦王太子不能平之。”

    徐世績聞言瞪了徐清眼，徐清被那寒冷的眼神扎到了，心中想，也是大驚，秦王太子和李淵老頭子到了這武德九年，可不就差劍拔弩張了？此時提出來，豈非……完了。

    李淵卻笑了起來，他對徐清道：“你小子啊，紅口白牙，信口雌黃。”

    徐清嘿嘿笑，低頭不再說話。

    可李淵不放過他啊，輕聲問道：“徐小子，你以為征戰薛延陀，是太子好，還是秦王好？”

    徐清暗暗叫苦，猛錘了下大腿，心里痛哭流涕，我剛才插什么嘴，那不是茅房里打燈籠，找死嗎？

    君有問，臣必答，徐清回答道：“太子國之重器，不可輕動，秦王頗有軍望，月出兵，四月可勝�！�

    徐清語畢，徐世績直搖頭，裴寂也微微嘆息聲，徐清就奇怪了，難道說錯話了？看了眼徐世績，徐清心里恍然大悟，剛才說句“我不知道”不就完了嗎，怎么又扯到了秦王太子身上。徐清只想抽自己幾耳光，讓你丫的裝b。

    李淵臉色卻愈加爽快，大笑道：“好好好，徐小子之言，朕納之。秦王聽令！”

    李世民忙跪下道：“兒臣在！”

    “命你起神策軍兩部，著領并、代二州之兵馬，出兵薛延陀！”

    “徐清，去吏部走趟，把你的新官服領了，盡快上任吧！”李淵大笑聲，把衣袖甩在背后，踏門而出。

    徐清頓時長出口氣，摸摸后頸，竟然摸出手的汗。太子秦王相繼告別走出，徐清都見過禮，這時，裴寂笑了笑道：“徐小子，老夫正好要去吏部走趟，同去可好？”

    “呃，小子惶恐，裴相……”徐清作揖。

    此時徐世績提醒道：“徐老弟，你且去吧，”

    徐世績的話，徐清還是聽的，便隨裴寂去了吏部。

    禮部尚書封德彝，此人在秦王和太子之間搖擺不定，似乎是腳踏兩只船。

    裴寂帶著徐清剛進來了，碰見出門的封德彝，這次，終于有人不喊徐清為小子了。封德彝恭恭敬敬和徐清互相作揖，個喊“徐大人”，個叫“封大人、冢宰、太常伯”。認識寒暄番，封德彝讓徐清去找司功員外郎。

    吏部有四司，分別為吏部、主爵、司勛、考功。這里第二個吏部，是禮部尚書下面所轄之部門，也稱“吏部”，只因原來之吏部稱作選部。吏部又稱司列，官官位排序。主爵又稱司封，管爵位增減，司勛則是管理散官勛位，給徐清送圣旨的那個青袍官員，也是司勛員外郎。

    考功，又叫司績，還叫文選，其實權力最大，但官秩不過從五品。外官進京述職，都要經過這輪，如果沒有皇帝接見的外官，那這和考功員外郎就是天，無論刺史也好，道員也罷，讓你在門外站多久都不成問題。

    不巧的是，徐清就讓站了許久。

    裴寂來吏部辦事，剛才和封德彝見過面已是差不多了，把徐清送至考功員外郎這門口，便先走步離開。徐清向門子說了之后，只見門子冷冷看了徐清幾眼，見徐清沒了后文，把門又關上了。徐清以為這門子是通報去了，可等了刻鐘，忽然明白了已經這是被晾在這里了。

    徐清也沒干晾著，他在想，裴寂什么時候這么熱情了。官場之中，察言觀色最為重要，徐清覺得裴寂陪他來吏部，定透露了些什么，可就是想不通。

    裴寂是什么人？如今文武百官之首，李淵最寵信之人，前幾年打了場敗仗，大敗仗啊，可人家照樣受到寵信，點未變。他今日特意借口有點小事，送徐清過來，到底為了什么？

    想了刻鐘，考功員外郎房內傳來聲大笑，徐清聽了，想起李淵那聲大笑。

    李淵笑什么？徐清恍然大悟，他把秦王和太子拿出來比較，似乎毫無忌諱。

    毫無忌諱，不就代表完全沒有或者不知太子和秦王之間的趔趄？徐清今日之莽撞，反而給他洗白了，故而李淵大笑。李淵的大笑被在場人看了，自然各有各的心思，譬如裴寂，就以為徐清也如同他般受李淵信任。進而，想起了賣徐清絲面子，送個小人情。

    徐清想到這里，不由心喜，裴寂老頭至少在今年還是代大佬啊，暫時當作靠山未嘗不可。

    就在這時，徐清身后的考功員外郎房門來了，還是那個門子，他看徐清還在這里，不由道：“嘿嘿嘿，你怎么還在這里，這可是皇宮禁地，你若無公事，還請離開！”

    吏部歸誰管轄？尚書省啊，徐清有“準在尚書省行走”這特權，故聽了門子所言，不由笑了，轉過身來看著他道：“不常想，圣上所說準本官尚書省行走，可否包括這吏部？”

    門子聞言大驚，徐清又補充道：“還是說你這小小的考功員外郎衙府，格外不同？”

    門子抖抖索索道：“你別嚇我，尚書省行走，除了三省六部長官，還有誰？我怎么沒見過你？”

    其實不錯，尚書省行走其實是任徐清知曉切大事，卻是只有不過二十人有這特權。

    徐清冷笑道：“徐某前幾日得的圣命，你自然不知……”

    門子張大了嘴巴，喉嚨里發不出聲音，只模糊地嘀咕了下：“你是洛南縣伯徐清？”

    溜煙，門子連滾帶爬跑了回去，然后，名青衣官員帽子歪帶著跑了出來。撲通聲跪下：“下官考功員外郎，拜見上官。下官有失遠迎，請伯爺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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