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良突然現(xiàn)身問著李妹,那李妹一見到船上的竟然是仲孫良,不由得先是一喜,但聽到問及娘親,便即神色一黯,凄然答道:“良叔,我娘病了。昨晚乘娘睡著,捉了這點(diǎn)螃蟹,隔了一夜,膏肥都有些虧欠了。中午賣了兩回,沒賣成。今日正看到你們的船走過,想不到竟然是盟里迎接良叔的船,當(dāng)真是好運(yùn)氣。不知這船上除了良叔可有其他客人,良叔幫著勸下坐船俠士老爺,隨便給多少,遷就點(diǎn)吃,都買了吧,我還要給娘親抓藥呢,放到明天也不好賣了。”
九月正是魚蝦肥的時候,上好的河蟹膏滿肉肥,正是當(dāng)時,雖然隔了一夜,但并沒有虧欠多少,一樣的鮮活肥美。
仲孫良哈哈一笑,道:“哪里用得著問候船上的貴客,良叔這里就幫著都買了……”著從懷里掏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直接道:“把蟹都留下吧,趕緊拿著銀子去給你母親買藥……”完就要把銀子硬塞給那李妹。
隨知那李妹臉上一紅,接著硬著搖著頭道:“不要,不要。之前已經(jīng)多得良叔照應(yīng),虧欠了許多銀兩了,怎么可以還占良叔的便宜。良叔若要幫著通傳一下,也就通傳,若是硬要買蟹,妹這螃蟹還不敢賣予良叔了呢……”
話一完,那姑娘就要扯開搭鉤,離船而去了。
仲孫良趕忙笑著阻止,正要往后艄去尋萬國泰等人商量,便聽得船艄處少盟主江水寒道:“良叔請這位姑娘上船來吧,我買她蟹!”
仲孫良連忙應(yīng)聲,又轉(zhuǎn)回來低聲向下道:“妹,你運(yùn)道來了。咱們少盟主就在船上,同行的都是他的結(jié)義兄弟,不但年少有為,而且都是仗義之人。把你船勾往后艄,省得碰壞了。快些上來,把你母女苦情對人一,非但做筆好生意,不定這老爺大大一發(fā)慈心,還須周濟(jì)你呢!”
姑娘聞言,略微遲疑才答道:“謝謝你幫忙。”
罷,從船洞里尋出一對草鞋,套在腳上,雙手持槳微一撥弄便往船后劃去,重新將船鉤掛妥當(dāng)。
萬國泰眾兄弟剛剛回身坐定,話沒上幾句,那姑娘已從后艄上船,隨著大江盟的弟子走上后艙,手中提著兩個蔑簍,望著一船的年輕俠士,稍稍有些拘謹(jǐn),做了個福禮,各叫了聲“萬福”“金安”之類的吉祥話。
江水寒過來便命大江盟的弟子把蟹簍先拿往后面,叫那姑娘坐下話。姑娘謝道:“少盟主在此,我哪敢坐?我還要趕早回去服侍我娘吃藥呢。”
這一對面,眾人覺這個姑娘麗質(zhì)天生,不同凡響,都想不到這等貧苦人家還能有如此靚麗的水鄉(xiāng)女兒,紛紛惋惜,同時看著萬國泰的模樣,都知道他心中有意,也就都極想撮合二人。
眾人一番眼色,江水寒聞言答道:“難得妹如此孝心。我等因見你年紀(jì),獨(dú)駕舟出沒波濤,又有老母生病,甚是可憐,意欲和你談上片時,幫你一點(diǎn)忙,再叫人送你回去看看你母親,或者還能代你想個法兒,打個長久主意。你如此心急回去,想必你母親病重。這里有兩百兩銀子,一些算是買蟹的錢,一些算是大江盟照顧自家人的幫襯。你既然與良叔相識,我便讓良叔護(hù)送你回去,同時讓良叔給你家請好大夫,令堂的病產(chǎn)生的一應(yīng)花銷都有盟里來出……我知你性格倔強(qiáng)不愿受人恩惠,但看好令堂的病是大事,你不要任性。如有什么為難之處,也不妨跟良叔實(shí)話實(shí),我們定幫你忙的。”
一句話,的丫頭眼淚汪汪,緊抿著嘴到了個萬福權(quán)作感謝。
孟源筠等人見江水寒沒有問及人家家中情況,尤其沒有問是否婚配之類的話題,都急的抓耳撓腮,偏偏江水寒完此話,便一揮手,那姑娘立即在大江盟弟子的帶領(lǐng)下,退了回去。
孟源筠見人退下,不由得大急道:“我老八,你怎么光顧著抖愣你少盟主的威風(fēng),卻把大哥的事情拋之腦后,不予理睬了呢?”
萬國泰臊得不知言語。
江水寒笑而不答,卻是葉清玄道:“咱們這里這么多男子,怎好意思問一個女兒家的親事?這里不有良叔在么,具體情況良叔知曉,此番再麻煩良叔一聲,去女孩的家中跟其家人詳細(xì)聊聊,把這一番心意上一,若是女孩家人覺得不錯,女孩也不反對,咱們找個媒人,該下聘禮下聘禮,該定親事就定親事……”
農(nóng)家結(jié)婚,向來簡單,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搞定了這些再加上女孩不是那么反對,基這婚事就成了。
萬國泰心中欣喜,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這輩子就是醉心武道,雖然遇到了喜歡的姑娘,但絕不可因此事而荒廢自己的前途,于是連忙搖手阻止道:“不不不,諸位兄弟切莫如此……我這輩子還要跟各位兄弟行俠江湖,豈能因?yàn)閮号角榫屯V沽?xí)武!”
眾人一聽,不由得大樂。
葉清玄笑道:“大哥,就算你有了家室,也不會耽誤你習(xí)武行俠啊。要知道這世上只有后天狀態(tài)下的高手生兒育女的幾率才會大增,一旦步入先天,精氣內(nèi)斂,再想要生孩子可就難上加難了。你不見有些先天高手都是百十來歲才有了那么一兒半女么?所以你現(xiàn)在有這機(jī)會,不妨娶妻生子,萬家有了后代,你也好專心武事,隨我們行俠天下啊……”
萬國泰一聽也是如此,心中驚喜,作聲不得。
眾人一起起哄道:“如此這般,就交給良叔了,咱們靜候佳音……”
仲孫良領(lǐng)了命令,也是笑吟吟地追著李妹出了船艙,自去辦這些意外之喜。
其他兄弟得了這么大的喜事,自也都是一路嬉笑連連,直接奔赴了大江盟總壇。
大江盟的總壇便在滾龍江南岸的翠桐山,山麓下一個寬闊的港口,
大江盟的總壇聚義堂,建于翠桐山的半山腰處,形勢險峻,易守難攻。
接近三萬的幫眾,數(shù)十萬的家眷,聚居在沿岸一帶的低地,熱鬧升平。賭場、ji院與酒樓林立,販商云集,勝比繁華的大都會,又儼如割地稱王。
當(dāng)年大江盟的總壇不過是翠桐山下的一處漁村,兩千不到的漁民靠著打漁為生,后來漁源稀少,人口繁多,大部分的漁民就自己組織著去桐廬城的港口當(dāng)挑夫,后來因?yàn)楦鱾同樣勢力的漁村也有挑夫搶生意,便各自抱團(tuán),成立了早期的幫派,每天械斗不斷。
后來隨著江水寒的父親江濤出世,憑著早年習(xí)得的武藝,帶著自鄉(xiāng)的漁民硬生生地打服了數(shù)股碼頭勢力,確立了霸主的身份,之后展現(xiàn)一定手腕,將得到手里的活計分?jǐn)偨o其他的勢力,共同發(fā)展。由此江濤不但得到手下的擁護(hù),也讓那些不同勢力完心服口服,江濤趁熱打鐵,直接成立大江盟,注冊正式幫派,成了一方幫派勢力。
不過這大江盟初期因?yàn)槎际菨O民的根基,所以武力薄弱,一向是當(dāng)?shù)仄渌麕团善蹓旱膶ο蟆?br />
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錢也能促進(jìn)了一個地區(qū)的興旺和發(fā)展。
隨著熟蠻生意帶來的巨額利潤,不但大江盟勢力暴漲,便是原的翠桐山下的漁村也變得極度興旺。江濤其人不虧是江水寒的父親,頭腦極其聰明,幾年間南征北討之下,已經(jīng)把桐廬城一帶完收歸勢力之下,其影響力借著滾龍江東西的交通,尤其是可以連通大江直入大海的優(yōu)勢,生意做得幾乎遍及中原。販運(yùn)熟蠻特產(chǎn),又從事各種買賣,坐地分肥,一般幫眾都家產(chǎn)豐厚,遑論頭目級以上人物。
得知少盟主回來,大江盟上下俱都是一派張燈結(jié)彩的慶賀模樣。
江濤帶著孟大海等原靖南城軍官體系的舊識,率著十多名大江盟新舊招攬的高手們,迎風(fēng)立在翠桐山下最大的碼頭上,神色凝重地看著的單桅雙層客船緩緩接近。
此時剛到下午四時,江面上碧波蕩漾,所有大江盟的船只都遠(yuǎn)遠(yuǎn)地停泊到其他碼頭,只有這里的碼頭專門為少盟主的歸來而張開懷抱。
“隆隆”聲中,客船泊岸。
一道木梯由甲板上伸下來,擱在碼頭的地板上。
當(dāng)下自有大江盟的弟子走上去為客船拖纜綁索。
一陣爽朗的笑聲中,數(shù)個迥異有別、但氣質(zhì)盡皆不凡的青年俊杰從船上走了下來。
當(dāng)江水寒修長挺直的身形,俊秀如同女兒的面容,從容步下大梯的時候,碼頭上站滿的人群同時齊聲歡呼,歡迎大江盟的少盟主回歸。
江濤郎笑聲中,快步迎上,江水寒不敢失了禮節(jié),上前跪倒道:“兒子遠(yuǎn)出歸來,累父親大人久候了。”
江濤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起江水寒道:“我兒不必如此,為父見你回來,高興的很呢……”
接著轉(zhuǎn)身朝著葉清玄等眾人拱手為禮道:“哈哈哈,聽聞幾位兄弟到來,江某略備薄酒以資款待,還請賞臉啊!”
眾人連忙躬身為禮,盡到晚輩的禮數(shù)。
江濤大笑著挨個親熱地拍了拍肩膀,看到雄壯了如花更是驚訝地呼喝了幾聲,以示其之雄壯,再見到一身道袍的葉清玄之時,立即雙眼放光,一派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江水寒是他的獨(dú)生愛子,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天生殘疾,沒想到拜了這個義兄便運(yùn)勢逆轉(zhuǎn),不但兒子的命運(yùn)逆轉(zhuǎn),還未見其人,整個大江盟的命運(yùn)都跟著逆轉(zhuǎn),甚至可以這么,要是沒有葉清玄,就沒有大江盟的今天,沒有他兒子江水寒的今天,更沒有他江濤的今天。
面對如此恩人,江濤怎能不極盡禮遇。
岸上大江盟弟子左右站了兩排,由碼頭伸展而去,穿過林立的房舍,蜿蜓往半山腰處聚義堂的一條長路。
這些大江盟弟子都是二十左右歲的棒伙子,一個個腆胸迭肚地站得筆直,手中持著彩旗,頗有軍隊(duì)中紀(jì)律嚴(yán)明的風(fēng)范,同時氣血精足,葉清玄只是用耳朵一個傾聽,從其氣血流動的方式便知道這些年輕弟子都是習(xí)練得華山心法,不少人都是筑基有成,潛力非凡。
一個幫派的普通弟子能夠有如此程度的內(nèi)功已經(jīng)算是不俗了,名門大派的弟子雖多,但按照比率來,也不見得有大江盟的弟子內(nèi)功底子扎實(shí),更沒有如此朝氣蓬勃的氣勢。
葉清玄等人不由得叫了一聲好,有了這些弟子作為根基,頂多二十年后,大江盟的江湖地位和整體實(shí)力就能獲得再次的飛躍,甚至未來有實(shí)力步入更高的門派等級。
江濤一邊領(lǐng)路,一邊笑道:“幾位兄弟看看我大江盟發(fā)展的如何?這些弟子都是靠著葉弟的功法培訓(xùn)出來的新一代弟子,若是再有十年,定能從其中崛起一兩個真正的高手出來……”
葉清玄連忙謙虛道:“江叔叔謬贊了,這都要靠孟大哥等幾位大哥的教導(dǎo),才能有如此雄壯的弟子的。”
孟大海一撲棱大胡子,拍了拍后腰的大板斧,嘎嘎怪笑道:“葉老弟別給我臉上貼金,老江向來不虛話,夸你的就是你的事,你拐得我也沒有用處!”
江濤笑道:“這里怎么會沒有孟大胡子的功勞,只是他嫌我夸得煩得慌,不如直接他娘的請他喝兩壇子酒來的實(shí)在!”
眾人仰頭大笑。
葉清玄暗自點(diǎn)頭,看來江濤果然有手腕,孟大海直心腸,籠絡(luò)好了孟大海,跟他一起來的幾個軍官弟兄,也變得對大江盟死心塌地了。
眾人一路直上聚義堂,通過簡短聊天,葉清玄方才知道,江濤對他們極盡優(yōu)待,這孟大海到了這里沒多久,就被江濤撮合了一段姻緣,現(xiàn)在兒子都會一歲半了,孟大海歡喜得不得了。見到這江濤為人不錯,這大江盟是個可以依托的地方,其他的幾個軍官也是如此,在這一方安家落戶,銀子賺得缽滿盤溢,日子也過得逍遙自在,甚至想要在武道上有所突破,也有更好的出路,每天都是開心的不得了。
眾人進(jìn)了聚義堂,早有酒菜準(zhǔn)備妥當(dāng),眾人在此飲酒為樂,葉清玄等兄弟與江濤和一干手下閑聊,孟大海和如花在那里大肆拼酒,杯子、海碗早已丟在一邊,直接捧著酒壇子在那里猛灌。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華燈初上。
正在這酒酣耳熱的興頭上,突然一個大江盟的弟子,胸前還有不少血污,驚慌失措地沖了進(jìn)來,直奔江濤。
“怎么回事?”
這名弟子一進(jìn)屋,便引起了江濤的注意,還未等他到了跟前,便連忙站起身來問道:“身上血污哪里來的,可是有盟眾兄弟受傷?”
那名弟子連忙答道:“啟稟盟主,是護(hù)衛(wèi)頭領(lǐng)仲孫良!他突然身受重傷地出現(xiàn)在街上,弟子等人正在巡邏,他一見到弟子等人便要找少盟主,然后就倒地昏迷不醒了。弟子擔(dān)心事情緊急,便率先跑回來報告……”
“什么?人在哪?”
呼——
人聲未落,幾條人影已經(jīng)落在了那名弟子的身旁。
一聽到是仲孫良受傷,葉清玄等人馬上就坐不住了,良叔可是為了大哥萬國泰的事去的那個姑娘家,在大江盟的勢力范圍內(nèi),怎么可能出這么大的事?
“正在趕來的路上,已經(jīng)有弟子去請醫(yī)生了……”
“三哥……”葉清玄喊道。
“知道!”段散石騰身而去。
江濤追問:“你們知道是在哪里出的事么?”
那名大江盟弟子告訴了發(fā)現(xiàn)仲孫良的位置。
葉清玄等弟兄呼地一下早已飛了出去,江水寒的聲音傳來道:“我們沿著血跡去找……”
事不宜遲,兇手可能還在翠桐山。
江濤緊急下令道:“大海,下令封鎖翠桐山,TMD什么人這么大膽竟然在我翠桐山傷人,我要抓住這個王八蛋,給他報仇!”
孟大海也是雙目通紅,領(lǐng)命出去,大聲呼喝著大江盟弟子,將碼頭和翠桐山村的各個寨門都封閉起來,哨崗三哨,村寨宵禁。
萬國泰、葉清玄、如花、孟源筠、江水寒兄弟五人狂運(yùn)內(nèi)力在已經(jīng)漆黑的夜里疾行。
幾人出了大殿,在江水寒的帶領(lǐng)下,不一會就到了那處發(fā)現(xiàn)仲孫良的街口。
現(xiàn)在孟源筠和葉清玄在前方引路,這兩個人一個靠著眼睛,一個靠著鼻子,沿著仲孫良的留下的血腥味疾速前行,一路穿過數(shù)個巷,便到了一處農(nóng)家。
此時農(nóng)家的門口已經(jīng)是有不少的鄰居在此圍觀,幾個人一到這里,便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幾個人沖進(jìn)院子一看,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倒在了血泊當(dāng)中,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再到里屋一看,一個中年婦人正捂著腹部的傷口,嘴里不停地吐著血沫子。
葉清玄一揮手,江水寒上前便度過去一道真氣,天長地久長春不老功的生屬性真氣立時暫時維持住了中年婦人的生命。(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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