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祖大壽的壯語，李植看了看祖大壽，哈哈大笑。

    “祖總兵，聽你雄踞在錦州做軍閥，天子多次征召你入京面圣你都不敢去，怕被天子埋伏刀斧手殺了。如今我要率大軍上京，武裝請命，你倒是敢去京城了？”

    祖大壽被李植得臉上一紅，拱手道：“津國公當世英雄，義薄云天，有津國公在，祖大壽哪里不敢去？”頓了頓，祖大壽道：“被奸臣謀害這口惡氣，祖大壽吞不下去！定要隨津國公一起殺了這些奸臣！”

    李植笑著點了點頭，道：“祖總兵帶多少兵馬隨我上京？”

    祖大壽正色道：“祖某人的八千騎兵正往盧龍趕來，后日就能和津國公的大軍匯合！”

    李植道：“那我們十五萬大軍就變成十六萬了。有祖總兵加入，我大軍如虎添翼。”

    祖大壽聽到這句話，知道李植接受自己入伙了，拉著李植的官袍袖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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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書房內，朱由檢坐在御案前看著洪承疇的奏章，滿臉的陰沉。

    洪承疇奏章里得清楚，李植率九總兵十六萬兵馬正往京城逼來。大軍氣勢洶洶，要武裝請命，逼天子誅殺隱匿糧餉的三十七名文官。局勢已經不是洪承疇可以控制的了。

    看著看著，朱由檢竟手一抖，把奏章落到了地上。

    站在一邊的王承恩眼明手快，趕緊爬到地上，快手幫天子撿起了奏章。他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奏章還給天子。

    朱由檢卻沒有接那奏章，眼睛一閉，坐在椅子上沒有話。

    王承恩知道天子處境艱難，不敢多嘴，只跪在地上舉著奏章，伏著身子一動不動。

    過了好久，朱由檢才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王承恩，如今流賊已平，東奴已退，是天下太平之時。朕雖然不算明君，但好歹也算是在艱難局面中守住了這大明的江山社稷，怎么”

    朱由檢話了一半，搖了搖頭，仿佛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喟然道：“怎么如今內有文臣集體逼宮，外有李植大軍壓境，朕是一點都找不到天子的體面了呢？”

    王承恩跪伏在地，不敢話。

    朱由檢想了想，突然道：“李植是忠臣，率兵上京一事必有苦衷。傳朕的圣旨，讓他解散大軍入京受賞！朕封他做津國公的典禮還沒有完成！”

    王承恩用力磕了一個頭，道：“圣上明鑒，如今李植率領九總兵十六萬人直逼京城，興師問罪，群情洶洶。那十六萬將士在遼西苦戰東奴，卻現自己的苦戰是被文官謀害，差一點軍覆沒。如今恐怕就算津國公幡然醒悟想要撤兵，其他人也不會讓他離開，架也要把他架到京城腳下了！”

    朱由檢看著地上的王承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幽幽道：“如今就沒有辦法，能阻止李植十六萬人大兵圍城了么？”

    王承恩道：“圣上，如今能阻止李植的，恐怕只有京營八萬兵馬了。”

    朱由檢一拍御座扶手，呵斥道：“荒唐！王承恩你怎么如此荒唐！”

    “若是京營出兵和李植交戰，李植就真的被逼反了。到時候十六萬人打潰了京營強攻京城，我們拿什么抵擋？”

    王承恩臉上一白，啪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大聲道：“奴婢無知！請圣上治奴婢的罪！”

    朱由檢搖了搖頭，接過了王承恩手上的奏章，緩緩道：“王承恩，若是朕按李植的奏章殺人，文官會如何？”

    王承恩聽到這話嚇得臉上白，他慌張地看了看左右，仿佛墻外就有東林黨的耳目一樣。王承恩往前爬了一步，大聲道：“圣上，做不得，萬萬做不得啊！”

    進不得，退不得，朕還是天子嗎？朱由檢有些惱怒起來，啪一聲，他把洪承疇的奏章狠狠摔在了御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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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城西銅鼓巷子，吳甡的宅邸三堂中，屋門緊閉，仆人部被支了出去。賀世壽、陳繼善和李待問坐在椅子上，一個個滿臉愁容。

    內閣次輔吳甡坐在主位上，冷哼了一聲，道：“想不到李賊狗膽包天，居然帶著十六萬人殺向了京城”

    剛剛被免職的太仆寺卿陳繼善是這次藏匿馬政銀子的罪魁禍，他想著想著，臉上來白，最后竟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閣老，閣老，李植這次率九總兵殺來京城，怕是善終不了，始終是要殺我家的。閣老一定要救我！”

    “閣老，我可是按你的謀劃做事的，你定要救我！”

    已經致仕的戶部尚書李待問看著地上的陳繼善，突然淚流滿面。他顫顫悠悠地跪在了陳繼善的身邊，深深地給吳甡磕了一個頭，喟然道：“李賊想必也不放過我家滿門，此時此刻，只有閣老能救我一家了！”

    吳甡看著地上的兩個老人，臉色陰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三人正在那里焦急，旁邊的禮部尚書賀世壽卻哈哈一笑，道：“二公何必如此驚惶？”

    三人愣了愣，齊齊看向賀世壽。

    賀世壽撫須道：“老夫雖然和李賊不共戴天，卻曾接觸過他幾年。老夫知道，此子雖然滿身銳氣，卻并無登極人君之志。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此賊定不會舉旗造反！”

    三人愣愣看著賀世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吳甡虛心問道：“尚書的意思是？”

    賀世壽道：“李植雖然來勢洶洶，但一定只有圍城之志，絕無謀逆之心。若是閣老調一支京營兵馬到城外攔截李植的大軍，他打就是造反，他不打就無法上京，定能讓他進退不得。他軍中的糧草只夠維持半個月，只要拖他幾天，所謂十六萬兵諫之事，煙消云散！”

    三人聽到這話，眼睛亮。

    吳甡急急問道：“此話當真？”

    賀世壽撫須道：“句句是實！”

    吳甡喜出望外，沉吟片刻，立即道：“此事不難。我便私下調一支京營兵馬去攔住李植。我倒看看，李植氣勢洶洶而來，敢不敢真的造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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