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著，我去做飯。”蔣碧菡拉著他來到客廳，然后歡歡喜喜地跑去伙房。

    徐茂先坐在那里抽煙，隔著窗子，看著蔣碧菡煞有介事的系上圍裙，然后開始炒菜。

    徐茂先問了句：“你會不會做飯啊？”

    “瞧人！等下你知道了。”

    “要不我們到外面去吃吧！”

    徐茂先總覺得蔣碧菡不是那種會做飯的姑娘，不過蔣碧菡今天興致很好，看到伙房里這些新鮮的菜，徐茂先知道她肯定下午去買菜了。

    于是他問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蔣碧菡嘆了口氣：“別提了，去行都司的事泡湯了。”

    “為什么？”徐茂先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失落。蔣碧菡最大的夢想，是當一名最出色的女司儀。

    像上次那種機會，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前段時間還聽到她在，應該是有希望才對，而且蔣碧菡也一直挺自信，為什么在關鍵時候出了妖蛾子？

    半天不見蔣碧菡話，徐茂先站起來，朝伙房走去。“是不是有人找了后門，把你踢出來了？”

    蔣碧菡吁了口氣，道：“算了吧！反正以后還有機會。剛好那個花語也離職了，蒲司吏一直想留我呢？”

    徐茂先明白了，肯定又是內幕交易。

    這種事情，只要有人的地方有內幕，也不知道是哪個關系戶，把蔣碧菡給擠出來了。

    于是他安慰道：“沒事的，不定這事還有轉機呢？今天他們不要你，明天也許他們求著你過去。”

    “哪有這種事，你以為我是戲園那些大腕了。”蔣碧菡倒是挺樂觀的。

    不過，她下一句話，讓徐茂先有些驚訝了：“不過在荊州也好，多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時間。”

    徐茂先問：“你這輩子，真不準備成家了？”

    “想啊？你又不要我！我跟誰成去？”著，嫵媚地朝徐茂先嫣然一笑，徐茂先無語了，退了出來，繼續坐在屋子里看公文。

    這時，門被敲響了。徐茂先來能地將煙扣滅，心頭咯噔一下，捉-奸的來了？！

    “來了，來了！”蔣碧菡看到他剛才有些緊張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放心吧，是韓雪。”

    徐茂先開了句玩笑，道：“我還以為捉-奸的來了呢，嚇唬官！”

    蔣碧菡頓時哭笑不得，嬌嗔在回了句：“在你眼里，我是那種女人？”

    打開院門的時候，韓雪帶著一陣冷風進來：“凍死我了，今天的冬天特別冷。”

    進屋發現徐茂先后，她分明感到有些意外：“徐大人，你也來了。”

    徐茂先點點頭，道：“比你早一點！”

    他這話明顯有解釋的味道，韓雪卻沒記在心上，來到伙房門口，看到蔣碧菡忙于洗菜，她去幫忙。

    “我還以為今天有這么好的口福，原來是托徐大人的福，我正奇怪呢！”

    “有得吃你別了，一般人我還懶得做呢？”蔣碧菡瞪了她一眼，罵了句。“兩個不識好歹的家伙。”

    徐茂先在客廳里回答：“又關我什么事？”

    “沒關系，她這是連坐慣了，以前碰到的登徒浪子，都被她一棍子打死。”三個人開了陣玩笑，兩個姑娘在伙房里忙開了。

    韓雪突然問起：“你不是要去行都司了嗎？怎么還沒有任命下來？”

    “別提了，這事吹了，今天這不正請你們來慶祝嗎？”蔣碧菡回答。

    “我沒聽錯？世界上還有這種事？吹了也要慶祝？”韓雪很奇怪地看著蔣碧菡。“我很敬佩你！”

    “誰一定要成功了才能慶祝？很多失意的人，不是經常把自己灌醉？來表示一下自己有種，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慶祝。”

    徐茂先聽到兩人在話，他跑到里面的臥室去了。

    想了想，還是發了箋條出去，行都司禮部他有個老友在那里，而且職位不低。

    一個箋條發過去，沒一會，書信來往兩人隨便聊聊，扯到了女司儀選撥的事上。徐茂先提了句：“聽我們荊州城里的名角也參加了，她有沒有入圍的可能？”

    見到徐茂先這么一提，對方明顯悟出了點玄機。荊州的那個女司儀，會不會與徐茂先有些關系？否則他好端端地，突然過來問這事有點奇了。

    雖然他在荊州城任左州卿，但徐茂先的背景，老友哪能不知道？而這件事，還真是這位老友主管的。

    他立刻回道：“最終的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你們荊州城的那個蔣碧菡還真不錯，我非常看好她。”

    “哦，如果是這樣，還真為荊州城爭光了。哈哈……”兩個人又扯了幾句，過年之后，大家聚聚，老友出來碰個面。

    回到客廳的時候，屋子里飄起一股香味，沒想到才一會兒的工夫，兩個人將飯菜做好了，只是菜不多，四菜一湯。

    蔣碧菡問兩人要不要喝酒，韓雪搖搖頭，徐茂先也推不喝了，天天泡在酒里，話都好大的酒氣。

    在三人吃飯的時候，遠遠聽到大街上馬蹄嗚嗚地叫個不停，好像還有喊救命的聲音。

    蔣碧菡端起碗，到窗口看了一眼外面。

    “好像出什么事了？好幾輛典獄馬車，還有醫館的馬車，都急急忙忙朝一個方向去了。”

    “可能是發生突發的事了！”韓雪回答。

    像荊州這樣的大城池，哪天不發生幾起天災*？因此，大家也見怪不怪，最多是婉惜幾句，好端端的大活人，一下子沒了。

    在蔣碧菡那里吃了飯，徐茂先回去了。

    次日上堂的時候，王麟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消息：昨天晚上，宋廷弼的夫人在城門外車毀人傷，送到醫館的時候，聽大夫可能沒救了。

    然后徐茂先在當日的通文上，看到一截驚人的消息，正是昨晚城門外的那場車禍，很巧的是，這截消息的司樂，竟然是馬蓉蓮。

    從通文上描述，車禍場面很慘烈，宋廷弼夫人所乘坐的那輛馬車，整個車廂去掉了一大半，馬夫和馬匹都被壓個粉碎。

    從現場分晰來看，是宋廷弼夫人的馬車沒剎住，直接撞上了人家馬車，側翻之后，又被滾下來的山石砸個正著。到底傷者怎么樣了，通文上也沒，估計那個時候正送往醫館搶救。

    下午的時候，有人從醫館回來，聽到的消息是，宋廷弼夫人下肢基上沒了，肋骨斷了多根，頭部受到劇烈的震蕩，估計很難再醒過來。

    而這，還是從行都司請來四大圣手的結果，能保得一命實屬不易。

    宋廷弼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守在醫館，半刻也沒離開過。大夫宣布的結果是，醫館已經盡力了，但是鄧芙蓉估計很難再醒過來。

    運氣好一點，是個假死人，運氣不好一點，估計拖不了多少時間。(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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